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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803책 (탈초본 95책) 정조 23년 1월 19일 무인 18/21 기사 1799년  嘉慶(淸/仁宗) 4년

○ 昌原府使李尙度疏曰, 伏以, 臣爲人下中, 用無當於文質, 歷職內外, 報蔑效於涓埃, 尋常愧悚, 若隕淵谷, 乃於歲前之夏秋, 久叨禁中之宿衛, 恩出收錄, 願遂瞻依, 而海邑除旨, 又辱聖簡, 卽日辭陛, 乘驛赴任, 昨秋南服之旱荒, 實是近古之所無, 我聖上所以憫恤元元, 不啻如救焚拯溺, 凡於守令有窠愼擇之方, 有倍平時, 雖小邑之宰, 斗縣之吏, 必選於華貫顯秩之中, 蓋爲邇列之臣, 出而分憂, 可期其不至於大有辜負也。臣於是時, 亦叨是府, 感聖恩之出常, 懼臣職之或墜, 憂惕震慄, 寢夢靡甘, 況伏承七月二十三日, 因嶺南御史別單, 有下敎, 若曰, 道內侍從守令, 各具該邑及蔭武諸邑, 民隱之入聞者, 後先疏陳, 限以冬春, 無敢一人不言者, 臣之卄載宦跡, 多在言責, 而一味循默, 咎悔如積, 今殿下憂念生民之疾苦, 俯詢外邑之弊瘼, 敷求之意, 逈出常規, 是卽旣畀臣以字牧之責, 又假臣以耳目之寄也。臣雖至愚, 豈不思所以克殫淺慮, 仰副明旨, 迨此盛會, 少贖前愆, 而第念外臣之封章進言, 尤爲克敬克愼之地, 常分雖在於無隱, 論事必貴於不爽, 苟不深究利病之形, 灼見源委之實, 則始所陳列, 終或歸於謬妄, 此臣所以鄭重疑難, 終歲而不敢發者也。臣之到官, 在於八月之晦, 時則穀雖在野, 農已告歉, 總論一境, 成熟之地, 五分居三, 而往往有全坪荒棄處, 霜降滌場, 景色蕭然, 蓋本邑之民, 晩移爲多, 而代播甚少, 秋成之後, 代播則咸得豐實, 晩移則一倂枯萎, 民情到此, 悔不從令, 特賴夏麥, 纔經登熟, 而饒民有儲, 冬糴, 早賜停代, 而窮戶受惠, 延及歲末, 免於流散, 是固望外之大幸, 而之次之邑賑規, 不及春來奠接之道, 麥前賙卹之策, 惟在守土之臣, 仰體德意, 多方喣濡, 而臣以衰迃之姿, 處繁委之政, 智能素短, 精力未周, 不知區區措置, 果能無孤於望哺之群情也。若夫平歲民産, 則旱耕水耨, 田畓相參, 江漁海採, 農賈互濟, 雖在邊荒之境, 亦一都會之鄕, 而第有一事爲邑流弊, 臣於辭陛之日, 已從搢紳間, 聞本邑有未蒙頉舊災六百結, 赴任之後, 先訪民瘼, 士民吏鄕, 皆以此事爲對, 適當檢災之會, 遂得細考簿錄, 則所謂壬子大水後, 癸丑冤徵之數, 已於年前, 因朝令査得漏結, 以此報彼, 無復可言, 而大抵本邑東北, 以洛東爲界, 海門不遠, 江流浩大, 四五十年以來, 屢經大浸, 懷襄所及, 地形多變, 或以中江洲島而蕩爲洪波, 或以傍岸畦畻而沒入滄流, 水鍾不歸, 則平陸遂作沮澤, 石聚成磧, 則膏壤棄爲斥鹵, 所失結摠, 厥數夥然, 而當時邑宰, 旣不能隨卽懸頉於永災之中, 滄桑之後, 徵稅無地, 流來邑例, 乃有通民結均布, 與面書員分徵等, 不得已之謬規, 此誠爲吏民呼冤之端, 而人莫不嘵嘵者也。然而旣不一經査櫛, 舊災之多少眞僞, 未有定數, 而量案中陳頉, 亦近千結, 必無盡爲荒棄, 無一起墾之理, 徵民徵吏, 雖爲抑勒之政, 因此矇矓之故, 又起瞞弄之奸, 其間民以欺吏, 吏以欺官者, 亦自不少, 許多舊災, 旣無以妄希除減, 一分矯救之道, 惟在於更搜隱漏之田, 稍爲補充之道, 故鉤覈文簿, 踏驗田疇, 舊災則摘發僞濫, 還起則査出欺漏, 磨以時月, 僅爲了當, 其新査得者, 爲二百十一結, 未頉舊災實數, 爲四百七十四結也。擇其中沿江被害已成水澤者, 遂以査得之結, 充報除頉, 仍又改修檢田之簿, 從前邑弊, 或可以少減, 而其餘二百六十三結, 卽是年久浦落覆沙等處也, 蓋其因水致災之形, 不可與川渠間小小缺傷處, 比論其勢, 無以隨卽疏鑿, 因仍陳廢, 遂至多年, 其爲白徵, 則實與已成水澤者一般矣。災名旣異, 固不可遽議永頉, 而若又因此每致白徵, 則恐未盡於恤民隱之道, 臣意則陳田起墾處, 旣有三年減稅之朝令, 惟此二百六十三結, 雖與已頉之陳田不同, 若得自今年, 別降限年減稅之恩, 則傍近民人, 必將審其地勢, 次第起墾, 不至於全數永棄之境矣, 玆敢猥陳事實, 仰冀朝廷之處分焉。仍伏念洛江沿流之邑, 皆有災結之弊, 從而欺幻, 固是人僞, 而時有墊沒, 實由天災, 江水則流之, 終古雨潦, 則不是斯今而漲溢之患, 偏在近世者, 是亦有由, 山林之禁, 著於經傳, 國典亦曰, 山腰以上起耕者, 守令不禁有罪, 山腰下新斫木作田者, 一體禁斷, 而近來厲禁弛廢, 峽居之民, 不知謹畏國法, 但欲避免公稅, 燒斫之業, 必趨僻奧, 耒耜之用, 至及冢頂, 山中樹木之養, 動經百年, 而容易一炬, 便成焦土, 遂致深山鉅麓, 在在童濯, 寶藏之源, 日以淺露, 器車之出, 漸就艱匱, 而土皮旣薄, 沙石汰下, 江流委之, 到處淤塞, 洛東, 何獨不然? 密陽府三浪浦, 乃後漕倉發運之所, 而近歲江沙壅流, 行船漸難, 移倉金海之議, 至登於章疏, 一値雨水, 橫潰爲災, 固其常勢, 而卽此一江, 可反諸路, 疏㵸之術, 旣無以輕議, 則山林之禁, 不可不申嚴, 夫病於水而謀於山, 雖若迃左, 事之相關, 莫近於是, 國典令條, 實爲經遠之謨, 而有法不行, 何異無法? 臣於前月, 伏奉農政綸音, 惟我殿下, 以周康田之盛德, 値寧考耕耤之舊甲, 昭告八方, 敎之以敦本務實之道, 而其大要則曰興水功也, 相土宜也, 利農器也。凡今日守封疆而護民社者, 皆可以知其所未嘗知, 行其所未嘗行, 思所以大劭民功, 克裨聖治, 而旣欲興水功, 則水之所以爲害於民者, 亦不可不防, 向於丙辰春傳敎中, 以廢堰作畓之律, 山腰起耕之禁, 如輪翼之不可廢爲敎, 聖慮之無所不及, 亦可以仰揣, 而特緣無別般禁飭, 尙未見奉行實效, 誠願更講節目, 嚴其條式。毋徒曰, 禁斷, 而必定冒耕民人流配之律。毋徒曰, 有罪, 而必定不禁守令拿罷之式, 立法斬然, 戕伐不及, 則雨露之養, 不患無滋, 十年種樹之利, 三年蓄艾之謀, 寧不爲長久之利益, 而且臣每行原野間, 雖曰田野已闢, 亦見曠土尙多, 採問其故, 多由於地廣人稀, 此皆無主之地, 殊無勸耕之道, 而今若申嚴山禁, 使峽中之民, 更無以着手於高深之境, 則彼服田食土者, 必將轉緣於閑曠不禁之地, 而野中曠土, 不待驅使而見其日闢矣, 此不但爲防水害一策而已。山而養木, 野而生穀, 實爲相土宜之大端, 而其爲峽民謀, 亦可謂害小而利大矣。統制使主管三路舟師, 統穀之散在三南, 而近沿諸邑, 穀數尤多, 此則理勢之所必然, 而此外又有所謂統營都廳倉者, 列在隣近五六邑, 其在泗川者, 曾於乙酉年, 因交濟倉之設於泗川, 移送都廳倉於熊川縣矣。又於壬子年, 熊川邑守, 報於巡·統兩營, 無端移之於臣邑, 臣邑本有統營元餉穀數千石, 惟此都廳穀千餘包之更添, 宜若無甚利害, 而元統穀, 則自本邑主管, 與他還穀無異, 都廳穀, 則別爲儲積, 而糶糴時, 統營裨吏, 出來照管, 彼以營屬, 臨時來監, 其參量民情, 從便放斂之道, 旣不如本邑官長, 分給則勒配饒戶而不計遠近之勢, 收捧則務擇精品而不恤浮濫之弊, 往往藉重營餉, 推捉四出, 棍鞭士民, 無少顧惜, 故邑中民人, 語及都廳穀, 無不疾首駭心, 視若鬼扑, 此所以屢遷其所, 皆不願受者也。前府吏臣徐榮輔, 以泗川爲此倉原設之邑, 熊川爲此穀移來之地, 兩縣中還爲移送之意, 屢報巡·統營, 至於轉報備局, 而尙未有定計, 兩縣中移送, 在本府, 固爲便幸, 而此穀爲弊, 專由營屬之照管, 還之·, 亦有移疾之嫌。且聞隣近諸邑之有此倉者, 爲弊同然, 其尤無良者, 又托松禁, 執人棺槨, 徵贖私賣, 此穀糶糴時, 則邑中有喪者, 不得安意殮葬, 縱其不至於是, 捧還之際, 面里任掌, 讋其苛悍, 專心聽令, 故本邑元還, 每多因此遲滯之患, 今若與該邑元統穀, 同儲一倉, 竝自本邑主管, 而永絶營校·營吏來監之例, 則在營穀, 別無損益, 在邑民, 大有便否, 旣曰前例, 則有非論報統營而可得者, 玆敢瀆冒仰陳, 伏願下廟堂稟處, 使下邑民人, 得免營屬侵暴之苦焉。去歲旱乾之災, 重貽宵旰之憂, 分等之前, 先降代捧之命, 開倉之初, 繼下停退之令, 至以窮民緩心紓力之道, 憧憧於廈氈之上, 德音屢宣, 蔀屋生春, 臣虔奉聖旨, 得了糴事, 兩條之政, 俱爲惠民之要, 而亦不無長短於其間, 敢以所經歷而知者略陳焉。夫停退之法, 異於白給, 終須一捧, 而或至屢年, 則必有逃故相因, 指徵無處之患, 故定式中, 前年停退條與新還, 一體準捧, 法意有在, 而若値荐歉之時, 旣有當年停退, 而又捧前年停退, 則一邊停新, 一邊捧舊, 多有掣礙之端, 向者朝家爲慮下邑之眩於擧行, 再降聖旨, 敎以勿論三等邑, 惟看民勢, 闊狹奉行之節度, 政在於可捧者捧之, 不可捧者仍之, 而停退之民, 槪是至窮之流, 前年停退者, 多入於當年停退之中, 如是者, 若不區別而混捧, 則當年停退, 反歸無實, 而恐非對揚之方, 故臣邑則擇其丁巳停退民人中, 不入於戊午停退者捧之, 而其餘兩年竝停者, 遂置仍停之科, 此未知必合於奉承之道, 方切惶悚, 俟罪之忱, 而大抵停退之意, 本爲歉年難於準捧, 豐歲易於追納也。第彼窮民, 旣貧且愚, 縱令歉後値豐, 方輸新糴, 力綿於竝及, 旣稱舊還, 視同於科外, 準捧之難, 甚於新還, 而若又歲比不登, 次次仍停, 則終致轉成久遠, 頻頻蕩減, 外邑公儲之因此虛縮, 厥數無限, 言念國用, 亦極憂悶, 至於代捧, 則俱無此弊, 穀名之精粗, 雖異石數之準折有式, 若使許代之際, 不令饒民混參, 分糴之時, 但使當者還受, 則雖是麤穀, 尙可資於春糧, 還作本色, 自無損於倉儲, 設或不幸荐歉, 而有逃故之患, 代穀尙在, 自有從他換作之道。且以民間事情言之, 雖在失稔之歲, 必有稍登之穀, 與其一時停歇, 而更留後逋, 無寧從便折納, 而便歸了殺, 以此以彼, 代捧之勝於停退多矣。臣愚, 竊願如非大無之年, 勿降停退之令, 以其停退之分數, 移施於代捧之規, 以爲民國俱便之道焉。臣於赴任之後, 連承頒降敎條, 邑弊民瘼, 靡不歷諮, 而民庫謬濫之例, 海戶侵撓之端, 卽其中尤所諄復而申嚴者, 臣愚竊有淺見之因此可陳者, 請先陳本邑事例, 而繼獻瞽說焉, 本邑之差役廳, 卽所謂民庫也。元無蓄貯之財, 自古當年收斂, 當年用下, 故斂民之規, 在所不免, 而其始則民戶所斂, 極其簡薄, 後來轉轉層加, 厥數倍蓰, 掊取孱民, 爲弊孔甚, 昨年春夏間, 前府使臣徐榮輔, 有意釐整, 減其條件, 削其數爻, 要使所斂之數, 無溢於舊, 節目纔成, 徑遞不來, 臣遂代之, 取考其因革之跡, 則意在蠲恤, 大體甚好, 而或不無未及停當處, 此際因綾州牧使臣李宗爕上疏, 以各邑民庫結斂戶收事, 聖敎至嚴, 凡爲大小字牧之任者, 咸在泥首俟命之中, 而道臣又奉朝令, 行關列邑, 改整規式, 以爲永世無弊之圖, 臣邑則雖有新成之節目, 爲減戶斂, 而縮其應用, 應用旣縮, 則又不無不出數年, 更爲加斂之慮, 在今日奉承之道, 非但目下戶徭, 所當減除, 抑亦前頭民弊, 竝宜預防, 適有從便規劃之道, 可以不煩於村戶, 而有補於民庫者, 論報巡營, 商礭講定, 若得自初撙節, 庶可漸次就緖, 留作劃一之式, 永杜掊斂之弊, 纔已勘成條例, 上之巡營, 此則必不但臣邑爲然也, 嚴令所曁, 諸路各邑, 皆有此一番新規, 至治之澤, 將及生民, 聖人一念, 其利博哉? 大抵民庫, 何爲而設也? 自古外邑公下之物, 皆有朝家會減之規, 而用度式繁, 公儲難繼, 物價漸翔, 添補多端, 會減之外, 應用許多, 此則邑中民人, 不可不出力擔當, 故八道諸邑, 莫不有民庫之名, 或始初厚斂, 而儲爲殖本, 或逐歲略收, 而僅適其用, 例固非一, 而均出於民, 此雖不明著於國典, 而亦由於自然之理勢, 終未可以盡廢者也。第緣此庫, 旣不摠會於度支, 又不關由於巡營, 只是各邑, 自中辦出, 自中消磨, 故從前弊源, 每在於官不致察, 吏緣爲奸, 名色層出, 式例漸加, 耗費無節, 積成逋縮, 則輒爲一爲鄕會, 加斂充報, 加之不已, 無法可禁, 惟此謬習, 便成常規, 諸路各邑, 無不同然, 民安得不困也? 故相臣李宗城, 關西民庫節目, 已入聖鑑之照燭, 蓋其釐革之際, 旣得損益之宜, 而又自其後, 道內諸邑, 民庫入出之簿, 每於歲終, 磨勘於巡營, 故關西民庫, 最有一定之規, 此可以爲他道法也。今因朝令, 雖有一變之效, 若又仍作私庫, 無所管攝, 則費用之道, 終難如式, 收斂之弊, 久必依舊, 臣謂宜各邑民庫節目改成後, 下令諸道, 從今以後, 竝爲磨勘於道臣, 則査削旣係於上營, 僞濫自絶於下邑, 庶可以垂之永久而得其實效矣。本邑之馬山浦, 卽所謂海戶也, 百餘戶浦民, 以漁採爲業, 責應進上之需, 本邑海錯進上凡有九種, 而旣有會減之元價, 又自乙巳以後, 因朝家申飭, 自邑中變通, 每每加定添價, 合計所給錢穀之數, 而較計於近來貿採之時, 準價則相當優足而尙有餘剩, 又以其爲進上浦民, 永除戶役, 且免簽伍, 而官家亦無一錢一鱗徵稅供用之例, 故安穩不擾, 勝於野民, 由是言之, 則臣邑海戶, 可謂全無弊端, 若就大體上論之, 則誠有不可但已者, 近來論海弊者, 或因進上物種而發, 夫進上二字, 是何等謹嚴之地, 而因此有弊之說, 萬萬驚怪, 細察其故, 則其有弊端, 由於添價, 其有添價, 由於轉貿, 其有轉貿, 由於所進之多失土宜, 向因東萊·慶州全鰒事, 添價轉貿等說, 悉發於章奏之間, 飭敎之頒下於道臣, 期於釐革, 不啻申明, 而臣愚竊以爲, 若不勘到土宜一節, 則釐弊之政, 終有窒礙, 而未易行者, 臣請不避猥屑而悉陳之, 大抵任土之制, 始自禹貢, 我朝近世, 土貢變而大同行, 以其大同結收之穀, 貿用前日土貢之物, 京貢責納之外, 又分之諸路, 授價而貿上該路之物産, 今之進上是也。此雖與古之貢法, 差有所間, 而自下獻上, 是亦爲貢, 其不可不任土則一也, 本道東南二沿, 據海爲疆, 魚産之賦於海沿, 豈可曰非土宜, 而第其同是沿邑, 而物産之有無不齊, 同一物産, 而色品之優劣自異, 列邑分排之式, 或違於所産之實, 則轉貿之擧, 勢所不免, 而其或轉貿益遠, 至用他道之物産, 則豈不大違於任土之本義, 而添價之漸致繁重, 無足怪矣。彼轉貿之物, 各有所出之地, 自他處求之, 則爲轉貿, 自本處得之, 則爲土宜, 盍亦各就所出之地而賦之, 以存任土之規, 以除轉貿之費也。試以臣邑言之, 海錯九種之中, 四則土採, 五則轉貿, 土採者但用元價, 轉貿者皆有添價, 轉貿五種, 卽全鰒·引鰒·海蔘·紅蛤·文魚也。境內旣無所採, 往貿右沿之泗川地, 而同道沿邊諸邑, 雖有此五種土産處, 皆以品劣不合於進獻, 亦皆來貿於泗川, 故泗川海浦, 有所謂進上都家者, 道內貿易, 咸聚於此, 蓋以蔘蛤諸種之産於泗川近處者, 爲最勝也。然而大鰒, 則泗川亦無之, 都家魚商, 本與濟州, 通船和市而轉賣焉。列邑之貿進於巡營者, 卽此鰒, 故嶺營所進全鰒, 除了蔚鰒若干之外, 蓋無一貼之出於本道者, 而皆濟州之産也。全鰒一貼, 會減元價爲白米一石五斗, 未嘗不本自優厚, 而以其轉貿之故, 臣邑則一貼添價爲錢二十五兩, 而情債雜費, 不與焉。左沿諸邑, 則轉貿愈遠, 而添價愈多, 所謂添價辦出之規, 邑各不同, 或出於放債之殖, 或出於收斂之庫, 要之皆民也。朝家旣於進上諸種, 降以優厚之價, 至於長路馱運之節, 亦自大同計數會減, 本欲不煩於民, 而特因封進之一違土宜, 中間無名之浪費, 乃至於此, 而斯民爲之受病, 豈不深可歎惜哉? 全鰒如此, 他種可以類推, 本道如此, 諸路亦足反隅, 致弊之由, 本自如許, 朝廷雖有釐革之令, 以其事關進獻, 按道之臣, 有不敢擅自變易, 其所奉行, 不過關飭列邑, 使浦民無弊, 而列邑之所以使浦民無弊者, 又不過添價一策, 浦民免害, 害歸陸民, 便是補西而破東, 豈可謂釐革之盡其道耶? 今宜稍加變通, 使進上各種, 悉從佳品所産處而移換其例, 則元價無所增, 進獻無所損, 而添價之浪費於中間者, 可以減得幾千, 假如諸路所進全鰒之轉貿濟産者, 爲百貼, 則就其中略除土鰒封進之需, 而留之本道, 餘皆盡數卜定於濟州, 使依前日諸路所進大小品樣而進之, 會減之米, 從而移劃, 馱運之費, 轉付船路, 則此皆本是産, 貼數雖多, 不患難備, 島中一貼之直, 雖不可臆斷, 計以一石五斗之元價, 必不甚相懸, 若曰差有不足, 則一番略收於從前添價之諸邑, 轉運於島中, 留爲府儲, 永備本價, 豈無便宜之方? 且念濟州之俗, 薄於農功, 厚於漁利, 採鰒之民, 所以通船而和市者, 只爲貿歸陸邑之穀, 以資島人之食, 今因鰒價, 移劃米穀自饒, 則豈非島民足食之一策耶? 大凡鰒之爲物, 惟鉅海深洋之中, 始有大者, 故産於濟州者, 爲最上, 産於湖南之四五處島中者次之, 其餘諸沿所採, 皆是小品, 體樣差殊, 而風味各具, 凡有膳需之出於域內者, 何物而可以不備於廚人也? 亦惟曰, 各用土宜, 以本道內所産, 擇品而進之, 豈不允合於情禮耶? 若夫同道諸邑物産之有優劣者, 旣不可諉以土産而封進薄陋之品, 又不可膠於舊式而不念轉貿之弊, 惟此進上物種, 雖自各邑進排, 而進之者非守令而乃方伯也。當以一道論, 而不當以一邑論, 亦宜通融一道之內, 審察各種所産最優處, 而推移換定, 一如鰒之例, 則進獻諸種, 皆可以得其佳品, 而諸邑所進, 莫不取諸其境內而用之, 轉貿之說, 何從而起也? 此則道臣, 亦可以斟量, 而今之諸邑, 各有流來定例, 以此邑之從前所供, 移之於彼邑, 實係於變通, 恐非一道臣所可私自指揮, 是亦必有朝廷之別般敎令, 然後可爲矣。恭惟我殿下, 仁明恭儉, 凡係供上之節, 每用益下之政, 嗣服之初, 先已酌損貢膳定制, 江界戶蔘, 爲御藥重劑, 而亦且減除其太半, 如廣魚海衣等朔膳之稍涉侈大者, 必皆遇物而頒禁, 惟慮一事之或至厲民, 寬惠之德, 與天同功, 藉令臣僚論及御需, 而直請裁損, 猶將嘉納而亟許之, 況臣所陳, 只欲就其中裒益移換, 則或不至煩瀆之爲罪, 第其採問土宜, 磨鍊改定之際, 稍似更張持重之論, 恐有異同, 而必也如是而後, 軫民弊除煩費之聖意, 方可有一分奉行之實矣。伏願聖明, 下詢而裁處焉。臣旣因民庫海戶兩事, 遂至轉瀆他說, 而若專就本邑論之, 則向所陳一二條外, 別無可以指爲弊瘼者, 倉儲則粗完, 漕式則僅具, 城壕則不可謂不修, 舟艦則不可謂不備, 苟使作宰者, 謹身守法, 不失綱紀, 則猶足以奉令承敎, 可幸無罪, 若其他瑣細之民事, 冗閑之邑務, 固當通議道臣, 從長經理, 有不敢毛擧摟數, 以煩崇高之聽, 而抑臣偏荷恩造, 屢典郡邑, 常見鄕民保布之弊, 轉至窮極之境, 而國計匱竭, 無術而可救, 不得不更陳愚衷焉。夫良保收布, 古無是制, 而創於壬辰之後, 今則行之二百年, 軍需之所從出也, 經費之所由賴也。救弊之策, 猝未易求, 則設弊之論, 有難輕發, 而最是此路旣闊, 成一方便, 凡大小官司之絀於用者, 輒思加出保名, 資其徵入, 故先朝戊辰, 印頒良役實摠元數之外, 各邑保名色之不入於是書者及其後增出者, 不知爲幾萬名, 臣邑於本道中, 素不以民少軍多稱之, 而實摠所錄中, 收錢布者爲三千六百餘名, 而其不入於實摠者及後來增出者, 又爲千餘名, 合計爲四千六百餘名也。據近年戶籍, 境內壯男八千九百餘口中, 除出班族·鄕品·軍校·胥徒·驛屬·海夫, 與有事目勿侵及不收布正軍外, 可以擬議於良保者, 只爲四千四百餘人, 逐名排比, 亦患不足, 少失檢察, 則黃白之簽, 虛疊之徵, 勢所必至, 觀乎一邑而可以推一國之情也。且夫名之曰良, 其實則賤, 稍有智力, 抵死謀免, 其滯在保案者, 多是至貧殘最愚迷, 無田産室屋, 朝來而暮去者, 彼皆鶉衣蟬腸, 空空然一條赤身, 而疲癃聾聵, 不類人形者, 又錯於其中, 雖使任其自在, 尙且不願爲生, 顧何征斂之可論, 而又從而侵責之耶? 云哿矣富人, 哀此煢獨, 文王之所以爲聖於萬世者, 以其發政施仁, 而先及四窮也。臣於點覈推徵之際, 往往見其慘然之狀, 不覺當食投箸, 爲之落淚, 輒又感激自言曰, 吾君聖人也, 仁恩浹於區宇, 惠澤及於禽獸, 匹夫匹婦之有顰呻痛癢, 如稚孩之鞠育於慈父, 無不曲遂其願欲, 而惟此良保最窮者, 幾萬生靈, 阽在水火, 莫可拯拔。噫唏, 是誠孰使然也? 夫其爲弊也, 如是矣, 縱未可一切矯革, 亦宜去其泰甚, 爲次第減汰之圖, 而今之徵收於彼者, 究其所歸, 則國用公費, 於是而倚靠, 京衙外營, 以此而成樣, 但務減汰而無所塡代, 則將見虧其用而闕其事, 漸生京外難支之弊, 而塡代之無術, 又由於國計之匱竭, 傳曰, 國無九年之蓄, 則曰不足, 無六年之蓄則曰急, 國之有蓄, 將以待水旱備倉卒, 而與民同患也。今之國計, 若竝論八路營邑所儲, 則未知爲幾年之蓄, 而大抵一年之入, 不能當一年之出, 有司之臣, 左右牽補, 挨過而僅了, 其於與民同患, 顧何以盡其道也? 臣謹按端宗二年, 關東·三南饑, 命賜軍資倉陳穀二十三萬斛以賑之, 可知太倉之陳陳相仍, 而此則猶屬上世事, 島夷之亂, 八路糜爛, 三京蕩殘, 而癸巳回鑾之日, 戶曹尙有米五萬斛, 臣嘗聞薦紳間掌故之言, 蓋實蹟也, 祖宗朝國計, 如彼之殷盛, 而今焉何爲而至於是耶? 說者論及此事, 或多歸咎於習俗之奢侈, 彌文之繁縟, 是二者, 固爲傷財害民之大關, 費耗之害, 亦宜上及於國計, 而我國自丁丑以後, 不見兵革, 列聖家法, 以勤儉爲治, 方內寧謐, 上下休養, 侈俗繁文, 縱有寢盛於古昔者, 恐不必但因此弊而頓然落下, 如今日之甚也。臣於近世收租之例, 竊有大段駭惑之端, 夫什一而稅, ·之道, 而萬世之常經也。國典田稅, 實十分爲上下, 年一結收米二十斗之法, 或者疑其不及於什一, 而此乃我祖宗金石之典, 更不可容議於其間矣。今乃於典所云一結二十斗之內, 無端減削, 甚至於四五斗, 是又何故也? 我朝之法, 田分六等, 年分九等, 量積萬尺之地, 一等則其稅爲一結, 二等則爲八十五負, 每等遞降十五負, 至六等爲二十五負, 遂聚各等所定之稅, 以每百負通同作結, 此田分定稅之法也。每歲九月, 踏勘災傷, 實十分爲上上, 年每一結收米二十斗, 實九分災一分, 爲上中, 年收十八斗, 每等遞降二斗, 至實二分災八分, 爲下下, 年收四斗, 此年分收稅之法也。作結之後, 則均爲一等, 土品高下, 更不容說, 惟是災實之年年不同, 卽其所當審驗者, 而災實之分, 斯有九等, 與全災之式其豐熟而無災處, 卽所謂實十分上上年, 而皆在於二十斗應稅之科矣。然則今年被災而爲下下年者, 明年無災, 則其實十分而爲上上年無疑也。近世八道各邑收稅之規, 則不然, 考諸收租案, 其在中下以上者絶罕, 而皆云下之上幾結, 下之中幾結, 下之下幾結, 此若據當年踏勘之災而言之, 則猶可也, 而所謂某等幾結者, 各有該邑一定之鐵案, 旣曰下中下下, 則可知非爲六等之田分, 而乃是九等之年分也。旣曰年分, 則年年一套, 無復增損, 是何說也? 彼所謂下中下下, 卽是七分災八分災之名也。今乃不問豐歉, 先以幾十萬結, 永永縛住於災減之科, 又於其外, 添頉當年之內災, 此臣所以大段駭惑, 求其說而不得者也。且其下中之應稅六斗, 下下之應稅四斗, 雖列書如式, 而其所謂下中下下, 只是懸空硬定, 而初無定地, 故收租之際, 不得不通解應稅之結摠, 而平排出賦, 亦豈不鹵莽而謬亂耶? 惟此收租案者, 乃是國朝故常也。其所書年分等第, 本非年年可同之事, 而今則便成謄傳故紙, 此恐是中間一誤, 循用前年之例, 仍作流來之案, 夫如是矣, 則因一文簿之致誤, 國家之年年漏失正稅, 不知爲幾十萬斛, 豈非可驚而可唏處乎? 雖以通行俗例言之, 一負之稅, 出租一斗, 故今之各宮房屯田免稅處, 每結收租二百斗, 其一百斗, 乃是國稅而免給者也。百斗之租, 作米爲四十斗, 而正稅則定以二十斗, 卽所以厚民也。祖宗之取於民, 若是之精約, 世傳而謹守之, 卽所以建國立紀, 治人倫養君子, 而無端漏失, 殆乎十之六七, 則今之國計匱竭, 而恤恤乎常有難繼之憂者, 其無乃坐於是耶? 夫物旣失之於此, 則必有得之於彼者, 國家正稅, 漏失如此, 則其得之者, 誰也? 有田土者, 出租稅如例矣。收租於民則不減, 而應稅於國則乃少, 其乾沒於中間者, 卽戶首與養戶防結之流是已, 養戶等事, 固是奸豪冒法者所爭占, 而規制旣誤, 有隙可偸, 則其孰不群起而私之乎? 今世之每結所收竝田稅大同及他名色之附於田結者, 大略爲二十餘斗, 驟看之, 必曰此政合於國典二十斗之法, 而是有易辨者, 所謂實十分二十斗, 卽原典所著田稅之法也, 而大同等名色, 則皆出於其後, 義意各異, 非可以田稅論也。若於田稅條二十斗之內, 割出爲大同云爾, 則烏在其代土貢創大同之意耶? 原田以來, 旣無田稅米降幾斗之法文, 而年分等第, 明是隨歲不同之事, 則上所陳不問豐歉, 先以幾十萬結, 永永縛住於災減之科者, 決知其大誤而不成事理也。知其有誤而欲爲之改正, 則不須別用他術, 但於八道各邑收租案中, 削去懸空分等之謬例, 必以當年全災與內災之眞箇結數, 依本規開錄減頉, 則法意事面, 俱得平整, 而正稅之入, 庶復祖宗之舊矣。苟其若是, 則國計自饒, 經費有裕, 彼良保最窮者幾萬生靈, 始可以次第拯拔於水火之中, 而眞有方便之道矣。若其他當世之痼弊, 如寺奴婢之流冤狀逼骨, 外邑雜徭之添附田結, 而侵害農民者, 皆可以量宜變通, 而沛然有餘地矣。是乃收還舊物於奸豪冒法者之手, 而布施大惠於顚連濱死者之身, 聖朝功德, 豈不爲正大巍峻, 而玆法之行, 悅之者衆, 其歡欣鼓舞之情, 必將有以噵迎祥和, 延國脈於無疆矣。臣性旣疎迃, 識且孤陋, 至於食貨之務, 尤所瞢昧, 而只爲頻當吏事, 每於出賦之際, 細察收租之簿, 遂起此疑, 多年究思, 終未有以自解於心者, 夫前後掌計之臣, 皆是當世之重選, 居方岳任州縣者, 又不啻千百人, 從前豈無一人看得到識得徹, 而未聞以此事, 進言于朝廷者, 千百人所不知而臣獨知之, 亦必無是理也。然而以臣迷滯之見, 則終始如此, 竊謂土地惟正之稅, 是何等大政, 而文簿訛謬, 乃至於是, 藉曰其間有減稅之節拍, 亦當詳著於法典, 爲按法遵行之地, 而續大典·大典通編等書, 卽聖朝之關和也。諸編所載, 依然是原典舊條, 收稅之法典則如此, 出賦之俗規則如彼, 一紙書例, 紊錯多端, 寧容若是之無章也? 改正與否, 惟在朝廷處分, 有非如臣庸陋者, 所敢妄干, 而以臣常所駭惑者, 一聞於黈纊之下, 未必非臣子有懷必陳之道, 玆敢略具淺見, 仰塵睿覽。伏願聖明, 下臣疏本, 命度支之臣, 溸考本曹文籍中關係收租者, 其年分等第之一定不易, 若有所當然之故, 則臣固當甘被妄言之律, 而亦將以洞豁迷竇, 爲私心之一幸, 如其無所援據, 襲謬至此, 眞如臣之所疑, 則惟聖明, 必有以處於此矣。臣又何敢有說焉? 臣幸値周諮之會, 猥陳狂瞽之言, 辭拙而未盡於物情, 議迃而不適於實用, 首尾論列, 皆不足以仰備採擇之萬一, 而徒以繁蕪之說, 自犯干冒之辜, 律以邦憲, 罪無所逃。伏願殿下, 恕其妄而察其愚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二百結限年降稅事山腰以上冒耕申禁事, 爾言甚是, 令廟堂指一草記稟處, 俾有實效, 統營都廳穀事, 不惟說弊, 亦旣救弊, 問于道臣, 許施後狀聞, 停糴之時, 以其分數代捧事, 諸道民庫, 依關西例道臣句檢事, 亦爲稟處, 土宜之貢, 豈可轉貿? 轉貿之故, 百弊俱出, 爾言誠有意見, 令道臣通同釐正, 求其可行, 永久無弊之方, 別具冊子以進, 則諸道亦當視此爲例, 廟堂措辭嚴飭, 分付該道, 附陳田等稅規事, 爾言卽諸倅所未言者, 下廟堂與有司之臣, 商確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