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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809책 (탈초본 95책) 정조 23년 5월 25일 임오 37/39 기사 1799년  嘉慶(淸/仁宗) 4년

○ 己未五月二十五日卯時, 上御熙政堂。常參兼行次對入侍時, 行都承旨李集斗, 左承旨洪義浩, 右承旨鄭尙愚, 左副承旨沈象奎, 右副承旨徐英輔, 同副承旨申大尹。東班, 左議政李秉模, 右議政李時秀, 戶曹判書趙鎭寬, 漢城判尹徐邁修, 禮曹判書徐龍輔, 吏曹參判李書九, 大司諫申獻朝, 執義曺允遂, 應敎洪樂游, 掌令姜世綸, 校理金履載, 副校理閔命爀, 正言李瑞朝, 修撰朴崙壽, 副修撰金熙周, 吏曹正郞金光遇, 禮曹佐郞尹孝寬, 戶曹佐郞李集玉, 監察洪聖源, 司錄李㬖。西班, 判府事沈煥之, 西春君爗, 靑城尉沈能建, 行工曹判書鄭民始, 行兵曹判書金文淳, 行刑曹判書李祖源, 判敦寧李秉鼎, 行大護軍李邦一, 同知中樞府事徐有大, 行護軍申大顯·李漢豐, 兵曹正郞柳畊, 刑曹正郞南寅老, 工曹佐郞崔笠, 記事官金啓溫, 假注書呂東植, 記事官李存秀·洪奭周, 以次就位。引儀引常參官, 行四拜禮訖, 引儀唱有啓事官升堂, 無啓事官退出。秉模等曰, 日候不調, 日間聖體, 若何? 上曰, 悶旱之外, 風氣甚乖常, 以此憂悶矣。秉模等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大體一樣, 而夜氣常過涼矣。秉模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秉模等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上曰, 流行之旱災, 固是頻有, 而如此之風日, 可謂初見矣。秉模曰, 昨日則天無點雲, 日候稍異於前, 今朝似亦蒸鬱, 可有庶幾之望矣。上曰, 昨晩以後, 又有西風, 而無論東風西風, 每雜北風, 且晨夕之間, 頓無暖意, 日候之如是, 莫非懍惕處也。秉模曰, 兩南則雨澤聞亦稍勝矣。煥之曰, 藥房日次, 啓辭未及承批矣。上曰, 批答, 以知道書出也。煥之曰, 醫官待令閤外, 使之入診, 何如? 上曰, 置之。命書榻敎曰, 不待外辦啓下及殿座呼唱, 徑先入侍之諸承旨, 一竝推考。又命書榻敎曰, 兵工換房。仍敎英輔曰, 標信出給宣傳官, 軍兵解嚴, 可也。上曰, 以用慮之過, 而積氣漸盛, 以積氣之盛, 而膈滯頗苦, 寢不過一更, 飯亦不能善進, 精神漸覺減損, 筋力亦不如前, 以今模樣, 若値久旱, 則恐無以抵當得過, 至於親禱, 亦恐難於自强, 或可有從近得雨之望耶? 秉模曰, 向來沈判府事收議, 臣以爲, 其言好矣, 祈雨之禮, 三代以來, 固已有之, 而伏覩方寸之默禱, 無少間斷, 則又何待於儀文間事乎? 上曰, 昨有常參時捕將持草供入來之命矣, 何不登筵乎? 義浩曰, 罪人未及跟捕云矣。上曰, 捕將使之入侍。賤臣承命出傳, 與捕盜大將申大顯, 偕入進伏。上曰, 次對爲之。秉模曰, 悶旱之時, 兼行常參·次對, 必有實事之敷奏, 然後可以對揚萬一, 而臣夙宵思度, 不得一言一事之可以仰塞者, 實爲悚悶矣, 諸道狀啓, 別無可以稟處者, 而事係都下民隱者, 已草記者外, 姑無入聞, 待其來告, 當以草記爲之矣。秉模曰, 日前憲臺所啓中, 論外邑祈雨事, 而有曰, 無論守令之親行, 鄕所之替往云云, 此是臺臣過去說, 而有時鄕所之替行, 可以推知矣。大抵祈雨之禮, 隨其旱氣之淺深, 凡有民社之責者, 各殫其誠, 則此乃守令之職, 決非鄕所之所可替行也。守令如有不能將事之病, 故退行, 可也, 姑停, 亦可也。替送鄕所, 於禮於義, 有何所據乎? 雖兼任之官, 他務皆可兼察, 而祈雨則不可替行, 以此意分付諸道, 如値祈雨之時, 而該倅有病故, 則寧爲姑停, 而無論兼任與鄕所, 無得替行事, 永爲定式, 何如? 上曰, 卿言甚是, 依此分付各道, 以爲定式, 而亦令禮曹詳載掌考, 因此而又有下敎者, 前錦伯之前年祈雨時, 擧措極爲駭然, 間亦以此勘罪, 而雖曰, 入就位, 而其爲未能行事, 似分明, 然則祝帖, 以地方官改塡乎? 否則仍道伯姓名, 而使執事守令替行乎? 由前由後, 有違常格, 而不爲登聞者, 雖由於病未省事之致, 向於問啓, 欲爲査處而未果, 適當憫旱之時, 筵中旣有酬酢, 則其在重祀典尊朝綱之道, 不可不一問, 大臣之意, 何如? 秉模曰, 向於其時問啓, 祝冊之塡以誰某, 無所別白, 若用道臣已塡之名, 而仍以行祀, 則在禮不可, 若改塡守令之名, 而狀聞中不爲擧論, 泛稱親禱, 則大失奏御之體, 此一款另行査勘, 然後可以重祈雨之典, 杜後日之弊, 且與一事再勘, 有異令該府拿問處之恐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昔在先朝, 以長湍倅之祈雨齋所, 有不敬不潔之事, 至於臨門刑訊, 前錦伯事, 則雖異於此, 而亦不可不重勘矣, 此人自在桂坊, 知其可取, 而至於如此事, 豈可一味曲貸乎? 秉模曰, 聞沈判府事, 欲以此請罪, 而未及爲之云矣。上曰, 李廷說事, 卿果取見可考文蹟乎? 秉模曰, 前後文蹟, 使渠持來, 而未及考見矣。上曰, 詩句則似是故判書李縡, 而故相兪拓基·徐志修·韓翼謩, 故判書李鼎輔·尹汲, 皆有伸辨之論, 年前屢以此事呼籲, 輒以關係之重大, 置之矣。秉模曰, 此後來訴者, 必多有猥屑之類, 似此者固當拔之, 而其中事係緊關, 不可不登聞者外, 皆令各該所掌衙門, 査實決處, 好矣。上曰, 依此爲之。秉模曰, 當此求助之時, 臣則無可以一言敷奏, 三司諸臣, 今方登筵, 如臣無似, 切望其或有官箴矣。上曰, 求助之意, 在於欲聞衮闕, 而至於官箴, 則反或有難處, 如前刑判之遭彈於彼, 而行公於此者, 皆以廉防責之, 則此後一經彈駁者, 其將以終身自劃乎? 此等官箴, 還爲可悶矣。上曰, 今年則雖不待陰陽占驗之術, 予則料其必將得雨, 不至如昨年之旱, 而今雖得雨, 亦已後時, 哿矣富人, 將如貧民之事, 力不逮何哉? 況今盛夏陽壯之時, 每日北風, 其爲災異, 反有甚於亢旱, 月之從星則以風雨, 雨之得否, 專係於風, 而六七日之風, 竟無雨意, 此豈非人事之失於下, 而讁見於上者乎? 星有徙度, 則風亦可反, 金縢之反風, 尙矣, 而獨不得劉昆之反風乎? 今年乖沴之氣, 振古初有, 無論賢愚貴賤, 盡入長平之坑, 逝者之茹菀, 姑無論, 孝子慈孫烈女節婦, 必多有齎冤而含痛者, 如是而安得不干和致沴乎? 先朝壬戌, 亦以無名之疾, 至於城內之死亡者, 以萬爲計, 以記注所載觀之, 可知其極熾, 而翌年癸亥, 荐遭旱災, 遂有設祭疏鬱之擧, 今年亦欲追述, 而以其張大, 未敢遽行矣。向筵亦已言之, 而人有淸明之氣, 然後足以消弭乖沴, 予雖不欲誣一世, 而正學不明, 大義日晦, 充塞遍滿, 都是邪僻之氣, 此豈非大可懼者乎? 秉模曰, 伏承聖敎, 微妙幽隱, 無所不及, 不待圭幣之祈, 而可謂靡神不擧矣, 豈無感應之效乎? 上天仁愛, 豈欲有水旱之災, 而一霈之尙靳, 卽時有未及而然, 若因此過慮, 而反有損於節宣之方, 則豈不尤可切悶乎? 上曰, 我朝昇平, 莫盛於肅廟時, 而然惟一念雨暘, 靡或少懈, 日影風竿之始設, 皆在是時, 而以至庚子之旱, 憂勤之聖念, 尙不敢弛, 故先朝下敎, 每擧肅廟故事, 以爲不能仰述矣。矧予否德, 尤何敢擬議比方, 而先朝盛德, 卽予之常所仰覩, 顧今之時, 非所可論於盛際之昇平, 而每年輒値旱災, 以此勞心, 殆不能堪過矣。祈雨之晩始設行, 外人或謂之泄泄, 而亦不得不然, 蓋其擧措, 至爲重大, 過十次之後, 至有閉南門開北門遷市之擧, 此豈輕先爲之之事乎? 列聖朝對越之誠, 豈或少忽於弭災之方, 而國朝以來, 此擧只有數次矣。三次祈雨, 當行於南壇·雩祀壇, 而今番則欲先禱雩祀矣。秉模曰, 天道玄遠, 非敢測度, 人每以泄菀之故, 望雨之誠, 得雨之喜, 輒皆形諸言語, 而臣則謂此猶未安, 都不如心上之虔禱矣。命書榻敎曰, 三次祈雨祭, 雩祀壇, 遣一品重臣設行, 明日受香。仍敎曰, 禮判出去, 申飭祭品, 吏房承旨及吏曹參判出去, 修入祭報府, 而勿拘時臺, 以今日登筵人, 塡差執事, 可也。龍輔等先退。時秀曰, 臣之冒膺匪據, 三旬于玆矣。曾未能一言敷奏, 對揚德意, 每自循省, 惶恧靡措, 今當聖心憂勞, 臨殿求助之日, 亦不敢以陳腐無當, 默息而退, 近來弊風非一, 而臣則以爲, 民國之痼弊, 莫有甚於貪風也。雖古之人, 亦豈無廉貪, 而古則廉者多而貪者少, 又其爲貪, 易知而難掩, 一有現發, 則輒抵重辟, 終其身廢枳, 故人皆畏愼, 不敢冒犯矣。今則不然, 居官廉白者, 絶無聞焉, 纔經一邑, 臧獲頓增, 第宅奐新, 營私規利, 認作常事, 不自爲恥, 人不爲怪, 又其爲貪, 瑣瑣多歧, 其跡易見, 雖或因事現露, 暫經薄勘, 旋卽甄用, 此實朝廷法綱, 士夫名檢, 漸不如古之致, 我聖上以懲貪一事, 前後辭敎, 何等諄複嚴截, 而只緣在下者之不能對揚, 人無丕變之效, 民有日瘁之歎, 若無一番大懲創, 則恐無以少革此風, 以今番兩繡啓言之, 許多郡縣, 豈盡廉吏, 而書啓中俱無一貪吏摘發論勘者, 誠爲慨惜, 兩湖御史竝推考, 殿最大政, 隔月申飭, 諸道道臣及兩銓之臣, 考績之政, 擬望之際, 一以廉貪二字, 爲黜陟取舍之要, 更申掩護保擧之典, 以爲勸懲之道, 似爲合宜,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卿言深得目下時措之宜, 出擧條, 爲先申明嚴飭, 可也。出擧條 時秀曰, 聖心悶旱, 夙夜焦勞, 慮有干和之端, 屢勤採訪之命, 至誠所及, 莫不欽仰, 臣適有所聞, 故敢此仰達矣。關北儒生, 有離鄕而身故者, 其親屬托往來官隷, 使之運致, 及其運來之際, 嫌其馱重, 有殘忍慘酷之事, 何地之人, 何時之事, 雖未詳知, 問於北人之在京者, 則果非浪傳云, 邊俗愚頑, 不知其爲殘忍慘酷, 不可不嚴査重繩, 以厲一道, 果若有此等事, 則其時道臣守宰之視以尋常, 不思懲後, 亦不可無罪, 分付道臣, 各別廉探, 嚴加覈出, 以爲考律勘處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秉模曰, 臣之待罪嶺營時, 北人之來寓南中者, 亦有如此之事, 故使之痛治, 至於致死, 而其後更以法意參量, 則似不至於一律矣。上曰, 其罪果不至一律乎? 秉模曰, 旣是已故者, 則與戕害人命, 似有輕重矣。上曰, 刑曹文案中李昌麟獄案, 卿等見之乎? 此亦以律文之無可引用, 而有所難處矣。煥之曰, 臣亦略聞其事, 而雖以曰宥之義, 此則不可不用一律矣。上曰, 好生之德, 豈不是好題目, 而近來所謂好生二字, 反與要譽相近, 況如此輩之用法, 可謂殺一人而活百人, 則雖不分首從而殺之, 可也。曰宥之義, 豈可施於此等處乎? 但以其無可合之律名爲難耳, 夫興一利, 不如除一害, 利猶不可興, 況創開無前之法乎? 雖遞推薄勘, 猶不可創開無前之法, 又況一律罪名, 何等重大, 而可以容易創開乎? 該曹之書其罪名, 或稱假托傳旨, 或稱僞傳下敎, 而傳旨卽是有文蹟者, 則與本事旣不相襯, 至於下敎, 異於文蹟, 卽不過口傳, 則口傳下敎, 該曹元無擧行之法, 以口傳下敎之僞傳, 擬之於大明律之詐傳詔旨, 斷以一律, 則此律一開, 亦豈無開棘之慮乎? 向日判付之後, 籤紙罪名, 果何以釐正乎? 祖源曰, 臣與諸堂, 亦爲爛商, 而籤紙釐正, 果難措語矣。上曰, 此若生出獄門, 則豈可曰, 有法乎? 但求其相當之律名而已。仍命秉模等就座。民始曰, 今年諸道漕穀, 無弊上納, 殊極多幸, 而嶺南後漕倉屬邑穀物, 旣甚麤劣, 又有欠縮, 已甚駭然, 而其中金海, 以自捧邑米品爲尤甚, 點退居多, 改色改舂之際, 不但漕卒之受弊, 亦將貽害於民人, 此而無警勵之事, 則後弊有不可言, 金海前府使李身敬, 令該府拿問處之, 後復如此, 則該倉都差使員及該邑守令, 從重論勘, 漕倉事目, 旣令道臣親監裝發, 亦難免不飭之責, 以此意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聞甚駭然, 當該道臣, 越俸一等, 可也。秉模曰, 後漕倉金海事, 誠極駭然, 而此等行會, 易致訛傳, 官吏則藉重京關, 而惟意濫捧, 民人則莫知裏面, 而謂出親規, 雖以近來木品事言之, 一有申飭, 輒曰, 升尺之倍爲高峻, 畢竟利歸中間, 害及小民, 此等情僞, 本不難知, 嚴飭道臣, 使官民咸知申明舊式而已, 非有斗斛色品之加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今年嶺南三漕倉之一齊早泊, 近所稀有, 漕倉設施, 蓋自戶判之先卿, 而此戶判在任之時, 有此利泊, 可謂事不偶然, 豈非其誠力之報乎? 文淳曰, 武兼許浣, 前以備邊司郞廳作散, 以武兼復職, 通計前仕, 則今都政當爲出六, 備邊郞武兼, 雖有計朔計日之異, 已例皆許其通計,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敎祖源曰, 前刑判, 以李潤廷·李命溫事, 有傅生之論矣, 死者之不告其兄以被打之事者, 果有疑端云, 而死則死矣, 豈可不覈正犯, 而遽議全釋? 至於李命溫, 則兄弟同犯, 手勢則未知孰輕孰重, 而命良之欲諉罪渠兄者, 甚爲絶痛云, 卿其更加看詳也。審理疎決, 雖不可年年爲之, 而臺臣所啓, 旣有疑誤處, 審覈之語, 亦爲反復講究, 從速覆奏, 而三堂各具所見啓聞, 可也。又敎大顯曰, 昨夜備局草記事, 果已査覈乎? 大顯曰, 所謂金昌國, 姑未捕得矣。上曰, 韓哥是何許人乎? 大顯曰, 聞是中人, 而本來外入之類, 故至於見辱云矣。上曰, 今日內各別跟捕嚴査後, 卽爲草記, 可也。近來營將事, 亦甚駭然, 詰盜則全不致意, 而徒爲騷擾平民之擧, 是豈成說乎? 仍敎文淳曰, 向來宣傳官毆打諸漢, 尙今囚置云, 卿與諸將臣相議, 分定首從, 令御將習陣時, 各別懲治也。鎭寬曰, 惠堂旣以後漕倉事仰奏, 臣亦有所聞矣。大抵三浪稅穀之多欠, 蓋由於本倉裝載之際, 浮江下海, 費日旣多, 奸弊之層生, 比他倉尤甚, 以至於乘船之監色, 每不以當初捧稅者定送, 公穀耗縮, 太半坐於是, 是豈設倉定式之規哉? 此後若循此弊, 則都差員以下, 難免重勘之意, 爲先嚴飭於該道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鎭寬曰, 近來船材之極艱, 三南皆然, 儲養撙節之道, 不容少忽, 以今年言之, 漕船之改造當限, 其數固夥然, 若其本板杉板之常浸海水者亦多, 可以仍用, 自今爲始, 雖非全體完固, 而退年使用者, 如有本材之多堪入用者, 使之還泊本倉, 以爲添助於新造之材, 則不爲無補, 臣於今番點檢時, 屢聞各處差員之言, 亦又審閱諸倉船隻, 賤見如此, 故敢此仰達,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秉模曰, 如欲使之添助新造之材, 則假令退船幾隻, 添助新船幾隻, 又於船材元定式數內, 每隻減幾株, 酌量磨鍊以給, 然後始可有效, 如其不然, 而但令還泊添造, 則公私無當, 彼此俱損, 恐非得計矣。煥之曰, 戶判之言, 蓋欲撙節船材, 儲養山木, 以爲永遠之圖, 其意甚好矣, 完固船之加年使用及舊船添修與新船全造等節, 竝須酌量磨鍊, 以杜奸弊, 然後似有實效矣。時秀曰, 年限雖及, 全體完固, 則使之退限使用, 無所不可, 而若使之添補新造, 則恐生奸弊, 未必有實效矣。上曰, 惠堂亦陳所見, 可也。民始曰, 限滿漕船, 若減給新材, 以舊材取用定式, 則恐無實效, 且毋論加年與不加年, 竝爲下送買用, 則京江船隻, 無以覓材修補, 此亦難處矣。秉模曰, 諸議旣有參差, 可以退年使用, 不可退年者, 則依近例施行, 似合便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鎭寬曰, 俄以李昌麟獄事, 有所下敎, 伊時見瞞, 莫非臣矇眛之致, 不勝惶悚, 而渠之罪狀, 卽臣所親見者, 每言及於此, 則尙今憤痛, 傅輕之典, 豈可議到於此等處乎? 上曰, 予豈有傅輕之意哉? 其在刑亂國用重典之道, 斷當以法從事, 而所以愼重者, 以其律文之無可引用故也。大抵斷獄之法, 必用大明律, 而參以名例, 名例之外, 又引大典通編推斷條, 如是而不足, 則又引用受敎, 此律一開, 後輒引據, 則其爲流弊, 何可勝言? 予自御極以後, 未嘗創一新律, 惟是婢夫毆辱妻上典一條, 雖屬新創, 此亦有所據而然矣。昨筵秋堂, 以詐傳詔旨之旨字, 看作旨意, 謂可以旁照於口傳下敎云, 而詔旨云者, 卽是詔之旨也。若以旨意而屬之口傳, 則如是說去, 亦當有僞傳上意之律, 輾轉附會, 其弊當如何哉? 俄者下敎, 驟聞者之認欲傅生, 固無怪矣, 而予意則異於是矣。上曰, 臺諫進前, 啓辭只擧末端, 可也。獻朝·允遂·樂游·世綸·履載·命爀·瑞朝·崙壽·熙周等曰, 請亟寢罪人鄭致達妻出置罪名命釋之音, 依前還發配所, 仍令王府, 夬正典刑。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逆賊尙喆, 追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二行刀削獻朝·允遂·世綸·瑞朝等曰,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 賊等凶種, 夬施邦刑, 獻遂設鞫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賊子女竝施跪斬之典, 斗恭親屬應坐之類, 一依·例擧行, 英材·斗恒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 竝嚴鞫得情, 快正典刑。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明謙·以謙亟施孥戮, 逆庶子好石, 亟施處絞, 荐棘罪人時偉,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 遲晩罪人宇鎭, 捧根脚, 夬正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承款後物故罪人九宗, 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允遂·世綸等曰, 請崔進吉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依啓。出擧條 允遂等曰, 請還寢金甲島定配罪人成德雨放送之命。措辭見上  上曰, 依啓。出擧條 義浩曰, 正言李瑞朝, 進伏之際, 擧措顚錯, 有損臺體, 不可無警,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義浩曰, 正言李瑞朝, 擧止去益錯亂, 憲臺前啓之奏達也, 又爲無端起伏, 推考, 何如? 上曰,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獻朝進奏院啓。上曰, 憲臺有新啓乎? 世綸曰, 有所懷矣。上曰, 然則何爲不陳於院啓之前也? 院啓姑勿爲之, 掌令先陳所懷, 可也。義浩曰, 掌令姜世綸, 傳啓旣畢, 不爲退伏, 乃於院啓繼陳之後, 始以有新啓爲言, 揆以臺體, 萬萬未安, 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世綸曰, 天人之理, 間不容髮, 人心和則天地之氣和, 而災異消祥瑞至, 必然之勢也。董子曰, 正朝廷以正百官, 正百官以正萬民, 上自朝廷, 下至萬民, 無一不正, 則人心自和, 而天地之氣亦和矣。惟我聖上御極以來, 敬天勤民之誠, 大中至正之治, 宵旰慥慥, 一心靡懈, 環八域生靈, 咸囿於春臺玉燭之化, 則庶幾人心和, 天地之氣和, 而衆祥至矣。奈之何挽近以來, 上天示警, 頻年亢旱, 玆曷故焉? 臣僻在鄕陬, 凡於時政得失, 殆若聾瞽, 雖未知某政某事之爲召災之端, 然時得於風傳塗聽之聞者, 蓋朝廷之上, 傾軋有漸, 土夫之間, 門戶多端, 互加標榜, 各懷戈㦸, 則如此而安敢望天地之氣和, 而災異消耶? 伏願聖上, 益勉本源之工, 克恢導率之方, 俾朝象底定, 士趨歸一, 則庶爲和人心弭天災之道, 惟殿下留神焉。上曰, 當留意。出擧條 世綸曰, 和氣致祥, 乖氣致異, 固其理也, 近所謂一種邪學, 浸染詿誤, 殆有年所, 及夫刑其人而火其書, 則庶幾邪說永熄, 妖氣肅淸, 臣屛伏鄕廬, 竊自欣幸, 昨秋得見前參判李益運抵前持平鄭宗魯書, 則有曰, 輦轂之下, 涓涓緜緜, 種子不絶, 不可不思防微杜漸之道云云, 果如是言, 則邪學不可謂已熄矣, 此等邪氣之猶未盡除, 亦足爲召災之端, 嚴飭京兆, 另加究覈, 俾無滋蔓之憂焉。上曰, 予嘗謂禁邪之道, 不在於設法, 向日賓對, 亦已言及, 而搢紳章甫之間, 充養至大至剛之氣, 深戒邪淫噍殺之習, 則諸不在六藝之科者, 自當在斥黜矣。先自朝廷之上, 用舍之際, 凡係擧止也, 服着也, 言語也, 文字也, 少有近於此一邊者, 一切擯不與焉, 則庶可謂丕變之道, 而亦有不能盡然處, 故相蔡判府所謂擧直則有之, 而錯枉則不足云者, 其言誠是矣。至於自京兆究覈, 則旣無誰某之可以指的者, 將何以究覈, 而苟有所聞, 何不直截言之, 乃爲此糢糊之論乎? 人素稱質實, 而此臺臣擧措, 極爲礙眼, 雖以俄者所奏言之, 標榜二字, 旣非可陳於筵席者, 且近日邪學之在處肆行, 無人不知, 而謂見李益運私書, 而始乃知之云者, 尤豈非不誠之甚乎? 若然則標榜二字, 獨聞於何處, 而如是爲言乎? 求言之時, 不欲摧折, 而此等之習, 予切惡之, 爾則當處分矣。命書榻敎曰, 掌令姜世綸遞差, 世綸退出。上曰, 此是丙午摛文院次對日, 請究覈故相之臺臣也。自其時所奏, 已有兩端底意思, 以此事至於多年沈屈, 而今番啓語之攙及李益運私書, 又何意也? 近於臆料, 雖不索言, 而亦何責於此臺臣乎? 自抄啓時屢見其人, 猶不料其如是, 而今番事, 殊甚駭然矣。獻朝·瑞朝曰,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亟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獻朝等曰, 請濟州牧定配罪人姜彝天, 黑山島定配罪人金履白, 慶源府定配罪人金鑢, 亟令王府拿來, 設鞫嚴問, 快正典刑, 其餘徒黨, 亦令嚴鞫處斷, 以折奸萌。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上曰, 其餘徒黨云云, 亦無指的, 此啓措語, 亦未知爲穩當矣, 獻朝進奏新啓, 瑞朝隨而起伏。上曰, 正言李瑞朝推考。出榻敎 獻朝曰, 圭璧再擧, 一霈終靳, 陰雲乍集, 凄風驟散, 濛雨時零, 杲陽旋出, 如焚之嘆, 日以益甚, 殿下旣下求言之敎, 辭旨懇惻, 今又臨筵常參, 思聞讜言, 不以文具, 出自至誠, 凡在臣隣, 孰不欽仰? 竊伏念, 聖學高明, 卓越百王, 政令事爲, 無不得當, 而第不無一二事憂歎者, 聖人之工, 中和爲貴, 而竊瞷殿下, 每於事當威克處, 或過於喣濡, 而容忍處當雍容, 時或加以平地之雷霆, 大聖人所作爲, 出尋常萬萬, 非臣膚淺所可測度, 而揆諸中和之道, 或有欠焉。雖以朝象言之, 用捨之際, 深軫激揚, 而尙有薰蕕同器之歎, 施措之間, 每欲振刷, 而猶有玩愒成習之憂, 貪墨非不嚴懲, 而贓吏相繼, 窮民非不勤恤, 而實惠未究, 抑奢侈而侈風愈甚, 開言路而昌言不至, 此固群下不善對揚之罪, 而導率之不得其方, 亦我殿下反省處也。請克體桑林之六責, 復覩宋躔之三徙焉。上曰, 當留意。出擧條 獻朝曰, 邪學之害, 可勝言哉? 夤緣醜類, 漸染沈漬, 滅君臣父子之倫, 汚男女夫婦之別, 誑誘愚氓, 眩惑人心, 所在成群, 勢將滔天, 非特彝倫之晦塞無餘, 白蓮·黃巾之憂, 勢所必至, 雖以我聖上涵育之仁, 必欲化龍蛇爲赤子, 而奈彼滅倫之徒, 旣不知君臣父子, 則豈肯改心易慮, 咸歸維新之化乎? 間有稱爲攻邪學者, 不過以一箇李存昌, 塞責漫漶, 言旣不誠, 人孰知懼? 以窩窟之世所共知者言之, 搢紳則有李家煥, 近畿則有權哲身·丁若鍾輩, 以此觀之, 則不啻幾箇存昌, 而又況金鑢·姜彝天輩, 異臭同塗, 換面連肚, 綢繆經營, 至凶叵測, 其深憂隱慮, 有不可勝言者矣。奏未畢, 上曰, 重臣固是受人指目者, 而其外諸人, 又多指名論列, 下款語意, 轉益噴薄, 其將擧半世而歸之·之黨乎? 如是矯激, 徒啓朝象不靖之端, 諫長事, 可謂不思之甚也。獻朝曰, 臣於畢陳啓辭之後, 當更有所達矣。上曰, 今日旣當求助, 其言又出斥邪, 則豈不欲優容, 而此則事係朝象, 不可使畢其說矣。命書榻敎曰, 大司諫申獻朝遞差。獻朝曰, 臣已蒙遞, 何敢煩陳, 而邪學不熄, 則國不得爲國, 人不得爲人, 來後之弊, 將不可勝言, 臣身則雖被重譴, 固不敢辭, 而此啓未畢, 則臣心憤菀, 將爲不瞑之恨矣。上曰, 予之欲嚴於斥邪, 豈不若諫長, 而今此處分, 蓋亦有意存焉, 旣已遞職, 退去, 可也。獻朝退出, 瑞朝欲就座。上曰, 正言三遭問備, 何不避嫌乎? 瑞朝進前仰對, 而所奏甚荒雜。上曰, 臺臣擧措, 甚駭然矣。履載曰, 向以悶旱之聖念, 慮有幽冤之未達, 俾三司諸臣隨聞仰奏, 而臣見聞謏狹, 誠未知何處, 有何幽冤未伸, 縱使有之, 漢時孝婦之冤, 止於東海一郡之旱而已, 則今玆之災, 諸路同然, 恐非一二幽冤所致, 而槪以幽冤言之, 未有甚於至殘至窮之民, 宛轉呼號於椎剝誅求之下, 無所控訴者。大抵黃白充徵, 煙戶侵漁, 還民朘削, 雖曰, 流來之弊, 爲弊轉痼, 歲加月深, 而膏血殆盡, 冤痛之氣, 上干和氣, 召災之端, 未必非是, 朝家之於此三弊, 屢加飭諭, 復勤詢咨, 凡諸疾苦, 無微不達, 而小民蚩蚩, 亦知其切骨之冤, 已有朝廷所燭, 故日夜翹首, 以望拯救之政, 而尙未有一二事通變之實效, 及於渠輩者, 徒以積久之弊, 左右糾結, 通變未易適宜故耳。然彼下愚無知, 望之切而不見副, 冤之積而未獲洩, 其爲抑菀, 當如何哉? 以臣愚見, 目下國家急務, 恐未有先此者, 請亟命有司之臣, 就其爲弊之最切, 不可不通變者, 專意講究, 漸次施行, 少答民情, 以弭天災焉。上曰, 依啓。出擧條 履載曰, 北關官隷事, 論其所犯, 固宜施以一律, 而王者立法, 使民皆知, 然後有犯必誅, 故民知所避罪而畏刑, 至若此事, 旣非法律所載, 以彼頑民, 不知其爲死罪, 而乃有此犯, 則其在姑惟敎之意, 貸其一律, 先以有犯必死之意曉諭之, 然後隨現, 始以一律勘斷, 似好, 此非出擧條之事, 而旣有愚見, 故敢達矣。上曰, 其言亦好矣。履載曰, 正言李瑞朝, 昏憒顚錯, 屢次問備之下, 亦不知避嫌之規, 擧措轉益慌怪, 壞損臺體, 無復餘地, 請正言李瑞朝, 亟施罷職之典。上曰, 依啓。出擧條 時秀曰, 淸朝臺閣, 爲任甚重, 法筵奏對, 事體甚重, 而日昨諫臺趙秀民, 筵席擧措, 已極駭然。今日臺臣李瑞朝, 又憒憒不成貌樣, 其爲貽羞臺閣, 大矣。正言李秀民·李瑞朝, 竝施削職之典, 自今以後, 差擬之際, 別加愼擇, 以淸臺選事, 申飭銓曹, 昨日求助之音, 何等諄懇, 而今日登筵諸玉堂, 留身進言者, 只有一人, 殊非仰承德意之道, 今日入侍不言諸玉堂, 一竝推考, 俄者憲臺姜世綸之奏語, 誠欠直截, 諫長申獻朝所奏, 固不識聖意之攸在, 而方當憫旱求助之時, 登筵臺臣, 啓語未畢, 相繼譴遞, 問其言, 則斥邪學也。或恐不知者, 認以因此被譴, 則亦非細故, 兩臺臣遞差之命, 還收,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今筵兩臺臣, 適皆以邪學事被遞, 驟看外面, 則或不無訝惑, 而此正如向來鄭妻事之雖命宥釋, 而義理則益明, 如是者, 未必不反有助於斥邪矣。秉模曰, 如臣等者, 異於疎逖, 果有所仰認聖意, 而外人則亦必有訝惑, 僚相還收之請, 果爲好矣。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