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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886책 (탈초본 100책) 순조 4년 10월 18일 계유 34/34 기사 1804년  嘉慶(淸/仁宗) 9년

○ 今十月十八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 行都承旨徐瀅修, 右承旨金宗善, 左副承旨李溏, 右副承旨李文會, 同副承旨金在昌, 記事官韓兢履, 假注書鄭祖榮, 記事官崔鳳和, 別兼春秋趙雲翊, 檢校直閣金邁淳, 以次進伏訖。 瀅修奏曰, 吏房無公事矣。 在昌以戶房, 讀奏全羅監司鄭大容狀啓遺棄兒收養人開坐事, 宗善奏曰, 禮房無公事矣。 文會以兵房, 讀奏濟州牧使柳畊啓本邪學無乎事, 全羅監司鄭大容啓本邪學無乎事, 文會以刑房代房, 奏曰, 無公事矣。 奏曰, 工房無公事矣。 上曰, 今日玉堂上下番玉堂誰乎? 瀅修對曰, 尹致鼎, 洪羲膺矣。 宗善曰, 卽伏見奉命宣傳官狀啓, 則有違格例,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在昌曰, 奉命禁府都事狀啓中, 有大違格例者, 萬萬駭然, 所當請罪, 而姑未復命, 故未得請罪矣。 上曰, 待復命請罪。 仍敎瀅修曰, 判義禁果有實病, 不可參於鞫坐云乎? 瀅修曰, 聞其判義禁病狀, 尙未差勝, 難以赴坐云矣。 上命書公事判付訖, 上曰, 召對爲之。 宗善書傳敎曰, 召對爲之。 賤臣承命出傳, 上命在昌·邁淳·鳳和先退。 上仍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金在昌, 侍讀官尹致鼎, 檢討官洪羲膺, 檢校直閣金邁淳 記事官韓兢履·崔鳳和, 別兼參秋趙雲翊, 以次進伏訖。 上命開卷讀之。 致鼎讀自皇太后, 止楊尹, 上曰, 下番讀之。 羲膺讀自彗星, 止澹然, 上曰, 參贊官讀之。 在昌讀自秋七月, 止孫也。 上曰, 閣臣讀之。 邁淳讀自九月, 止犯者棄市,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讀自妙簡, 止疾苦, 上曰, 上番讀之。 鳳和讀自秋七月, 止辭氣不屈, 上曰, 下番讀之。 雲翊讀自天錫, 止不克而罷, 上曰, 文義陳之。 致鼎曰, 王猛之疏曰, 善作者不必善成, 善始者不必善終, 此靡不有初, 鮮克有終之義也。 古先哲王, 雖於德業旣成之後, 必加戒懼之功, 戰戰兢兢, 恒若一日。 苟或有自滿之心, 則始雖善成, 而終必虧損, 伏願於終始典學之道, 益加聖念焉。 上曰, 下番陳之。 羲膺曰, 秦王堅之言曰, 修德可以禳災, 夫災祥之至, 實由於人事之得失。 人能修德, 則雖有災異, 終可以消弭, 修德之方, 莫貴於誠實, 誠然後可以應天心而致和氣矣。 向日雷異, 極爲驚悚, 其所恐懼修省之方, 宜無所不容其極, 伏願於修德弭災之道, 亟加體念焉。 上曰, 參贊官陳之。 在昌曰, 王猛之疏, 以戰戰兢兢, 如臨深谷, 戒於符堅, 夫戰兢臨履, 卽君子成始成終之功也。 蓋人主處於尊貴之地, 爲不能常敬畏, 則造次之間, 易生逸豫之心, 之於, 勉之以善作善成, 而終之以此言者, 足可謂知道矣。 伏願於此等處, 益加體念。 雖於燕閒之際, 恒持戰兢之心, 則一動靜一政令之間, 自可以得其當矣。 上曰, 閣臣陳之。 邁淳曰, 王羲之箴規謝安之言, 儘是至論, 而謝安不能用。 奏未畢, 上謂致鼎曰, 謝安何如人? 致鼎曰, 淸淨之人也。 上曰, 朞功之慘, 絲竹不廢, 此事果何如也? 致鼎曰, 此乃江左淸談之弊也。 上曰, 尙淸談, 則何爲而不廢絲竹乎? 致鼎曰, 淸談之弊, 至於放倒名敎, 毁其禮節, 遂以成俗, 故阮籍母喪, 圍碁飮酒, 卽是流弊之極也。 上曰, 王羲之以此而規戒謝安, 其言誠是正論, 而謝安之不用, 何也? 致鼎曰, 謝安之不用此言, 甚非矣。 上曰, 何爲而不用也? 致鼎曰, 羲之之言甚切至, 而謝安以秦任商鞅之語拒之, 此所謂文過而遂非, 尤是之病處也。 上曰, 王猛何如人? 致鼎曰, 秦之能臣也。 上曰, 比諸孔明則, 何如? 致鼎曰, 何可比論於孔明也? 上曰, 然則何爲而比之於孔明也? 致鼎曰, 此不過崔浩褒奬之言, 王猛何以及孔明也? 上曰, 然則可比於何人乎? 致鼎曰, 未敢知當比何人, 而蓋其不及孔明則遠矣。 上曰, 秦王堅何如昭烈? 致鼎曰, 漢昭烈, 中華之賢主也。 秦主堅, 何可當昭烈乎? 上曰, 秦王堅之爲治, 以中國言之, 可比於何君乎?致鼎曰, 未敢指的仰奏, 而觀其治國御下之法, 則似不讓於漢唐之中主矣。 上曰, 戰兢臨履, 在於何書? 致鼎曰, 在於詩傳矣。 上曰, 在於詩傳何篇乎? 致鼎曰, 在於小雅矣。 上曰, 何以則可以常戰兢乎? 致鼎曰, 敬之一字, 允爲戰兢之本也。 上曰, 敬之道如何? 致鼎曰, 乾乾惕若, 敬戒對越, 爲敬之道矣。 上曰, 王猛不死, 則秦王堅不敗乎? 致鼎曰, 興亡亦係天運, 未敢臆對, 而大抵若久在, 則似不至於敗矣。 上曰, 王猛不死, 則秦王堅, 可做何等功業乎? 致鼎曰, 王猛在而言聽計用, 則似不亞於劉裕·拓跋嗣之功業矣。 上曰, 王猛生時, 非不用其言, 而不能成業, 何也? 致鼎曰, 成敗各有其時而然也。 上曰, 秦王堅·圖讖之事, 善乎否乎? 下番奏之。 羲膺曰, 善爲之事也。 上曰, 謝安·王坦之·桓沖, 優劣, 何如? 羲膺曰, 桓沖溫之弟, 能乃心王室, 盡忠盡誠, 其事有倍他人矣。 謝安才器非不美矣, 或多病處矣。 上曰, 何事爲病乎? 羲膺曰, 放倒無節, 至於朞功之慘, 不廢絲竹。 只以淸虛爲高, 而王羲之規諫之言, 不能從之, 以局量論之, 則雖謂之劣於桓沖, 可也。 上曰, 王垣之, 何如? 羲膺曰, 坦之亦善人也。 上曰, 與謝安, 何如? 以所奏之言觀之, 謝安亦不如坦之也。 羲應曰, 以其病處觀之, 則不如也。 上曰, 然則坦之爲愈乎? 羲膺曰, 然矣。 上曰, 秦王堅不用王猛, 翦除慕容氏之言, 不知其言之必驗而然乎? 羲膺曰, 不知故不從其言也。 上曰, 若知之則從其言乎? 羲膺曰, 每有視夷狄爲赤子之心, 恐不能必從其言也。 上曰, 彗星是何星, 而在於何方乎? 羲膺曰, 未能詳知, 而似是西方之星也。 上曰, 彗星眞是西方星乎? 羲膺未能對, 上曰, 上番奏之。 致鼎曰, 彗星所次之躔度, 未能詳知, 不敢臆對矣。 上曰, 別兼春秋陳之。 雲翊曰, 上下番玉堂已奏之, 臣更無可達之辭矣。 上曰, 別兼春秋亦玉堂也。 文義必多奏, 何可如是? 雲翊曰, 孝武之講經延儒, 徐邈職在中書, 每被顧問, 多所匡益, 晉臣之中, 徐邈實居人右, 孝武之每爲顧問, 可謂得其人矣。 上曰, 所奏雖好, 而可合文義處, 指的仰奏, 可也。 雲翊曰, 孝武亦顧問於徐邈, 此等處, 亦可體念焉。 上曰, 可以體念者, 指的仰奏也。 雲翊曰, 此外更無可陳文義矣。 上曰, 文義處多矣。 更奏, 可也。 雲翊曰, 桓沖溫之弟, 乃能盡忠王室, 此又難矣。 奏未畢, 上曰, 可合於文義者奏之。 此言則只論桓沖之爲人, 而非合於文義者也。 上又敎曰, 此文曰善作者不必善成, 善始者不必善終, 何以則可以善作善成, 而終始如一耶?雲翊曰, 有始有終, 則可以如一也。 上曰, 有始有終之道, 言之, 可也。 雲翊曰, 在於誠也。 上曰, 誠之之道, 言之, 可也。 雲翊曰, 不知故不敢臆對矣。 上曰, 所謂臆對, 何謂也? 雲翊曰, 不知而對曰, 臆對也。 上曰, 不知則初何以誠字爲說, 到今以不知奏之乎? 應知之故初發言, 何如則可謂之誠乎? 雲翊未能對, 上曰, 秦王堅, 欲偃武修文, 增崇儒敎, 西漢陸賈, 前說·, 而漢高祖曰, ·, 以此觀之, 秦王堅, 似優於漢高祖矣。 雲翊曰, 豈可以此謂優於漢高祖乎? 上曰, 大抵符堅此言, 何如? 雲翊曰, 王猛臨死, 言願勿以晉爲圖, 必固此而有偃武修文之意矣。 上曰, 王猛此言, 而始乃偃武修文乎? 以文勢前後觀之, 則偃修之政, 似在於死之後, 而死之前, 亦豈不偃修乎? 雲翊曰, 此文曰, 以稱武侯雅旨, 以此觀之, 則之偃修, 似因王猛之言而然也。 上又敎曰, 之有疾, 親禱郊廟, 疾瘳之後, 又赦殊死以下, 此事, 何如? 君臣之間, 際遇雖隆, 而至於親禱其疾, 則豈不過乎? 雲翊未及對, 上曰, 赦殊死以下者, 又何如也? 雲翊曰, 此事大爲非矣。 上曰, 然則何爲而可以適中乎? 雲翊曰, 未敢知何如則可以得中矣。 上曰, 看史之法, 何如則可謂之善看乎? 雲翊曰, 治亂得失之際, 先求其大綱領, 以爲鑑戒之資好矣。 上曰, 何者爲大綱領乎? 雲翊未能對, 上曰, 功業旣成之後, 則不必用戰兢之工乎? 雲翊曰, 功成之後, 若不戰兢, 則其功不久, 旣成之後, 尤當加勉矣。 上曰, 晉之淸談, 自何時而起乎? 雲翊曰, 未敢知的其始自何時, 而蓋自東漢之末, 漸成風俗矣。 上曰, 風俗何如, 故喜爲淸談乎? 雲翊未及對, 上曰, 俄者閣臣, 文義未及盡奏, 畢陳, 可也。 邁淳曰, 謝安不能用王羲之規勉之言, 又從而爲之辭, 甚是慨惜, 臣俄欲以此仰陳, 而下詢先及, 上下番玉堂, 已有所仰對矣。 大抵聞善言而不能用, 比之虛懷翕受, 改過不吝者, 誠不及矣。 此則爲害猶淺, 至若從而爲辭, 文飾周遮, 驟看之則似成理, 而細究之則實悖義, 秪可以服人之口, 而終不能服人之心者, 卽孔子所謂惡夫佞者也。 是其訑訑拒人, 損德性而害政事, 又非特不能用之比也。 今以謝安事觀之, 風習所熏, 崇尙淸虛, 以之賢, 猶不能免此, 則箴規之來, 固當樂聞遄改, 而乃曰秦用商鞅, 二世而亡, 豈淸談致禍耶? 夫秦時苛法, 誠與晉代淸談有異, 而亡國之道, 何止一端? 姑以寬嚴二事言之, 寬大固善矣。 寬而至於縱則亡, 此以寬而亡者也。 矯寬縱以嚴重則善矣。 嚴而至於急則亦亡, 此以嚴而亡者也。 推之萬事, 莫不皆然。 奏以苛法而亡, 晉以淸談而亡, 其道雖殊, 其歸於亡一也。 此箇事理, 豈不較然, 而今乃以秦之亡, 爲淸談無害之證者, 可見其急於文過, 自不覺其言之悖於理也。 君子樞機之發, 最宜戒此, 而爲人君者, 尤宜加勉。 夫以雷霆之威, 萬勻之重, 臨於億兆之上, 雖虛心屈己, 導之使言, 猶患言者之不盡其情, 況逞辭騁辯, 以排折言者, 則孰敢有以言進者乎? 唐臣陸贄之論言路不開, 蓋有九弊, 君有其三, 臣有其六, 臣之六弊, 臣不能盡記, 君之三弊, 則衒聰明, 騁辯給, 恣强愎是也。 劉洎亦嘗以動神機, 縱天辯進戒於唐太宗, 蓋英明之君, 易有此等病痛, 最合十分加工, 猛省而痛祛之也, 伏願體察焉。 上曰, 若如閣臣言, 英明之主, 當戒於此, 則人主之不能英明者, 不當以此爲戒乎? 邁淳曰, 凡厥帝王, 孰不宜戒, 而臣俄見此句, 故以謝安事, 仰奏矣。 上曰, 王羲之以虛談廢務, 浮文妨要, 規切謝安, 謝安是何如人, 故其規模如此乎? 致鼎曰, 謝安爲人, 難以指的仰對, 而蓋其尙虛談尙浮文, 此時之風俗然也。 上曰, 謝安是自矜其才之人乎? 致鼎欲對, 上曰, 閣臣奏之。 邁淳曰, 輕淺自衒, 謝安之所不爲也。 上曰, 然乎? 仍掩卷, 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