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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909책 (탈초본 101책) 순조 6년 3월 29일 정축 30/30 기사 1806년  嘉慶(淸/仁宗) 11년

○ 丙寅三月二十九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副承旨朴宗正, 假注書李止淵, 事變假注書吳夏哲, 記注官崔鳳和, 記事官鄭觀綏, 領議政李秉模, 左議政徐龍輔, 兼吏曹判書李晩秀, 行大護軍徐榮輔, 兵曹判書趙得永, 行護軍李得濟·李仁秀·朴宗慶, 行大司憲曺允大, 行大司諫閔耆顯, 掌令李敬參, 持平金魯應, 獻納尹致鼎, 正言朴宗臣, 校理尹魯東等, 以次進伏訖。 秉模·龍輔等進前。 秉模曰, 日氣陰濕, 夜來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秉模曰, 寢睡·水剌之節,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秉模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秉模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秉模曰, 嘉順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秉模曰, 日氣如此, 臨殿酬應, 恐有損於感候, 下情不勝伏悶矣。 上曰, 別無受損之節矣。 上曰, 左相所愼, 近則何如? 龍輔曰, 近雖少減, 而尙未快差矣。 小臣自來情勢, 實無抗顔朝端之望, 而向來承命於行朝倉卒之際, 連降不敢承聞之下敎, 故臣他不暇顧, 冒沒肅命, 而初計則欲得方寸之地, 悉暴衷悃矣。 間因情地之難安, 又値病勢之巧劇, 屢有召命, 而一味逋慢, 每致瀆擾, 罪上添罪, 靡所容措, 向日初疏, 已有所仰陳者, 而蓋廉防者, 有國之所以爲治者也。 臣雖無似忝在具瞻之位, 若使在具瞻者, 先壞了廉防, 則上何以導率, 而下何以承藉乎? 惟願速賜斥退焉。 上曰, 疏批已屢言, 不必更言, 大臣所奏皆過矣。 上曰, 次對爲之。 秉模曰, 狀啓則別無稟處者, 而至於儒生疏之或請配享, 或請褒贈者, 所當裁處, 而此亦不必汲汲矣。 仍奏曰, 卽見領敦寧金祖淳擧條, 則以爲, 水原禿城山城, 以形勝控扼之地, 其爲保障, 不啻如大興之於松京, 而在前水原之爲府使時, 則中軍兼別將, 常住山城矣。 一自陞留之後, 遂爲單鎭, 屬於久勤窠, 鎭況殘薄, 至於城堞廨宇之繕葺, 初非擬議時, 別將準瓜後, 勿以久勤差代, 依前以該府中軍, 兼管別將, 使之專其統轄, 若當繕城葺廨之役, 則自本府亦爲照管助力事, 下詢廟堂處之爲辭矣。 今此所奏, 非有別般大變通, 不過仍其舊貫, 事甚便好, 依此施行之意, 分付該曹及該府留守,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模曰, 禮曹失火時, 奉安閣所奉文書, 移安於承文院矣。 禮曹大廳, 今已重建, 奉安閣一體修補, 令該曹擇吉, 更爲奉安事, 分付承文院及戶禮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模曰, 瀋陽問安使回便, 齎來皇帝御筆禮敎綏藩四字矣。 來頭勅使出來時, 或有取見之慮, 依式表東藩, 東藩繩美兩懸板例, 令政院啓出原本, 仍令該曹造出, 藏置于承文院, 原本則還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模曰, 今此謝恩兼冬至使行回便齎來咨文中, 有使臣賜食事, 諭祭謝恩方物移準事, 禮部咨文出來矣。 以前頭使行奉表稱謝之意, 撰出回咨, 正書安寶後, 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 使之傳給鳳城將處, 以爲轉致北京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模曰, 先朝實錄外史庫奉安之行, 在於來初, 而本館堂上, 俱有實病實故云。 竝姑許遞, 令該曹口傳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模曰, 都民之所忌憚, 專在捕廳, 不但爲緝捕之政, 而左邊捕盜大將申大謙, 實病難强云。 今始許遞, 令該曹口傳差出, 久任責效,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仍敎曰, 雖外任, 擇擬以入, 可也。 上曰, 更有可奏之事乎? 秉模曰, 臣等以目下事, 方有所仰達者, 而三司諸臣旣登筵, 三司諸臣仰奏後, 當繼陳矣。 上曰, 諸宰中如有奏事者, 奏之, 可也。 晩秀等曰, 無可奏之事矣。 上曰, 臺諫進前。 允大曰, 今日適値國忌正日, 故只達合啓, 而以所懷仰奏矣。 允大等曰, 臣等謂鄭致達妻, 亟令王府, 快正典刑,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故判府事朴宗岳爲先施以追奪官職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故領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薪智島加棘罪人達淳依律處斷,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判府事徐邁修爲先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故領議政沈煥之爲先施以追奪官爵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判府事金觀柱爲先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亟施孥籍, 賊等凶種快施邦刑, 獻遂設鞫得情,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夏賊子女亟施跪斬之典, 斗恭親屬應坐之類, 一依·例擧行, 英材·斗恒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 竝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明謙·以謙亟施孥戮, 逆復庶子好石亟施處絞, 遲晩罪人宇鎭捧根脚快正王法,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 亟令王府, 設鞫嚴覈, 快正邦刑, 時景·時昱竝施孥籍之典, 玄慶督期詗捕, 嚴鞫得情, 依律處斷,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慶興府物故罪人有隣諸子亟施散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故判書徐有防亟施追奪官爵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 亟令王府, 依律擧行, 無俾易種,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以下一行十二字刀削允大等曰, 臣等謂物故罪人家煥·哲身, 正法罪人承薰·樂敏施以孥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物故罪人時偉諸子亟施散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物故罪人亟施孥戮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知情不告罪人魯賢亟施孥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物故罪人履猷諸子亟施散配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 島配罪人金宇光, 竝令王府, 更加嚴鞫, 夬正典刑, 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亟施絶島安置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楸子島減死安置罪人在敏, 亟令王府, 還爲拿來, 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爲先施以荐棘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前大司憲李翊模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興陽縣竄配罪人徐瀅修, 設鞫嚴問, 快正王法,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徐有恂·徐淇修, 竝令王府, 移囚南間, 設鞫嚴問, 盤覈得情, 明正典刑,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故參判鄭日煥爲先施以追奪官爵之典,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明正典刑,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謂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 亟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典刑, 宜矣。 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以合辭新啓事, 以啓以疏, 沬飮請討, 亦旣多日, 而未蒙兪音, 及登前席, 天聽愈邈, 此皆臣等不忠無狀之罪, 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 合啓論列之極惡大憝, 論其罪犯, 孰非可誅? 而如達淳之犯上不道, 煥之之賊藪窩窟, 瀅修之諸賊倀鬼, 尤是其中之窮凶絶慝者, 而尙此玩愒, 終不用法, 則其餘罪人, 尙何望王章之亟施乎? 輿情憤鬱, 日甚一日, 若復依舊沁泄, 天討不行, 則其將國不國人不人, 不知稅駕之所, 殿下何不念及於此也? 至於金觀柱之前後罪惡, 俱係罔赦, 而雖以海玉事言之, 凶書之爛漫往復, 渠亦自服, 而其所仰聞, 反後道啓, 卽此一款, 誅殛猶輕。 況於賊之獄, 漫漶彌縫, 國言喧騰, 委官一人, 至發於申獻朝之口, 則其凶肚逆腸, 焉逭三尺乎? 且其獄情, 萬萬疎漏, 李晦祥等諸賊, 不可不更爲設鞫, 到底窮覈, 臣等謂達淳·煥之·觀柱·瀅修及其餘諸啓中所臚列者, 廓揮乾斷, 亟賜允從, 獄干連諸賊, 亦爲特命嚴鞫, 宜矣。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龍輔曰, 臺臣旣陳達, 而達淳罪惡之至重且大, 豈可一日容貸者? 而今已三朔, 處分尙靳, 此豈成說乎? 達淳之爲達淳, 蓋非一朝一夕之故, 沈煥之·金觀柱之爲窩窟醞釀者, 今旣畢露, 則亟允三司之請, 明降處分, 豈容一日暫緩乎? 國而無法則已, 旣有三尺之律, 則不施於此等凶逆, 而施於何處乎? 此非但臣等之言, 乃擧國同聲之討, 今日齊登前席, 有此仰請。 伏願亟降兪音, 其餘諸賊, 亦賜處分, 以明君臣之分焉。 秉模曰, 達淳事, 臣於便殿之奏, 行宮之對, 已有仰請其審愼之道, 而其間殿下益加深思, 果得其可以傅生之端乎? 臣等許多思量, 其心跡與罪狀之或有一半分可傅生議者, 而終莫能得其說矣。 殿下之心, 卽先王之心也。 旣不可傅諸生議, 則其在遵守之義, 決不可許久相持, 惟願亟允三司之請焉。 至若賊疏之旨意凶憯, 句語叵測, 可謂耳不忍聞, 目不可見, 而沈煥之之至以其疏爲老臣忠愛者, 是豈成說乎? 臣等已於其時, 責其所奏之乖當矣。 其後輿憤積鬱, 大論始發, 雖使沈煥之自爲之說, 但當自服而已, 亦願亟允群下之請焉。 夫討逆雖重, 亦治國中一事, 豈如民國事之爲重乎? 當斷處快斷, 不當斷處收殺, 以爲究竟之道, 而專意於民國之事, 豈不爲急務乎? 龍輔曰, 達淳事, 小臣已達於復命之日, 復陳於行宮之對矣。 其間臣等反復思量, 益採輿論, 則雖欲爲一分寬恕之論, 不可得矣。 兪音尙靳, 群情愈鬱, 國人皆曰可殺, 則上雖欲曲加寬典, 其可得乎? 沈煥之事, 領相旣詳陳, 而四字凶言, 臣亦嘗面責其無狀, 則煥之亦爲自服, 至言從當更奏云, 而終無更奏之事矣。 自其口發, 自其手書, 大論旣發之後, 更有何寬假之道耶? 上命臺諫就座。 允大等曰, 未承批答矣。 上曰, 罪關三朝, 豈容一日假貸, 靳允於臺請者, 亦豈無商量而然? 上之所以鄭重, 下之所以嚴討, 可見擧措之得宜, 然後使國體尊刑政當, 不允。 出擧條 秉模曰, 上之鄭重, 下之嚴討, 非不好矣, 而此等處決不可一向相持矣。 龍輔曰, 雖尋常庶獄, 猶且屢覆致愼, 況討逆之重者乎? 聖敎中鄭重二字, 誠爲至當, 而旣其罪關三朝, 不容一日假貸, 則更有何商量之端乎? 傳曰, 怙縱賊刑, 達淳之筵奏, 已是凶憯, 而其後疏語, 尤極凶頑, 此非怙縱乎? 上曰, 俄已言之矣。 魯東曰, 臣等與瀅修諸賊, 共戴一天, 今幾月矣。 此固臣等不忠不誠之罪, 而刑政之倒置, 當如何哉? 我聖上一念繼述, 卽我先王至精至微之義理也。 今於處達淳之道, 儻念先朝之所以處此, 則必有以處之, 且伊日筵本, 辭敎惻怛, 讀之者流涕, 聞之者扼腕, 渠獨頑然一向脅持, 其時光景, 倫綱滅絶, 此而容貸, 其可曰國有法乎? 瀅修之千罪萬惡, 已陳於合辭臚列, 而其所謂事業二字, 卽渠之斷案也。 凶贓旣露, 則嗾出設禁之疏, 指揮改史之謀, 賊勢鴟張, 寧不痛惋? 瀅修之傳神, 沈煥之是已。 煥之之辛酉筵奏中, 降在以下句語, 此何心腸, 此何變怪? 所不忍所不敢於先朝者, 在今日亦當不忍不敢, 此固臣分也, 人理也。 渠敢疑亂變幻, 若是無難, 此說一出, 大防漸夷。 於是乎·諸賊, 爛漫綢繆, 忍以先朝之所不敢者, 敢提於殿下之前。 苟究根窩, 煥之烏得免元惡之誅乎? 臣等抑鬱之餘, 幸借方寸之地, 敢此齊聲仰籲, 伏願亟賜允從焉。 耆顯曰, 聖人好生之德, 動合天道, 而若以天道言之, 春則生而秋則殺, 然後造化各得其當。 聖人若一向好生, 則刑法無所施, 亂逆無所畏, 孔子之誅少正卯, 大舜之誅四凶, 豈非聖人生道殺人之義乎? 敬參曰, 達淳之至今假息, 特以大官之故, 有此循次之律, 而旣其身犯惡逆, 則豈可以大官待之乎哉? 凶如達淳, 逆如達淳, 而至今共戴一天者, 莫非臣等不忠無誠之罪矣。 致鼎曰, 達淳諸賊之千罪萬惡, 已在於合辭之啓, 而兩朝之所不敢道不忍聞之事, 渠敢茶飯說去, 聖敎諄複, 而猶且冥頑者, 人理可謂滅絶, 王法不容少緩, 大臣·三司之請, 卽擧國同聲之討, 惟願亟降明兪焉。 上曰, 大臣·兩司長官旣奏之後, 勿復說也。 仍敎曰, 臺諫就座。 允大等曰, 臣等幸得方寸之地, 未得請之前, 不敢退去矣。 上曰, 勿爲屢煩。 宗正曰, 大司憲曺允大等, 合辭奏達之際, 露出笏記, 兩司更端之時, 不爲區別, 致勤辭敎, 有損臺體,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允大等曰, 臣等姿性庸愚, 言議巽軟, 淸朝耳目, 本不近似, 而懲討義重, 他不暇顧, 章皇出肅, 冒沒登筵, 以笏記展奏及兩司合啓傳啓之際, 未及提達, 至被承宣之請推, 臣等以此情踪, 其何可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遽斥臣等之職。 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出擧條 允大等曰, 古人之每事書笏, 蓋於致敬之地備遺忘, 而我朝笏記, 亦其遺意也。 每於登筵奏事之際, 嚴畏震肅, 十不能記一, 如非笏記, 何以思得? 尋常小奏, 尙且記牘, 何況臺啓之莫重者乎? 許多啓辭, 旣無以成誦, 則納在袖間, 窺見仰奏, 非但有違於書笏之義, 其於至尊之前, 事體屑越, 此後則永爲定式, 展奏笏記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秉模曰, 憲長所奏, 不無意見, 而臣亦以臺諫, 屢經入侍, 詳知笏記之難便矣。 然而臺諫旣以言辭仰奏, 若展讀笏記, 則乃是文字, 非言辭也, 且舊規旣存, 則不必變改矣。 龍輔曰, 笏記之規, 未知上古, 則何如? 而以臣聞見揣之, 其來槪已久矣。 然則其在存舊規之道, 恐難變易矣。 允大曰, 在先朝時, 曾以臺諫露讀笏記事, 爲定式矣。 上曰, 出去後詳考定式有無, 如無之, 依大臣所奏, 以存舊規, 可也。 秉模曰, 俄伏承臺臣所懷批旨, 姑未知自上處分之畢竟如何, 而在下道理, 不得請不退, 是爲當然, 而臨殿時久, 恐有受損之節, 故未盡之懷, 不敢罄陳, 臣等出去後, 當更思道理, 有所仰請者, 而原任大臣, 亦聞入城云, 當與之相議究竟之策耳。 上曰, 以朴英載疏言之, 諸條所論沈煥之事, 多有可駭處, 而其中數條, 尤不成說, 其時已處分, 而削職猶輕, 加律, 何如? 秉模曰, 向伏見朴英載上疏批旨, 處分得當, 臣固欽仰, 而臺臣言事, 遣辭之際, 或過或不及, 無或怪也。 而至若此疏, 其所論列之不成說, 誠如聖敎, 若如是爲言, 則其嚴處反不嚴, 重處反不重, 沈煥之之罪, 旣有四字凶言, 則其諸條所論, 豈足道哉? 英載若更加嚴處, 則恐合擧措之得宜, 而亦可有光於觀瞻矣。 上曰, 左相之意, 何如? 龍輔曰, 論人之際, 易致過情, 而至若此疏, 不可但以過情論之, 古人謂沐浴請討, 沐浴者, 齎誠之謂也。 若如是殽亂說去, 則安在其沐浴之義乎? 領相所奏得當矣。 上曰, 金基敍, 誰也? 秉模曰, 故承旨臣尙默之姪, 故參判臣光默之子也。 上曰, 其平日行己與言論, 何如? 秉模曰, 臣素不深知其爲人, 而其釋褐後, 有數次面分矣。 蓋聞其言行, 未免誚謗, 而朝廷議論, 亦或參涉云, 固難謂謹勅之士, 而至於賊疏干涉云云, 寧有是理? 若非素所浸染者, 豈容如是? 而今以疏紹介之目加之者, 似是情外矣。 上曰, 沈煥之事, 俄已言之, 而老臣忠愛之說外, 降在殿下之庭云者, 何意也? 秉模曰, 此亦堂疏中所論, 而沈煥之筵奏之意以爲, 在先朝則不敢道不忍提, 降在殿下之庭, 一向不忍言而不敢道, 則義理漸晦云云, 此豈非凶言乎? 在殿下道理, 惟當以先朝之事, 是遵是守, 先朝之心, 是繼是述而已。 此箇義理, 豈有間於先朝與殿下之時哉? 上曰, 今番事出後, 諸人之皆未免同歸一套, 其故何歟? 秉模曰, 好忠而惡逆, 乃人情之固然, 而惟其偏私之所蔽, 自不知忠逆之分, 沈煥之所犯, 亦自偏私中出來, 若其附己則徒知愛而不知其惡, 賊之疏, 雖婦孺輿儓, 孰不知其爲凶言? 而惟其拘於偏私也。 故駸駸然入其中, 至有老臣忠愛等說, 又以降在殿下之說, 致有達淳之和應, 前後一套, 爛漫同歸, 天地之義理自在, 渠輩安敢作爲私計乎? 蓋其受病之源頭如是矣。 龍輔曰, 先朝嘗有差毫謬千之下敎矣。 蓋其義理至精至微, 莫重莫嚴, 故一毫差錯, 便歸於千里之謬, 小臣前亦有仰奏者, 而大體不忍言不忍聞者, 卽是精微之義理, 而向日傳敎中過於先王所秉, 不及於先王所秉者, 俱爲殺無赦之敎, 卽與差毫謬千之敎, 前後一揆矣。 此輩只爲偏私所蔽, 不知自陷於罔測, 此豈非差毫謬千乎? 上曰, 金觀柱安得畢竟無事, 而其甲子年辭職疏句語甚怪矣。 卿等知之乎? 秉模曰, 臣果依俙記得, 而疏語中垂簾時則可以爲相, 而撤簾時則退去云云, 其旨意實難曉矣。 蓋其情跡, 的未知干涉於獄, 而卽其海玉一事, 爲渠斷案, 當初不知海玉之爲逆, 則與之相親, 無或怪也。 書札往復, 亦非異事, 及其事發之後, 則固當卽卽告變, 明張嚴討, 而不此之爲, 末後所奏, 反後道啓, 其爲自作之罪, 實無異於沈煥之忠愛之說矣。 上曰, 鄭日煥事, 臺啓論列旣如是, 而其爲人, 何如? 秉模曰, 鄭日煥本非文學之士, 而但以死生禍福之不撓, 爲自中, 所謂難人, 而惟其不學無識, 都是死黨之心, 其爲人不過如是, 而長老旣零之後, 隱然自處以世道主人, 兜攬蔭宰, 出沒京鄕, 蹤跡甚閃忽, 如渠輩安得爲士類乎? 上曰, 疏中怪論云云及臺啓所論, 語皆稱停乎? 秉模曰, 臣意則疏啓所論, 或不無過語, 而鄭日煥處分, 則斷可爲之矣。 曾在先朝, 雖詡其可鎭澆俗, 而以其橫議之故, 每有欲其下去之敎矣。 龍輔曰, 臣與鄭日煥, 同爲僚屬, 而卽一常調蔭吏, 別無文學之可稱。 至於講筵敷陳之際, 亦無所存之實, 而但其死黨之心而已。 當朝廷有事之時, 必昴然上來, 主張論議, 以渠人地, 盜取宰列, 已極過分, 而又何敢參涉於朝廷上議論乎? 公議今始齊發, 不可無處分矣。 上曰, 予在昔年, 亦嘗承聞悶然之下敎矣。 仍命宗正讀奏崔獻重疏。 上曰, 壬子李㙖疏事, 十餘年不爲擧論, 忽然拈出, 未知何故, 而向來竄配, 不過勉從群請, 今觀此疏, 亦似然矣。 卿等之意, 何如? 秉模曰, 李㙖疏, 蓋多攻斥之論矣。 然而人不知精義之所在, 而有此齊籲之擧, 故先大王丁寧剖示, 使人洞然知至精至微莫嚴莫重底道理, 先王本意蓋如是, 而今忽擧論, 至於竄逐, 恐不合於不忍提之道矣。 龍輔曰, 李㙖疏事, 公議非不攻斥, 而先王義理, 至精至微, 不忍提說於今日, 則李㙖事, 亦當在於不忍提之中矣。 上曰, 因此疏, 放釋李㙖, 則何如? 秉模曰, 惟在上天造化, 臣何敢仰贊, 而若如是處分, 則甚好矣。 上曰, 向來處分, 實非予之本意, 而果是不得已之擧也。 今若疏釋之後, 如有不愜之論, 則亦非予本意, 又或有一種怪鬼挾雜之徒, 敢生希覬之心者, 則不啻萬人章甫, 雖十萬人, 皆是朝鮮臣子, 予豈無嚴處之道乎? 大臣諸臣今旣登筵, 皆聞此敎, 卿等出去, 轉相告諭, 俾一世洞悉此義也。 上曰, 李魯春與領相爲幾寸乎? 秉模曰, 爲十一寸叔姪矣。 上曰, 致奠獻壽云者, 甚爲羞恥, 決難仍置矣。 秉模曰, 甚怪駭矣。 上曰, 李書九斜封墨勅引用事, 卿等知之乎? 秉模曰, 臺啓論列, 事係嚴重, 臣不敢遽議, 而大抵章奏, 或用斜封文字, 而蓋其出處時代, 有礙面目, 渠若有意而書, 則雖卽地磔臠, 何足惜乎? 文字引用, 多有斷章取義處, 近來章奏所用自靖之說, 其出處卽微子之用之於者也。 此等處何必深看乎? 上曰, 左相之意, 何如? 龍輔曰, 臣與領相, 已有所酬酢, 而聲討方嚴, 何敢遽議, 但抉摘文字, 非聖世美事矣。 上曰, 前領相事, 非謂初無所失, 而聽瑩老昏云云, 似是眞情, 臺啓所論, 能無過當, 卿等所見, 如何? 秉模曰, 烏得曰無罪? 而大抵筋力甚好, 故能爲供職, 而聽瑩老昏, 安得不然? 臣等昔在先朝, 出入近密, 數聆至精至微之義, 而了然明知, 猶或有不明之時。 況徐邁修之初未嘗聞此箇精義者乎? 初無主見, 而只爲人所左右之。 蓋莫非不知之致, 不知者何責焉? 龍輔曰, 臣與邁修爲近族, 又有臺啓, 不敢可否於本事, 而其爲人疎放, 全無商量矣。 上曰, 徐有恂等久在獄中, 尙無區處之道, 卿等須思好道理, 而左相亦勿以親屬爲嫌, 同陳可否, 可也。 秉模曰, 無論如此如彼, 豈可使庾死于獄中乎? 然而臺啓方張, 允從之後, 始可以出場, 惟在上天造化矣。 龍輔曰, 臺啓旣以設鞫爲請, 允從之前, 實無區處之道矣。 秉模曰, 區處之道, 只是停啓與依啓而惟在自上處分矣。 上曰, 臺啓之多, 莫近日若, 注書書役, 亦豈不難乎? 卿等須思裁削之方, 可也。 秉模曰, 乙亥年以後, 臺啓之多最甚於近日矣。 上曰, 合啓中豈無可停之事乎? 秉模曰, 近來俗習, 無論是非, 一發之後, 衆踢齊起, 少或有平反之論, 則必歸之護逆之科, 不誠甚矣。 先朝亦嘗有不見誠心之敎, 古人則雖劇逆, 若有一毫可恕, 則無難言之, 今則不然, 一發之後, 雖千百人, 惟恐或後, 豈足爲公論乎? 誠一痼弊矣。 上曰, 韓判府何當上來云耶? 秉模曰, 未及聞知矣。 上曰, 徒速上來之意, 卿等勸之, 可也。 秉模曰, 韓判府所奏洪命周事, 當初其疏中加貢事, 實論金達淳·李書九之罪, 而惡言相加之際, 不無過情之嫌, 旣已處分之後, 復爲加律, 其在刑政, 恐涉過當, 雖有大臣所奏, 合有疏釋之道矣。 上曰, 當商量處分矣。 命宗正讀奏李游夏疏。 上曰, 其疏語, 如何? 秉模曰, 觀其大體, 別無劻勷之辭, 而其中鞫招云云, 不無苖脈矣。 上曰, 然則何以處之乎? 秉模曰, 李寅采設鞫一款, 恐非得宜, 旣與賊一串貫來, 則何待鞫問而知之乎? 李選·金履秀屛裔事, 公議所在, 斷不可已矣。 此等處卽下兪音, 以爲振刷究竟之地, 似好矣。 命大臣以下先退, 諸臣以次退出。 王大妃殿進御杏吉飮, 自今日一貼式限三貼煎入。 出榻敎 惠慶宮供上鳳立膏停止, 如意金黃煎製入。 出榻敎  仍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