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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915책 (탈초본 101책) 순조 6년 8월 8일 임오 24/26 기사 1806년  嘉慶(淸/仁宗) 11년

○ 丙寅八月初八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朝講入侍時, 領事徐龍輔, 持論語第三卷, 行大司憲曺允大, 持論語第三卷, 特進官韓用鐸, 持論語第三卷, 同知事趙得永, 持論語第三卷, 特進官鄭晩錫, 持論語第三卷, 參贊官申絢, 持論語第三卷, 檢校直閣洪奭周, 持論語第三卷, 侍讀官任天常, 持論語第三卷, 侍讀官朴宗薰, 持論語第三卷, 假注書李永昆, 持論語第三卷, 記注官金致龍, 持論語第三卷, 記事官鄭觀綏, 持論語第三卷, 以次進伏訖。 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 天常讀奏新受音自子游武城宰, 止可謂仁矣。 上曰, 釋義奏之。 天常解釋章句以奏, 上讀新受音一遍訖。 上曰, 文義陳之。 天常曰, 不有·之佞, 而有宋朝之美, 難乎免於今之世矣。 此章之義, 向於晝講時嘗下詢, 而筵臣有以聖人傷世之意仰達者矣。 大抵世衰道微, 虛僞日長, 以致好諛悅色之風, 去而轉甚, 此夫子所以憂歎而巧言令色鮮矣仁之語, 蓋亦由此而發矣。 夫仁也者, 卽人本心之全德, 人而失其本心, 便歸不仁, 今有人, 善其言辭, 美其容色, 致飾於外, 務說人意, 則是僞而不誠, 華而不實, 其去本心也旣遠矣。 殿下以天日之明, 照臨群工, 常有好仁惡不仁之志, 所謂巧言令色, 顧何憂焉, 而悅耳之言, 媚眼之色, 其視樸直寢陋者, 輒易順適於意且內而婦寺, 外而具僚, 但慕榮寵, 惟恐違忤者, 競務阿順, 亦其勢然耳。 以此言之, 巧令之習, 難保其必無矣。 如尊寵董賢者, 衰世庸主, 固無足言, 而世所稱英傑之主若漢之文帝·武帝, 嘗有鄧通·韓嫣之佞幸, 唐太宗之盛際, 猶使亡國諛佞之臣封德彝, 容跡於宰輔之列, 巧言令色之一切斥遠, 蓋亦難矣。 宋臣眞德秀有言曰, 樸忠之臣難合, 巧佞之士易親, 故不仁者往往得志於世, 治亂存亡, 常必由此, 嗚呼, 人主其亦謹所擇哉? 惟殿下深加澄省, 以寓先事之戒, 是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下番陳之。 宗薰曰, 上番以·之佞章, 敷演爲說, 以附遠佞人之意, 其言好矣。 大抵公冶長·雍也二篇, 多論人物長短, 可見聖人觀人之法, 而深有助於取舍擧措之方, 且澹臺滅明·孟之反···宋朝此三章, 實相表裏, 今適在一自止之內, 政合參看矣。 夫武城不過魯之一下邑, 子游爲其宰, 奏未畢, 龍輔曰, 監煎前時刻已屆, 提調適登講筵, 以代房承旨, 使之監煎, 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此爲之, 使注書出去分付, 可也。 賤臣承命出傳, 還入進伏。 宗薰曰, 得人固非其責, 雖得之, 亦似無用, 而夫子必以得人爲問, 子游亦能察於衆人之中, 得澹臺之賢, 誠以君子不得人, 無以成其德, 人君不得人, 無以成其治, 然得人亦是知人以後事, 苟不能知人, 得失何論乎? 知人之道, 此三章略備, 夫行不由徑, 不見邑宰, 其事甚小, 似不足以斷其人之賢否, 然事無大小, 所守可見, 旣於此二者, 不失正大之操, 則他事可推, 而況凡人, 每於小處放忽, 故大節易差, 今滅明, 小猶如此, 大處尤當必愼, 此觀人於細行之法也。 又如孟之反之奔而殿, 乃是狼狽顚倒蒼黃急遽之際也。 凡人平居無事, 粗能引重矜持, 若有所守, 及夫當事臨局, 鮮不忙錯失措, 故遇非常不測之事, 而平日之所存乃見, 今孟之反擧止言辭, 安閑如此, 又其謙遜如此, 則其人可知, 此觀人於倉卒之法也。 至於祝鮀之口才, 宋朝之美色, 聽之遜順, 接之美嫵, 常人之情, 或不免納利口而悅美色, 然有言者不必有德, 巧言令色, 鮮矣仁, 故以言擧人, 以貌取人, 俱是聖人之深戒也。 然則前二章, 乃取賢之要道, 後一章, 卽辨佞之至訣, 抑又因此推之, 則澹臺滅明之當時世俗, 必謂之迂僻簡傲, 而非斥之不暇矣。 孟之反之事, 當時俗人, 必謂之恇怯懦劣而譏笑之不尠矣, 孰能知其賢而取之乎? 然門論人, 亟稱之如此, 故見賢於衆棄之中然後, 可以得賢, ··宋朝, 當世稱爲奇才俊姿, 時君亦且倚任而親近之, 然聖人一言之斥, 遂爲千古之戒, 故辨奸於衆好之中然後, 可以遠佞, 此所謂衆好之必察焉, 衆惡之必察焉者也。 此三章, 橫看豎看, 參互錯綜, 意實相發, 然則論人之道, 無論事之大小, 時之緩急, 勿循時俗之好, 言貌之末, 唯其操守實德之是求是取, 則亶爲知人得人之術, 而經旨尤好體究, 伏願留神焉。 上曰, 所奏好矣, 當留念矣。 上曰, 領事陳之。 龍輔曰, 上下番所奏皆好矣, 而此上下數章, 評論古今人物, 蓋聖人千言萬語, 何莫非切要者, 而至於取人一款, 果如下番所奏矣。 武城, 魯之小邑, 而孔子子游曰, 汝得人焉爾乎? 雖治小邑, 必也得人爲先, 況爲天下國家而不得人, 何以致治乎? 大抵得人爲至難矣, 故虞書曰, 知人則哲, 惟帝其難之, 雖以帝堯之聖, 猶難之, 則國之治忽, 固不在於得人乎? 得人之道, 不必遠求, 今於澹臺滅明··兩人, 可以驗矣。 滅明, 子游之所賢者, 而以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稱之, 楊氏註云, 觀其二事之小而其正大之情, 可見, 以世俗言之, 則果若迂闊簡傲, 而子游孔氏之徒而許之, 則其人之可用, 可知。 ·之爲人, 雖未知如何, 而此是有口才之人, 則其便佞飾外, 少無誠實底意, 專尙諛悅之色, 易爲見用於世, 則其人之諂佞, 可知也。 臣於年前, 伏見御製, 若曰大姦似忠, 大忠似逆, 臣不勝欽歎萬萬, 自古帝王, 誰不欲進君子退小人, 而其所以不能者, 學問未篤, 見理不明, 以君子而爲小人, 以小人而爲君子, 至於亂亡者常多矣。 伏願克明賢邪辨別之際, 旁求俊彦, 布列左右, 則此實臣民之福, 惟殿下體念焉。 上曰, 所陳甚好, 當體念矣。 上曰, 同知事陳之。 得永曰, 知之者, 知有此道, 如父子知其當親, 君臣知其當義, 人於此道, 講習討論, 明於心而知所往, 知也。 深愛篤慕, 如口之於味, 目之於色, 眞心實誠, 求必得之好也。 體之於身, 由生而熟, 由勉而安, 從容和順, 無所勉强, 義精仁熟, 不疑所行者, 樂也。 人君之於政令施措, 亦當體驗於知好樂三箇字, 知其爲善政嘉言, 則心誠好之, 體而行之, 事事物物, 沕合天理, 有充然自得之樂, 曰非知之艱, 行之惟艱, 知行兼備然後, 可以躋聖人閫域, 雖學者, 如不勉勉於自强不息之工, 則是知之好之之未盡, 奚至於樂之之地乎? 況聖學工夫, 苟或有纖毫間斷於自强不息之義, 則恐有欠於知行兼備之德。 伏乞深留聖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焉。 上曰, 特進官陳之。 用鐸曰, 文質彬彬, 固自盡善, 而文質偏勝, 爲弊反甚。 自三代以來, 忠質文相承, 而末流則未免有弊, 雖以周家禮樂文物之盛, 及其季世, 文勝爲弊, 反不如西漢風流篤厚之治。 目今時弊, 不無此慮, 而苟思矯捄, 莫如反質。 且玉堂·領事, 皆以用人知人之道仰奏, 而如·之佞, 卽口才捷給, 便屬文勝之類, 澹臺之行, 卽操守淳正, 乃是質實之人, 於此觀之, 亦可知取捨之分。 若於用人之際, 後其文華, 尙其質實, 則庶爲得人之要道, 至於政令注措之間, 亦軫文勝之弊, 亟思反朴之術, 則尤爲時措之宜, 伏願深留聖意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上曰, 特進官陳之。 晩錫曰, 此章知之者不如好之者, 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此爲學不息之道, 而非但知邊工夫, 必盡那行邊工夫然後, 方能飽滿饜足而樂自生矣。 若但知之而不行, 則其知非眞知而齟齬窒礙, 無可言其樂也。 雖以讀是書言之, 程子曰有讀了全然無事者, 有讀了後, 得一二句喜者, 有讀了後, 知好之者, 有讀了後, 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 其全然無事者, 固無足言, 而餘三句, 便有知之好之樂之之意。 今殿下日三開講, 聖學高明, 其果知之好之而亦臻於樂之之境乎? 旣知之, 必行之, 今日行一善事, 明日行一善事, 必如朱子所云足目俱到然後, 方爲全體工夫, 而有心廣體胖之樂矣。 伏願深留聖意焉。 上曰, 所奏好矣, 當留念矣。 上曰, 參贊官陳之。 曰, 諸臣所達皆好, 臣別無可陳之文義, 而俄者諸臣, 多以得人爲言矣。 治國家之道, 固莫大於得人, 而得人之要亦莫要於聽言觀行, 以澹臺滅明言之, 卽此二事, 可以知其人之賢而有操矣。 雖然訐直似忠讜, 鄕愿似老成, 言行之於取人, 亦末也。 此則專由於人主一心, 大公至明, 無一毫私累然後, 辨別眞僞, 當如鑑空衡平, 苟使好惡, 一出於大公, 賢邪, 莫逃於至明, 則夫所謂得人, 非所憂也。 伏願聖學之加勉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意矣。 上曰, 閣臣陳之。 奭周曰, 領事及下番玉堂, 皆以澹臺滅明事仰陳, 其言儘爲切實矣。 下番所謂推諸小事, 可以知其大云者誠然, 而臣意則此二章, 正其守身行己之大處, 恐不可以小事言也。 行路之不由徑, 雖似微細, 而非其心術之際, 絶無回互苟且之病, 則何以能然乎? 凡事上, 皆有一條明白大路, 捨是則旁蹊曲徑也。 人臣所以事君, 人君所以擇臣者, 莫不以由它道求進爲大戒, 此古人所以請用宦官宮妾不知名者也。 觀乎滅明之行不由徑, 則其平生行事之不肯由旁蹊曲徑者, 可知矣。 至於非公事而不至於邑宰之室, 則尤可見其操守之確然處。 蓋自常情觀之, 則邑宰之賢, 如言游者, 雖從之游, 似無甚害, 而滅明之所守如此, 此所以爲尤難也。 大抵士君子潔身砥行, 以干謁爲恥者, 固不肯依阿於不肖之人, 而雖於賢者, 亦不欲屈己以求合, 若宋之王朝, 固是賢相, 而以張師德之兩及其門, 不肯擢用, 司馬光, 君子之領袖, 而劉安世, 又其門人也, 當其登庸之日, 洛中知舊, 皆有書問, 而安世獨無書, 故以爲賢而卽加稱薦, 如二人者, 尙可謂有門弟子之遺意矣。 後世則不然, 私門大開, 陞黜任情, 足跡屢及則以爲親己而汲引之, 面目不熟則以爲疎嫚而屛棄之, 以是之故, 淫朋阿好, 毁譽失眞, 布列于朝者, 無非奔競嗜利無恥之人, 而恬靜自守之士, 無因而得進矣。 大抵人君取人之術, 固不一端, 有以才藝者, 有以文辭者, 有以幹局者, 隨器量能, 無不可用, 而若其腹心之寄, 社稷之托, 則唯在乎有大節者, 而文辭才藝幹局之士不得而與焉。 欲求臨事之大節, 則必驗於平日之操守, 欲觀其操守, 則亦不外乎言游之所以取滅明者而已, 此臣所以謂不可以小事言者也。 且自重有守之士, 不唯不肯求合於權貴而已, 雖於事君之際, 亦唯隨事匡救, 以效其忠愛之心而已。 必不肯逆探未形之欲, 承順非道之旨, 以爲固寵投合之計, 人主誠能於此而察之, 則不患其不得人矣, 唯願於此而深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上曰, 務民義敬鬼神與先難後獲, 何以爲知仁, 而此二者, 可以盡知仁之道耶? 天常曰, 集註中此因樊遲之失而告之云, 理或然矣。 聖人誨人, 各有端因, 然表裏精粗, 無所不包, 於斯民則務其所宜, 於鬼神則敬而遠之, 此知者之事, 先難後獲, 是猶明其道不計其功, 明其道, 自合於天理, 不計其功, 則自無私意, 此便是仁之大體, 非特爲樊遲發也。 宗薰曰, 此雖因樊遲之失而告之, 然聖人之言, 初無精粗之別, 此兩句固是知仁之道也。 務民生當行之義而不惑於鬼神之茫昧, 然又能敬焉, 則知莫過此矣。 雖是難底事, 必先乎理所當行, 而無計較利害之私, 則仁莫過此矣。 龍輔曰, 聖人敎人之法, 捄其人之短處, 故孟懿子之問孝則曰無違, 子夏之問孝則曰色難, 無違色難, 雖若專爲懿子·子夏而發, 其實人子事親之道, 亦無以加於此矣。 宗薰曰, 然矣。 論語中問同而答異者極多, 或緣造詣之淺深, 或因姿質之偏勝, 而其所論之理則無所不包。 且如樊遲問仁, 凡三次, 以一人問一事, 而一則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 雖之夷狄, 不可棄也。 一則曰先難而後獲, 一則曰愛人, 此各因質問, 是工夫所到而告之, 然三言者, 何莫非仁之道乎? 今若合而觀之, 則仁之理尤覺詳密而著明矣。 上曰, 人之生也直, 罔之生也幸而免, 此何爲也? 天常曰, 天地之生理本直, 人之所以爲生者, 亦各有是理之直耳。 若夫背其此直理而生遂者, 特不過幸而免耳。 宗薰曰, 上生字, 是生物之生也, 下生字, 是生存之生也。 兩生字釋義差異, 故先儒亦多論以爲不同, 然人能不失天地生物之理然後, 可以生存, 然則兩生字, 畢竟無異同矣。 上曰, 中人以上, 可以語上, 中人以下, 不可以語上, 中人以下, 何不語上也? 天常曰, 此章之中人云者, 兼氣質工夫而言, 學問工夫, 固不可躐等, 必須造詣得及中人, 乃可語上, 氣質愚下者, 亦不可猝語以高遠, 必須變化氣質, 到中人以上, 亦可以語上也。 上掩卷。 龍輔進前曰, 秋涼漸緊,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寢睡·水剌之節,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龍輔曰, 昨今兩日, 連開三講, 頒諸朝紙, 群下聳瞻, 臣不勝欽仰之至。 仍奏曰, 冬至使拜表, 雖餘數月, 而若其會同都口傳等事及今擧行然後, 可無窘急之患, 而書狀官李永老在外, 不得按例行之云, 置嫌自有淺深, 人言元無可引, 而況往役義重, 不宜逡巡, 申飭上來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龍輔曰, 今番行幸時江心水, 何以爲之乎? 上曰, 置之, 可也。 龍輔曰, 近日自止太多矣。 程子以貪多務得爲戒, 大抵日御經筵, 無所間斷, 討論經義, 問難疑晦然後, 大有益於聖工, 而至於自止之太多, 果無益矣。 上曰, 自止少則有不足之意, 而昨日自止, 雖似太過, 而今日則適中矣。 龍輔就座, 允大進前曰, 噫嘻, 逆窮凶之罪, 已悉於前啓, 今不必更事臚列, 而幸賴我慈聖殿下, 廓揮聖斷, 明正典刑, 庶可以少洩神人之憤, 而決案正法之後, 應行孥戮之典, 尙今不施, 擧國弸塞之冤憤, 愈久愈深。 請正法罪人,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近日妖凶之邪學, 熾如烈火, 勢急滔天, 實爲國家呼吸之憂, 而幸賴我慈聖殿下, 特降明旨, 亟令嚴覈, 妖腰亂領, 次第就戮, 庶幾根柢拔去, 窩窟掃蕩, 而噫, 彼丁若銓·若鏞兄弟, 自以逆之同氣, 暗受承薰之妖書, 日夜耽惑, 悖亂名敎, 斁滅倫綱, 爲世指目, 積有年所, 今於嚴鞫之下, 始迷終悟之說, 都是粧撰, 力拒痛挽之跡, 了無可證, 沈溺之自如, 可以推知, 而又況今番恒儉之獄案出後, 若鍾·承薰, 迭出諸招, 逆節彰著, 不可但以邪學言也。 若鍾旣已籍沒, 承薰亦旣正法, 而噫, 彼·之爲若鍾兄弟者, 致薰之爲承薰同氣者, 不過島配定配而止, 盤覈情節, 掃蕩窩窟, 顧不在於此輩耶? ·則雖以今番獄案言之, 爲承薰之緊黨, 與知凶謀, 明出致薰之招, 以邪術而自服, 至請伏法, 又納鞫庭之供, 究厥情迹, 何變不圖? 噫, 彼致薰, 以承薰之同氣, 家煥之親甥, 萬惡咸萃, 千妖俱備, 嘯聚邪黨, 養成部落, 凡諸排布設施, 皆出其手, 而今番訊問之下, 乃反歸其兄於喪性溺邪, 至謂之賊黨, 此可見良心之都亡, 倫紀之全喪, 卽此一節, 邪術淺深, 有不暇論, 學逵·與權, 俱以家煥之甥姪, 承薰之至親, 標號之陰慘, 花肋惟均, 迷溺之丁寧, ·各證, 凶祕之迹, 如印一板, 寬基則本以箕延之從孫, 詿誤民, 賣其切姻之權勢, 蔭庇賊徒者, 已是罔赦之罪, 而邪書往來, 狼藉綻露, 至與與權而對質, 則渠雖喙長, 何以自明? 雖然此輩之沈溺邪術, 猶屬餘事, 目下所當覈者, 卽是恒儉請舶之計, 嗣永傳書之謀, 而凡此六囚之於嗣永, 或爲切姻至親, 或爲血黨死友, 而嗣永凶書, 以爲渠輩莫不願此事云爾, 則凡爲邪術者, 尙必知此箇凶謀, 況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豈有不知之理乎? 至於今番訊鞫, 情節則半吐而半呑, 端緖則若露而若隱, 彼此參互, 庶幾取服, 而只緣爲日不多, 盤問未究, 賊情至妖, 詭詐莫測, 邀來謨賊之事, 締結湯胡之計, 以至窩窟之未露, 徒黨之散在者, 尙未究覈, 而特推寬大之恩, 遽降酌處之命, 刑政之失, 姑置勿論, 宗社之憂, 實爲無窮。 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 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 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 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 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 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 竝令王府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噫嘻, 凶逆之滅倫干犯, 從古何限, 而豈有若民始之符同賊, 危逼國母者哉? 究厥罪犯, 萬剮猶輕, 而顯戮未加, 鬼誅先及, 神人之憤痛, 曷有其極? 顧今誣服之宮人, 迄未鉤覈, 聲討之輿論, 轉益弸激, 環東土倉生之倫, 如不欲生者, 日甚一日矣。 何幸乾道孔昭, 慈旨誕宣, 有此逆賊民始, 依臺啓施行之命, 處分之嚴明磊落, 凡在臣隣, 孰不欽誦? 死後追奪, 便是生前一律, 則惡逆追施之後, 其親屬之散配, 乃次第應行之事, 而況凶如此賊, 逆如此賊, 則爲其狼貙之種者, 尤不可晷刻容貸也, 決矣。 請民始諸子應坐之類, 亟令王府依律擧行。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噫嘻, 痛矣, 十數年來, 賊勢益肆, 人心靡定, 顧瞻他日之徒, 爲賊右袒之輩, 踵相接也。 惟彼周爀, 身在衿紳之列, 而敢生覬覦之計, 肆發凶言, 顯然立幟, 其心所在, 路人猶知, 而伊後除命之連下, 全出藏疾之聖德, 則在渠道理, 惟當含恩畏義, 矢死縮伏, 而不此之爲, 有除輒膺, 揚揚莅任, 自同無故, 此於渠, 雖爲薄物細故, 而亦可見隱若有恃, 縱恣無忌之一端, 今幸乾斷赫然, 此等黨與, 不可仍置。 請周爀, 亟令王府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三啓中諸賊, 罪關宗社, 憤切神人, 往在先朝, 旣允臺啓, 傳旨未下, 故臣於庚申五月, 忝叨憲職, 更爲發啓, 而伊後登筵, 適値拜表發行, 上下慶忭之日, 仰承縷縷下敎, 仍出姑停矣。 今於一年二年之後, 尙在不連不停之科, 噫, 先朝依允之盛意, 蓋出於俯循輿情, 快伸王章, 而慶日姑停, 不過一時行權, 則今不可以未經處分, 有所仍置。 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 令該府擧行焉。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噫, 妖凶之邪學, 熾如烈火, 爲國家呼吸之憂, 而幸賴我慈聖殿下特降明旨, 亟令嚴覈, 妖腰亂領, 次第就戮, 而李基讓子有沈溺之·寵億, 以凶頑邪魁, 擧世指目, 基讓之罪止定配, 已是失刑之大者, 王章未伸, 鬼誅先加, 輿情憤鬱, 不可以物故, 有所容貸。 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 姑先施以竄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噫, 彼李東萬則言之便覺汚口, 渠於履猷, 卽是聲氣漠然之間, 而托跡輸心, 始出逐臭之意, 臨急圖生, 遂作反噬之謀, 綢繆設施, 經營脈絡, 卽與履猷, 一串貫來, 則主客輕重, 初無可論, 趙鎭井則旣曰着名於此疏, 而又曰不知其疏語, 天下寧有是理? 安知非外托老悖, 內欲掉脫耶? 至於秋曹諸罪人, 則疏通本自相貫, 旨意如印一板, 豈可以卑微之類而不加嚴覈哉? 前後酌配之命, 遽下於輿憤轉激之際, 豈不有乖於誅亂去慝之義哉? 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 竝令王府設鞫嚴問, 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 情犯深重者, 亦爲移囚王府, 到底盤覈, 快施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噫, 彼賊, 卽往牒所無之極逆大憝, 而獄事未能究竟, 尙切神人之憤, 今此李敬臣之疏, 其論李書九之事, 至謂之根柢, 又謂之發縱, 則其所到底盤覈, 不可一刻少緩。 且以書九庚申冬辭戶判之疏觀之, 其曰斜封墨勅一句, 尤爲叵測, 渠豈不知斜封墨勅之出處, 而乃敢引用於慈聖特除之下乎? 其時慈敎, 嚴斥其妖邪, 旋命其竄配, 而終因凶之筵奏, 竟至還寢, 以此觀之, 由前由後, 吹噓於凶黨, 綢繆於凶黨, 昭不可掩, 李敬臣疏論, 猶有未盡覰破者, 國法至嚴, 不可仍置。 請前監司李書九, 亟令王府嚴鞫得情, 快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申獻朝, 本以戾氣所鍾, 甘與凶徒爲歸, 率其群從, 竝作鷹犬, 趨勢規利, 蠅營狗苟, 傷人害物, 虺毒蟣射, 噫, 彼賊之凶疏, 莫非此輩之助成, 而惟其一門內種生, 莫非凶窩中卵育, 故或有圖停逆之啓者, 或有陰贊悖猷之謀者, 至今倖逭, 令人憤切, 而及乎達淳之罪惡昭著, 擧國之聲討方始, 渠乃身爲諫長, 陰護凶黨, 最初一疏, 游辭塞責, 草草短章, 不忍正視, 輿論莫遏, 始思彌縫, 稍演前說, 冀贖宿愆, 而及其問啓出, 則情態絶狡, 尤難容貸。 渠亦以賊聲氣相近之人, 出入於渠所謂一委官之門, 爲一世之指目, 久矣。 凡於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 必有眞的聞知者, 而乃敢顧戀宿處, 微提其端而不露姓名, 拈出三或字, 以爲姑遮十目之計, 其心所在, 路人所知, 如此負犯至重之類, 不可削黜薄勘而止。 請削黜罪人申獻朝, 爲先施以屛裔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府啓畢奏之後, 允大更奏曰, 當繼奏新啓矣。 上曰, 何事? 允大曰, 以龜柱支屬散配事, 將發啓矣。 上曰, 此何事也? 向筵以不必更提之意, 縷縷下敎於兩司諸臺, 而憲長雖非伊時臺諫, 然而旣有下敎則何可更發乎? 允大曰, 臣於伊時, 雖未登筵, 亦因傳聞, 伏承筵席下敎, 而其時臺諫, 以不可不更發散配之啓仰奏, 大臣亦以臺言爲是矣。 上曰, 豈有是也? 伊時臺臣, 亦不以必發爲言, 大臣, 亦無稱是之言矣。 允大曰, 臣則只伏聞因人傳說, 其言之爽實, 容或無怪, 而伊日筵席, 雖無此奏, 名以臺閣, 旣登筵席, 何可不發此啓乎? 上曰, 非謂此啓之不可發, 蓋其處地與他有異, 故予意不欲其更發矣。 允大曰, 臣意則不然, 以若地處, 有若所犯, 比諸他人, 當用加倍之律矣。 上曰, 豈其然乎? 予意所在, 卿等豈不知乎? 允大曰, 臣雖愚迷, 豈不知聖意所在, 而但於先朝, 已有不拘地處之筵敎, 且以歷代事言之, 如渠地處者何限, 而未嘗有莫重所犯, 原恕其罪者矣。 上曰, 何必如是云云乎? 前後下敎, 不啻縷縷, 已之, 可也。 允大曰, 此啓之發, 豈可拖至今日也? 第緣他臺之情勢引入, 臣亦無獨進發啓之路, 故有若玩愒, 式至今日而旣借方寸之地, 何敢不發乎? 在前則兩司合啓, 而今則適無諫院, 臣當獨啓矣。 上曰, 何必獨啓? 置之, 好矣。 允大曰, 此與大官論罪之必待三司有異, 獨臺發啓, 亦無不可, 自前兩司之合啓者, 以自臺廳爲之, 故每每相議合啓, 而至於今番則適會獨臺之入侍, 自可一司發啓矣。 上曰, 非謂一司不可發啓, 無論一司兩司, 不必更發, 商量置之, 可也。 卿則就座。 允大曰, 伏承屢屢下敎, 聖上德意, 臣固欽仰, 而豈可使賊罪案, 湮沒於天壤之間乎? 如此則義理將晦, 民彝將斁, 臣之所以必欲發啓者, 非但爲支屬散配, 蓋欲使賊罪案, 昭著於天壤之間矣。 上曰, 若發啓而卽爲允兪, 則此啓豈長在乎? 允大曰, 若卽蒙允, 支屬散配, 猶可爲義理不泯, 雖未得卽地蒙允, 罪案塗人耳目, 亦可爲人得共誅於千載之下者矣。 上曰, 雖無此啓, 龜柱罪惡, 人豈不知乎? 允大曰, 近來之人, 全無掌故之知, 數年姑舍, 雖在數月之前, 朝廷事爲, 都不記憶, 況於十數年之後, 誰知有賊之凶惡者乎? 今日發啓, 斷不可已, 大臣諸宰及玉堂, 今方入侍, 必以臣言爲是矣。 上曰, 大臣之意何如? 龍輔曰, 臣於向日筵退後, 言于諸臺而臺體至重, 臣不敢可否矣。 上曰, 卽爲就座。 允大曰, 此外又有處置事矣。 上曰, 然則先卽處置, 可也。 允大曰, 賊之支屬, 發啓之前, 決不可先奏處置, 臣當奏新啓矣。 仍奏曰, 噫嘻, 痛矣, 從古亂逆何限, 而豈有如龜柱之窮凶絶慝者哉? 渠之地處何如, 而罔念報效之道, 徒懷濫譎之心, 包藏凶圖, 必欲謀危於宗社, 醞釀禍胎, 肆行誣逼於儲貳, 爲淵藪於群凶而暗逞私憾, 作根窩於諸賊而主張悖論, 諸條斷案, 叛形已具, 春秋無將之誅, 漢朝不敬之律, 無足擬議於此賊, 而得保首領, 遂致臥斃, 環東土含生之倫, 孰不腐心痛骨, 直欲無生哉? 乾道孔昭無幽不顯, 凶祿之眞贓纔綻, 賊之逆節益彰, 八字凶言, 一串貫來, 同室之內, 腸肚相連, 而若其根柢則賊也, 源委則賊也, 禍本之譸張, 非渠而誰? 人心之煽惑, 非渠而誰? 思之及此, 骨顫膽掉, 而至若明律一事, 卽是亘萬古所無之凶言逆腸, 究其心而論其迹, 則···之所未敢爲者, 肆掉凶舌, 無難凌逼, 渠之許多罪惡, 罔非貫盈, 而此尤覆載所不容之極逆大懟也。 ·之凶言而護法於此賤, ·之悖說而傳神於此賊, 以至層生之亂逆, 俱是此賊之支流餘裔, 則雖用肆市之典, 瀦澤之律, 何以洩神人之憤哉? 向來處分, 縱幸三尺之追施, 而苟究絶悖之罪, 猶不足爲當律, 況其梟獍之種, 尙此滋蔓, 禍機潛藏, 隱憂未艾。 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 一依尙魯例,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允大曰, 持平KC00123, 以姿性鹵下, 言辭拙訥, 淸朝耳目, 自知不稱, 豈敢刺口論事, 妄以臺閣自居, 而特於洪羲運事, 素有切憤之義, 適因辭章, 略有論列矣。 及承批旨, 不惟不賜允從, 至以挾雜爲敎, 臣滿心慙惶, 無地自容。 噫, 彼羲運, 千罪萬惡, 一言而蔽之曰·之私人, 賊邊之嚆矢也。 臣疏臚列, 罔非斷案, 執此聲討, 俱合罔赦, 雖非邪說一事, 已足以逬諸四裔, 而但此邪說一款, ···之間, 擧世喧騰, 蹊徑有在, 指目有歸, 而有口皆言, 有耳皆聞, 不勝其藉藉, 故臣所以疏末竝擧, 辯說不置者, 將以打渠輩之眞贓, 破國人之疑惑, 豈或有一毫挾雜之意也哉? 今臣所論, 非出於一二傳聞, 卽擧世之所共知, 則此非尋常風聞之比, 而況渠輩設施之陰謀祕計, 苟非出入窩窟之人, 則何以親聞而親見乎? 但理無隱而不顯, 言愈久而自綻, 轉至於膾灸一世, 狼藉傳說, 設使渠, 眞無所犯, 則何爲而得此梁楚乎? 此而容貸, 則賊邊餘黨, 增氣跳踉, 將不知釀出何樣禍機, 思之凜然, 豈不大可憂也哉? 此莫非臣新入臺地, 言行無素, 不能見孚於君父之致, 以此情踪, 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引嫌而退, 職在臺閣, 論許風聞, 不可以此輕遞言官, 請持平KC00123出仕。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仍命退, 領事以下先退, 承史以次退出。 上命承旨·閣臣更入進前, 奭周還入進伏。 敎奭周曰, 今番行幸時, 待敎亦爲隨駕, 可也。 敎曰, 今日雖以玉堂不備, 視事頉稟, 而閣臣入直者, 旣兼帶玉堂則自可備二員, 經筵, 取稟。 出去更入, 而此後則雖視事頉稟之時, 若有特敎, 經筵稟, 入之, 可也。 仍命退,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