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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917책 (탈초본 101책) 순조 6년 9월 19일 계해 18/18 기사 1806년  嘉慶(淸/仁宗) 11년

○ 丙寅九月十九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金履永, 持國朝寶鑑第二十二卷, 檢校直閣洪奭周, 持國朝寶鑑第二十二卷, 檢討官洪儀泳, 持國朝寶鑑第二十二卷, 假注書曺鳳振, 持國朝寶鑑第二十二卷, 記注官鄭宗顯, 持國朝寶鑑第二十二卷, 記事官鄭觀綏, 持國朝寶鑑第二十二卷, 以次進伏訖。 上命開卷讀之。 儀泳讀自命大司成, 止行藏種禮。 上曰, 參贊官讀之。 履永讀自敎曰, 止江氷盡合。 上曰, 閣臣讀之。 奭周讀自四十六年, 止表章之意。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未及讀, 上曰, 注書誰也? 履永曰, 曺鳳振矣。 上曰, 何時登科乎? 履永曰, 昨年增廣爲之矣。 賤臣讀自二月, 止有差。 上曰, 上番讀之。 宗顯讀自夏五月, 止有是命也。 上曰, 下番讀之。 觀綏讀自閏月, 止遂不許。 上曰, 文義陳之。 儀泳曰, 惟我英宗大王, 以何人予何人, 而人之不能爲, 問於先大王, 先大王對曰, 凡人之立志不固故不能, 大哉王言, 爲學之要, 莫過於是, 臣誠惶恐, 伏未知我殿下立志, 將以何爲準的歟? 殿下之爲, 亦有爲則若是耳, 人性本善, 與·無異矣, 世級雖下, 而爲治之道, 具在方冊, 遵而行之, 亦·而已矣, 皆享國百年, 久而成化, 悠久行之, 亦將爲矣。 殿下聖質之稟率性無難, 則以本體言之, 何讓於·? 聖學將進, 益臻高明, 則以學問言之, 何畏於·? 做治之期, 將來無疆, 則以悠久言之, 何遜於·, 而臣所未敢知者, 惟聖上立志之如何耳, 志者意之所定, 向之名也, 未定也爲意, 已定也爲志, 殿下苟於意字上, 加得誠實字, 因以·爲眞的標準, 凡在工夫上以誠實做去, 政敎上亦以誠實做去, 孜孜爲之, 久久行之, 何患不入於·之域也? 上曰, 宋神宗曰, ·之事, 朕何敢望? 程子愀然曰, 陛下此言, 殊非宗社生民之福, 以此觀之, 以·下一等立志, 似不可矣。 儀泳曰, 聖敎至當矣。 ·之閫域極高, 亦豈一蹴可入, 而孜孜爲之, 久久行之, 以入其域, 則俄有所陳奏, 而殿下以可爲之姿, 當可爲之會, 若或聖志之所準的, 下·一層, 則凡諸有志之士, 安得無程子愀然之意也? 上曰, 參贊官陳之。 履永曰, 玉堂所奏, 以·立志之說, 誠好矣。 以今筵所講者觀之, 英廟朝治法政謨, 動合·, 綸音筵敎, 表裏典謨, 殿下若能實心仰體, 實心行之, 自可馴致於·之治, 此外別無可以區區淺見敷演仰奏者矣。 上曰, 閣臣陳之。 奭周曰, 玉堂及參贊官皆已陳之, 而大抵寶鑑一書, 備載列聖朝盛德洪烈, 而至若此編, 則英廟朝洋洋聖謨, 炳烺日星, 在今日監法之親切, 有若無逸之獨詳文祖, 一言一事, 莫非今日之所當繼述者, 有不可拈出一二句語, 以爲陳達矣。 臣於昨日, 亦以實事二字, 爲修省之要, 而講學者固將以見諸實用也。 雖就此卷中所載言之, 英廟朝勤御經筵, 未嘗間斷, 而每過一番講讀, 輒有一番施措, 如講齊風則飭親迎之禮, 講豳風則修勸農之政, 講官以賑貸仰奏, 則曾不踰時, 卽行四民之蠲恤, 以至於文獻備考編輯之際, 因曆象考而頒測雨之器, 因學校考而躋六賢之位, 因刑考而除亂杖之刑, 其實政實事之見於注措者, 如是其盛, 而實惠所究, 至于今民受其賜, 我殿下之所當善繼善述者, 其不在玆乎? 先自今日所講, 條條體究, 段段理會, 有所感發興起於聖心者, 朝有所得, 不待夕而行之, 夕有所悟, 不歷日而行之, 方可謂眞箇繼述, 不然而備例隨課, 講讀讚歎而已, 則雖日開講筵, 將不免爲文具之歸, 伏願深加體察焉。 履永曰, 閣臣所奏, 誠好矣。 以實心行實政, 此不過一轉移事, 而其不能如是者, 不能奮發振刷故也, 不能奮發振刷者, 以不能克己故也, 己之云者, 非徒大段私慾也。 氣質偏處便是已, 故先儒云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 臣久處鄕外, 於殿下政令施措之間, 雖未敢詳知, 而以大體論之, 則奮發振刷上誠不足矣。 伏願殿下, 深自省察, 每於氣質偏處, 力下工夫, 則實政實事, 自可漸次而行矣。 儀泳曰, 英廟朝, 以大小斗事, 有所申飭矣。 蓋律度量衡, 卽政令之最大者, 國家自有一定之規, 然後下民方有所依據, 故同律度量衡, 實爲嶽牧巡狩時第一法令, 而我國風俗, 自來無恒規, 至於度量衡則亦有甚矣。 律則自世宗朝以後, 屢屢致意, 至于先朝, 可謂樂得其所, 而至於度與量衡, 則自朝家初無一定之規, 官與民所用之度量衡, 大小不同, 低仰惟意, 一市之中, 廛各不同, 一邑之內, 家各異制。 於是乎無限奸竇從中幻弄, 其弊之流, 實無紀極, 此則非難行之事, 官用民用, 皆歸均一, 不過爲一號令之間, 伏望克體虞舜同之之政, 使國內所用, 一出於均平之地, 幸甚。 上曰, 性則聖凡雖同, 而氣稟則有過不及之差, 故修道然後可以復其性也。 中庸曰, 天命之謂性, 率性之謂道, 修道之謂敎, 何以則可以修道乎? 儀泳曰, 天所賦爲命, 人所受爲性, 授受之間, 一板刋來矣。 中庸修道之修字, 與大學明明德之上明字相同, 而明字多於格致邊, 修字多於誠正邊, 先以明字, 格其本然之理, 因以修字, 進修不已, 工夫進一分, 則氣質刋落一分, 進十分則刋落十分, 然後性體可復, 而氣質不得用事矣。 履永曰, 修道之工, 其道不一, 而要其歸則不過矯揉氣質, 復其本性而已, 臣之俄者所奏撟氣質之說, 似爲修道之要矣。 上曰, 貢馬停止判官, 拿處勿問, 此亦後世所可監法處矣。 儀泳曰, 英廟朝因司僕寺請, 拿處濟州判官, 至有貢馬停止之擧, 未知其時, 或有他故, 或是歲歉, 而聖意則蓋出於恤民之政矣。 臣近宰南邑, 見貢馬之上來, 則其本州進貢之費, 越海喂牧之所入, 臣所未見, 而下陸後千百爲群, 連路貽弊則大矣。 上曰, 貢馬自有定數, 式年則加數, 常年則亦不加數, 此皆惟貞[正]之貢矣。 儀泳曰, 濟州貢馬之上來京師者, 一年所貢之數與夫國家應用之幾何, 臣雖未詳, 各邑之所出牽夫, 其數夥然, 而皆以雇錢代捧, 民不堪苦, 所經路傍, 故爲放入禾穀之中, 蹂躪殆遍, 故沿路田夫, 給以賂物, 使不傷稼, 貢馬一來, 則列邑騷然, 所謂貢馬, 皆駑劣不堪用矣。 雖難全廢, 量其一年所入之數, 減數卜定, 則民弊庶有省減之道, 伏願留念焉。 奭周曰, 不但貢馬而已, 大凡進貢之物, 自上視之, 則不過若而物種, 其數不多, 其費不甚, 疑若無害於民矣。 然其道里輸運之資, 點退改納之需, 固已倍蓰於元數, 而自民而官, 自下邑而上司, 自外方而京司, 其所輸納之際, 侵漁操縱, 有萬其端, 進貢之物, 未及上徹, 而猾胥貪吏之囊橐已夥然, 京司之吏, 取之外道之吏, 外道之吏, 取之列邑之吏, 列邑之吏, 將〈何〉所取哉? 不過椎髓剝膚於窮無所告之赤子而已, 九重深邃, 固無以盡燭, 而每當一物之進御, 如或念及於此等情狀, 則科外之斂, 不期祛而自祛, 雖其惟正應納之物, 亦必思所以節省之方矣。 儀泳曰, 閣臣之奏誠然矣, 九重深邃, 蔀屋生涯, 有難一一洞燭, 而目見其狀則吁亦哀矜, 方今民力, 可謂竭盡無餘, 鵠面鶉衣, 甁罌俱空, 而通計一年誅求之數, 則每戶皆不下數十金, 渠何由辦出? 自官家初無一分憂恤之政, 統計一年, 皆是敲朴徵督之言, 剝膚椎髓, 逃遁不得, 而加之額外徵斂, 不一其端, 言念及此, 極爲悶然。 近日講筵, 所以爲民瘼仰告者, 其亦多矣, 苟能施而用之, 皆足以益民, 伏望淵然深察, 隨事採用, 使彼困窮之民, 得蒙惠鮮之澤焉。 奭周曰, 言端適出, 臣敢畢陳矣。 所謂人情者, 極其瑣屑, 本非仰徹天聽之事, 而近來所謂各衙門原人情, 固亦朝家之所參量而定許, 則其爲京司吏屬曲軫之意, 亦甚盛矣。 奈其谿壑之慾, 不知紀極, 無藝之求, 日漸增加, 雖以臣之耳目所及言之, 六七年來, 此弊尤甚, 侵徵之數, 不啻倍蓰於六七年前, 紀綱之不振, 民生之受困, 此亦可見矣。 此等鄙細之事, 自上雖不可一一察飭, 而若一降明旨, 普加申禁, 使各司官長嚴飭痛革, 而如有現發者, 竝其官長, 繩以重律, 則自當有稍戢之效矣, 此亦因講學而措諸實事之一端也。 上命掩卷, 仍命玉堂先退, 儀泳退出。 履永曰, 平安道儒生, 以箕子墓封陵事, 屢日伏閤, 而事係久遠, 有難遽議, 姑爲曉喩, 下送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曉喩下送, 可也。 仍命退, 承史·閣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