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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934책 (탈초본 102책) 순조 7년 10월 11일 기묘 13/13 기사 1807년  嘉慶(淸/仁宗) 12년

○ 今十月十一日辰時, 上御便殿。 常參入侍時, 行都承旨鄭東觀, 行左承旨韓致應, 右承旨李文會, 右副承旨金魯敬, 同副承旨金履載, 檢校直閣沈象奎·洪奭周, 檢校待敎朴宗薰, 待敎朴綺壽, 以次入就殿庭。 贊儀唱行四拜, 承旨·閣臣行四拜禮訖, 以次陞殿就座。 贊儀唱常參官入就拜位, 東班左議政李時秀, 右議政金載瓚, 行戶曹判書徐榮輔, 行禮曹判書南公轍, 吏曹判書李始源, 漢城判尹李勉兢, 副應敎李勉求, 掌令尹之鉉·李若洙, 正言趙鐘永, 副修撰安廷善, 戶曹正郞尹光心, 禮曹正郞韓光烈, 吏曹佐郞李德升, 監察金敬烈, 西班領敦寧府事金祖淳·西春君熚, 行兵曹判書韓晩裕, 刑曹判書韓用鐸, 工曹判書金履翼, 僉知中樞府事成鼎鎭, 兵曹正郞洪祐燮, 刑曹正郞洪邁源, 工曹佐郞南泰德, 記事官洪起燮, 假注書李麒峻, 記事官朴周壽·鄭元容, 以次入就殿庭。 贊儀唱行四拜, 常參官及史官行四拜禮。 引儀唱有啓事官陞殿, 無啓事官退出。 時秀·載瓚·榮輔·勉兢·勉求·之鉉·若洙·鐘永·廷善, 陞自東階, 上殿就座, 晩裕陞自西階, 上殿就座, 史官等, 亦以次陞殿就座訖。 侍衛諸臣, 先爲退出, 象奎以別雲劍, 亦退出。 時秀·載瓚·奭周·宗薰·綺壽進前, 史官分左右進前。 時秀等曰, 昨今日氣陰寒, 伏未審警惕中,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奭周·宗薰·綺壽就座。 時秀曰, 日昨靑臺之報, 不可但以雷動言, 萬萬悚然, 臣等方引罪不暇, 而仰念聖心之警惕, 亦不敢泯默, 以草草數語, 猥貢微誠。 及伏奉批旨, 許可開納, 迥出尋常, 誠不勝慙惶。 繼又伏見傳敎下者, 畏天責躬之意, 溢於十行, 果若此意, 悠久不懈, 常如今日, 則夫何患災異之疊見, 而誠恐稍久漸弛, 不能如遇災之初也。 今之論時弊者, 不可毛擧, 而臣則以爲, 惟在於殿下一心上耳。 一政之不修, 則曰是吾之責也, 一民之失所, 則曰是吾之咎也, 八域之廣, 萬幾之繁, 皆認爲分內事, 兢兢孜孜, 無或放忽, 一事二事皆如是, 今日明日亦如是, 則久而爲常, 自成治規, 更不待於勉强矣。 雖以講學一事言之, 今之進言者, 言必稱講學, 而三晝之筵, 曠輟已久, 未敢知殿下, 有何所難, 而不留心於此也。 講學, 卽討論經傳, 治心養性之工也。 其次, 博考歷代治亂之蹟, 以古證今, 作爲監法之資。 又其次, 頻接臣隣, 從容諮訪, 時政得失, 民生疾苦, 可以慣聞於酬酢之間, 如是則禮簡意親, 上下之情志, 又可以流通交孚, 其爲益於聖德, 豈有大於此者乎? 此固爲目下第一急務, 而至於賢不肖用捨, 實關世道國事之治亂汚隆, 知人則哲, 惟帝其難之, 知人二字, 豈可易言, 而殿下, 苟欲留心於此, 則只以其人所言之遜, 逆於聖心求之, 則庶不差失。 欲人君之喜己, 人之常情也, 多進人君不喜之言者, 此其心愛君, 踰於愛己也, 好爲人君所喜之言者, 此其愛君之心, 終不如愛己也。 臣於曾於進講時, 略以此意, 因文義敷奏, 聖心似或記有, 而今又更進於求言之下, 區區愚意, 以爲今日之事, 莫大於講學與用舍故也, 誠願勿以膚淺, 而少賜採納焉。 上曰, 星變之見, 已至多日, 雷電之異, 繼此又發, 皆由小子寡昧之致, 卿之昨日陳箚, 今日筵奏, 無非出於切實忠愛之誠, 敢不體念? 當留意矣。 出擧條 時秀曰, 略有回啓稟處者, 而僚相奏事後, 臣當仰達矣。 載瓚曰, 小臣以僇廢之蹤, 嚴畏分義, 冒沒就列, 有不敢以大臣自處, 而今當求言之時, 身登前席, 故敢以區區所懷仰奏矣。 仍奏曰, 臣跧伏田廬, 久違耿光, 未敢知聖學成就, 近果何如, 而今以治功之著於外推之, 則竊以爲聖學, 無所進耳。 人君雖深居九重, 而勤於學, 則效著於事功, 不勤於學, 則害見於政令者, 捷於桴鼓, 有不得揜焉。 今以殿下之不勤於學而害見於外者, 撮其大而言之。 殿下臨御以來, 習於宴安, 凡百事爲, 初未嘗留心擔着, 以至國計民事, 莫可挽回, 我朝立規, 專尙士夫, 而今則士夫之間, 廉恥牿喪, 內而躁競浮動, 若無止泊, 外而惟事剝割, 不顧笑罵, 古所謂汲汲如顚狂者。 不幸近之名檢風節, 掃地無餘, 國無四維, 何以爲國, 而殿下, 不能留心淬礪矣。 民産倒懸, 民志泮渙, 方在十分地頭, 朝夕莫保, 而上下訏謨, 何嘗一言及民隱上一事乎? 至神者民, 何所恃而固結其心耶? 疆埸姑幸無事, 水旱且免, 連年雖得目前支過, 而若使一有事故, 土崩之患, 勢所必至, 而殿下不能留心懷保矣。 科擧, 卽有國之公器, 而前後有司之臣, 不能對揚明命, 每經一番科場, 輒失一層人心, 物情不服, 八路解體, 此豈朝家之小憂, 而殿下, 不能留心痛革矣。 國之有紀綱, 如人之有血脈, 人無血脈則死, 國無紀綱則亡, 今之紀綱, 可謂一敗塗地, 上無以維持其下, 下不爲顧畏其上, 百度皆潰, 如水決沙崩, 危亡在卽, 着手無策, 而殿下不能留心振刷矣。 有一於此, 尙無可言, 況此四弊, 特其大者, 而此外憂虞, 毛髮皆病, 然而竊覵絲綸之間, 提飭之下, 不過儀文末節, 而未或及於實地大處, 然則雖日下絲綸, 日煩提飭, 而其於治法政謨, 了無所裨益矣。 此蓋由於殿下之典學不勤也。 學不勤則立志不高, 見理不明, 治不得其要故也。 何殿下無意着手, 只事悠泛, 一任其日就危亂耶? 四百年至大至艱之業, 托在殿下, 殿下受其憂也, 非受其樂也, 而殿下, 尙未知其所以爲憂者。 蓋方域之內, 一物一事, 皆殿下已分內事也, 一物不得其所, 則殿下之憂也, 一事不得其平, 則殿下之憂也。 如欲轉憂爲喜, 則非學曷以也? 學者非謂章句句讀, 卽讀聖賢誠正之書, 法聖賢誠正之工者也。 曰誠曰正, 雖似陳談, 而苟非誠正之學, 何所措於治平哉? 三代尙矣何望, 而雖時君俗主之一時偸安者, 莫不假道於是學, 而非學則無以做治國樣子, 殿下何不念此, 而不勤於典學耶? 殿下, 雖日親講官, 日開講筵, 若無實心實功, 則無益於心身, 而徒有書自書之歎, 況今則竝與三書備例之講, 無端停却, 未知殿下, 入而處內, 所做者何事也? 聲色貨利之悅於外歟? 馳騁弋獵之快於前歟? 臣知其宜無是事, 然而惟其講學一事, 則不能實心克勤, 抑何故也? 日前左相, 以是縷縷陳勉, 而側聽多日, 未聞一開法講, 未知殿下, 自謂以聖學已臻高明, 無所資乎咨訪歟? 抑以近日講官, 才不及古, 只有應文之名, 實無沃心之效歟? 雖古講官, 何敢望列聖朝卓越之學, 而聖人之德, 聖不自聖, 不恥下問, 取人爲善之心, 出於至誠, 終至於成就聖學。 伏況勤學好問, 列聖朝家法也。 世宗大王, 制禮作樂, 設官分職, 萬機之煩, 莫如是時, 而猶且夜則讀書, 未明求衣行常參, 又召宰樞之臣, 咨訪以生民疾苦, 時政得失, 仍接朝晝夕三講, 又或有暇, 則復有召對夜對, 日以爲常, 未嘗或廢。 宣廟, 當壬辰播越, 尙日三開講, 從官有詩曰, 枕戈猶御日三筵。 英廟雖於八耋倦勤之後, 每於臥內, 召接儒臣, 親誦小學篇題, 臣忝記注之列, 躬幸仰覩者也。 先朝嘗戒近臣, 若曰靜居讀書一樂也, 讀書至夜分, 聞晨鷄第一聲, 卽此心喚惺法也。 又嘗幸苑中, 顧語侍臣, 若曰春氣方早, 花意未萌, 卽此心之未發也, 朝霞初開, 百葩爭姸, 卽此心之已發也。 至於千紫萬紅, 葉葉皆同, 無一辦之或有參差, 卽此心之發而皆中節也。 靜觀物理, 無處非學也。 此載日得錄中, 而臣所承聆者也。 四聖朝勤講好學之工, 若是其至矣, 而德業之盛, 治化之隆, 實基於是。 今殿下, 不必遠法古昔, 卽以四聖朝之心爲心, 則何待群下之仰勉, 而日臻緝熙之工也? 程子曰親宦官宮妾之時多, 接賢士大夫之時少, 此千古人君所當監戒者, 而治亂汚隆之所由分也。 殿下若以程子之言, 視若陳戒於殿下之前者, 則尤豈不惕然知警耶? 且伏念詞章, 非爲己之工, KC10592有役志之戒, 非學者之所當先也。 臣惟以實心勤學, 實地收功, 爲聖明竊有望焉。 自古人臣之勉聖學者, 便屬文具, 無足以開發聖心, 然今殿下, 如欲發奮求治, 轉危回安, 則捨此一學字, 而更何處下手乎? 臣之以聖學, 反復仰陳, 實出於斷斷赤心, 更伏望益加留神焉。 上曰, 卿之所奏, 非但不出於應文備例, 皆出於忠國愛君之誠, 連以學文二字, 敷衍解釋, 字字切懇, 今以體念等語爲批, 則雖似例言, 而實則不出於此, 益敢不服膺乎? 出擧條 時秀曰, 群下陳戒之言, 非不多矣。 今此僚相所奏, 寔出於至誠矣。 非但批旨之示以嘉納, 實心體念, 是臣之望也。 上曰, 右相於五六年前, 入參於進講矣。 今以學問事, 所奏又如是忠懇, 豈不悉心體之乎? 載瓚曰, 今者災異洊劇, 天戒丁寧, 星孛之災未消, 冬雷之異又至, 此必危亂之原有在, 而警告之意孔昭也。 然而今此雷異, 卽近日諱災之故, 有以召之也。 臣以諱災一事言之, 諱言災異, 卽末世必危之象也。 程子曰, 諱災之害甚於災, 蓋其謂其君惡聞言災, 雖有災而不言, 卽所謂諱災也。 然則災猶有可弭之道, 而若諱其災而不言, 則君心更無所寅畏, 天怒終不可底豫, 仁愛之告遂絶, 而亂亡之禍隨至, 可不懼哉? 顧今彗孛之見, 已月有日矣。 大抵日月薄蝕, 星文騁怪, 是天災之大, 而彗爲最大, 是宜君臣上下, 恐懼修省, 遑遑如不及, 而殿下之庭, 何曾有以災爲言者耶? 上而無側席求助之敎, 下而無納牖獻忠之言, 甚至雲館之報, 亦曰所見之星云, 未知所見者何星乎? 若使慶星卿雲, 見於今日, 則臣決知其騰賀之言, 頌德之辭, 日積公車, 而今則如此。 此無他, 謂殿下所厭聞, 而不敢言之也。 蓋近年以來, 殿下何嘗聞殿下所厭聞之言耶? 由是而忠讜無聞, 媕妸成習, 凡語衮闕而論時政者, 臣或未之聞也。 殿下慣見此習, 以爲下之事上, 本自如此, 遂以爲當然。 下之所以自處者, 亦以無言苟容, 爲一副當規模, 至於今日諱災而極矣。 以是而天怒轉激, 又以此雷異, 而垂戒至再。 言念及此, 誠不勝惕然危懼, 而繼之以哀痛也。 此豈非殿下自反而自省者耶? 殿下若自反以實心, 自省於實理, 內自一念之微, 外及百爲之上, 一出於實, 則天人相感之理, 不過實而已, 在今消弭之方, 只在聖心轉移之間, 伏望留神採納焉。 日前賓對, 左相以星變縷縷忠告, 儒臣同登筵席, 宜有繼陳之言, 而默無一言而退, 臣實慨歎。 伊日入侍玉堂削職, 不言星名之測候官, 竝罷職, 星災後不言三司, 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群下之緘默不言, 皆由予小子厭聞諫言, 故群下以不諫爲善, 向筵入侍玉堂, 不爲陳奏, 雖有所失, 實則由予之罪也, 竝依施。 出擧條 勉求以測候官罷職人, 卽爲退出。 載瓚更欲奏事之際, 上敎承旨等曰, 大臣今方奏事, 爾等靜無譁也。 載瓚曰, 譸出八字凶言, 圖移國本, 漢祿之爲逆也, 拈示大明律一句, 謀危宗國, 龜柱之作賊也, 旣知·祿之凶言凶圖, 而爛熳同歸, 滾成一團, 互爲賊藪中三窟, 鍾秀之逆也, 千怪百變, 愈出愈凶, 幾使三綱淪九法斁者, 究其本, 則都自三窟中出來。 諸凶之凶圖逆節, 前後疏啓, 臚列無餘, 而最是國人之所必誅而同仇者, 蓋自丙申以後全匿凶言之所自出, 以揜作逆之所由然, 內成一圈, 外欺一世, 而乃以義理二字, 惟意藉弄, 以爲誘人脅人之一欛柄。 噫, 先朝所秉執之義, 卓千聖而質百世, 永爲吾東方不易不泐之大經大法, 而日記洗草時睿疏, 卽位日綸音, 昭乎日星, 載之琬琰, 八域臣民, 奉若四時, 而況·伏法之後, 一或有犯, 則是亦·也。 凡北面於今日者, 孰敢生心於其間, 而此輩, 反以爲憂虞之端, 迫在早晩, 非渠輩, 無以捍衛, 無以闡明, 把作私計, 掠爲己功, 遂以此, 設殺活之機, 立予奪之門, 以之而誑誘焉威脅焉, 愚者迷焉, 弱者畏焉, 嗜利者利之, 以之世道之至於此極, 臣謂嚴懲討以明義理, 破淫朋以定世道, 卽目下之最先急務也。 凡已登疏啓, 未施當律者, 亟賜兪音, 各以罪罪之, 使一世, 曉然知凶逆之根因, 人鬼之關頭, 凡有秉彝之天者, 寧有再誤再染之理哉? 然則懲討已嚴, 淫朋已破, 義理幾晦而復明, 國勢轉危而回安, 至於定人心靖世道, 乃其次第事耳。 今於群翳已掃, 大明中天之後, 前之詿惑者, 今豈不恍然回悟? 前之漸染者, 今豈不頓然革心? 擧願入於咸與維新之化也, 此皆世族也世臣也。 若使丕變舊誤, 偕底大道, 則朝廷之幸也, 世臣之福也。 人心不期壹而自壹, 世道不期靖而自靖, 今日之所先務, 亶在於此, 聖明之益加留神, 卽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懲討事, 已諭於大臣三司矣。 出擧條 載瓚曰, 懲貪之法, 嚴如治逆, 蓋流毒生民, 必至亡國, 故罪抵極律, 不少假貸, 在漢則腰斬, 在皇明則四十貫以上斬, 國朝則子孫勿許淸顯, 贓法之嚴, 有如是矣。 見今列邑之廉貪, 雖未知何如, 而大抵廉聲少聞, 貪風漸熾者, 久矣。 百道誅求, 蟊食龜刮, 使無告之民, 支活不得, 利屬私室, 怨歸公家者, 貪吏之罪也。 若使漢律明法, 復行於今日, 則豈敢無忌憚若此, 而今則百度皆弛, 贓法尤壞了無餘, 莫重者殿最, 而黜陟之筆, 未必循公, 至嚴者繡衣, 而按廉之行, 適足貽辱。 且況墨吏之稍涉强禦者, 議讞多歸從輕, 贓案之合置極典者, 甄錄不俟公議, 如是而何所畏, 而不爲之恣行不法乎? 在今活民之方, 宜先懲貪之政, 若不嚴法峻刑, 則貪無以懲也, 民不可活也。 朝家廉覈之道, 唯在御史之得人, 另擇謹飭公明者, 以時分遣諸路, 一一鉤發, 漢朝皇明之法, 雖不得到今始創, 而一從國朝關石, 永錮其身, 勿揀赦典, 其子孫, 以澤斬之義, 限五世勿許淸顯, 道臣殿最, 若與繡啓相左則嚴覈, 不以實者, 亟用本律, 無得低昂, 銓曹若阿好, 遽擬於官職, 則施循私之罪, 庶爲一分懲創之道, 敢此仰達矣。 上曰, 懲貪之法, 自列聖朝, 至爲嚴重, 今見所奏甚好, 依爲之。 出擧條 時秀曰, 齎咨官咨文中, 有數字誤處, 故先爲釐正以去, 而原本, 改付標以入, 何如? 上可之。 載瓚曰, 小臣一日居此位, 則一日而不得爲人矣, 二日居此位, 則二日而不得爲人矣。 頃筵伏承終當成就之敎, 臣固感泣無地, 而一身成就, 當恃上天矣。 今則臣亦不敢望今日斥退臣, 明日斥退臣, 而若久爲冒據, 則終不得爲人矣。 惟伏望殿下, 成就臣身, 如天地父母焉。 上曰, 卿言不必如是矣。 向所云終當成就者, 卽遠而三四年, 近而一二年, 當於國事整頓之後, 竟有成就之日, 卿但當信予, 勿復如是也。 時秀曰, 有上疏稟處者矣。 上曰, 此則出去後, 以草記稟處, 可也。 時秀曰, 當以草記稟處, 而不然則亦於十五日次對時, 仰奏矣。 上曰, 大臣更無奏事者乎? 時秀等曰, 別無更奏者矣。 仍卽就座。 晩裕進前曰, 近來兵批序陞之積滯, 甄復之無路, 亦足爲干和之一端, 此如水道之壅閼, 不得流行, 而自兵批, 無別般疏通之策, 只待吏批窠而已, 吏批出窠, 臣不可與知, 而以一段事言之, 武監察, 在先朝, 變通西路邊將之後, 命以有侍下情理者擬差, 以殿中六朔, 代邊將履歷, 便成令甲, 而近或不能遵守, 多以復職與他塗差出, 以致仕路之愈滯, 分付吏曹, 依前以有親年不可赴邊堡者差出。 此非新定例, 乃所以遵行先朝故事, 而足爲一分疏通之道,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晩裕就座。 榮輔進前曰, 臣忝叨經筵, 且値求言之會, 不能泯默, 敢此冒陳矣。 今日常參, 卽我聖上仰答天譴之盛節也, 在荐雷之象曰, 君子以恐懼修省, 聖人垂訓, 卽此四字, 辭約而意盡, 上天示警, 人孰不恐? 懼而其能修省者, 鮮矣。 故修省者, 恐懼之實也。 修者自修也, 省者自省也。 今我殿下, 應天以實, 亦不外於自修自省之實也。 臣誠愚昧, 未知今日何政何事, 可以召災, 而仁愛之天, 若是其丁寧警告者, 夫豈無所以而然哉? 先正臣李滉, 陳于筵席曰, 參贊化育, 原於屋漏, 此誠切至之論也。 臣之區區亦願聖上, 自省於燕濩隱微之中而自修之也。 廈氈深邃之內, 幽獨得肆之地, 人不得而窺測, 而高高在上之天, 恒若監臨, 人君亦能於此, 而無所愧焉, 則天心斯豫矣。 聖上之與群下相接, 除非大朝會, 惟次對與法講, 而次對則不過籌務職掌等稟處而已, 法講則敷陳文義之外, 亦未嘗有從容諮詢反復討論之益, 臣嘗伏以爲鬱, 伏望自今, 凡有引接臣僚, 以講究治道之大體爲務, 自論道經邦禮樂兵農, 至于閭巷疾苦稼穡艱難, 靡細靡大, 實心討論, 則以聖上天縱之姿, 其於明習國事, 必有日新之效矣。 天下萬事, 在於自强, 而凡今之患, 在於不爲, 爲之則斯有得矣。 如欲爲之, 正好於此下手, 惟聖上, 懋哉懋哉。 今天之大警動, 政是太平萬歲之一機會也, 伏望深留聖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榮輔就座。 勉兢進前曰, 近來紀綱掃地, 風俗頹敗, 閭巷間干係不法之事, 難以毛擧, 而最可駭痛者, 卽私門之捧債也。 奸細牟利之輩, 欲售窮濫之計, 圖囑士夫家, 啗之以分利, 則所謂士夫, 或托公物, 或造僞標, 推捉嚴督, 恣行法外之刑, 甚至於屢日拘囚, 畢竟奪取家藏, 甲利倍徵, 種種有蕩敗之類, 小民切骨之冤, 未有甚於此者。 且法司吏之無得因訟招去, 先朝飭禁, 極爲嚴截, 至命揭壁於法司, 而令久解弛, 一有訟牒, 召呼踵至, 毋論朝士儒生, 或慫慂而啗誘之, 或恐喝而威脅之, 使聽訟之吏, 奔走不暇。 夫聽訟, 卽係於法司堂郞, 則招致吏屬, 將欲何爲? 聽聞駭然, 羞恥莫甚, 雖不可一一追究, 分付廟堂, 捧甘刑漢, 兩司如有犯此兩條者, 則自該司, 一一草記, 照律嚴勘, 爲法官者, 如或拘於顔私, 掩置不發, 則自備局, 時加糾察, 竝與法官而論勘之意, 各別嚴飭, 亦令翻謄, 逐戶輪示, 揭付坊曲, 俾無更犯之弊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事係民弊, 卿言甚好, 依爲之。 出擧條 勉兢以別雲劍, 旋卽退出。 之鉉·若洙·鐘永·廷善進前曰, 請鄭致達妻, 亟令王府,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亟下罪人徐邁修中道付處傳旨。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廷善就座。 之鉉等曰,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 賊等凶種, 夬施邦刑, 獻遂, 設鞫得情。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夏賊子女, 亟施跪斬之典, 斗恭親屬應坐之類, 一依·例擧行, 英材·斗恒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 竝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明謙·以謙, 亟施孥戮, 逆復庶子好石, 亟施處絞, 遲晩罪人宇鎭, 捧根脚快正王法。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時夏·時鼎·時楫·金樂敎等, 亟令王府, 設鞫嚴覈, 快正邦刑, 時景·時昱, 竝施孥籍之律, 玄慶, 一體拿來, 嚴鞫得情, 依律處斷。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賜死罪人行恁諸子應坐之類, 亟令王府, 依律擧行, 無俾易種焉。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以下一行二字刀削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家煥·哲身, 正法罪人承薰·樂敏, 施以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時偉諸子,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知情不告罪人魯賢, 亟施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知情不告罪人在民, 亟施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履猷諸子,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 島配罪人金宇光, 竝令王府, 更加嚴鞫, 夬正典刑, 放釋罪人權思穆·金千孫, 亟施絶島安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楸子島減死安置罪人在敏, 亟令王府, 還爲拿來, 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金甲島安置罪人李東馨, 爲先施以荐棘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光陽縣竄配罪人李翊模, 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楸子島安置罪人徐瀅修, 設鞫嚴問, 夬正王法。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巨濟府島配罪人李魯春,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明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古今島安置罪人張錫胤, 亟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追奪罪人煥之諸子,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賜死罪人達淳諸子, 亟施遠地定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追奪罪人日煥諸子,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三水府遠竄罪人徐有恂, 甲山府遠竄罪人徐淇修,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盤覈得情, 明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逆賊漢祿,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黑山島安置罪人日柱, 依初下傳敎,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 一依尙魯例, 施以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金甲島安置罪人龍柱,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前判書李書九,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 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故掌令金鍾厚, 爲先削逸, 仍施追奪官爵之典。 上敎時秀·載瓚曰, 諸臣章奏及館學儒生之疏, 亦皆如是, 卿等之意, 果何如? 時秀曰, 臣欲仰奏而未及矣, 物論輿情, 久而愈鬱矣。 載瓚曰, 臣之愚見, 此非持難之事, 輿憤已久, 實是不可遏之事矣。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副護軍任焴, 爲先絶島安置, 行護軍徐美修, 施以屛裔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若洙曰, 請正法罪人,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黑山島島配罪人若銓, 康津縣定配罪人若鏞, 濟州牧島配罪人致薰, 金海府定配罪人學逵, 固城縣定配罪人與權, 長興府定配罪人寬基,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周爀, 亟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亟下三啓依允之傳旨, 令該府擧行焉。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基讓子寵億, 姑先施以竄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 鎭海縣定配罪人趙鎭井,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秋曹諸罪人中如李榮復·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 亦爲移囚王府, 到底盤覈, 快施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 亟施島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等曰, 請朴紀淳, 亟令王府, 拿來嚴問, 以重國體。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亟下三啓傳旨, 令攸司, 卽速擧行焉。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正法罪人,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 亟令王府, 夬施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施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鐘永曰, 請梟示罪人性世,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措辭見上 之鉉曰, 伏以臣, 昨於聯箚中, 略陳遇災修省之要, 而修德行政, 莫先於愛民也。 臣嘗聞和氣致祥, 乖氣致異, 此自然之理, 而必至之勢, 故民情協和於下, 然後天心悅豫於上, 有以致災反爲祥, 危而復安之會也。 昔殷湯, 六事責躬, 而大雨千里, 宋景公, 一言憂民, 而熒惑徙度, 天人感應之理, 捷於影響, 此非其修省愛民, 應天弭災之明效大驗歟? 伏願殿下, 繼自今, 體上天示警之眷, 察休咎類至之象, 特推責己之至誠, 先施愛養之善政, 則衆情輯寧, 吉氣洋溢, 百異自滅, 諸福竝臻, 實基我宗社無疆之休, 而尤有光於敬天恤民之盛德也。 更願殿下, 益加留神省察, 宜矣。 上曰, 當體念矣。 出擧條 魯敬曰, 掌令尹之鉉, 所啓仰奏之際, 有違格例,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之鉉曰, 臣姿性拙劣, 言議巽軟, 淸朝耳目之任, 實無堪承之望, 而掌憲新除, 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 臣感激恩造, 章皇出肅, 而懲討方張, 冒沒蹲據矣。 及夫常參有命, 登筵敷奏之際, 做錯非細, 致有承宣之請推, 臣滿心慙恧, 無所容措, 以此情踪, 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 上曰, 勿辭, 退待物論。 出擧條 之鉉仍卽退出。 若洙曰, 驛站卽傳命重地, 當初位土之磨鍊, 馬匹之立役, 各有分定, 而近來驛路凋殘, 吏卒貧窮, 日甚一日, 而三南·兩西, 則以其位土之稍沃, 故猶可爲僅僅支撐, 而至於北道, 則位土擧皆瘠薄, 故驛民之貧殘, 偏甚於八路, 絶站之患, 間間難免, 而道內三驛中高山一驛, 則吏卒身貢, 每當式年一次點考之時, 收錢以納於郵官, 而至於居山·輸城兩驛, 則察訪到任之初, 出其不意, 猝然點考, 閉門呼名, 在於門外者, 未及應答, 則輒捧闕錢, 假使郵官, 不幸而年年數遞, 則年年點考, 年年捧貢, 男女呼號, 難以支保, 一道之內, 均是驛站, 而高山則如彼稍歇, 居山·輸城, 則如此難保, 請輸城·居山驛役捧貢之法, 一依高山例, 三年一次式點考, 以爲兩驛痼弊矯捄之道焉。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魯敬曰, 掌令李若洙, 新啓仰奏之際, 做錯非細,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若洙曰, 臣風采骫骳, 言議拙訥,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而常參有命, 不敢偃處, 冒沒登筵, 奏事之際, 生疎所致, 做錯非細, 至有承宣請推之擧, 滿心慙恧, 無所容措, 以此情踪, 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 上曰, 勿辭, 退待物論。 出擧條 若洙仍卽退出。 鐘永曰, 臣嘗聞先正臣李珥之言, 以實心實德, 爲弭災之本, 而有曰外示恐懼之容, 內無修省之實, 則天怒不可解。 蓋人君敬天之道, 不可以應文備數而止也。 今殿下, 震惕於雷異之警, 減膳求言, 仍行常參, 臣固知殿下今日之事, 卽亦殿下之實心實德也。 然而當其災異之初作, 則警惕恐懼, 若無所措, 及夫災異之已息, 則宴安暇逸, 不復存戒, 此凡主之事, 而非所望於聖上者也。 竊願聖念, 常存於戒惕, 一日二日, 如在今日, 雖於燕閒幽獨之中, 嚴恭寅畏, 一心對越, 以盡敬天之道, 則弭災之策, 無過於此矣。 至若所謂敬天之實工, 則亦莫尙於學問以成德, 而學問之要, 又莫切於循序而致精焉。 大學之格致誠正, 中庸之明善誠身, 燦然畢具於方冊之中, 而及其實下用工, 眞知而力踐, 則將以極夫事理之變, 而纖徵洞照, 隱顯融澈, 無往而非精義之用也。 惟我殿下, 神聖之姿, 出於天畀, 睿哲之學, 進於日新, 群下之忻頌, 未嘗不切, 而伏見近者, 日三法講, 間多停行, 召對問難, 或欠細賾, 其於沈潛玩求之方, 密切體認之工, 猶有所未精者然歟? 文王之聖學, 亦不過於緝熙二字, 緝熙者, 接續光明, 靡有間斷之義也。 請日勤開講, 益加問難, 靡有寒曝之憂焉。 上曰, 言甚好矣, 當留意矣。 出擧條 鐘永曰, 聖王之愛民, 必以紓民力厚民産, 爲仁政之本, 民不固而國能乂安者, 未之有也。 顧今生民之困, 甚於倒懸, 糴政不均, 而農民病焉, 海稅大濫, 而漁民瘁焉, 軍保盡虛, 而兵籍之民散焉, 郵站幾絶, 而驛路之民疲焉, 以至都下貢市之民, 資業薄而供辦繁焉。 念之可惻, 若不保朝夕, 而所賴我列聖朝深恩厚澤, 積累浹洽, 幸不至於大亂之作耳。 擇守令而省其弊瘼, 可以通疾苦之情, 捐經費而稱其裒益, 可以究惠澤之實, 請另飭銓曹及有司·方伯之臣, 凡係擇守令省經費之道, 益加殫誠而字恤焉。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鐘永曰, 嘗聞孔子曰, 爲政在於得人, 雖聖帝明王, 未有不待賢而弘功矣。 我朝取人, 專以地閥, 論其卑高, 又以科目, 次其久速, 聲名辭采, 每居前列, 眞才實行, 鮮能大用, 其於用賢無方之道, 固已狹矣。 至於淸白之抄選, 才行之道啓, 守令·邊將之歲薦, 無非我家之良法, 而今則名存而無實, 未免文具之歸, 請申明選薦之舊典, 無蹈近弊焉。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鐘永曰, 古人曰天地生物, 只有此數, 理財之本, 豈外於節用哉? 竊觀我殿下, 未嘗不崇儉而節用, 故乘輿儀仗之物, 未必皆奢麗, 服御器用之具, 未必皆侈好, 而臣愚死罪, 竊謂自奉之貶約, 猶之爲儉德之細而節用之小者也。 試言乎內帑之私儲, 則猶有未罷其號者, 宮家之設屯, 則猶有未抑其濫者, 近習恩賞之施與, 則猶有未惜其費者, 此皆私意拘攣, 積弊已痼, 未能夬去永斷, 譬如利刀之一割而然也。 如是而上行下效, 各私其私, 財之大源, 潛枯暗竭, 雖欲救弊, 亦沒其策, 請理財之方, 必於節用之最難處, 每存省察焉。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鐘永曰, 國之有紀綱, 猶人之有元氣, 紀綱不立, 則萬事頹墮, 元氣未固, 則百骸解弛, 治道所關, 若是甚重, 而末俗淆薄, 國綱漸頹, 賤以凌貴, 少以凌長, 名分蕩然如掃, 吏不修職, 民不畏法, 敎化閼而未行, 諸司禁令, 徒見驛騷, 而塞弊無路, 匹庶侈風, 僭擬崇顯, 而效嚬滋盛, 此非一日一時之所可興擧而振刷者也。 誠使朝廷擧措, 盡得其宜, 發號施令, 大順物則, 綜名核實, 率遵邦憲, 有罪者必罰, 有功者信賞, 于以厭服一世之民志, 則紀綱由是立矣。 請聖念, 常存於擧惜之得其宜, 而以爲振紀綱之本焉。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鐘永曰, 臣謹按經訓, 有言要囚服念五六日, 至于旬時, 丕蔽要囚, 又按國朝大典決獄日限, 則大事無過三十日, 刑不可以稽滯者蓋如是, 而顧今京外重囚, 鶉衣鵠形, 以老於獄者, 宜在大辟, 生不如死, 倘有疑案, 死或爲生, 而置之不決, 尫然就盡者, 實不知爲幾數, 則是爲干和之端, 豈無召災之理? 請竝申飭中外掌刑之官, 審決獄囚, 俾疏幽鬱之氣焉。 上曰, 依啓。 出擧條 魯敬曰, 正言趙鐘永, 啓辭仰奏之際, 有所做錯,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鐘永曰, 臣言議風采,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而適値遇災求言之日, 常參有命, 冒沒登筵, 而傳啓之際, 做錯非細, 至被承宣之請推, 臣滿心慙恧, 無所容措。 且於昨日, 伏見四學儒疏, 則以鍾厚懲討事, 有曰臺閣論思之列, 未聞苦口而爭, 玩揭度日, 狃安成習, 有若愛惜觀望者。 夫討逆, 何等大義, 而身爲臺臣, 有此儒疏之論斥, 則情踪惶蹙, 旣不可一刻晏然, 而今始引避, 所失尤大, 請命遞斥臣職。 上曰, 勿辭, 退待物論。 出擧條 鐘永仍卽退出。 載瓚曰, 臺臣皆以退待出去, 似或有奏事之未盡者矣。 上敎承旨曰, 臺臣奏事, 皆已爲之耶? 魯敬曰, 憲臺則未知有何未盡仰奏者, 而趙鐘永, 則盡爲奏事矣。 廷善進前曰, 責躬求言之敎, 臨殿常參之禮, 實出於敬天無豫, 遇災修省之意, 臣不勝欽仰, 而如臣無似, 猥忝論思之列, 草草聯箚, 未效匡救之責, 慙恧之極, 更安有申戒之辭, 而竊覵近日, 百弊皆從姑息因循四箇字中出來, 漸至於莫可收拾之境, 講學之停輟無常, 紀綱之委靡不振, 姑息因循之故也, 生民之困瘁, 言路之閉塞, 姑息因循之故也。 上下泌泄, 大小恬嬉, 苟幸目前之少事, 罔念來後之遠圖, 一日二日, 式至于今, 姑息因循, 實今日膏肓之疾, 而俄於大僚之奏, 諸臣之啓, 連下體念之敎, 深示奮發之意, 大聖人警惕振作之效, 孰不拭目以待, 而大抵人情之安於燕逸者, 私意也。 私意不能克去, 故百體解弛, 庶事叢脞, 繼自今深留聖意, 加勉於克己之工, 以爲董正之本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廷善曰, 卽伏見兩憲臣擧措, 揆以臺體, 固有所失, 第當臨殿求言之時, 恕其小失, 使之盡言, 允合於來諫之方, 而纔奏一事, 遽命退待, 恐或有有懷未罄之歎, 徑先請推之當該承宣, 推考, 何如? 上曰, 承旨請推, 守院規也, 退待物論, 予不審也, 不允。 出擧條 廷善曰, 今日常參, 卽我殿下御極後初有之盛擧也, 臣謹稽玉堂故事, 昔在先朝因事常參之時, 行公玉堂, 幾皆齊進矣。 今番則只上下番之依例入參, 猶涉如何, 而況應參之行公臺諫乎? 今筵不參之諫長, 施以罷職之典。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廷善就座。 上曰, 史官就座。 起燮等退伏楹外。 上仍命常參官退出, 起燮·麒峻, 引時秀等, 自東階下殿, 周壽·元容, 引晩裕, 自西階下殿, 史官等, 仍於門內, 分左右對立, 常參官, 以次退出。 上命承旨·閣臣退出, 東觀·奭周等, 以次退出, 史官亦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