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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974책 (탈초본 104책) 순조 9년 10월 24일 신해 23/24 기사 1809년  嘉慶(淸/仁宗) 14년

延曙察訪邊景鵬疏曰, 伏以臣草茅賤蹤, 微末下位, 螢爝之火, 不足以助日月之光, 襪屨之線, 不足以補黼黻之文, 然而憂國愛君之誠, 無遐邇賢愚, 而受天所賦, 則玆遇天譴之非常, 伏承聖敎之反省, 十行辭旨, 足以格天感神, 使大小中外之臣, 盡言不諱, 臣莊誦感激, 不顧出位之嫌, 敢效獻芹之忱, 伏願察邇而擇愚焉。 恭惟我殿下, 縱·上聖之姿, 承·至治之後, 天之所期者, 亶在乎體健順而化育矣, 人之所望者, 亦在乎極明新而叶和矣。 臨御十載, 屢豐年綏四方, 人和物和氣和形和, 而天地之和, 庶無不應矣。 如何今年, 亢旱爲災, 四道饑饉, 純陰愆候, 十月轟燁, 之恒暘, 之不令, 不幸近之, 變不虛生, 必有其應, 特在遲速之間, 卜以古人占候之術, 驗以前代已然之故, 其咎徵之應, 深可懼也。 蓋人君之於天, 猶父子也, 若凡君庸主, 雖有可譴之事, 猶不足深咎, 至於合德之聖主, 繼志之懿辟, 一日萬機, 或有一毫不盡處, 則天輒見讁而警告者, 無非任重責備之至, 而使之夕惕日省, 察微謹獨, 聖焉而益聖, 治焉而益治, 無或至久安而生逸, 極泰而漸否也。 昔商之中宗, 桑穀竝生於朝, 恐懼修德, 而天意卽回, 高宗, 有飛雉升雊於鼎, 克正厥事, 而王業再振。 宋之太宗, 減膳下詔, 而彗滅蝗死, 仁宗, 引咎行禱, 而旱雨霖止。 是四君者, 俱能上感天心, 變災爲祥, 遂享靈長之福, 以成中興之治, 其道何以? 不過敬畏修省而已。 竊惟聖明發政施仁之得失, 臣鄰同寅協恭之是非, 有非疎逖賤臣之所敢知所敢言, 而若乃都鄙鄕遂間, 耳聞之疾病, 目見之咎愆, 有數條焉。 一曰, 風俗趨利。 臣聞相噓爲風, 相染爲俗, 故周之士也貴, 秦之士也賤, 是實由於上之所好尙, 而下之所轉移也。 賈誼曰, 習與正人居, 猶生長於齊, 不能不齊語, 習與不正人居, 猶生長於楚, 不能不楚語, 此切至之論也。 蓋我朝專尙名節, 不齒贓汚, 故君子則正其誼而不謀其利, 野人則安其命而不踰其分, 視其不義之富貴, 若將浼焉。 如何近來, 士鮮恒心, 民無定志, 嗜慾利, 如芻豢之悅於口, 沾貪墨, 若蘭湯之薰於身, 以至吏校下民, 見利忘恩, 壠斷爲能, 將不知名檢廉介爲何等物事, 上下交征, 廉恥日喪, 由今之風, 無變今之俗, 雖·在上, ·在下, 莫得以成休明之治矣。 伏願殿下, 克明峻德, 以御于家邦, 朝野臣民, 亦皆自明其德, 貪夫廉懦夫立, 風俗於變, 克己歸仁, 比屋可封, 匪古伊今矣。 二曰, 奢侈糜財。 夫雕琢刻鏤, 傷農事者也, 錦繡纂組, 害女工者也, 農事傷則飢之本, 女工害則寒之原也, 故奢侈者, 凍餒之根柢, 節儉者, 溫飽之田地也。 三代尙矣勿論, 若夫漢之文帝, 節儉而天下富饒, 武帝, 奢侈而天下耗盡, 此其孔昭之前鑑也。 如何近來, 民生之器用服飾, 日趨於奢糜, 衣服不以禦寒爲具, 而爭爲華美, 飮食不以療飢爲念, 而務辦珍旨, 文章之制, 混上下而蔑分, 吉凶之禮, 一貴賤而無別, 生財之道, 則一造十用, 耗財之端, 則尺入丈出, 古有九年耕, 餘三年之食, 今則雖有十年豐, 無一年之儲, 是專由於奢侈靡[糜]財之致也。 第伏念殿下御極十年, 連稔九秋, 而纔一遇歉, 則家無甁罌之儲, 民將邱壑之塡者, 無他, 不知錢穀之節用, 徒尙服食之浪費而然也, 故傳曰, 節用而愛民也。 伏願殿下, 愼乃儉德, 維懷永圖, 以正朝廷, 正朝廷以正四方, 臣庶觀感, 革舊從新, 衣錦尙絅, 視金如土, 風俗篤厚, 民無憾於養生送死, 而禮讓興焉。 三曰, 糶糴積弊。 糶糴者, 蓋爲春和賑貸而設也。 法非不美, 行之惟久, 百弊叢生, 何也? 精納麤出, 厚捧薄分一也。 分留相欺, 剩縮幻弄二也。 吏緣盜竊, 民鮮治漑三也。 其分給也, 或一石不盈六七斗, 或沙土相雜於紅腐者四也。 倉直官屬, 强稱有債, 左奪幾斗, 右攘某物, 而飢口寒戶, 赤手空橐, 呼庚而來, 掩淚而返者五也。 其捧納也, 嚴督如火, 鞭扑狼藉, 差使如織, 雞犬無遺六也。 無路備納, 賣鬻妻孥, 不勝督迫, 經行溝瀆七也。 流離顚連, 則代徵族隣, 族族[族隣]逃逸, 則又徵族之族隣之鄰八也。 外此細苛, 不可枚擧, 此所以先朝有意矯救, 而臣民無祿, 未及更張者也。 若如漢之常平法, 則豐不傷農, 飢不傷民, 奸弊俱祛, 上下咸利矣。 四曰, 邦本不固。 夫民惟邦本, 本固邦寧, 蓋小民至愚而柔, 不膺一命, 不階寸土, 若無與於厥邦矣。 然而天聰明自我民聰明, 天明畏自我民明畏, 惟天之至大, 猶徵之細民, 此所以爲邦之本, 可畏而不可忽者也。 鼂錯曰, 人情莫不欲壽富安逸, 三王, 生之而不傷, 厚之而不困, 扶之而不危, 節其力而不盡, 豈非至切之言也? 竊惟聖上, 一念黎元, 早夜孜孜, 視之如傷, 保之如赤, 宜乎生聚, 戶口歲增, 而如之何澤不下究, 民無所賴, 飢寒切肌, 流亡接武? 昔年百家之村, 今無十室, 前歲十室之村, 今無一室, 邑里蕭條, 人烟夐絶, 是豈無所祟而致然哉? 噫, 財竭則民心日離, 役重則人情日嗷, 日嗷者, 奸猾之所作俑, 日離者, 貪汚之所浚膏, 又復加之一族切鄰, 則雖欲安集, 其可得乎? 先正臣李珥曰, 救民在於革弊。 今玆一有逃散之民, 則必侵其一族及切隣, 一族切隣, 不能支保, 亦至流散, 則亦侵其一族之一族·切鄰之切隣, 一人之逃, 患及千戶, 必至於民無孑遺, 然後乃已也。 若不更張此弊, 則邦本顚蹶, 無以爲國矣。 欲革此弊, 當下令四方之郡邑, 按其簿籍, 苟有流亡絶戶, 輒削其名, 不侵一族切鄰, 則國家所失, 只在於逃者, 而未散之民, 庶幾安輯矣。 休養生息, 戶口蕃盛, 則未充之軍額, 亦指日而可充矣。 又曰, 折長補短, 務使一切之役, 皆得番休迭息, 均齊方正, 無有甚苦甚歇之弊, 則流亡可以還集, 民無投屬厭避之計矣。 其設救之方, 於此兩言盡矣。 伏願聖上, 擧而措之, 邦本深固, 國祚無疆矣。 五曰, 荒政未盡。 胡氏傳曰, 國若凶荒, 或發廩而賑之, 或移粟而通用, 或移民而就食, 或爲粥溢, 以救餓莩, 或興工作, 以聚失業之人, 緩刑舍禁, 弛力薄征, 索鬼神除盜賊, 弛射帿而不燕, 置廷道而不修, 殺禮物而不備, 雖有水旱, 民無菜色, 所以救之者, 如此其至。 方今四道告歉, 而聖主賢相, 宵衣旰食, 凡係救荒之政, 巨細緩急, 靡不用極, 臣何敢更有補闕哉? 但臣産也, 本州有別儲穀, 先朝特憐甲乙之捐瘠, 歲在戊午, 別備精實皮穀二萬包, 而毋得輕糶, 毋得取耗, 常儲庫中, 以爲島民不時之需, 粒我鴻私, 如天罔極。 如何嗣後監色, 不承權輿, 或去皮作米, 或創出耗條, 春夏糶糴, 奸蠧層生, 每欲復初之聖制而不得也。 何幸設庫之後, 年和歲豐, 徒煩分捧之勞, 未見濟饑之效, 然而粒粒而精, 包包而完, 可以救數千口癸庚之急矣。 且濟州三邑之倉廩充溢, 而今秋大登云。 若合元倉別庫之穀, 限一萬六七千石, 移轉于湖南沿海邑, 接濟其顚連, 則島民姑息出納之苦, 歉邑幸得拯救之資, 可謂兩利全矣。 且況昔荐饑也, 沿之移粟往哺, 不知幾遭, 今又酬復, 固出於民樂爲之情乎? 如待他年之豐穰, 準數還報者, 不害爲彼此相資之誼也。 朱子曰, 賑饑無奇策, 不如講求水利, 稍待開春, 若於四道之內, 毁洑缺溝之處, 遍興工作, 募聚飢民, 服役得食, 則公家無白給之費, 嗣歲有預備之利, 其外可以治城葺廨修橋種樹等事例, 當給價募役者, 竝令擧行, 則庶民子來, 不日成之, 不但廣濟頷顑流離之命, 亦見公私利益悠遠之效, 一擧兩得, 無過於此者也。 伏願聖明, 竝令廟堂商覆而處之焉。 凡此五條, 非敢謂應天之實事, 亦足爲拾遺之一端, 故因求言之敎, 而敢及之也。 嗚呼, 臣聞多難興邦, 殷憂啓聖, 竊惟近年之災異, 終底嘉祥, 客夏之赤魃, 遽變甘霈, 是則殿下之所躬行誠敬, 已見捷應者也。 今夫上帝之示變, 何莫非眷佑我國家, 仁愛我聖上, 欲其滋益修省, 而以享治安於億萬年也? 伏願殿下, 小心翼翼, 昭事上帝, 積至誠以凝天道, 緝聖學以明天理, 登俊良以共天職, 革膏肓以祛天蠧, 召肹蠁以致天休, 然後天心有不豫, 天時有不順, 天災有不息, 天澤有不降者, 臣未之信也。 臣不在其位, 而猥謀其政, 罪合重辟, 而徒將葵藿之微忱, 敢陳芻蕘之胡說。 伏乞聖明, 有以包容而察納焉。 臣無任云云。 省疏具悉。 諸條所陳切實, 令廟堂採施, 俾有實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