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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2387책 (탈초본 118책) 헌종 7년 1월 10일 병신 28/28 기사 1841년  道光(淸/宣宗) 21년

○ 辛丑正月初十日辰時, 上詣仁政門。 朝參入侍時, 行都承旨李景在, 左承旨兪章煥, 右承旨金學性, 左副承旨尹致秀, 右副承旨吳取善, 同副承旨權大肯, 記事官徐相敎, 假注書沈宜冕, 記事官沈敬澤·金益文, 直提學趙秉龜, 檢校直閣李公翼, 直閣徐有薰, 檢校待敎金洙根·南秉哲·李㘾, 待敎趙鳳夏, 以次侍立。 時至, 左通禮跪啓請外辦, 上具翼善冠·衮龍袍, 乘輿出宣化門, 藥房提調徐憙淳, 副提調金學性進前奏曰, 侵早勞動,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由協陽門·肅章門, 至仁政門降輿所, 左通禮跪啓請降輿, 上降輿陞座。 取善進前奏曰, 宗親文武百官當入作門, 以俄下標信擧行乎? 上可之。 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 典儀唱四拜, 百官行禮訖, 上命奏事, 諸臣陞殿, 領府事李相璜, 判府事朴宗薰, 右議政趙寅永, 行大司憲朴永元, 執義李殷相, 司諫李光載, 應敎趙秉恒, 掌令曺相振·KC04286, 持平金羽休·洪在重, 校理李正履·林肯洙, 獻納朴心壽, 副校理沈承澤, 正言孟明淳·李魯確, 修撰兪象煥·李孝淳, 副修撰李垿·洪翼爕, 以次陞殿進伏訖。 相璜等起伏奏曰, 朝寒甚峭, 侵早勞動,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順矣。 上曰, 朝參爲之。 相璜曰, 臣於月前筵席, 伏見慈敎下者, 有以敬天愛民, 勤學親賢四條, 誨諭我聖上, 此實祖宗朝相傳之心法, 古聖王爲治之大經也, 臣於是。 伏不勝欽誦贊歎而退, 伊後竊覸我殿下政令施措之間, 其仰體慈誨, 勵政圖理之聖衷, 有可仰認, 政院公事之親啓, 卽克勤于政, 天工無曠之聖意, 敬天之本, 其端得不在是乎? 遞來藩臣之晉接, 蓋將爲窮蔀幽隱, 畢達於階前也, 愛民之仁, 其幾得不在是乎? 至於召對之課日, 將以講討啓沃, 開廣聰明, 勤學之源, 其漸得不在是乎? 參製之儒生, 許令入侍, 雖不過一時奏名而退, 然其進趨應對之間, 亦自有儀像之著見者, 然則其才與不才, 自莫逃於淵鑑之下, 籲俊招乂, 以須維楨之用, 聖念庶其有在, 親賢之道, 其始得不在是乎? 循玆軌轍, 觸類而長, 勉勉終始, 無始豫怠, 此殿下所以服膺我太母丁寧敎詔之至意, 夫何有於措天下之事哉? 然無其實則徒名而已, 怠於終則便同無始, 此經訓所以愼仞簣之功, 而揭權輿之戒也, 惟殿下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宗薰曰, 是年, 卽邦家吉慶之歲, 我殿下摠攬庶政之一初也, 歲元月正, 上旬之日, 親動玉趾, 臨門求助, 聖心勤勵, 禮儀肅穆, 凡盈庭濟濟, 孰不欲獻言納忠, 仰副休命哉, 然使百官群僚, 人人各陳昌言, 卽惟日勉聖學而已, 此乃爲之大本正路, 外此則皆屬第二義耳。 竊念, 殿下前日典學, 臣未敢曰克勤也, 爲學而多間斷, 則是棄前功也, 開講而無問難, 則便同不講矣, 此臣等所以每每陳說, 不憚煩瀆, 而八域臣民所共攢手翹足而仰祝者, 第念勤學之要, 顓在立志, 立志云者, 存心於此, 勿怠勿忘, 不撓不奪之謂也, 志苟立焉則自然有樂不爲疲, 欲罷不能之味, 一切外物間事, 何足以移吾志哉? 古人有言曰, 志其事而無成者, 吾未之見也, 不志其事而能有成者, 吾亦未之見也, 譬發千匀之弩, 由於一機, 行萬石之舟, 操於一舵, 此言甚善, 機與舵也, 卽志之謂耳, 況殿下寶齡, 正當夫子志學之年, 不以此時, 立志勤學, 而更待何時, 時不可失, 甚可畏也, 抑臣因此而有獻焉, 昔先正臣文成公李珥, 以聖學輯要一書, 撰進于宣祖朝, 其言以爲, 此書, 四書六經之階梯也, 蓋自格致誠正, 至修齊治平, 其道俱在, 願以此書, 玩繹究賾於經史講讀之暇, 如有疑晦, 引儒臣而討論, 以爲心身體驗之要, 則於典學之工, 必大有益, 我朝儒賢告君之書, 其親近切要, 非他書可比, 以此書常目而誦讀, 則是殿下得文成之賢, 左右而啓沃也, 豈不盛哉? 區區願忠之忱, 敢此附陳, 言雖耄荒, 誠則懇至, 伏望留神焉。 上曰, 所陳當體念矣。 出擧條 寅永曰, 匀軸之重, 何時不然, 而在今擔荷, 尤有所倍蓰於前者, 蓋以慈簾已撤, 而無以仰成, 寶扆方莅, 而尤藉承弼故也。 況如賤臣之鹵姿蔑識, 獨當專寄, 其何以贊一初之政, 慰四方之望哉? 羹調船袽, 尙矣無論, 棟撓鼎折, 翹足可竢, 然而在臣夷險不擇之區區自矢者, 固不敢以職任之盈亢, 機務之艱棘, 有所一分規避之計也, 揆以三階象天之義, 決不宜一向闕位, 若是之苟艱也, 老成之地, 不患無注意, 而輿論所及, 亦自有資歷聞望之允叶者, 伏願殿下, 亟卜賢德, 以幸國事, 仍俾臣得以有賴於夾贊之方, 不勝幸甚。 上曰, 從當下敎矣。 寅永曰, 顧今民勢之顚蹶, 殆乎有塡壑之急, 累卵之危, 而未有甚於畿邑摠還之弊矣, 當初部還之變爲邑還, 亦出於萬不獲已, 而其時節目, 雖因經理舊制, 稍可裁減, 揆以糶糴恒式, 則元耗與各樣色落外, 更添春三升秋一斗之米, 以爲城民聊賴之資, 此乃他道他邑所無之規也。 又或有詳定錢分之時, 而歉歲所納, 則其價至於屢倍而不足, 故畿輔根本之地, 民皆破産, 良以此也, 於是乎轉輸之弊, 分納之艱, 難以毛擧, 此而不大加釐正, 則臣恐民無息肩之日, 第此事關軍需, 極爲重大, 姑先收議於原任大臣及備堂與曾經摠使後, 從長稟處, 何如? 上曰, 另加變通, 可也。 出擧條 寅永曰, 徵族一事, 自有朝禁, 筵稟提飭, 亦旣屢矣, 挽近外邑之托以完逋, 恣意冒法者, 幾乎無邑不然, 言念紀綱, 誠爲痛歎, 大抵流絶之逋, 旣無指徵, 奸猾之犯, 亦難充補, 則於是乎不得不侵族侵隣, 以行其一切苛虐之政, 以是之故, 貧富俱困, 閭里蕭然, 莫可以支保奠安, 而負逋者又恃其隣族之替納, 無難冒犯, 看作妙計, 前逋纔充, 後逋繼起, 饒戶先蕩, 通邑俱弊, 苟使爲長吏者, 悉心於糾檢之政, 殫誠於撫摩之方, 逋必不至於不可徵, 徵必不及於不當侵, 而徵逋中自當有方便之道, 豈至於無難犯法, 若是之甚哉? 法非不明, 而未行懋實之政, 令非不嚴, 而徒歸應文之具, 故吏不遵而民不從, 馴至於莫可矯捄, 今雖不能一一査發, 而先以此意, 申嚴行會於諸道諸都, 俾各惕念, 而若有現發之事, 當該守令, 直用制書有違之律, 不能禁飭之道守臣, 亦竝嚴勘事, 一體知委, 何如? 上曰, 各別申飭可也。 出擧條 寅永曰, 今年, 卽我英廟建儲之再回甲也, 伏想聖慕, 冞切羹墻, 而伊時誣獄之慘, 自開國未有也, 然而諸臣之事, 皆在壬寅, 惟太學生尹志述, 以捲堂所懷中肅廟誌文事, 爲凶徒所構, 首被慘刑, 在於是年, 蓋其秉執之嚴, 樹立之正, 足以明先王之志事, 扶義理於千秋, 而腏享雖復於泮祠, 貤贈只止於臺職, 後承零替, 香火不繼, 此實忠志之士, 尙今掩抑者, 而百年之間, 士氣摧沮, 駸駸然莫可振起, 誠非細憂也, 曾在正廟辛丑, 有冤死諸臣遍侑之擧, 此當從後更稟, 克闡繼述之義, 而先從贈持平尹志述, 加贈正卿, 施以節惠, 仍錄祀孫, 以示褒奬憫恤之意, 則其於培植之政, 不爲無補, 而似此明白之事, 不必待狀而議諡, 亦以此分付瀛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正廟辛丑, 亦有四忠以下諸臣錄後之擧矣, 見今忠憲公金昌集·忠文公李頤命·忠翼公趙泰采祀孫, 皆有職名, 而惟忠愍公李健命祀孫, 屢經初仕, 輒皆作散, 尙未甄復, 官享久闕云, 在今年軫念之方, 合有特施之典, 令該曹六品職待窠調用, 忠肅公李晩成·忠簡公趙聖復·忠獻公李廷熽奉祀孫, 亦令一體錄用, 而如有年限未及者, 竝爲勿拘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臣聞治國之道, 莫先於養民, 養民之政, 莫先於奬廉, 蓋以旌別其善, 俾有慕羨, 而其效在民國故也, 我列朝以來, 皆有淸白吏之選, 生者進秩, 死者錄後, 克成一王之典憲矣, 曾於正廟乙卯, 有命薦淸白吏之擧, 而伊時故相臣尹蓍東, 追擧故相臣趙顯命所定, 故判敦寧鄭亨復, 故判書尹容, 故左尹韓德弼, 故副提學李秉泰, 故兵使許晶等五人, 請錄淸白吏案, 卽已蒙允, 而因循未果擧行, 逮至先朝乙丑, 故相臣韓用龜建白, 始爲入錄矣, 似此選錄, 合有輿論, 有不容參以私意, 則許久難愼, 遂至曠闕, 亦缺典也, 令應薦諸臣, 各薦可薦之人, 更加考核, 以備添錄, 實係勸奬風勵之道,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所陳好矣,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正卿乏人, 莫此時若, 除耆社老病, 無以排望, 而亞卿中踐歷地望, 可合進用者亦多, 江原監司李光正, 行護軍李若愚·李憲球, 竝正卿陞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臣於削科人李維謙事, 竊有區區愚見矣, 維謙之赴擧時, 其父罪名, 尙在丹書, 則以此削科, 固爲當然, 而其父之爵秩旣復, 其子之科名仍削, 非但其家之呼冤, 抑亦公議之稱屈, 有足爲盛世干和之端, 故敢此仰達, 削科人李維謙, 特爲復科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臣以嚴殿最一事, 屢有提稟, 而京司則仍無中下之題評, 廟飭筵稟, 便成文具, 誠不勝慨然, 此猶如此, 何事可做? 然而京司, 則郞僚無多, 事務亦少, 容或有無可月朝之處, 而至於外道, 豈有全一道居最之理乎? 昨冬關西·湖南兩道, 皆以純褒登啓, 殊乖黜陟之義, 大失按廉之體, 平安監司金蘭淳, 全羅監司李穆淵, 竝姑先施以越俸之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儒賢賜諡, 載在法典, 而故贊善宋穉圭·吳熙常, 俱是在法應諡者也, 第熙常生前爵秩, 只爲三品, 特贈正卿, 竝爲議諡, 而在前儒賢之臣, 或有不待諡狀之例, 今亦依此施行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命書傳敎曰, 祭酒宋啓幹[宋啓榦], 以三朝禮遇之臣, 年旣大耋, 合施優典, 正卿陞擢, 寅永曰, 京兆堂上有實故與在外人許遞, 政官牌招, 開政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寅永曰, 今日朝參, 臣有區區仰陳事, 而難以支煩, 以箚子書呈, 淸燕之暇, 時時澄覽, 有槪聖心後賜批, 未爲不晩矣, 仍傳箚子于景在, 景在跪傳夾侍, 相璜等就座, 永元等進前奏三司合辭。 上曰, 只擧末端可也。 永元等曰, 請書九, 亟施追奪官爵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明川府竄配罪人李止淵, 爲先施以極邊遠竄之典。 上曰, 已有處分, 勿煩。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物故罪人,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逆賊漢祿,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 一依尙魯例, 施以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 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 竝施·之例。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逆賊友文·光友, 加施孥戮之典, 致後·延壽, 竝施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物故罪人肇源諸子,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正法罪人宜學諸子, 亟施散配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放逐鄕里罪人李鶴秀,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當處分矣。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追奪罪人魯敬, 亟施孥戮之典焉。 上曰, 已有處分, 勿煩。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物故罪人陽淳,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勿煩。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大靜縣圍籬安置罪人正喜,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夬正典刑。 上曰, 已有處分, 勿煩。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請古今島安置罪人紀淵,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已有處分, 勿煩。 出擧條 大肯曰, 大司憲朴永元, 傳啓之際, 露出笏記,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殷相曰, 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 亟令王府, 卽爲拿來, 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殷相曰, 請充軍罪人申綱, 亟令王府, 拿鞫嚴覈,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殷相曰, 請島配罪人睦台錫,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大肯曰, 執義李殷相, 傳啓之際, 露出笏記,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光載曰, 請梟示罪人性世, 亟施孥戮之典。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光載曰, 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光載曰, 請充軍罪人申綱,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 盤覈得情, 夬伸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光載曰, 請島配罪人睦台錫,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 明正典刑。 上曰, 不允。 出擧條 永元曰, 臣鹵莽憒劣, 風憲之長, 本不襯似, 而適値歲首臨朝之會, 冒登筵席, 迺於傳啓之際, 偶致笏記之露出, 至有承宣請推之擧, 滿心慙悚, 無地自容, 以此情踪, 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 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出擧條 殷相曰, 臣言議風采,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朝參有命, 隨衆登筵, 不嫺臺體, 至被問備, 滿心慙恧, 無地自容, 以此情踪, 何可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 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出擧條 永元曰, 臣有所懷矣。 上曰, 所懷以擧條書入, 命三司諸臣所懷, 皆令擧條書入, 命書傳敎曰, 予於李鶴秀事, 有洞諭者矣, 其罪關惎構, 慈聖之所燭悉, 而予有承聆於平日者, 尙此假貸, 特包涵之大德也, 在今立天經定邦紀之道, 不容不明示予意, 李鶴秀, 施以楸子島荐棘之典。 相璜進前奏曰, 李鶴秀負犯, 何如? 關係, 何如? 臺啓聲討, 備盡臚列, 而惎構之眞贓, 今又承洞悉之下敎, 不容如尋常罪囚之遽議減死酌處, 伏望卽賜反汗, 仍從臺啓所請, 俾伸邦憲焉。 宗薰曰, 李鶴秀負犯, 具在臺啓, 今不暇更事臚陳, 而罪關惎構, 得保首領, 寧有是乎? 今玆處分嚴正, 非不欽仰, 而島棘之施於此罪人, 太不相當, 惟亟允臺請, 然後典刑可正矣。 又曰, 今不敢縷縷煩達, 而國有典刑, 何可不夬施於此罪人乎? 伏願更加三思, 亟降兪音。 寅永曰, 此罪人負犯, 已著於臺啓, 而擧國憤惋, 亦多年矣, 今玆處分, 非不嚴正, 而若以此罪而勘以此律, 則有非討亂賊之義也, 伏願更加深思, 亟賜當典焉。 上曰, 予有勘量矣。 相璜曰, 臣等以處分之有關王章, 有所陳達, 而未承兪可, 筵退後更當以文字仰請矣。 永元等曰, 臣等俄者傳啓時, 李鶴秀事, 伏蒙當下處分之批, 臣等退伏前席, 恭俟兪允, 及伏見傳敎下者, 乃有鶴秀楸子島荐棘之命, 臣等相顧愕貽[眙], 益不勝憂惋之至。 噫, 彼鶴秀, 干犯莫嚴之凶圖逆節, 卽天地之所不容也, 神人之所共憤也, 至今假息, 已切輿情之拂鬱, 而今於洞諭其罪惡, 照布其奸狀, 赫然處分之日, 不允鞫覈之群請, 遽施島置之輕典, 其爲刑政之失當, 當如何? 而亂逆將何所知懼哉? 伏願更加三思, 先允臣等之請, 待其鞫覈, 夬施典憲焉。 上曰, 已諭於大臣矣。 出擧條 永元等曰, 凡於治逆, 必先鞫覈, 以究其情犯, 以發其根窩, 然後明施刑章, 卽不易之法也, 彼鶴秀凶慘之逆節, 何嘗一番究覈乎? 今乃不允鞫啓, 遽行酌處, 其至凶之排布, 絶悖之腸肚, 無以得情而取服, 至如凶徒醜類之其爲根窩者, 又何以覈得乎? 言之及此, 益不勝憂憤, 伏乞更加深思, 亟恢轉圜, 先從合啓之請焉。 上曰, 已諭於前批矣。 出擧條 永元等曰, 臣等屢次奏達, 極知惶悚, 而似此君讎國賊, 若不設鞫, 而遽然酌配, 則王章無以夬伸, 義理由是湮晦, 此臣等所以沫血力爭, 不得請則不止者也, 伏願淵然深思, 先從鞫覈之啓而允許, 以爲嚴訊得情, 夬正典刑之地焉。 上曰, 已諭於前批矣。 出擧條 寅永曰, 兩司諸臺, 或有徑先退出者, 有失筵體, 竝捧現告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秉恒等曰, 李鶴秀之罪犯莫重, 大僚臺臣, 齊聲共討, 臣無容更達, 而其情節之至凶至憯, 不可不嚴加鞫覈, 伏願亟降處分, 夬伸王章焉。 上曰, 已諭於諸批矣。 永元所懷, 今日朝參, 卽我聖上御極後始有之盛擧, 而萬機親摠, 一初圖治, 克新厥德, 迓續景命之一大機會也, 曰, 無疆惟休, 亦無疆惟恤, 此〈所〉謂天位孔艱, 民巖可畏, 雖有無窮之美, 亦有無窮之憂也, 況今饑饉荐經, 民生倒懸, 貪墨肆行, 躁競成風, 大小恬嬉, 百度頹隳, 國勢之岌嶪, 不知稅駕之所, 殿下將何以振肅之鞏固之, 上答祖宗付托之重, 下副臣庶蘄嚮之望也乎, 臣愚竊以謂, 今日急務, 莫先於勤聖學立紀綱崇節儉, 敢以此三條, 爲殿下陳之, 人君一心, 爲萬化之原, 故出治之本, 在正心, 正心之要, 惟有學問耳。 傅說之告其君曰, 惟學遜志務時敏, 厥修乃來, 此言無時而不勤也。 又曰, 念終始典于學, 此言一念常在於學也, 是知造次怠忽, 斯須間斷, 則便非學問也, 竊覸邇來講對甚罕, 已不啻一曝十寒, 而雖有召接, 絶無問難, 掩卷命退, 有若應文, 如是而何以望緝熙將就之效哉? 凡今八域臣民, 莫不以·三代, 望於殿下, 殿下之爲, 亦惟在於讀聖賢之書, 求聖賢之道而已, 繼自今惕然警省, 三晝之講, 毋或停輟, 燕閑之中, 常對方冊, 勉勉孜孜, 如大禹之惜寸陰, 成湯之日新又新, 則太平萬世, 其基自今, 惟聖明懋哉, 國之有紀綱, 如人之有脈, 故唐臣韓愈曰, 善醫人者, 不視人之瘠肥, 察其脈之病否而已, 善計天下者, 不視天下之安危, 察其紀綱之理亂而已, 此誠至論也。 夫其脈病而其身不危, 其紀綱亂而其國不危者, 未之有也, 殿下以今日紀綱, 謂理耶? 謂不理耶? 靜言思惟, 誠不勝寒心, 然而苟欲立紀綱, 只是一轉移間, 而在殿下有爲之如何耳, 又不在大聲以色, 嚴法峻念, 必也明好惡公賞罰, 親賢良遠諛佞, 抑近習杜倖門, 黜陟嚴於上, 勸懲明於下, 則紀綱不期立而自立, 其要在於克祛一箇私字, 惟聖明懋哉, 節儉, 卽我朝家法, 節用爲愛民之本, 崇儉爲節用之本故也, 挽近俗弊, 日趨浮靡, 上自朝紳, 下至匹庶, 第宅車馬衣服飮食, 競尙華侈, 無有限制, 古人有言曰, 奢侈之害, 甚於水火, 此言傷財病民之極也, 財傷而至於竭, 民病而至於窮, 則國隨而危, 可不懼哉? 昔在英廟朝, 相臣有請禁閭巷奢侈者, 英廟敎曰, 先朝以木綿爲衾, 而予則以紬, 此亦不及先朝也, 草尙風偃, 上行下效可也, 若以威令禁之, 非化民之道也, 猗歟兩聖朝儉德, 卓越百王, 而聖人一言, 深有得於端本之要, 亦粵我正廟純祖, 衣御[御衣]屢澣, 室無增拓, 勤儉敦朴, 光前裕後, 今我殿下, 所當鑑法而繼述, 卽惟在是, 躬率而導下, 亦惟在是, 菲衣卑宮, 每念法祖, 細玩小娛, 常戒累德, 大者無越乎典章法度, 雖微者小者, 非先王之所近, 勿近焉, 惟奢之務祛, 惟儉之務崇, 則俗習可以丕變, 生民可以被澤, 曰, 愼乃儉德, 惟懷永圖, 曰, 不愆不忘, 率由舊章, 惟聖明懋哉。 今此所陳, 非臣之言, 卽掇拾古人之訓, 而獻之於殿下也, 伏願勿以陳腐而忽之, 留心採納焉。 上曰, 勤學立紀崇儉, 何莫非爲治之急務, 而卿言甚得其要, 當加體念矣。 出擧條 殷相所懷, 臣於北路, 纔經持斧之行, 請以北路所目見仰達矣。 文川·永興·咸興·洪原, 皆有牧場, 卽咸興監牧官所管也, 咸興則只徵屯稅, ··三邑則舊皆設柵放牧矣, 挽近以來, 謂有虎噉, 牧養於牧字家, 而其所謂設柵錢, 則中間乾沒, 牧場之有名無實, 已爲許多年所, 而牧官則住在文川, 點馬之行, 徵求無節, 逃役之民, 投托相續, 邑民牧民, 因此而俱困, 設官分職之意, 豈亶然哉? 若如端川·穩城牧場, 例使各其邑, 皆兼監牧, 而罷監牧之官, 則點馬誅求之弊, 逃役投托之患, 不期祛而自祛, 亦不無少補於汰冗官之政, 因此而又有仰達者, 外邑所在京司穀作錢時, 自京送人, 名之曰京差, 京差之送, 非爲牟利也, 似出於防奸之意, 而近來京差, 或高價而勒徵, 或換作於穀貴處, 其所夤緣作奸, 殆無紀極, 及其上納也, 行商販物, 幸得厚利, 則充其溪壑, 利歸於渠, 如或失利, 則圖其囑托, 害及於公, 各衙門之因此虛留者, 亦或有之, 外邑之吏, 以此視傚, 雖邑納惟正之供, 種種愆期, 苟求其由, 實是右所云京差之弊也, 堂堂京各司, 若有不得已作錢, 則發一紙公文, 使之定期作納足矣, 安用別差, 不嫌其苟且爲哉? 此實各道之通患, 而北道尤甚, 各宮房差人之爲弊, 亦與他京差一般矣, 繼自今, 凡各衙門各宮房作錢徵稅, 勿送差人, 令各道各邑上送, 恐合事宜, 請竝令廟堂稟處。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相振所懷, 聖母撤帷, 躬親萬幾, 縟儀載擧, 克伸聖孝, 臣民慶忭, 曷有其極, 況今朝儀載新, 瞻聆動色, 至於詢及下僚, 俾盡所懷, 臣雖愚昧, 敢不罄悉所懷, 當今摠攬之時, 苟求急先之務, 莫如益勉聖學, 正心以正朝廷, 正朝廷以正百官, 正百官以正萬民, 如董仲舒之所陳於當今, 則在廷臣僚, 環海生靈, 孰敢不一於正, 而·之雍熙, 何憂不致? 漢唐之比隆, 有不足進[道]矣, 臣學術淺疎, 區區愚衷, 以是仰勉, 伏願殿下,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KC04286所懷, 今我殿下, 寶曆鼎盛, 慈簾光撤, 親摠庶務, 誕撫初服, 有此臨門咨訪之擧, 甚盛事也, 顧臣素蔑學術, 無以仰對, 而見居臺地, 不敢泯默, 略獻陳腐之說, 惟聖明垂察焉。 臣聞治本於道, 道本於心, 肆我先大王, 傳受我列聖心法, 克艱厥后, 嘉靖我邦, 以貽厥謨, 俾繩其武, 亦我太母, 保佑我聖躬, 導迪我聖志, 若曰, 敬天愛民, 勤學親賢, 守我先王家法, 主上其勉之, 猗歟盛哉。 今我殿下, 欲守我先王家法, 則當求我先王心法, 而求心之要, 舍學何以哉? 夫學之一字, 始見於說命, 而有曰, 維學遜志, 務時敏, 厥修乃來, 允懷于玆, 道積于厥躬。 又曰, 念終始典于學, 厥德修罔覺, 終乃曰, 惟說式克欽承, 旁招俊乂, 蓋典學之要, 貴在時敏, 始於講討尋繹之工, 終底緝熙光明之域, 日新又新, 終始罔間, 然後道積于躬, 德修罔覺, 于以措諸治國, 沛然如水臨萬仞, 莫之能禦也, 然亦必待賢士大夫而後, 方有講討尋繹之道, 故傅說之言, 以旁招俊乂終焉, 蓋勤學親賢, 其道之相資, 有如是矣, 而治法政謨, 自可以講而行之矣。 今當春煦漸長, 講筵日開之時, 伏願殿下, 其始自今, 念先王艱大之投, 遵太母導迪之訓, 先立聖志, 卓然以前聖自期, 終始典學, 罔或間斷, 雖在幽獨之頃, 常存戒懼之念, 亦宜招延林下宿德之儒, 簡拔淸朝才學之彦, 日與親近, 孜孜講討, 懋積日就月將之工, 馴致道積德修之效, 丕闡我先大王心法, 囿一世於春臺壽域之中, 則太平萬世, 其將自今日伊始, 豈不休哉? 豈不盛哉? 伏願殿下,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當體念, 而山林招延事, 方有下敎矣。 出擧條 羽休所懷, 臣伏以爲, 存敬義以順天命, 進遺逸以崇道學, 開言路以通下情焉, 竊嘗聞勅天之命, 惟時惟幾, 帝王之學, 敬與義而已, 敬義正心之要, 亶在於大學一部, 是以在昔大明皇帝, 以宋儒眞德秀所著大學衍義, 寘諸左右, 以爲常目之具, 我東列聖朝, 尤多愛好, 以備淸燕之覽焉, 臣恒自有言曰, 經筵可講, 非但六經, 而莫緊於大學, 此乃入德之門, 而萬古帝王之龜鑑也, 恭惟我主上殿下, 天縱聖智, 春秋鼎盛, 學就緝熙之域, 德合天地之大, 其於萬幾之暇, 晉接賢士大夫, 每開經筵, 講討大學, 其於格致誠正之工, 修齊治平之要, 翫味不遺, 則其有補於萬幾者, 夫豈淺淺, 而億萬無疆之休, 實基於此矣。 近年以來, 多採林下讀書之士, 寵之以爵, 而尙必有遺逸者多, 有若隱淪焉, 此固本色, 而實有欠於上闡揚下報效之道, 特命招致, 寘諸輦轂之下, 經幄之側, 時時講究, 以崇道學焉, 且以·之聖, 旁詢于芻蕘者, 是豈聰明有所不逮, 才德有所不及而然哉? 誠以廣天下之耳目, 收天下之視聽, 以通天下之志, 以定天下之業也, 今殿下亦必以一國之耳目爲耳目, 以一世之視聽明四目達四聰, 則八域臣民, 夫豈有一夫之不獲哉? 苟或言路未開, 下情不通, 則壅蔽之病國, 必有大可憂者矣。 昔宋仁宗時, 有失一豚登聞者, 還賜百金, 以廣言路, 此眞萬世之明範, 蓋人主於視聽言動之際, 無一毫之或怠, 怠則萬善俱廢, 敬則萬善俱立, 是以聖學之成始成終, 不外乎敬與義而已, 兢兢業業, 小心不已之竗, 於斯可見矣, 殿下心傳·, 道傳·, 上承皇天祖宗付畀之重, 下副億兆生靈顒若之望, 必以存敬義進遺逸, 念哉念哉。 如臣妙末淺見, 夙抱獻芹負暄之忱, 不避煩瀆, 干冒聖聰, 姑赦僭越之罪, 勿以人廢言也。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在重所懷, 我太母寶齡冞隆, 我殿下聖孝彌篤, 鏤玉之盛典將擧, 呼嵩之縟儀已卜, 慶忭之忱, 率普惟均, 竊伏念, 今日朝參, 卽我殿下嗣服後一初盛擧也, 繼列朝而踐位行禮, 進百僚而詢事考言, 國家朝見之儀, 必以朝參爲重者, 良以是也, 宜其儀物之制度甚備, 堂陛之分義尤截, 而今乃寶座之設, 不于殿而于門, 尙衣之進, 不以冕而以衮, 竊料立法本意, 亶在於簡其威儀, 屈己下問之美也, 在泰之象曰, 天地交泰, 又曰, 上下交而其志同, 蓋泰之爲卦, 地在上而天在下, 宜若尊卑之失序, 而若其財成輔相之功, 實有上下相交之妙, 是知等威之定, 雖極其尊嚴, 而交須之道, 不嫌於謙卑矣。 伏願殿下, 推演於此箇意義, 凡於引接臣僚之際, 勿拘拘於繁文細節, 而惟以情志流通爲務, 以臻乎天地交泰之休, 則實宗社無疆之幸矣。 出擧條 秉恒所懷, 今日, 卽我殿下臨御後初行之朝參也, 萬幾親摠, 百僚率職, 中外蹈忭, 觀聽咸聳, 臣以無似, 叨忝論思, 王政時務之可以獻言者非一, 而竊以爲, 今日之急務, 莫先於格君心, 夫人主一心, 萬化之原也, 君心正則朝廷百官, 以至萬民, 粹然皆出於正, 譬如表端而影直, 源潔而流淸, 于以振紀綱敦風俗, 特一轉移間事耳。 夫格心之要, 亶在於勤講學, 而帝王之學, 不但探究理趣, 講明疑義而止, 丌尊六經, 禮備三晝, 頻接臣隣, 周爰咨度, 某事爲仁政而可行也, 某事爲嘉謨而可法也, 無不勤講而究之, 時省而行之, 此治道所以資益於講筵也。 近來法講, 有時間斷, 咫尺邇英, 或阻紫花之墩, 委蛇石渠, 謾持靑綾之被, 隆寒撤講, 雖有已例, 召對之停, 亦旣多日, 豈不有歉於大聖人緝熙之工歟。 程夫子有言曰, 親宦官宮妾之時少, 親賢士大夫之時多, 政爲今日殿下道也, 伏願繼自今, 頻開雙隻之筵, 毋忽寒曝之戒, 以勤講學三字, 爲治心之要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正履所懷, 臣於前月待罪本館也, 自上有夙興夜寐箴進入之命, 臣竊有以知聖上大有爲之志, 大奮發之念, 欽仰攢歎, 不覺手舞而足蹈也, 今於歲之首月之正, 聖上親御萬幾之初, 臣冒叨前席, 不敢以他說進, 而竊敢以此箴中數條語, 妄效微忱焉, 帝王之學, 貴於知人安民, 而必使此心明淨, 事理瞭然, 然後始可以知人安民也。 其曰, 或省舊愆, 或紬新得者, 淸朝未接物之工也, 其曰, 乃啓方冊, 對越聖賢者, 學問思辨之工也, 其曰, 事應旣已, 我則如故者, 應事接物之工也。 夫心之本體, 如鏡之明, 常常磨濯, 不留塵垢, 則物之姸媸好惡, 自不能逃其形, 而隨物應之而已, 此所以有知人安民之效也, 其工夫次第, 條目精密, 盛水不漏, 大有裨於作聖之工, 此宋儒陳柏, 以門嫡傳, 躬行心得, 作爲此箴, 蓋自程子四勿箴, 朱子敬齋箴以後, 未有若此箴之精細明白, 有功於進學也, 其曰, 讀書之暇, 閑[間]以游泳, 發舒精神, 休養情性, 蓋古人讀書之暇, 必有遊玩之業, 或圖或史, 左右箴誦, 皆所以怡悅其心, 涵泳其德性, 如周武几杖席端之銘, 後世七月·無逸之圖, 非但以提掇此心, 若無此則必生厭倦之思故耳。 發舒二字, 譬如春氣欲暢, 萌芽初發, 萬品方融, 花葉敷舒, 其境界之淸和, 大有助於讀書之樂也, 其曰, 日暮人倦, 昏氣易乘, 齊莊整肅, 振拔精明, 振拔二字, 正如大軍克敵, 一鼓而拔旅, 凱振旅, 氣象整肅, 而尤有裨於進學工也, 故臣以爲, 發舒振拔四字, 爲此箴之切要處, 最宜常常體玩, 常常惕念, 而不令有一刻放過也。 臣學識鹵疎, 不敢有他說, 而只取此箴中數句語, 用效芹曝之獻, 或有裨於我聖上知人安民之功焉。 上曰, 發舒二字甚好矣。 出擧條 肯洙所懷, 今日, 卽我殿下躬親庶政之初行朝參也, 目下可言之事, 不暇歷陳, 而若其最大而切急者, 莫先於聖學之成就。 夫天人性命之說, 古今治亂之蹟, 何莫非殿下所講究, 而爲學之道, 立志爲先, 志不立則意不誠, 意不誠則悠泛因循, 終歸無實故也。 孔子曰, 吾十有五而志于學, 以聖人生知安行, 宜無待乎學問, 而自十五歲時, 斷然以聖人自期, 確乎立志, 無一毫之雜, 一時之間, 然後漸至極至之域, 其云三十而立, 四十而不惑, 五十而知天命, 六十而耳順,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者, 皆基於志學二字, 大聖人立志之效, 有如是矣, 顧今寶齡, 卽孔聖志學之年, 而四海兆民之衆, 一日萬幾之繁, 無不係於一身, 苟不能朝乾夕惕, 一念勤孜, 以推其躬行心得之效, 則易以施措於政令事爲之間乎? 伏願繼自今, 先立聖志, 惕然奮發, 亟命開講, 頻接臣僚, 主經翼史, 討論講劘, 俾爲培養積累之工, 以至時政得失, 民生疾苦, 隨事咨訪, 畢陳於前, 以通情志, 以廣見聞, 則自然聖工日就, 睿志日長, 發爲政令, 動合典謨, 措諸事爲, 允升大猷, 譬如源深而流長, 根大而實茂, 內外交修, 本末相資, 丕應之休, 風動之化, 庶可指日而待,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承澤所懷, 今日, 卽我殿下履端一初之政也。 百僚拭目, 八方攢手, 爲, 自今伊始, 夫政治之術, 不待他求, 悉載方冊, 讀書明善, 實爲聖德之終始。 後世以來, 講劘經傳, 別成一件事, 應接事物, 又成一件事, 講學治功, 有若截然不相應者然, 筵席討論則只成應文之具, 日間百爲則別尋處寘之術, 所以牽架苟且, 爲治愈難也, 粵自三代, 下逮唐宋, 雖中主少康之治, 莫不以講學爲先, 蓋以大本旣立, 治化可成也。 顧今國計民憂, 苟非奮發聖志, 大有振作, 則不可以挽回古道, 竊覸聖姿, 聰明英達, 不待勉强, 已有上知安行之德, 而深處九重, 罕接三晝, 前代之得失, 何由以遠鑑, 生民之休戚, 何由而悉燭, 矧自今機務之來益繁, 講學之暇漸少, 伏願倍加聖念。 日御法筵, 尙論經史, 詢及時務, 則學業日新, 治效自著, 言路由是而開, 賢才由是而進, 豈不休哉? 以今目下急先之政務言之, 崇節儉而抑浮靡, 則經用裕而民力舒矣, 振紀綱而勵廉恥, 則朝著肅而貪墨懲矣, 右文敎而揚仄陋, 則士趣端而人心淑矣, 雖然此乃綱領說也, 若其施措之方, 擴充之本, 惟在聖上一心上轉移間事耳。 中庸九經, 修身居先, 大學八條, 格致爲要, 蓋成己成物, 本非二事, 而所以能成其終始者誠也, 誠者亦非別件物事, 以實心行實政, 這便是誠, 先有實心, 然後方可以論實政矣, 苟無實心, 則虛文不可以徒行, 本末之序, 表裏之應, 有不可誣矣, 更加體念,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象煥所懷, 今月, 卽一歲之首也, 聖上親御萬幾之初, 躬行朝參之儀, 群工攢手, 八方拭目, 此正我聖上大有爲之會也, 臣等忝居論思之任, 猥登前席, 瞻仰穆穆之光, 思以螢爝之微, 用裨日月之光, 而臣學識疎淺, 實無足以裨益萬一, 竊取一二陳陋之語, 以備芹曝之獻, 一曰勤講學, 蓋帝王之學, 非如韋布之士, 尋摘章句, 涉獵故事, 以爲祿利之計耳, 必使此心常正, 此理常明, 用以爲知人安民之功也。 蓋欲此心之正, 則必勤御經筵, 日親賢士, 常使志氣淸明, 邪思退聽, 欲此理之日明, 則非聖賢之書, 不讀, 而閑雜之說, 不接於燕閑之中, 二典三謨, 卽三代傳心之要, 九經八法, 卽自古治國之方, 朝夜孜孜, 無所間斷, 則心正而理明矣。 二曰躬節儉, 古語曰, 由儉入奢易。 論語曰, 節用而愛民, 天之生財, 只有此數, 若不撙節, 民將何賴, 且民風之侈儉, 專由於自上之導率, 目今荐歉之餘, 雖云少康, 瘡痍未蘇, 倉廥[廩]尙罄, 誠宜上自京輦, 遠曁郡邑, 一切以節用愛民爲心, 行之永久, 則侈風可以漸祛, 民生可以裕足矣。 三曰擇長吏, 民生之困窮, 莫此時爲甚, 而蓋由於吏非其人, 吏非其人, 則上惠不究, 貪風不祛, 則民産日縮, 此則在我聖上一轉移間耳, 誠使居方伯者, 盡黜陟之道, 任銓衡者, 盡簡擇之方, 則吏淸而民安矣。 四曰敦風化, 蓋人倫風俗, 民生之所以維持, 國家之所以賴安, 我國家數百年來, 栽培扶植, 敦風厚俗, 至今尙有存者, 而伊來斁倫敗義之俗, 往往疊見, 專由於敎化之不明, 誠使爲長吏者, 不但以簿書期會爲務, 而孜孜講究於敦風化俗之事, 則民俗之淳厚, 庶可有以復古矣。 凡此四條, 未有神奇可喜之論, 而區區獻愚, 無出於此矣, 伏願殿下留念焉。 上曰, 四條陳戒, 甚切實矣。 出擧條 孝淳所懷, 殿下春秋鼎盛, 親摠萬幾, 歲籥重新, 天休滋至, 此大小臣僚齋沐顒祝之時也, 臣伏以, 聖德成就, 莫先於講學, 下情通塞, 尤係於言路, 古昔聖王曁我列朝家法, 無不以講聖學開言路, 爲履端出治之本, 伏況我殿下, 以生知之聖, 承艱大之業, 當一初之政, 勤御經筵, 講論治謨, 奬勵臣工, 思聞直言, 豈非今日之急先務乎? 庶政之得失, 生民之休戚, 守令之臧否, 人才之邪正, 隨處留意, 隨時訪問, 紀綱解紐, 則必思振刷之方, 民生困瘁, 則亟擧蘇捄之策, 明黜陟而尤嚴於懲貪, 公進退而無遺於疎逖, 聖王之治, 大略如此, 而要之聖學不講, 則無以考聖賢之格言, 言路不開, 則無以廣四方之聰明, 求治雖切, 證效愈邈, 伏惟聖上勉焉, 臣不勝區區之望也。 上曰, 講學言路, 實爲急務, 當加留念矣。 出擧條 所懷, 方今三陽回泰, 庶品咸亨, 而今我殿下, 以天縱之聖, 御極當天, 萬幾親摠, 朝參初開, 凡有血氣之類, 孰不延頸擧踵, 觀德聽風, 而臣職忝論思之列, 獲覩今日之盛儀, 豈可無一言之仰陳乎? 顧今春晷漸長, 聖德日新, 正宜頻接臣僚, 雙隻開筵之辰也, 自古明君哲辟, 未始不以勤講學, 爲致治之本, 以禮遇儒林, 而爲急先務, 而惟我列聖朝, 以崇儒重道, 爲政化之要, 誠心勞徠, 必致後已, 故林下有志之士, 莫不彙茹而進, 裨益弘多矣。 今殿下臨御以來, 無事不法於祖宗, 則今者急務, 孰先於此哉? 伏願殿下, 盡誠盡禮, 旌招儒賢, 寘諸左右, 以備顧問, 以資治道焉。 上曰, 所陳當體念, 而儒賢招延事, 方有下敎矣。 出擧條 翼燮所懷, 今日, 卽我殿下臨御後初行之朝參也, 天命之眷佑, 民心之蘄望, 尤倍於前, 而況臣, 忝叨經幄, 區區欽誦之忱, 有不能自已矣。 夫學與政, 本非二致, 本之於學, 發而爲政, 故魯論七篇, 學而居先, 爲政次之, 苟無學問之工, 而徒聘於政治之間, 則譬如無星之秤, 無寸之尺, 雖欲修政, 而政不得其要矣。 伏願殿下, 日開講筵, 頻接臣僚, 討論經史, 開廣聰明, 推之於政令施措之間, 則昨日之所講確者, 安知不爲今日之所資益, 今日之所講確者, 安知不爲明日所資益者乎? 惟殿下,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光載所懷, 臣至愚極陋, 最居人下, 猥忝臺省, 冒登前席, 區區願忠, 尤倍他時, 文識淺短, 言辭拙訥, 嚴威之下, 不敢以效愚忱, 而第嘗聞, 人君所以出治之本, 在於自修, 自修之要, 在於虛心從善而已。 夫善者, 受中以生之本然, 而天下之公理也, 苟有虛心樂取, 則天下之善, 皆爲一己之用耳, 古者虞舜, 大聖也, 有何己過之可舍, 人善之可從, 然而未嘗少有自足之心, 己未善則無所係吝, 而舍以從人, 人有善則不待勉强, 而取之於己, 其至誠樂善, 而舍己從人如此, 大禹之拜昌言, 喜得其聞而從之也, 其克勤于邦, 而不自滿假如此。 伏願殿下, 以虞舜爲師, 而大禹爲法焉, 是愚臣之望也。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心壽所懷, 今歲, 卽殿下之一初也, 今日, 乃國家之大朝會也, 咸覩盛禮, 孰不蹈舞? 臣以疎逖之踪, 猥忝言官, 冒登前席, 區區愛戴之忱, 亦自不後於人, 敢以膚淺之說, 略此陳達焉。 曰, 無敎逸欲有邦, 兢兢業業, ·大聖也, 而其臣之進戒也, 猶欲其無逸欲而存兢業, 則此其所以爲·之治也, 今臣之所仰望於殿下者, 亦不過·之道而已, 古語曰, 欲法·, 當法祖宗, 洪惟我列聖朝, 丕顯丕承, 治法政謨, 布在方策, 敬天恤民, 好學勤政, 勵廉懲貪, 抑奢崇儉, 親賢遠佞, 開言路節財用, 燦然規模, 斯爲百世之柯則, 今我殿下, 造次動靜之間, 號令施措之際, 永監我先王成憲, 不愆不忘, 率由舊章, 上以承宗社之托, 下以副億兆之望, 則泰平萬世, 自今伊始, 伏願殿下,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明淳所懷, 臣竊嘗聞, 人主一心, 萬化之原, 漢臣董仲舒之言曰, 正心以正朝廷, 正朝廷以正百官, 正百官以正萬民, 正萬民以正四方。 夫正心之道無他, 惟學問是耳。 是以傅說之告殷宗也, 有曰, 念終始典于學。 恭惟我主上殿下, 睿德日新, 始親萬幾, 伏願念列朝繼繼之丕責, 體太母眷眷之至意, 頻開講筵, 使賢士大夫, 多晉接之時, 明討經旨, 使聖謨賢傳, 爲需用之實, 則方寸之地, 自有全體大用之無不明, 表裏精粗之無不到, 而大學所謂意誠而心正者, 實不外此, 而近自朝廷, 遠至四方, 擧將不期正而自正矣, 豈不休哉? 豈不盛哉? 惟殿下, 念哉念哉, 臣老無知識, 惟愛君一念, 耿結于中, 敢將獻芹之微誠, 仰干擇蕘之盛衷, 伏望聖明, 勿以常談陳腐, 而以人廢言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魯確所懷, 自古國家寘言官, 本爲用其言也, 責於言而不言, 是溺職也, 使之言而廢言, 是失人也。 是以作納言, 期於維允, 拜昌言, 必也曰兪, 方今昇平日久, 百度解弛, 風俗漸下, 紀綱不振, 饑饉荐臻, 財用不贍, 簡選循例, 官方或淆, 刑政如舊, 禁網或疎, 奢侈成風, 踰濫無制, 譬如久病之人, 雖無顯然危證, 而其根委則幾乎大勝氣矣, 以聖上之聰明睿知, 一變至道, 只在轉移間事, 而言路不開, 則上下未孚, 內外交隔, 政令施措之間, 豈無礙滯者乎? 若殿下翕受敷施, 廣開言路, 則百僚事事, 庶績咸熙, 然則上項諸條紀綱之不振, 財用之不贍, 官方之或淆, 禁網之或疎, 踰濫之無制, 固不足憂矣。 今日最急務, 莫如廣言路, 臣當盛際, 以言爲官,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所陳好矣, 當體念矣。 出擧條 景在曰, 今日午正, 禁漏官, 初不待令, 揆以擧行, 萬萬駭然, 當該禁漏官, 令攸司從重科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諸臺退去, 仍命大臣先退, 大臣以下退出, 通禮跪啓禮畢, 請乘輿, 上乘輿, 由肅章門·協陽門·宣化門還內。 取善請出標信解嚴。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