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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2445책 (탈초본 120책) 헌종 11년 12월 2일 기축 15/15 기사 1845년  道光(淸/宣宗) 25년

○ 乙巳十二月初二日辰時, 上御重熙堂。 召對入侍, 輪對官同爲入侍時, 參贊官鄭德和, 檢校直閣尹定鉉, 侍讀官徐相敎, 檢討官林肯洙, 假注書韓敬源, 記事官李承益·金炳雲, 各持綱目第十六卷, 以次進伏。 輪對官校書館判校金祖欽, 刑曹正郞李羲書, 工曹佐郞趙羲益, 漢城府庶尹洪哲謨, 都摠府經歷許煜, 進伏楹外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德和奏曰, 輪對官先爲進前乎? 上可之。 祖欽進前奏職姓名訖。 上曰, 職掌與所懷履歷, 竝奏之。 祖欽曰, 職掌經籍, 所懷無, 履歷甲戌登文科, 丁丑陞六, 己卯爲濟原察訪, 辛卯爲魚川察訪, 丁酉爲濟州判官, 癸卯陞掌令, 同年爲司藝, 今年待罪本職矣。 羲書進前奏職姓名訖。 上曰, 職掌與所懷履歷, 竝奏之。 羲書曰, 職掌考律, 所懷無, 履歷乙未除孝和殿參奉, 丙申陞六爲敦寧主簿, 同年爲刑曹佐郞, 丁酉爲宗廟令, 復爲敦寧主簿, 戊戌除開寧縣監, 癸卯遞付司䆃寺主簿, 同年爲刑曹佐郞, 甲辰陞本曹正郞矣。 羲益進前奏職姓名訖。 上曰, 職掌與所懷履歷, 竝奏之。 羲益曰, 職掌山澤司, 所懷無, 履歷壬寅除宣傳官, 甲辰陞六, 吏批末仕, 爲活人別提, 七朔後爲禁府都事, 今年待罪本職矣。 哲謨進前奏職姓名訖。 上曰, 職掌與所懷履歷, 竝奏之。 哲謨曰, 職掌褒貶, 所懷無, 履歷辛巳除元陵參奉, 丁亥以監造官陞六, 壬辰爲任實縣監, 丙申移拜咸陽郡守, 戊戌以身病遞任, 庚子復職氷庫別提, 辛丑爲徽慶園令, 壬寅爲典簿, 同年爲景慕宮令, 癸卯待罪本職矣。 進前奏職姓名訖。 上曰, 職掌與所懷履歷, 竝奏之。 曰, 職掌侍衛監軍晝察夜巡, 所懷無, 履歷辛丑除宣傳官, 癸卯爲訓鍊主簿, 甲辰爲都摠都事, 同年爲都摠經歷, 今年爲參上宣傳官, 六月爲都摠經歷矣。 輪對官退出訖。 上開卷, 命上番讀之, 相敎讀自立貴人鄧氏, 至降爲鄕候。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相敎曰, 范滂之有澄淸天下之志者, 可謂不負其素勵淸節, 而能盡其按察之責矣, 澄淸云者, 澄其臧汚之習, 淸其貪墨之風也。 蓋守令卽牧民之吏, 而生民之利害係焉, 若貪暴爲政, 則害歸於民, 而民不聊生, 廉謹爲治則利歸於民, 而民自樂業, 此所以三載考績, 三考黜陟者也。 當桓帝之時, 爲吏者皆貪汚也, 居官者皆姦穢也, 無復有西京循良之治, 而一范滂, 按察冀州, 能有澄淸意, 纔登車而攬轡, 至有望風而解綬者, 豈不美哉? 由是觀之, 生民之本, 在於守令, 而守令之臧否, 又係於按察之地。 伏願殿下, 每加體念於擇守令嚴黜陟之道焉。 上曰, 黃瓊何如人乎? 相敎曰, 果此時忠善之人, 而爲太尉, 首辟范滂矣。 上曰, 觀於此等處, 則桓帝亦或有可稱者, 而但未能退斥宦官也。 相敎曰, 雖或有少悟處, 終未能進用忠賢, 退斥宦侍, 豈不惜哉? 此由於學力之不足, 立志之不固也。 上曰, 宦官之拜將軍, 至漢而初有之矣。 相敎曰, 然矣。 內臣之禍, 未有若東漢, 而東漢之禍, 未有甚於·時, 至於寵之以將軍之高爵, 亦歷代所未有之事也, 此後唐之高力士之拜將軍, 似必引此爲例也。 上曰, 陳蕃何如人也? 相敎曰, 是亦忠賢之士, 而非但陳蕃, 人才之輩出, 未有如此時之爲盛, 李膺·杜密·李固·李雲等諸人, 皆奮然忘身, 一心報國者也。 桓帝卒不能需用, 徒信阿謏苟容之輩, 乃致衰亂傾覆之患, 可不痛惜哉? 上曰, 五處士, 皆何等人也? 相敎曰, 此五處士, 初不進身事君, 雖無顯績之言, 觀其本末, 亦皆賢人之淸潔自持者也, 見當世衰亂之政, 抱草野遐遯之志, 至於屢徵而不就矣, 古亦有隱流者多焉, 雖唐堯之世, 過於遜讓, 介然自守者, 巢許之類是也, 如嬴秦之時, 避其禍網, 色斯遠擧者, 四皓之類是也。 上曰, 商山四皓, 果出矣。 相敎曰, 果因惠帝之厚禮, 蹔爲出世, 而亦非出膺爵祿矣, 當時苟無惠帝之賢, 亦不得招致矣, 雖以五處士言之, 桓帝若誠心禮騁, 則安知不幡然改悟乎? 相敎曰, 五處士中徐穉, 尤卓然有淸高之節, 陳蕃不接賓客, 而至於徐穉, 特設一榻, 去則懸之, 其見重於當世士大夫者, 有如是矣。 上曰, 白馬令李雲之露布上書者, 亦切至矣。 相敎曰, 然矣。 當其五侯專擅之時, 有此一篇讜直之論, 可謂深且切矣。 桓帝不惟不採用, 又從以下獄加刑, 如是而可望其治效乎? 上曰, 終至見殺乎? 相敎曰, 然矣。 先儒之論東漢之政, 有曰刑淫三獄, 三獄者, 初有李固·杜喬之獄, 中有李雲·杜衆之獄, 後有成瑨·劉瓆之獄, 此桓帝失刑之大者也, 上曰, 黃瓊仍稱疾上疏, 而書奏不省矣。 上曰, 黃瓊, 誰也? 定鉉曰, 乃香之子也。 上曰, 是香之子乎? 定鉉曰, ·兩代, 忠孝兼備者也。 曾作宰時, 適有日食, 欲爲狀聞, 而未能善喩其形容, 在傍曰, 日食之餘, 如月之初, 竟以此書報, 時年纔五六歲, 而其夙慧如此矣。 上曰, 如初月者, 少餘之謂乎? 定鉉曰, 然矣。 命下番讀之, 肯洙讀自以楊秉河南尹, 至降者十餘萬。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肯洙曰, 帝聞爰延之言, 拜爲中郞將, 雖謂知人之明, 未爲過也, 惜乎其不能用其言也。 爰延之言曰, 善人同處, 則日聞嘉訓, 惡人從遊, 則日生邪情, 又曰, 賞必酬功, 爵必甄德, 此皆藥石之語, 而夷考桓帝畢竟事爲, 則不能用其言, 終至於豎宦充朝, 內寵猥盛, 知善而不能用, 知惡而不能去, 與不知何異哉? 先儒曰, 看史之道, 見治則以爲治, 見亂則以爲亂, 見一事則知止一事, 何取於看史? 如身遊其中, 見事之利害時之難易, 必掩卷自思, 使我遇此等事, 當作如何處之? 如是觀史, 學問可以進, 知識可以高, 方可有益, 此言甚好, 深加省察焉。 上曰, 以陳蕃爲光祿勳, 黃瓊爲太尉, 此事則誠善爲也。 肯洙曰, 桓帝每患有書奏不省, 而黃瓊之爲太尉, 陳蕃之爲光錄勳, 最是開悟處, 終不能見用者, 讒說間之也。 程子戒其君之辭曰, 接賢士大夫之時多, 親宦官宮妾之時少, 每於章奏之間, 文義之際, 例用此句語, 故有若陳腐常談, 而若以桓帝時言之, 黃瓊·陳蕃, 卽當世之賢士大夫也, 使此等人, 日接於前, 讜言嘉猷, 左右迭陳, 則桓帝之治, 不下於西京之盛, 而所親近者, 不過豎宦采女之類, 故雖有開悟之時, 巧說眩惑, 善類斥退, 以此觀之, 程子此言, 豈非千載之至論乎? 人君爲治之道, 專由於辨淑慝審用捨也, 念哉念哉。 上曰, 桓帝之言, 以敬聞闕者, 頗若開悟者然矣。 相敎曰, 桓帝亦豈天質之本自昏闇乎? 爰延之對以可以爲善可以爲非者, 格語也, 左右皆善人而善人同處, 則雖有過失, 而自當遷善矣, 左右皆惡人而惡人同處, 則雖有慧悟, 而自當染惡矣, 此時若退中常侍黃門, 而任尙書陳蕃, 如爰延之言, 則庶有興復之望, 而奈其迷眩於宦官讒諂之類何哉? 上曰, 單超之死, 賜東園祕器等事, 豈不悖哉? 相敎曰, 然矣。 賜以祕器, 起其冢塋者, 不可但以濫寵爲言, 而綱之但書其卒, 不書職名者, 亦可見史法之深貶也。 肯洙曰, 聖敎至當, 而非徒此事之不可, 使左悺之徒, 貪縱專擅, 流毒天下者貽羞於千載之下也。 上曰, 東漢之亡, 皆桓帝之故也。 定鉉曰, 桓帝亦有明察之言, 而不能擴充, 專任宦官, 終至東漢之亡, 蓋無明善致知之功故也。 定鉉曰, 東漢則大臣無權矣。 上曰, 大臣無權, 自光武始矣, 而和帝之誅竇憲, 亦與宦者鄭衆謀之矣。 定鉉曰, 然矣。 桓帝雖除梁冀, 不除宦官也。 肯洙曰, 李固女文姬之此事, 誠爲女以士行矣。 上曰, 在何板乎? 肯洙曰, 在第十板矣。 命參贊官讀之, 德和讀自五年春三月, 至卒於家。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德和曰, 玉堂上下番所陳甚好, 臣不必加疊, 而在漢西京之盛, 文學之士, 彬彬輩出, 各通專門之學, 咸抱需世之具矣。 上有求賢之誠, 下有擧賢之功, 故董賈·枚馬之屬, 待詔於金馬門, 君臣之間, 風流篤厚, 至于東漢, 政紊綱頹, 陳蕃·李膺之忠, 斥退而不納, 郭泰·徐穉之賢, 遺棄而不採, 不能踵西京之盛, 而東京遂衰, 由此觀之, 國之盛衰, 專係於賢之進退, 而賢材之彙征, 亦在於人主之致知而擇善。 伏願殿下, 於此等處, 益加省察焉。 上曰, 郭泰之賢而不見用也。 相敎曰, 前後忠賢之士, 或以對策, 或以上書, 無非至切之言正直之論, 而一不採納, 奏輒不省, 是故如郭泰之人, 皆退在草野, 而朝廷則但奸侫之徒充塞矣。 上曰, 果多書奏不省矣。 上曰, 東漢之人材, 於斯盛矣。 定鉉曰, 郭泰眞大臣之材也, 大臣之職, 以人事君也, 茅容農夫也, 孟敏負販也, 申屠蟠漆工也, 庾乘門士也, 皆能識其賢而奬成之, 使居大臣之位, 必將致天下賢人於朝廷矣, 如者, 不見用而隱遯以終, 此東漢之所以亡也。 德和曰, 才不借於異代, 每以一代之材, 了勘一代之事矣。 我殿下亦以當今之人材, 各適其用焉。 上曰, 此時若用此賢俊之士, 則東漢必不亡矣。 德和曰, 賢俊之士, 卽國之元氣也, 元氣受傷, 國何以得存乎? 東漢若盡用此賢俊之士, 則國有泰山磐石之安矣。 相敎曰, 此時雖有如···之才, 必不能進用, 而郭泰之類, 若逢·之世, 則必當爲矣, 賢才世不乏人, 惟在人君用捨之如何也。 上曰, 然矣。 命閣臣讀之。 定鉉讀自三月隕石, 至悅而化之。 上曰, 止之, 文義陳之。 定鉉曰, 東漢自光武, 不任三公以職事, 故其弊, 朝無倚重親信之臣, 梁冀雖除, 宦寺用事, 竟至於亡國, 決大議定大策, 皆出於宦寺, 其害尤甚, 由於君臣情志不通, 所與謀者, 宦寺而已, 至唐亦然, 此後世之所可深戒者也。 上曰, 桓帝之能知其賢, 亦屢矣。 上曰, 李膺, 誰也? 相敎曰, 上篇度遼將軍李膺是也。 上曰, 李膺果賢矣。 登其門謂之登龍門矣。 肯洙曰, 然矣。 德和曰, 東漢士類之中, 郭泰爲第一流矣。 定鉉曰, 郭泰先知其不可仕, 故不出, 李膺則出而被禍, 故人或謂明哲不如, 而之效忠嫉惡, 至死不變, 可謂忠義之士矣。 上曰, 楊秉亦善人也。 定鉉曰, 楊震·楊秉·楊賜·楊奇, 世世皆賢, 第五種倫之曾孫矣。 上曰, 第五種亦善人也。 定鉉曰, 劉寬, 卽小學所載羹爛汝手乎者也。 上曰, 是劉寬乎? 羹爛汝手之言, 誠然矣。 肯洙曰, 郭泰·茅容, 隱而不仕, 李膺則盡心王室, 奮不顧身, 疾惡如鷹鸇之逐鳥雀, 收朔於合柱中, 殺之後已, 獨持風義, 以礪一世, 當時李杜之稱, 良以此也。 肯洙曰, 閣臣以劉寬事仰奏, 而未嘗疾言遽色云者, 最是留念處也, 言語容色, 由中而著於外者也, 苟非氣質之和, 學力之深, 倉卒之際, 易至疾言遽色, 而此非但不好底氣像, 凡係事務, 誠無以雍容做去矣。 之贊文王之德曰, 不大聲色, 以至宋臣韓琦, 措天下於泰山之安, 亦稱以不動聲色。 伏願殿下, 雖在燕蠖幽獨之中, 凡於辭令顔色, 益加愼戒, 比隆於文王之不大聲色焉。 定鉉曰, 郭泰孟敏之破甑, 知其爲賢, 蓋當甑破, 嗟惜而顧見, 容或無怪, 而則如是, 其心有定而量不狹, 可知矣。 德和曰, 於此可見平日之操守矣。 德和曰, 講筵規例, 非但講學, 而亦有求治之意, 故筵臣文義皆因講學, 而末歸於當今之導率, 良以此也。 祖宗朝講學之筵, 每以生民之疾苦, 閭閻之細事, 娓娓於上下酬酢之間, 今又以生民之疾苦下詢, 則臣亦當略陳之, 我國家當今之憂, 只有水旱之慮, 而苦無備荒之策矣。 三南之還穀, 多擁虛簿, 兩西之民庫, 無異尾閭, 若有水旱之憂, 則將何以備荒而賑乏乎? 上曰, 民庫, 何謂也? 德和曰, 民庫卽大同, 雇馬兩庫也, 無論還簿與民庫, 欲救其弊, 則惟在於擇守令而已, 今若擇守令, 而朝飭不歸於文具, 則西漢循良之治今可以復見矣。 上掩卷, 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