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丙午正月二十五日辰時, 上御重熙堂。 大臣, 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承旨金大根, 假注書金世鎬, 事變假注書玄基濬, 記事官洪祐命·金炳雲, 領議政權敦仁, 右議政朴晦壽, 吏曹判書金興根, 禮曹判書朴永元, 漢城府判尹李嘉愚, 戶曹判書李穆淵, 知訓鍊院事任聖臯, 刑曹判書趙斗淳, 行大護軍趙鶴年, 行護軍柳相弼·柳基常, 同知敦寧府事金英淳, 校理金基纘,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敦仁進前奏曰, 春候不調, 風日乖宜,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順矣。 敦仁曰, 昨日醫官, 以私覿入診時所出湯劑方文, 臣亦見之矣, 伏未知進御否乎? 上曰, 食後當進御矣。 上曰, 次對爲之。 敦仁曰, 陽德啓泰, 萬品維新, 此政我殿下迓續天休, 茂對出治之會也。 臣以區區禱祝之忱, 竊有一言仰獻者, 惟聖明垂察焉。 殿下以今日國事, 爲何如時乎? 如人病在膏肓, 日深月痼, 其將斂手而任天命乎? 抑將盡其醫藥, 以爲扶接支存之計乎? 夫善治病者, 審其對投, 善治國者, 察其急務, 目下急務之切於對投者, 臣以爲有三焉。 其一曰, 振紀綱。 紀綱者, 撐拄有國之具也。 如做個屋子, 先立其基址, 然後制度間架, 次第成就, 治國而不先紀綱, 卽做屋而不立基址也, 國何所維持而治乎? 先儒所言, 漢之規模, 唐之法令, 宋之禮義廉恥, 皆爲一代之紀綱, 以成一代之治法, 則自古無紀綱而有其國者, 未之聞也。 我朝制治之盛, 遠過前代, 而世敎寢降, 紀綱日頹, 祖宗典章, 漸至束閣, 士夫名檢, 便屬芭籬。 百度之解紐, 衆弊之坌興, 如水趨下, 莫之收拾, 而朝廷之上, 命令不行, 閭巷之間, 橫濫自恣, 內而百司, 惟事渝苟, 外而列邑, 全無謹畏, 國體之委靡, 民生之塗炭, 不勝其歎息痛恨矣。 蓋其寬縱太過, 狃安成習, 萬事萬務, 都是無忌憚而已。 今若扶植名節, 以張其四維, 明愼賞罰, 以絶其僥倖, 使人志有所定向, 國法無敢踰越, 則紀綱自立, 可以從欲而治矣。 其二曰, 廣言路。 言路開閉, 卽國家興替之機也。 古者朝有諫鼓謗木之設, 官置御史諫議之職, 爲其四方之事, 無隔於重宸, 獻替之謨, 不遺於紸纊也。 夫人君日親萬機, 豈得每事盡善, 百官各司所事, 豈得衆人皆賢? 補過拾遺, 上裨衮職, 繩愆糾謬, 各儆有位, 此乃熙世之盛事, 治主之先務, 而顧今日言路之不廣, 甚矣。 國朝之設置三司, 別其體貌, 備其禮待, 非爲重其官也, 乃重其言也。 夫何風俗日渝, 而氣節益衰, 苟容成習, 而循默爲要, 臺閣風采, 皆成文具, 經幄論思, 不出章句, 上自君德之闕, 下至官師之規, 犯顔直陳, 尙矣勿論, 警推薄罷, 無不顧瞻, 未聞有出一言論一事, 可以有裨於治理。 今殿下於政令絲綸之間, 設或有一二得失, 殿下何從而聞其過也? 此無他, 殿下雖無拒諫之色, 亦無來諫之德, 故人不欲盡言於前也。 求言則如恐不得, 用言則猶患不及, 言之未至, 若聰明之蔽也, 言之旣至, 和顔色而莅之, 直截者親之, 媕婀者黜之, 則人人皆願盡言, 而言路自廣矣。 其三曰, 懲貪墨。 凡病國賊民之事, 固不可勝數, 而未有如貪墨之甚者也。 古語曰, 用十廉吏, 不如去一貪夫。 夫炎炎於刀錐之微, 滔滔於饕餮之大, 而國之府藏, 不蕩則不止, 民之膏血, 必竭而後已, 此之謂國之螟也。 故歷代制法, 治贓爲重。 我朝專用明律, 贓法未嘗不嚴, 而法律則久自寬弛, 人心則漸少顧憚, 黷貨無厭, 自成一套, 剝割殘民, 以爲能事, 稍欲修潔者, 歸之古談, 存心愛恤者, 譏以迂闊, 可哀民命, 日不聊生, 而莫重國法, 講之無地。 彼爲全道之寄百里之任者, 九重之倚毗, 何如, 萬姓之休戚, 何如? 若恣意肥己, 不思對揚, 使宵旰若恫之聖念, 不能下究, 則玆豈不萬萬痛惋者乎? 苟能敦尙風敎, 以勵廉恥, 修明法律, 以嚴防限, 犯科者, 斷不假貸, 在官者, 知所勸懲, 則如草尙風, 而廉頑立懦之效, 不過反掌間也。 蓋此三者, 爲今日莫急之先務, 而惟其大本, 則萬化之原是已。 今殿下, 春秋已鼎盛矣, 臨御爲一紀矣。 凡於爲國爲民之事, 憂勤之念, 惻怛之色, 亦可謂至矣。 然而惠澤不能普被, 習俗不能丕變者, 何也? 臣竊瞷我殿下, 立志不高, 執德不固, 故因循姑息之時多, 奮勵振發之意少。 夫志者, 心所之也, 心所之者, 安於卑下, 則何望有奮發之氣? 德者, 得於心也, 得於心者, 不能固執, 則安能免姑息之歎乎? 夫以堯·舜之姿, 處堯·舜之位, 不能行堯·舜之政者, 其志不在於堯·舜也。 是如射者焉, 立鵠於百步之外, 始未嘗不以爲遠也, 然而其志一於鵠, 而持之愈固, 精進不已, 則百步之鵠, 不足爲遠也。 今夫聖人之道, 卽殿下之鵠也。 立志如射者之一於鵠, 而務其精進, 則堯·舜非高遠難行, 殿下之分內事也。 卓聖志於百王之上, 執大德於衆善之擇, 則治輒從心, 俗自於變, 八方萬民, 無不囿於會極歸極之化, 殿下之大事業, 復有過於此者乎? 伏願勿以老生常談, 而或忽採納, 益勉於立志執德之功, 是臣千萬懇祝之至。 上曰, 所陳甚好, 益當銘心體念矣。 出擧條 敦仁曰, 卽見高原郡守宋能圭上疏, 則以爲本郡軍摠都數, 爲一千九百六名, 而應役之戶, 不過二百, 還簿折米, 爲二萬四千八百五十石零, 而受糴之戶, 僅爲四百八十, 較戶比摠, 一夫而應十夫之役, 一戶而當十戶之糴, 役愈繁而民益困。 軍摠中咸興壯布軍, 端川炭草軍移來者, 還他兩邑, 雖以兵營假卒言之, 當初分排, 太不稱停, 或有或無, 多寡不齊, 假卒·保軍·三手軍·戍布軍, 量其列邑戶數, 計其軍摠多寡, 均齊分定, 則少紓民力, 還簿中逃故, 吏奴所逋三千三百八十二石, 勢將不拘時月, 漸次收捧, 而至於流亡絶戶所逋二千五十九石及朽敗虛殼八千二百十三石零, 無以自下措處, 請令廟堂稟處, 而批旨疏辭, 令廟堂稟處事, 命下矣。 頃在辛丑, 道臣以永興·高原流絶還事, 有所陳請, 而適値各道舊還特蕩之盛會, 高原流絶還三千石, 大臣筵奏, 入於蕩減中矣。 三千巨逋, 不爲不多, 朝家蠲恤, 不爲不至, 而四年之間, 又以二千餘流絶之逋, 遽復登聞者, 揆諸事理, 已是究說不得, 而其曰虛殼云云, 自有糴弊以來所未有之辭也。 此其爲弊, 專由奸吏輩恣意移糴, 野枵山峙, 以致莫可收拾, 徒擁虛簿, 而竟以無於前之猥屑名色, 至登章奏, 仰煩朝家者, 寧有如許事體? 該郡守宋能圭, 施以越俸之典, 流絶還二千五十石零, 旣係民逋, 特許限五年除耗排捧, 以示朝家恤隱之意。 所謂虛殼八千餘石, 固當刻期改色, 俾卽完糴, 而該道昨秋年事, 未可謂登稔, 亦難逕庭督迫, 反致騷擾, 待年豐卽爲充完, 無敢以虛殼二字, 更爲煩陳。 若其軍額一款, 邑殘戶縮, 已至此境, 則不可不加意矯救, 兩邑移來軍之還送本處, 各營各軍摠之量宜均排, 足爲殘民紓力還集之方, 分付道·帥臣, 依疏辭還送者還送, 均排者均排, 以爲該郡蘇殘祛瘼之地, 擧行形止, 俾卽狀聞, 何如? 上曰, 虛殼, 何謂也? 敦仁曰, 原疏云, 虛殼, 隨手粉碎。 臣曾在北藩, 備諳本道還弊矣。 此雖謂之歉歲民力, 實是吏奸, 豈可以虛殼二字, 登諸章奏乎? 不成事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以獻納鄭錫獜上疏批旨, 有疏辭令廟堂稟處之命矣。 取見其疏本, 則其一, 糶糴減摠事也。 各道還弊, 今至於莫可收拾, 臺疏所陳, 誠非過語, 而至於減摠一款, 大有關係, 固不可遽議。 其一, 略放鄕貢, 自邑必選講製兼備者, 錄送春曹事也。 大小科之講製兼行, 卽舊式也。 年來屢次筵稟, 另有申明, 苟能精白對揚, 當責實效, 顧何必邑薦然後爲可哉? 竝置之。 其一, 禁侈風事也。 奢侈之弊, 莫近日若, 臣亦以節財崇儉之道, 前此縷縷仰陳, 今不必煩疊, 而惟其矯捄之方, 難責咄嗟之頃。 第以臺疏, 頒示朝著, 俾各惕勵。 其一, 李玄文殺獄事也。 其時因道啓, 亦有廟堂稟處者, 而初覆檢驗, 道臣決絶, 獄具而成, 文案自在, 則莫嚴者, 殺獄也, 至重者, 法典也。 臺諫雖曰風聞論事, 烏可以塗聽傳說, 至請王府勘斷, 顯欲低仰於獄事乎? 大失事體, 極爲未安。 獻納鄭錫麟, 施以罷職之典, 李玄文事, 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市廛禁亂之法, 專爲六矣廛之上應國役, 使之專利者, 而各廛因以濫冒, 都民不勝其弊。 昔在正廟辛亥, 因大臣筵奏, 六矣廛外, 皆令通共買賣, 甲寅·丙辰之間, 連有釐正定式, 而各廛濫冒之弊, 不敢更售矣。 近年以來, 六矣廛外, 因筵稟與草記, 雖有數三廛許施之事, 而外他小小雜廛, 或憑藉自下甘結, 或攛挪不當文跡, 無廛不禁亂, 無物非都賈, 物價之翔貴, 都民之愁怨, 固不可勝言, 而謂禁他民之都賈, 反使渠輩而都賈, 揆以國法, 是豈成說乎? 廛民則任自權利, 操縱百物, 法司則爲其收贖, 打成一例。 夫朝家定式, 何等截嚴, 則奸民輩之無難冒犯, 固萬萬痛駭, 而爲法司者, 苟能一遵朝令, 切不聽許, 則渠輩焉敢施頑, 弊風何由至此? 甚至於以廛爲號者, 擧稱收稅, 憑托節目, 受出木牌, 分布街路之間, 至如柴木穀草等各種雜物, 無不收稅, 惟意多寡, 殘民之荷擔行市, 被奪呼冤, 猶屬餘事。 稅法之嚴重何如, 而擅行朝家所不知之稅, 侵困無所不至, 官司從而聽之, 此亦關係紀綱之一端。 自今六矣廛及筵稟草記定式外, 亂廛名色, 一切嚴禁, 法司無敢聽理, 雜稅等節, 分付左右捕廳, 別般譏詗, 隨其現捉, 卽報本司, 以爲嚴處之地, 如是申飭之後, 若有冒犯, 而別岐及聞者, 則廛人之刑配, 且勿論, 當該法司堂上·左右捕將, 斷當草記重勘, 以此嚴飭, 因令以臣擧條, 眞諺翻謄, 揭付坊曲, 使京外衆民, 曉然知朝家令式,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敦仁曰, 大興前縣監許雋, 因該縣之復號, 自銓曹草記, 改差矣。 該縣旣陞爲郡守, 該倅居中於殿最, 則揆以格例, 固不得不改差, 而但念中考, 旣非落職之題, 則適以陞郡之故, 不免作散之歸者, 亦足可念。 臣意前縣監許雋, 分付銓曹, 姑付京職, 無至落仕, 不害爲綜覈之政,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敦仁曰, 進賀使程期, 當待回還節使復命後, 離發, 而在前順付勅書, 渡江狀啓入來後, 別使則先爲登程, 文書承準日字及拜表日字, 量度事勢, 隨宜書塡, 多有已例, 今亦依此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晦壽曰, 見今新春按節, 聖化履端, 未敢知殿下, 將何修而諴和祈永, 將何施而茂對布令乎? 臣非敢效相府進言之故事, 而愚衷耿結, 不能自已, 玆於頌禱之餘, 兼獻芹曝之忱焉。 朱子曰, 天下萬事, 有大根本, 每事之中, 又各有要切處。 所謂大根本, 卽人主之一心也, 所謂切要處, 必大本旣立之後, 可推而見也。 如勤講學, 爲正心之要也, 振紀綱, 爲立政之要也, 恢聽受, 爲徠諫之要也, 節財用, 爲恤民之要也。 何謂人主之心, 爲萬事之大本也? 心也者, 一身之主, 萬化之源, 一人之心正, 而萬事皆正, 孟子曰, 一正君而國定者, 是也。 故古之哲王, 皆明其德, 莫不以正心爲本, 苟非致知之力, 主敬之功, 有以開明其心, 操存其心, 則何以得此心之正, 而應事物之變乎? 然則正心之要, 捨講學而何以哉? 講學之方, 前後諸臣之陳勉, 備矣。 然臣愚以爲, 不但對方冊之時, 始爲講學也, 日親賢士大夫, 以至侍御僕從, 罔非正人, 此無人非講學也。 戒愼恐懼乎不覩不聞, 雖在幽獨得肆之地, 凜然常若立乎宗廟之中朝廷之上, 此無地非講學也。 朝而聽政, 晝而訪問, 夕而修令, 此無時非講學也。 盤有銘几有戒, 此無物非講學也。 凡此者, 何莫非正心之要乎? 伏願殿下, 懋哉。 何謂振紀綱爲立政之要也? 人主以八柄馭群臣, 八統馭萬民者, 以其有紀綱而後, 始可論也。 國之有紀綱, 猶人之有元氣, 元氣充足, 則百體自强, 元氣衰弱, 則百體皆病, 良法美制, 皆資紀綱而行, 如耳目手足, 皆以元氣爲用也, 是故紀綱立則庶事皆理, 紀綱紊則百度皆弛, 自古及今, 未有紀綱不立而能爲國者也。 然紀綱不能自立, 惟其賞罰必信, 擧措得宜, 凡係大小政令, 皆出於大公至正之道, 無一毫偏私之意而後, 始可以大服民志, 國體自尊, 此所以立政之要, 在於振肅紀綱也。 雖以今番武監事言之, 如有一分紀綱, 豈有此無前之變怪乎? 畢竟處分, 雖出於好生之德意, 漸頹之紀綱, 將何以振之? 此尤所惕念處也, 惟殿下, 念哉。 何謂恢聽受爲徠諫之要也? 聽受不恢, 則無以孚聰明而資忠益, 雖欲求治, 不可得矣。 自古論治道者, 莫不以言路之開閉, 占國家之安危, 今之言路, 未可謂之開矣。 公車之牘, 終歲寥寥, 官師之規, 廢閣已久, 是豈眞朝無闕事而然哉? 惟以緘默爲事, 媕婀成習, 言路閉塞之至此, 實爲國家之憂, 而臣竊以爲, 此殆殿下好言之德, 容諫之量, 有所未盡而然耳。 逆耳之言, 未必皆可用, 而拒之則忠讜者易離, 順志之言, 未必皆可棄, 而悅之則諛佞者易狎。 漢文之止輦受言, 唐宗之假以顔色, 皆所以通群情而廣言路者也。 伏願自今, 坦開奬言之路, 弘敷納諫之量, 言者正直則表之, 狂愚則恕之, 優容而虛受之, 庶幾四方之昌言, 日進於前矣。 惟殿下, 念哉。 何謂節財用爲恤民之要也? 財者, 生民之大命, 終古未有財竭而民不窮, 民窮而國可安者。 傳曰, 節用而愛人, 易曰, 節以制度, 不傷財不害民, 蓋侈用則傷財, 傷財則害民也。 昔成宗朝下敎若曰, 生財在務本, 裕財在節用, 如欲節用, 必先儉約, 此萬世不易之訓也。 臣雖極言竭論, 豈有出於聖訓之外哉? 節用云者, 非但吝出嗇用之謂, 凡無益之費, 不經之用, 皆是耳。 細微瑣小, 猶可以傷財, 況稍濫而爲服玩, 更大而爲宮室乎? 有賜予則常思韓侯之惜弊袴, 有營構則常思漢帝之罷露臺, 宋仁之不食燒羊, 晉武之命焚雉裘, 皆所以尙儉德惜民力者也, 如是而財安得不裕, 俗安得不美乎? 是故恤民之要, 在於節用, 節用之要, 又在崇儉也。 昨冬賓筵, 領相以節儉仰勉, 而殿下以知之而不能行爲敎, 知也者, 知所行也, 行也者, 行所知也。 大學之格致, 所以知也, 治平, 所以行也, 不知而不行, 卽不能也, 知而不行, 是不爲也。 今殿下旣知之, 則其所不行者, 乃不爲也, 非不能也。 殿下於知行之工, 或有所未盡而然歟? 不徒此節儉一事而已。 上所云勤講學, 振紀綱, 恢聽受, 莫不由知行中做去, 伏願推類體驗, 勿以人廢言焉。 上曰, 所陳甚好, 當留念矣。 出擧條 上命大臣就座。 大根曰, 諸宰奏事。 興根曰, 臣等別無可奏之事矣。 大根曰, 玉堂所懷奏之。 基纘曰, 無所懷矣。 大根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違牌諸臺,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命大臣先退, 又命史官就座。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