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備邊司啓曰, 卽見慶尙右道暗行御史李鍾淳別單, 則其一, 鳴旨·菉山兩島公鹽設施, 專爲鹽戶料販之資, 而因婢貢給代, 漸成痼瘼, 監色輩欲取厚利, 鹽價高騰, 且稱以後鹽, 私貿幾千石, 害遍一道, 到今撟捄[矯捄]之道, 革罷公鹽名色, 使鹽戶自相和賣, 而婢貢四千兩, 移貰於鹽釜, 營門應行條, 令道臣從長區處事也。 嶺南公鹽名色, 始藉婢貢給代而創俑之, 中諉營下捄弊而浸淫之, 終爲校吏奸利腹剝之資, 而牢不可破, 求之國體, 參以民情, 有百可革, 無一當存, 以此事業, 擬一番筵奏, 圖所以變通乃已矣。 今此繡單中婢貢四千兩, 使鹽釜備納給代之說, 不無意見, 至於營下捄弊, 此非榷一道之鹽, 供一營之費者, 奚關於島民鹽戶, 而莫敢着手於釐救也? 第事端錯互, 要領未瀅, 而大抵宜革未宜存, 此瞭然易知之事也。 以此措辭, 關問道臣後, 更爲稟覆。 其一, 漁場簾坊收稅, 多關於統營, 而一入稅冊, 雖或陳廢, 未得頉免, 疊徵冤徵, 至徵隣族, 嚴飭該營, 隨起收稅, 勿復比摠準徵事也。 漁鹽之隨起收稅, 當初節目, 便同關和, 則統營之不有節目, 一切準摠者, 是誠何許法意也? 況昨年諸道船盆之一從時存收稅, 事在屬耳, 則朝家所施於民者, 統營則慢不顧畏, 必務勝朝令而然乎? 設令因此釐革, 使統營不成營樣, 其所藉諉者, 不過曰給代不足營屬凋弊而已。 朝家寧弊了一統制衙門, 不可使至殘海戶, 抱冤失業。 嚴飭該閫, 以爲築底査實, 一一蠲免後登聞, 若或因循捱過, 視同文具, 則該帥臣從重論勘。 其一, 列邑還弊有四錢還之低價分給, 高價執錢也。 結稅軍納等各項未收之取用還錢, 以幻其作也。 移還之只以文簿上去來, 實無錢穀間移送也。 營邑摠不相準者, 營以大米小米, 而邑則皮租皮粟, 營以全耗半耗, 而邑則皆是全耗也。 名目紊亂, 弊瘼添生, 竝與分石換穀拔戶借戶臥還加作等諸條弊端, 一竝禁制事也。 糴弊之到處膏肓, 說其弊有餘, 而捄其弊無術者, 蓋緣營邑交征, 凡有刀錐之利, 則無竇不穿, 朝家令飭之弁髦也矣。 今此許多名色, 驟看雖似棼如, 細究不過交征二字爲之祟耳。 繡單另以移貿事, 有所條列, 請就此具陳。 其一, 移貿名色, 數甚夥多, 或至八九萬石, 列邑鄕吏之私受者, 未及彌縫, 則因作逋欠, 移徵隣族, 況有營邑因此取剩之謬例乎? 原耗作外, 不許一包加數, 而移貿則明言某邑某穀, 移貿於某邑, 而各穀必以原詳定, 作錢施行事也。 嶺南全省糴弊, 究其所源, 則一則移貿也, 二則移貿也, 而糴簿之歲就虛張, 日以拖欠者, 蔽一言移貿爲之俑耳。 方伯·守令, 苟念及於國計民窮, 至於弩末, 則方伯不當以一包分排, 守令不當以一包受去, 而奈其營吏·邑吏, 百計糾結, 以東以西, 萬般淆亂, 沿枵而幾至掃地, 峽峙而殆將齊山? 凡嶺南糴政之捄藥, 只有永革移貿, 行之數年, 自當有立至之效。 藉令因京司耗作時, 各邑事勢, 有便有否, 不得不略綽加排, 此不過爲數千石內外, 則優可充補之事也。 今其借此數千石加排年例, 以十餘萬石, 爲應行不可廢者, 抑亦何意也? 言之至此, 不覺寒心。 請以此行關提飭, 以觀其擧行與否而處之。 其一, 統營餉耗, 別擇精米, 斛大於邑用, 民之受害, 乃至偏苦, 而所捧每多於支放之數, 故發賣高價, 以添營用, 從今以後, 無得濫擇厚捧, 一從支放都數, 取其本色, 而其外一竝詳定以納事也。 取耗以需支放, 固法也, 而厚捧濫擇以肥營, 況亦法乎? 支放元數外, 一切以詳定定式, 繡論必有酌量, 行關本道道臣及該帥臣, 以爲矯正後報本司憑考之地。 其一, 昌原·馬山浦所在統營私募倉捧糴時, 營監與倉吏, 暗自符同, 高價擇捧, 濫數執錢, 或過七八百石, 而翌秋以統穀劃報, 濫作之數, 原還中, 分數移送於該倉, 則還民初無所受, 至於白徵, 私募倉, 永付本府, 與元會穀, 一體取耗, 則設令擇捧, 其耗不過一百七十餘石, 勿令別送監色, 亦不得一石加作事也。 名以公穀, 稱曰私募者, 已是可賣, 而由泗川而移熊川, 由熊川而移昌原, 可知其弊有難言隨時矯捄者也。 況統營監色輩, 行惡逞勢於列邑, 有甚於狠羊貪狼, 若此不已, 邑與穀, 將竝失乃已。 永付本府, 使之斂散, 甚是便當, 以此行關該營。 其一, 右兵營埋還者, 還戶以其輸納之未能趁期, 各自埋還於營倉, 添給情債, 以準捧樣修簿, 晉州牧賣逋嫁逋者, 負逋之人則以歇價移錄於難捧逋漢, 犯逋之人則分錄於至貧或已死之類, 竟至指徵無處, 徒歸虛錄, 溯考原案, 另行査櫛事也。 該閫貪墨之前後相望, 卽埋還等事也。 雖其間有甚不甚焉, 而特不過五十步百步耳。 此不痛革, 適足爲陷人之穽, 竝與本牧雜弊, 令道臣到底鉤覈, 到底規劃, 期有以永永杜絶, 俾墨帥黷倅, 無所措手後, 具由登聞之意, 分付。 其一, 鳥嶺城餉, 不過七千餘石, 而折半之中, 又折其半, 見今上城之穀, 未滿千石, 鎭屬無賴, 將有渙散之慮, 分留上城之穀, 無得如前減縮事也。 城餉下捧, 初非法意, 而或値歉荒, 輒許下捧, 亦出於不得已之擧, 而一番一捧, 不復以豐歉區別者, 在城民, 誠爲難支之瘼, 一從年形, 毋或永永下捧之意, 關飭。 其一, 列邑民庫加下, 輒至加斂, 如無一番永革, 則民莫支保, 應入錢穀, 一付官庫, 至於咸安則挪移還錢所逋, 殆近萬石, 劃卽矯捄事也。 斂結斂戶, 以備公用之需曰民庫, 謂其出於民也。 然則守令之於此庫, 看作私莊, 用下以一爲十, 加斂之歲輒二三, 所以腹民剝民者, 靡所不用其巧, 此專由於貪官汚吏之利其肥己, 而四等會案, 爲方伯者, 初不開卷一窺之致也。 一付官庫, 使官裁制之論, 非不好矣, 而一爲官庫之物, 則假托寅緣, 一歲加斂之爲幾次, 其所疑亂, 反有甚於以民庫區別之時。 從今爲始, 自巡營親執文簿, 從其濫下, 一切減削, 該邑則嚴刑遠配, 守令則論以違制之律。 夫以蕞爾之咸安, 而加下之至爲萬石之多, 公下而然乎, 私用而然乎? 旣有歲入元數, 則元數外加用, 謂之加下, 而數三年來, 緣何策應至於加用之若是也? 此必有何時守令, 憑公利私, 一番積疊尾大不掉之致。 令道臣別定査官, 按簿鉤覈, 毋論官吏所犯, 一切還徵, 其中公貨加用之的確者, 營邑從長變通, 俾得淸帳, 而切勿以此加斂之意, 行關道臣。 其一, 田政紊亂, 不可不改量, 擇其一二邑最弊處, 漸次行之, 而舊未頉之白地徵稅, 事甚冤枉。 自今爲始, 新起結査括入摠後, 舊災始許頉免, 則必無虛實相蒙之弊事也。 量田之不可遽行, 則隨邑改量之論, 非今斯今矣。 令道臣從便設始, 期有實效, 舊未頉名色之年增歲加, 此豈田荒土廢而然耶? 査陳之政, 有名無實, 隱慝之結, 利有所歸而然矣。 新起之査括入摠, 自是法意, 而申明提飭, 待年分更當另有稟覆, 先以此意關飭。 其一, 沿海邑鎭禁松之節, 本自申嚴, 而統營烙給, 殆無限節, 鎭將潛斫, 不能洞禁, 封山之日赭, 實由於此, 凡係宜松之地, 一體禁斫事也。 統營之烙給, 罪在該帥, 列鎭之濫斫, 罪在鎭將, 而上下相蒙, 糾發無所, 此不可不別有定式, 不可以事關煩弊而置之。 凡禁烙禁斫之政, 付之道臣, 隨聞論勘, 而道臣若以無於例而擔閣之, 則施以制違之律事, 行會。 其一, 諸驛凋殘, 皆由於濫騎與情費之歲加, 而郵丞, 以駑馬勒立準價之弊也, 另加操飭事也。 此弊之禁不禁, 道臣之責也, 操束營屬, 黜陟郵丞, 亦道臣之職也。 雖節度使以下, 公行法外濫把, 自有定律, 況下屬之科外討索, 何憚而不禁? 至於郵丞之或因私囑, 或因肥己, 以駑勒徵準價, 此諸驛所以日就凋弊也, 郵丞勒賣也, 公行濫把也, 下屬誅求也, 隨所現發不柱論罷之意, 嚴飭道臣。 其一, 統營便分錢, 斂散於各邑鎭, 而本錢今爲六萬八千七百餘兩, 積年債券, 皆入鬼錄, 每當輸納, 橫徵姻族, 合有變通, 該營會付穀在三南列邑中半留條, 盡分取耗, 以此耗買置屯田, 隨其所出, 次次計減於便分錢指徵無處者, 則庶可拔其債本事也。 嶺南幾邑之以此錢, 蕩析流離, 莫可聊生者, 其來久矣, 而稱以支放公用, 威脅凌勒, 辱及守令者, 聽聞之駭惑, 亦久矣。 第三南半留穀條之以此捄弊, 亦似出於率爾之見者, 蓋半留條, 卽夏秋不虞之備也。 以此補彼, 設有可爲之道, 固不當遽然議到, 況湖南常賑排補中, 已有所不得已許施者乎? 蓋便分本錢, 旣係年久, 其間死亡, 又不可量, 則弊到極處, 宜有通變。 就其中可蕩可減者, 令道臣往復帥臣, 務從方便, 後具由報本司之意, 行會。 其一, 列邑吏任捧賂, 便作官況, 隨窠厚薄, 定其賂錢, 已是守令之大羞恥, 而吏習從以侮慢, 欠逋皆由於是, 官奪於吏, 吏奪於民, 罔有紀極, 別般另飭, 苟或犯科, 施以贓律事也。 贓律不嚴, 士夫無恥, 憂聞之可駭可愕者, 非特此一事, 而凡今吏鄕犯逋之看作茶飯者非他也, 太半是官不爲官, 渠無所畏憚而然也。 只從邇來諸道繡單而言之, 任賂所犯, 項背相屬, 先從此輩, 施以加倍之律事, 知委王府, 亦關飭道臣, 雖倖逭於今番者, 殿最課第, 以此爲先, 期有所一半分懲戢。 今此繡單中孰字之以熟書, 有欠審愼。 直指之周行閭里, 非但察奸恤隱而已, 遐僻自修孝悌稱善者, 無論有無, 初不擧論, 是豈對揚採詩之義也哉? 該御史施以從重推考之典, 何如? 傳曰,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