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酉正月二十九日辰時, 上御興政堂。 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同爲入侍時, 都提調朴晦壽, 提調徐戴淳, 副提調趙秉學, 待敎鄭範朝, 假注書李雲弼, 記注官白文振, 別兼春秋金翼鉉, 都承旨趙秉學, 假注書李雲弼, 事變假注書洪憲述, 記注官白文振, 別兼春秋金翼鉉, 左議政朴晦壽, 備局堂上金輔根·尹致秀·金學性·鄭基世·尹致定·李鍾愚·徐憲淳·金鍏·兪章煥·金炳德·許棨·李圭徹·金永爵, 大司諫李珽, 執義金直淵以次進伏, 醫官鄭有曾·黃道淳·金榘·金鴻男, 以次進伏楹外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晦壽進前問候訖。 奏曰, 醫官待令, 使之入診乎? 上可之。 有曾等以次診候, 退伏楹外。 晦壽曰, 脈候奏之。 有曾等奏曰, 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 晦壽曰, 日來進御加味地黃湯, 順下乎? 上曰, 順下矣。 晦壽曰, 然則連次繼進, 以爲調理之劑恐好矣。 上曰, 當繼進矣。 上命醫官先退, 仍命藥房先退。 上曰, 次對爲之。 晦壽曰, 臣於前後, 以疏以奏, 悉暴血懇, 聖明亦俯燭, 而微誠未格, 敦飭冞勤, 左右迫塞, 回旋無路, 匍匐呈身, 惶懼恧蹙, 實不知措躬之所矣。 當今日艱虞之會, 鼎席協贊之人, 而乃以如臣陋劣癃聵之喘, 忽辱謬恩, 擔着重務, 畢竟違蹈轍之戒, 致覆餗之患, 絲毫無僨誤而止, 則臣雖萬彼誅殛, 何以贖其罪乎? 今臣賤齒, 視禮經不俟朝不與事之時, 亦已過五六年矣。 凡人所以運用者筋力也, 思慮者精神也, 以筋力則陞降周旋之不敢爲也, 以精神則應接裁處之不敢爲也, 似此貌樣, 將何以據廊廟之席而處具瞻之地乎? 誠理不去而勢不得也。 臣何足恤, 而一世之持公議者, 安得不議殿下用人之政乎? 筵席體嚴, 不敢蔓辭, 伏願更加三思, 亟賜斥退, 改授夢卜之賢, 臣不勝懇祝之至。 上曰, 渴望之餘, 卿今簉朝, 民國之幸, 容有已乎? 勿復辭巽, 擔着做去, 以副區區之望也。 出擧條 晦壽曰, 臣以昏耄之喘, 何敢以見職自居, 猥有論奏, 而區區變動之忱, 不能自已, 敢此敷陳, 仰冀聖明之採納焉。 以殿下睿智之姿, 當鼎盛之時, 明習治體, 不遑暇食, 凡在血氣之屬, 莫不延頸拭目, 思見德化之盛, 而臨御十餘年之間, 未敢知施措者何事, 所作爲者何業歟? 上而俗[淵]默太過, 群情莫達, 下而恬嬉成習, 百度皆他, 漢之委靡, 唐之姑息, 在所鑑戒者也。 如是而從欲之治, 終不縘志, 而又以自恕之心, 長自逸之德, 國事日非, 漸至難醫之境, 已頹之風俗, 何以振刷, 已失之人心, 何以固結? 誠非一時一事之所可爲者也。 以臣識慮之疎淺, 誠無以劇論長策, 可以仰贊扶顚補弊之政, 然而每見諸臣之進言者, 多少民國之弊, 非不切實, 而猶屬第二件事, 惟勉聖學爲先務者何也? 凡天下之事, 有本有末, 今若先立聖志, 以不得不措爲心, 日開講學, 多識往事, 頻接臣寮, 諮諏治道, 朝行一善政, 夕行一美令, 綱擧目張, 群工率職, 則已頹之風俗已渙之民心, 庶可收拾, 而夫何年來, 三筵兩對, 作輟無席, 相臣之陳勉, 儒臣之論奏, 積在公車, 每蒙留念之敎, 未見開納之效, 是殿下之言, 不孚於臣等也大臣也, 而尙不能見孚, 則彼八域之內芸芸而職職者, 何以見孚乎? 然則殿下雖欲行善政良法, 人必以文具視之, 此正民心離合之幾, 寧不急悶而寒心哉? 且學焉而後爲政, 故人主不勤講學, 則彼田野之氓, 亦將相語曰, 吾君不學則何以爲政乎? 吾儕其將疇依乎? 如是則衆心渙散, 少向上之誠, 多亂之念, 近日之民志靡定, 訛言孔將, 未必不由於殿下不勤講學之致也。 伏願勿以臣耄荒而廢言, 深存聖念, 而懋哉懋哉。 上曰, 卿言若是懇至, 謹當書紳服膺矣。 出擧條 晦壽曰, 臣方待罪藥院, 職在保護, 竊有區區憂愛之忱, 不得不仰勉者矣。 人臣之愛君之所以眷眷者, 皆願其君之壽考無疆享國長久, 詩之天保·卷阿, 書之無逸·召誥皆是也。 今我殿下春秋鼎盛, 而天顔猶未粹盎, 榮衛或愆調順, 臣竊恐殿下於愼起居節飮食之方, 或有所未盡其道者耳。 夫人主深居九重之內, 所與處者非必賢士大夫也, 羅列方丈之饍, 所常御者非必時食正味也, 故古昔聖王, 尤謹於燕閑幽獨之地, 致愼於杯觴匕箸之間, 凡棼華蕩志, 宴安耗氣之事, 一切不接於前, 所以大禹之克勤克儉, 成湯之不通聲色, 皆久歷年迓景祿, 此其驗也。 蓋人之一身, 以血氣爲生, 而飮食者所以養氣血也, 起居者所以運氣血也, 氣血之不善將攝, 則身心無安泰, 是以在昔良醫之言曰, 天生六氣, 降生五味, 發爲五色, 徵爲五聲, 淫生六疾, 不節不時, 則生諸疾, 又曰善醫者不視人之肥瘠, 而察其脈之病否, 猶善計天下者, 不視天下之安危, 察其紀綱之理亂, 此皆藥石之至言, 攝養之眞診也。 且念節愼之方, 非但在於起居飮食而已, 以經傳爲茶飯, 以臣僚爲朋友, 薰濡於仁義之說, 涵泳於修齊之工, 以至講究惠政, 普濟衆生, 則可以壽民, 可以醫國, 而其所收攝心神, 充實健旺之效, 實非靈根嘉草之比也。 殿下一身, 上托朝宗之重, 下係億兆之命, 縱欲自輕, 得乎? 一動靜一起居, 必思戰兢之工, 以基萬億無疆之休焉。 臣不勝攢手祈祝之至。 上曰, 惓惓憂愛之誠, 良用感歎, 敢不造次銘心乎? 出擧條 晦壽曰, 臣於日前, 伏奉聖諭中以裕國計振紀綱, 深軫聖慮, 而所以責勉於臣者, 雖古名碩, 未易承當, 殿下之心卽堯·舜之心也。 如臣之駑鈍癃疾者, 無以對揚萬一, 而主急臣憤, 情激于中, 敢玆不揆庸陋, 略陳一二, 以備乙覽, 惟願特垂省察焉。 國計裕不裕, 實係於有國之存亡, 而財非天降, 皆出民之膏血, 則民實爲國計之本也, 若欲裕國計, 必先裕民力, 而今殿下之民力竭矣。 終歲勤苦, 甑石未盈者, 貧民之生理也, 用度有方, 儲蓄稍饒者, 富民之産業也, 而土地之所出, 太減於前日, 稅納之所供, 漸過昔時, 而官吏之橫斂, 宮房之抑勒, 土斑[土班]之强占, 猾胥之舞弄, 巧取豪奪, 歲加年增, 百般誅求, 一身難支, 貧者流離丐乞, 顚連溝壑, 而所謂富者, 侵責倍甚於貧者, 憂苦亦甚於貧者, 其勢終歸於敗亡而後已, 於是乎貧富之民力俱竭矣。 京都之民, 有吏胥軍校裨販工作之類, 或有稍廩, 或資嬴利, 而各有受害之處, 擧無樂生之心, 至於貢人市人, 素稱饒民, 而進排之私費, 各司之侵責, 輾轉增加, 策應無術, 乃有預賣貸下之弊, 貢物則仍無當等之上下, 市貸則又有排年之計除, 畢竟錢穀竝滯, 公私俱害, 至有納貢券而請退, 閉廛門而撤賣者, 都民之力竭矣。 然則中外貧富之民, 無不竭矣。 國計之本, 若此其竭, 則國計安得有裕足之望乎? 昔我成廟朝敎若曰, 生財在務本, 裕財在節用, 如欲節用, 必先儉約, 蓋奢侈則用廣, 用廣則財竭, 大哉聖訓, 此豈非殿下今日之所當法者乎? 今我蕞爾之國, 財匱民悴, 甚於曩時, 而侈風日熾, 莫可挽回, 布韋之蹤, 閭巷之賤, 居處服食, 殆無限節, 將至蕩殘而莫之自恤, 嗚呼, 德禮之導齊, 尙矣無論, 而刑政之勸懲, 亦且不擧。 傳曰, 上有好者, 下必有甚焉者, 又曰民從其所好, 而不從其令, 臣愚竊恐殿下宮中, 未能躬先以大帛弋綈之化也。 殿下誠能躬自崇儉, 警于有位, 事事而節之, 物物而節之, 則其所以節之者, 不過尋常, 而其所以及之者, 豈不博且大哉? 紀綱者猶人之有元氣也, 良法美制, 皆自紀綱而行, 如耳目口鼻皆自元氣爲用, 朱子告其君曰, 紀綱不能以自立, 必人主之一心, 公平正大, 然後紀綱有所係而立, 君心不能自正, 必親賢士大夫, 講明義理之歸, 閉塞私邪之路, 然後乃可以得正, 苟或有一毫之末, 如朱子所云, 則安可望紀綱之自立乎? 今關石和勻, 王府自有, 憲章法度, 象魏在彼, 而百度隳堙, 庶績委靡, 愆忘之不足, 而毁劃之是事, 有若亂繩棼絲, 全沒頭緖, 莫可紬繹, 此固臣等不能董飭之辜也, 而殿下亦自省察, 果能公平正大, 閉塞私邪, 如朱子之說否乎? 且所謂紀綱者, 非謂嚴刑峻罰, 董威申令也。 元首之聰明有臨, 朝廷之處置得宜, 則紀綱自振, 孟子曰一正君而國正, 蕫仲館[蕫仲舒]曰爲人君者正人以正朝廷, 以至於天下莫敢不一於正, 蓋人君正心之道, 亶在於親近忠讜, 講明義理, 閉塞邪私之路, 偕底中正之道, 中外臣民, 咸仰天地之公, 日月之明, 不敢萌邪枉欺蔽之心, 同歸明德新民之化, 廢弛之紀綱, 一朝復振, 擧皆革心而率聲, 舍舊而圖新, 則詮衡[銓衡]可以平矣, 選擧可以公矣, 苞苴之經, 可以塞矣, 貪墨之風, 可以息矣, 言路可開也, 士趣可正也, 惟願聖明懋哉懋哉。 上曰, 奢侈日盛, 紀綱日紊, 果如卿言, 隨事董飭, 俾知率敎, 是予之望。 出擧條 上曰, 苞苴之行, 今果有之乎? 苞苴如行, 其害不歸於民, 而其將何歸乎? 晦壽曰, 苟究其害, 果如聖敎矣。 仍奏曰, 北關前道臣以安邊等七邑鎭窮春民情之遑汲, 請劃救急所需私賑折米三千石, 而抄戶等節, 姑令經紀, 所入多少, 待新道伯下去後, 更聞稟施之意, 已有覆啓矣。 若遲待新道臣赴營後擧行, 則自當多費日子, 恐有緩不及之慮, 私賑穀中折米一千五百石, 爲先劃給, 俾無失時捐瘠之患, 而排巡繼給之資則更令着意精抄後, 啓聞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晦壽曰, 卽見咸鏡前監司趙得林狀啓, 則以爲, 茂山還穀虛留之弊, 別定査官與該府使, 眼同行査, 則還簿蕩然, 逋源不可査考, 該府荐値歉荒, 吏民流亡, 積耗年久, 以致未捧, 將至無民無邑之境, 原還折米八萬三千八百五十七石零內, 民未捧五千四百七十五石零, 官屬逋六千四百八十九石零, 竝限十年除耗排捧, 至於流絶還三萬八千七百七十八石零, 徒存鬼錄, 無他變通, 請令廟堂稟處, 各年虛留中捧未捧及各該守令姓名開錄, 而今此査逋, 始在丙子, 則其後守令, 雖非始逋, 難免掩逋, 其罪狀令攸司稟處, 時府使孫亮漢赴任, 在於昨年開糴之時, 當年所捧不少, 論罪當否亦令請稟, 而負逋吏奴等, 分輕重勘處計料爲辭矣。 近來糴政蕩弛, 幾乎無邑不然, 而未有若本道之甚矣。 第以本道所已施者言之, 十許年年頃, 三·甲·富·慶等邑之幾萬逋還, 項背相續, 而輒皆隨請通變, 卽曠典也殊渥也, 雖謂之恩竭, 未爲過語也。 然則一省還簿, 其將盡入於蕩排中乃已乎? 典守遺檢而吏奸百出, 糶糴失度而民情四潰, 駸駸然以致逋源之漸滋, 而凡有逋則輒曰蕩之排之而已, 畢竟無救逋充逋之一辭米籌者, 豈可曰有糴政而有國法乎? 苟究其源委, 雖非一朝一夕之故, 安知無絲毫染指之迹於其間, 而果能三下不相蒙, 前後無因襲, 而如是積壓至此之極也, 始也逋竇萌而不敢掀破, 終專逋根源而莫可救藥, 則其所希覬, 非倖則濫也。 然今此道臣, 旣以邑敗戶散, 若是懇切陳請, 蓋不如是, 則實無以補傾廈而整欹器故也。 今於莫可奈何之境, 若一切以經法責之, 則將見其邑與民俱失矣。 朝家旣聞之後, 亦不容無格外之施, 民未捧五千四百餘石, 依狀請限十年除耗排捧, 官屬逋六千四百餘石, 限五年除耗排捧, 流絶還三萬八千七百餘石, 姑以未捧懸錄, 丙午以後各該守令, 雖無始逋之罪, 難逭掩逋之目, 竝令該府, 一從其所捧多少, 分等照勘, 時倅則莅任未幾, 所捧亦云不鮮, 論罪一款, 容或參恕, 姑令戴罪擧行, 使之亟圖釐救之方, 負逋吏屬, 自本營分輕重酌處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晦壽曰, 撥路申飭, 前後何限, 亦自本司, 隨時提警摘發, 以爲懲治, 而稽緩之弊, 挽近轉甚, 沿路各驛馬匹, 擧皆瘦殘, 或至闕立, 多有絶站之處, 蓋其稽緩之罪, 不全在於撥騎報跋之淹延而已也。 況今北京有事之時, 西路邊政, 尤屬緊急, 而每每過限, 或至五六日之久, 設置撥站之意, 豈亶然哉? 今見灣尹報本司辭意, 則向時筵奏, 關飭屬耳, 而弱馬之改立尙矣。 絶站之不繼自如, 邊報往來, 每致愆期云, 法紀解弛, 無所忌憚, 事事駭歎, 莫此爲甚, 此不可無別般更將期有實效, 措辭嚴飭於京畿道臣與兩西道·帥臣處, 弱馬改立, 絶站充立後, 成冊報本司, 而如是申飭之後, 又或有稽緩, 則三道帥臣, 難免其責, 以此意一體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晦壽曰, 禁衛大將李圭徹來詣朝房, 不爲登筵, 雖未知實病之如何, 而事體殊甚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晦壽曰, 登科十年人之筵稟陞六, 係是應行之典, 而今亦有限滿人云, 依例六品調用之意, 分付銓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晦壽曰, 工曹判書洪祐吉當爲貤贈而所後家無可施云, 依近例移贈其本生家,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晦壽曰, 副司果張龍逵本生父年七十矣。 侍從臣父年七十加資, 自是定式, 而所後家無可施之所云, 依近(近)例移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聞近日民心騷動, 多有落鄕者云, 未知其的實, 而朝臣中如有之, 則此背國之臣不欲立朝之類也。 此等事隨入聞論罪, 可也。 晦壽曰, 聖敎若是嚴切, 而爲朝臣者, 安有如此之理也? 上曰, 須申飭, 可也。 晦壽曰, 東俗好動, 自前已多騷訛, 而近自北京事以後, 一倍騷擾, 胥動浮言, 民無定志, 莫可鎭安, 其所謂落鄕者, 將焉往之, 卽不過浮浪無恒書之徒也。 安有朝臣, 有此無識妄悖之擧乎? 上曰, 今番之騷擾, 或因大國事而然耶? 晦壽曰, 以大國事, 不無依據之端, 而皇駕寄在漢北, 皇城空蕩, 實往牒所無之事也。 上曰, 然矣。 晦壽曰, 此不無唇齒之慮, 都下騷擾, 似必因此而日甚矣。 上曰, 都下民心, 不見如見, 況八路之民乎? 晦壽曰, 聞鄕外民心, 猶勝於都下云, 而若一向無鎭壓之政, 則以訛傳訛, 孰能禁遏乎? 上曰, 民心鎭壓之方, 莫過於監司·守令之擇人, 自今監司守·令之善治者, 準朔而仍置之, 俾有鎭壓之效焉。 晦壽曰, 下敎至此, 此實生民之福也。 見今百千事何事不弊, 而若問其爲弊之最者, 則守令·方伯數遞是耳。 旣自知爲逆旅, 京兆吏民, 皆如是待之, 雖欲施措, 得乎? 非但迎送之爲弊而已也。 吏·兵判俱登筵席, 親承聖敎, 必當各別對揚矣。 上曰, 前之對揚, 靡不用極, 而今則當尤別於前矣。 晦壽曰, 安民之本, 在於鎭壓, 而鎭壓之方, 豈可以一朝一夕爲哉? 城池之修築, 繕兵庤穀, 俱是臨渴之掘, 無異空言, 而一分人心維持之策, 上而勤學勤政, 下而實心恤民, 以此爲上下交勉之道而已。 古之名碩, 臨亂則必以內修爲言, 誠是知本之論也。 雖自今日, 日開講筵, 召接咨訪, 則民有孚感, 胥動之人心, 自可寢息矣。 上曰, 講學固其本也, 而安用徒讀而已乎? 發於政令施措, 然後可以知本矣。 上曰, 大臣就座。 秉學曰, 諸宰奏事。 輔根等曰, 無所奏矣。 秉學曰, 臺諫所懷奏之。 珽·直淵進前, 上曰, 啓辭出去臺廳爲之。 珽曰, 臣以匪材, 冒忝坮端, 無足以開發聖聰, 而區區忠愛之忱, 只願殿下益勉聖學爲治之本, 伏望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甚好, 當留念矣。 出擧條 秉學曰, 大司諫李珽所懷進奏之際, 有所做錯, 事甚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晦壽曰, 雖緣生疎所致, 揆以筵體與臺體, 做錯非細, 不可以例推而止, 當該臺諫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珽退伏楹外奏曰, 臣以草野愚迷之蹤, 猥登前席, 做錯非細, 至承問備之擧, 悚惶靡措, 請命遞臣職。 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直淵曰, 臣於湔劣下品, 猥叨言地, 不能發一口措一策, 仰裨聖聰之萬一, 極知悚恧, 而蓋臺閣卽耳目之任也, 人君摠攬萬機, 耳目有所不逮, 故必恢言路以廣其聰明, 此堯·舜所以明四目達四聰也。 方今歲華載新, 大僚初登前席, 政是上下交泰, 百度惟新之機也。 易曰惟幾也, 故能成天下之務, 今殿下典學勤政之道, 保民安邦之術, 惟此時爲奮發振勵之一大機, 而其要則莫如先開言路也。 伏願殿下, 益恢虛受之量, 洞開來言之路, 先自今日大臣所陳勉而開納之, 推實心行實政, 則迓景命躋化理, 卽轉移間事, 留神採納焉。 上曰, 所陳甚切當留念矣。 出擧條 上曰, 史官就座。 仍命大臣先退, 又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日記廳堂上 金春熙。 郞廳 郭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