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戊寅十一月二十八日申時, 上御誠正閣。 回還告訃使入侍時, 右副承旨趙肅夏, 假注書金鎭祜, 記事官車有聲, 別兼春秋洪承憲, 告訃使趙翼永, 書狀官洪在瓚, 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仍命告訃使進前, 翼永進前訖。 上曰, 遠路善爲往返乎? 翼永曰, 王靈所曁, 無事往還矣。 上曰, 炎程離發, 當寒回來, 想必勞苦矣。 翼永曰, 回還時中路猝寒, 不得趲程矣。 上曰, 何時抵皇城乎? 翼永曰, 八月二十日入城矣。 上曰, 時當八月, 彼地行役之時, 則似可生涼矣。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勅使渡江, 的在何時, 或可詳知耶? 翼永曰, 自前上馬後一朔, 可以渡江云, 而今月初四日上馬, 則渡江似在來月初四五日間, 然雨雪連綿, 瀋陽以後, 路多泥濘, 如期趲程, 未可預質矣。 上曰, 彼地泥濘, 爲幾許里乎? 翼永曰, 幾爲數百餘里矣。 上曰, 此時日氣甚寒, 如或成凍, 則勅使出來之期, 似無遲滯矣。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覽書狀官及首譯聞見錄, 則皇帝間讀大學云, 可認其英明矣。 在瓚曰, 然矣。 八歲沖年, 已讀大學, 其聰明夙就, 可知矣。 上曰, 萬靑藜·賀同善, 輔導皇帝之講學云, 果然乎? 在瓚曰, 然矣。 上曰, 聞前日所傳, 則翁同龢爲師傅云矣。 今則不然乎? 在瓚曰, 今則不參講學矣。 上曰, 翁同龢何爲不參講學耶? 在瓚曰, 其已遞與遷去他職, 臣未能詳探矣。 上曰, 李鴻章與恭親王, 多預國事云, 果然否? 在瓚曰, 李鴻章多預國事云矣。 上曰, 今則恭親王不預朝政, 而李鴻章爲主管乎? 在瓚曰, 然矣。 上曰, 穆宗毅皇帝·哲孝毅皇后山陵役事, 使欽天監今始涓吉云, 此果財錢之艱絀而然耶? 在瓚曰, 非但財竭, 寢殿石廓, 事役浩大, 明春似可訖工, 而始爲永遠奉安云矣。 上曰, 御史蕫俊漢, 監察御史傅大章, 建策立議, 大有勳勞云, 果然乎? 在瓚曰, 然矣。 上曰, 若此年凶, 大國事勢, 想多艱虞矣。 翼永曰, 今年十三省內, 杭州·錢塘沿海邊, 水災特甚, 年形大饑, 廷臣奏請預備賑濟之方矣。 上曰, 被災地方爲幾許里乎? 翼永曰, 沿海千餘里云矣。 上曰, 慶賀時, 使臣入參耶? 翼永曰, 慶賀時, 使臣入參, 例也, 而今番則自禮部, 初無指揮矣。 上曰, 名謂告訃使, 而使之不參耶? 翼永曰, 似然矣 而且陳賀姑未定行云矣。 上曰, 皇太后誕辰, 亦行陳賀乎? 翼永曰, 自來古規云矣。 上曰, 河南懷慶府, 以旱災虔禱于關帝神廟, 前後得雨云, 可驗關王精靈之不泯矣。 翼永曰, 精魄尙存, 故每每有此靈應云矣。 上曰, 知府躬往禱雨耶? 翼永曰, 州郡村閭, 皆建關廟, 故有此往禱矣。 上曰, 尊崇關王, 我國則雖未家家敬奉, 第其尊慕之道, 不可謂不備矣。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琉求國[琉球國], 今則不事大國而事倭云, 果然乎? 翼永曰, 所聞果如是矣。 上曰, 琉求國[琉球國]之不事大國, 專由於洋倭之狡譎, 不勝其侵漁而然也, 大國亦爲抛置而致此, 甚可歎也。 翼永曰, 此國處在海島, 與倭爲隣, 而距中國截遠, 故雖有如此, 似是存而勿論矣。 上曰, 今春廣東·香岡地方有遊龍, 而洋人見以加砲, 因以致災, 人命所傷甚衆云, 洋人所傷, 甚爲爽快, 然中國人之無辜遭殃, 殊可慘惻也。 翼永曰, 中國人之橫罹, 誠極慘矣。 上曰, 房屋所傷爲數千家, 則人命之所傷甚衆, 可知矣。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洋人輩之居館也, 其所玩好之物, 多爲燒燼云, 亦爲爽快矣。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洋人彌滿中國, 亦一時運數也, 今春此事, 想必天厭腥塵, 使其降災也。 翼永曰, 果然矣。 上曰, 倭洋依前多在皇城否? 翼永曰, 倭人之處館, 別無所聞, 而洋人則如前尙多, 然以大臣李鴻章憚壓氣勢, 比前大損云矣。 上曰, 洋人之見傷, 中國人亦云爽快乎? 翼永曰, 人多傳之, 則必是快之之意矣。 上曰, 洋倭則送其公幹, 交通中原, 而大國亦如是相通耶? 翼永曰, 未聞其詳矣。 上曰, 福建·浙江等地, 連歉之餘, 今被水災, 民多流散, 遺棄稚兒云, 聞甚惻然矣。 翼永曰, 果然矣。 上曰, 此外或有可奏之事乎? 在瓚曰, 臣於在館時, 得見九月二十七日京報, 則江南道監察御史周開銘所奏, 江西·饒州·湖北·安陸·荊州·湖南·常德等七邑, 夏秋之交, 復因蛟起, 頹渰人家, 向黃之穀腐朽, 故請以措劃賑穀云矣。 上曰, 關內·關外, 雖有被災, 統以言之, 則爲豊年耶? 在瓚曰, 豊登矣。 上曰, 大國物情, 比前不如耶? 翼永曰, 連値歉荒, 民窮財竭云矣。 上曰, 土匪果不爲大段乎? 在瓚曰, 不至大段矣。 上曰, 前聞有回匪·苗匪之說矣, 今亦有之云耶? 翼永曰, 俱是西方羌狄之類, 犯則有之, 退則無之。 上曰, 中國尙多夷藩云耶? 翼永曰, 西南方外夷, 自古然矣。 上曰, 往還首尾爲幾許日乎? 翼永曰, 月爲六朔, 日爲一百五十四日矣。 上曰, 今番使臣, 見皇帝耶? 翼永曰, 在前陳賀與動駕時, 參班祗迎, 則仰瞻皇帝云矣。 今十月初一日太廟展拜時, 初無指揮, 故未得見之矣。 上曰, 使臣雖未見皇帝, 譯官等中, 或有見之者耶? 翼永曰, 太廟在正門之內, 譯官無緣, 不得入參, 故亦無潛見者矣。 上曰, 未入闕內, 只行禮於闕門外, 則何門爲正門耶? 翼永曰, 大淸門爲正門矣。 上曰, 中國物價, 比前倍加云, 人心漸至淆薄而然耶?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勅使歲前還渡江耶? 翼永曰, 初聞十月晦前還渡云矣。 今月初四日上馬, 則似難歲前還渡矣。 上曰, 勅行之自灣抵京, 可爲一望矣, 望後到京, 則歲前還渡江, 亦未可必也。 翼永曰, 然矣。 上曰, 入我境, 年形何如耶? 翼永曰, 豊年矣。 上曰, 臨津間已氷合乎? 翼永曰, 雖氷而未堅, 伐氷而行船矣。 上曰, 告訃使先退。 仍命史官就座, 又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