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卯八月二十九日午時, 上御重熙堂。 藥房入診, 大臣·政府堂上引見, 同爲入侍時, 都提調李最應, 提調李承輔, 副提調閔泳翊, 檢校待敎閔泳煥, 假注書朴壽昌, 記注官石宗珍, 記事官金炳吉, 左承旨洪淳學, 假注書朴壽昌, 事變假注書徐相泰, 記注官石宗珍, 領議政李最應, 行知宗正卿李承輔, 行知訓鍊院事李景夏, 行吏曹判書閔謙鎬, 右參贊洪鍾雲, 同知三軍府事趙羲復, 承政院都承旨閔泳翊, 副校理鄭顯英, 以次進伏。 醫官劉漢緯·李命錫·李基徹·鄭楫, 進伏楹外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最應進前奏曰, 晨夕過冷,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最應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最應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最應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最應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順矣。 最應曰, 醫官待令, 使之入診乎? 上可之。 最應曰, 臣於月初, 伏奉別諭, 已有所附對者。 而此是曠典也, 異數也, 惶懍之極, 不敢煩瀆, 而惟伏俟生成之澤矣。 上曰, 予於卿, 倚毗, 果何如也? 且卿, 與他大臣逈別, 而向日巽章, 誠非所望, 更勿以此相聞也。 最應曰, 左相服制出仕雖過矣, 犯斂未幾, 不得登筵矣。 上曰, 然矣。 仍敎曰, 領敦寧喪逝, 不勝愴衋矣。 最應曰, 朝野虛廓矣。 上曰, 日氣漸冷, 禾穀幾盡成熟, 而沴氣亦當寢息矣。 最應曰, 日候如此, 輪症幾乎乾淨矣。 上曰, 畿內霜降不早, 則外道亦然乎? 最應曰, 似然矣。 漢緯等, 以次入診, 退伏楹外訖。 最應曰, 脈候奏之。 漢緯等曰, 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 最應曰, 湯劑有何議定者乎? 漢緯等〈曰〉, 湯劑別無議定者矣。 上曰, 醫官先退, 藥房諸臣, 同參次對也。 仍敎曰, 次對爲之。 最應曰, 百隷之怠慢, 庶事之叢脞, 固莫近日若, 此無往非臣之不能整飭糾正然也。 至於差享之規, 是何等肅敬, 而有不勝駭歎者矣。 諸執事預待闕下, 獻官受香出來, 則一齊祗迎, 仍爲陪進, 自有儀節攸載。 而輒皆直赴享所, 惟以占便成習。 孝徽殿朔望祭, 諸執事甚至有禁門下鑰時, 始爲入來者, 其不誠無嚴, 孰大於是? 從今以後, 如有冒越之人, 則當該監察, 這這摘發, 按法呈課, 從重勘處事, 嚴飭憲府, 何如? 上曰, 享祀儀式, 何等嚴重, 而有此占便之習, 不覺駭然, 各別禁飭, 可也。 出擧條 最應曰, 戶·惠衙門公貨之流來欠逋, 特命秋曹, 嚴行督刷, 處分之下, 前後有司之臣, 其敢不萬萬惶懍矣乎? 苟究致欠致逋之源, 則外劃是耳。 自昔禁法, 非不嚴重, 而臣於此事, 以奏以飭, 亦旣屢矣, 終蔑實效, 徒歸空言, 自顧慙歎, 罔知攸達。 大抵有關乎公貨去處, 則雖絲毫圭撮之微, 其出入排用之節, 不容不謹且愼焉, 豈可以私顔爲拘, 亦豈可以自意所擅? 而一年二年, 因謬襲謬, 到處封樁, 益底枵蕩, 興言及此, 不覺哀痛。 且以外邑公納言之, 駄價計息, 陳息直納, 自有莫越之規, 而道臣又從而夤緣效嚬, 中間換劃, 惟意操縱, 有若應行者然, 此爲公乎? 抑爲私乎? 從玆以往, 毋論各司·各營與外道, 如復有似許弊習, 則該堂上·該將臣·該道臣, 施以竄配之典, 圖出之人, 嚴刑遠惡島定配之意, 揭板于京外各衙門壁上, 俾爲常目恪導之地, 何如? 上曰, 公納之外劃也, 換送也, 都由牟利輩之干囑, 而有囑輒施, 過當愆滯, 責將安歸乎? 以此所奏與批旨, 更爲措辭嚴飭, 揭付京外各衙門, 以爲禁戢遵行之地, 可也。 出擧條 最應曰, 公貨攸重, 中外何間? 而竊念營梱邑鎭, 在古記簿之嬴裕, 今不須溯論煩達。 而第其近年蓄積, 亦皆有名無實, 在在匱乏, 處處空竭, 常時支調, 猶難排比, 脫有水旱盜賊之費, 將於何措辦去乎? 其所匱乏空竭之由, 非虧欠則乃貸下也。 爛熳消瀜, 略無顧畏, 駸駸然莫可着手, 是豈分職重寄之地, 所可忍行, 而亦任其抛置者哉? 設令無眞箇躬犯之跡, 烏可免不能典守之失乎? 其在固扄鐍謹出納之義, 決不可無一番大懲創之擧。 將臣此奏, 行會於八道·四都, 甲子以後公納之虧欠與貸下者, 一一査摘, 如係前任, 則指名馳啓, 以爲督捧勘斷之道, 如係吏屬, 則一竝報府, 一竝還徵, 而較其所逋之實數, 甚者直施梟警, 次者分等刑配。 而苟或嫌於取怨, 少忽淸帳之策, 則別般論責, 在所不已, 一體嚴飭分付, 何如? 上曰, 有數公貨, 無難取用, 至於貯蓄空虛, 寧有如許道理乎? 依所奏使之査實登聞, 無論欠逋與貸下, 一竝督刷, 而如或顧忌掩護, 亦當有探聞之道, 別般嚴飭, 可也。 出擧條 最應曰, 卽見全羅監司沈履澤狀啓, 則枚擧群山僉使洪台燮所報, 以爲本鎭, 附庸於沃溝一隅之地, 一號一令, 不得自由, 軍皆虛伍, 砲亦闕額, 畢竟事勢, 空鎭可慮。 且法聖·群山, 均是漕倉, 而法聖則已作獨鎭, 群山汔今未遑, 其在一視之政, 不無向隅之歎。 沃溝北一面割付群山, 永爲獨鎭之專管三政事, 請令廟堂稟處矣。 是鎭也, 處兩湖要衝之地, 其任則管七邑漕輸之政, 當初設置, 非等閑可比。 而終未免沃溝之一附庸, 主客之勢旣分, 軍民之役偏萃, 鎭樣以之而凋敗, 漕瘼以之而滋興, 自前獨鎭之論, 厥惟久矣。 況漕倉則一也, 而與法聖, 異其規制者, 恐欠均視之道。 而今此道臣狀聞, 必有探察便否而然, 依所請成節目, 永久遵行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最應曰, 向見嶺伯狀啓謄報, 則枚擧天城鎭萬戶姜道興牒呈, 以爲載穀船一隻, 來自外洋, 直向左道, 故捉入沙工, 究問委折, 則渠等於密陽船主丁斗星處, 賃價裝發, 而丁漢所納稅米一千餘石, 而分載於賃船三隻, 一隻直送京江, 本船及分載船一隻, 約往萊館, 而丁漢與一隻, 已爲先往本船, 則阻風滯後, 致此執捉云。 故丁漢正次知, 爲先移囚大邱鎭, 別定營校, 與該府, 卽地跟探, 潛賣米一百四十石, 雖已貿取準裝, 丁漢尙未捉得, 待其逮捕, 卽爲登聞。 該鎭就捉沙格等, 急於發船, 已令仍騎上納回還後, 亦當別般勘處, 該府使申奭均, 請令攸司稟處矣。 運漕法意, 何等綦重, 而中路橫走, 潛賣萊館, 卽無於前之大變也。 藉曰出其匪意, 營邑綜察之節, 苟能到底嚴察, 則安有是也? 國綱之掃如, 無復可言, 邊禁之蕩然, 極爲寒心。 本府使道啓, 旣請攸司稟處, 不須更論, 而第其狀本, 宜有竢勘之句語, 而只擧邑倅有欠體段, 且事在五月晦間, 而丁漢之尙未跟捕, 揆以擧行, 甚涉稽忽。 該道臣從重推考。 申飭各鎭營, 刻期詗捉, 直用梟警之律。 船格等待回還, 捧口招登聞, 監色之落後不騎船者, 竝嚴刑遠配。 天城, 至殘之鎭也, 而其能偵探奸僞者, 合有示意之擧, 該鎭將特爲仍任事, 分付銓曹, 何如? 上曰, 苟能先事操飭, 雖船主輩之至頑絶悖, 安有此無前之變乎? 竝依所奏爲之, 因此而關飭各道, 道臣, 此等奸弊糾察。 出擧條 最應曰, 慶尙監司李根弼,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最應曰, 守令曠官, 卽外邑無窮之痼瘼也。 苟在任而不勝任者, 已屬可悶, 況不在任而其何能察民隱而檢稅政乎? 年來粘移申飭, 所以照驗其去留者, 而上京之時, 輒匿私篋, 促敎之日, 偃處密室, 該曹無以促還, 首臣不欲摘發, 弊有滋長, 令無展施, 誠不覺駭歎。 從今以後, 除非衆所共知實故外由暇, 一切勿許, 設或有許由之時, 粘移勿給守令, 直送該曹之意, 行會嚴飭, 而若又不遵此規, 則道臣各別論責, 何如? 上曰, 職務多曠, 則民邑事, 安能就緖乎? 依所奏申飭, 俾無如前之弊, 可也。 出擧條 最應曰, 卽見咸鏡監司金炳地所報, 則北關營賑穀, 屢入停蕩, 餘在折米三千六十餘石, 而各樣應用, 合爲二千四百餘石之多, 若不某樣措劃, 來頭支用, 必至罔措。 就南關營賑穀中, 折米限四千石, 待秋捧時, 作錢移轉換作, 北關折米六千石, 以補北賑用下之需爲辭矣。 本省穀簿之如是枵然, 蹤非一朝一夕之故, 言念事勢, 極可憂隘。 今年則就此穀而割之, 明年則移彼穀而排之, 差過幾年, 則其將從何而支繼之乎? 然而別般更張之前, 姑無容措之方, 姑令依道報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最應曰, 故吏判林肯洙妻貞夫人成氏, 夙有貞淑之行, 自遭崩城, 矢心滅性, 而惟念事死如生之義, 强忍而苟延之, 及到喪闋, 期欲成志。 際聞恩諡之頒, 下問其字義於子姪下淚曰, 今焉歸從於泉下足矣, 遂不進勺水, 雍容下從。 似此節烈, 特施褒旌, 樹之風聲恐好, 故敢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最應曰, 禁衛大將李鍾承來詣朝房, 不爲登筵, 雖緣實病之難强, 事體所在, 誠爲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上曰, 上納之前後申飭, 而果何如? 而京司之不遵朝令, 若是無嚴, 外道擧行, 安得不稽忽乎? 最應曰, 法綱有終始, 賞罰旣分明, 則寧有是乎? 上曰, 稅納之愆滯, 一年二年, 駸駸然弊極逋巨, 朝令之不見其重, 守宰之不勝其任, 誠甚慨然矣。 最應曰, 只以今番嶺伯所啓, 密陽稅船之潛賣萊館事言之, 苟有一分畏憚之心, 船漢輩之冒法作奸, 至於斯耶? 專由於外邑守宰之漫漶不能董束之致, 極爲駭然矣。 上曰, 戶·惠廳上納, 尙不能盡捧, 淸帳無期, 各別操飭, 可也。 最應曰, 注書申飭, 已有科程, 而近因數遞, 至於次對時, 亦以鄕居人備充, 以致生疎如是, 另加申飭, 以爲愼擇, 似好矣。 上曰, 唯。 最應曰, 只緣上納之愆滯, 各營軍料, 擧多違期, 自丙丁以後, 趁未支放, 多月積滯, 誠甚可悶矣。 上曰, 政府關飭, 猶此不遵, 外邑之等閑看過, 紀綱所在, 寧容若是? 極爲駭歎矣。 最應曰, 戊寅次對時, 已有仰達, 而未免文具, 今番以臣所奏, 各別嚴飭, 保有實效, 恐好矣。 上曰, 各邑稅穀, 若能盡捧於此冬之內, 足過調過矣。 上曰, 今年潦水, 都城城堞頹圮處修築, 今爲幾許耶? 最應曰, 未能的知, 而聞禁衛營所管, 則稍多云矣。 上曰, 頹圮處, 非但都城也, 宮闕·公廨, 亦多傾圮, 當此經用窘絀之時, 修改之方, 不可不念矣。 最應曰, 誠然矣。 上曰, 北漢行宮與公廨·城堞, 亦多傾頹云, 果然否? 最應曰, 久未修葺之餘, 又値今年潦水, 安得無頹圮乎? 羲復曰, 北漢各處公廨, 今年潦水以後, 尤爲頹仆, 有滲漏處, 有全頹處, 所見甚悶。 第一以火藥言之, 猶過滲漏, 添灑沾水, 不用甚多, 故送行首執事, 使之乾瀑, 而移置他處, 他處云者, 亦滲漏處也, 一時仍置。 且有他軍器, 而各公廨擧皆若此, 大是悶鬱矣。 上曰, 及今修改, 斷不可已矣, 何以則爲好耶? 最應曰, 修葺之節, 係是急務, 然而摠戎廳事勢, 近益艱絀, 軍旅餼料, 幾朔未放, 從他區劃之外, 恐無良籌矣, 羲復曰, 本廳軍兵兩朔朔料, 自惠廳, 今日出給云矣。 上曰, 此則都城後障, 畿甸保釐, 所重尤別, 宣廟朝, 有相臣李德馨, 以兵判看審書啓之事, 孝廟朝, 又有密勿之敎於宋先正矣。 肅廟朝, 仰述孝廟之聖意, 有此築城營建, 創設經理廳之盛擧, 而英廟朝, 該廳移付摠廳者, 專爲善修固禦之聖意也。 挽近以來, 該廳凋殘, 經用不敷, 行宮之朽頹, 公廨城堞之傾圮, 亦多, 而蒐葺無路云。 故如此重地, 不可仍以棄之, 自今爲始經理廳付之本所, 修改之節, 制置之方, 着意擧行, 而付屬等節, 都統使就議廟堂, 自廟堂依摠廳付屬時例, 成節目以入。 而其城餉畿邑移轉穀代錢, 仍付摠廳, 該廳之放下不足條, 每年幾許兩間, 自本所劃給, 以免苟艱之弊, 可也。 最應曰, 下敎至當矣。 列聖以來, 所重之保障, 今不可以事力不敷, 一任其頹圮。 經理, 謹依聖敎, 移屬本所, 則凡厥修葺之節目, 當倍勝於該廳擧行。 而餉穀代錢之移付該廳, 放下不足條之自本所劃給, 俱是方便, 則今且處分, 誠萬萬欽仰矣。 羲復曰, 聖敎切當矣。 上曰, 此實重都城之意, 而得無外間浮言之胥動乎? 最應曰, 此非新設, 乃是修葺, 則復何浮言之有乎? 上曰, 都城周回, 一萬四千餘步云, 果然, 而御營廳所管城役間, 果何如耶? 最應曰, 御將當詳知矣。 景夏曰, 都城步數則果是, 而城役間則未能詳知矣。 上曰, 都城之分授也, 禁松也, 濬川等事, 各營旣爲擧行, 而至於本所設置之後, 尙不擧行, 此是未遑也。 都統使與各營將臣, 商議分定, 就議廟堂, 草記節目, 間以聞守城節目, 一體磨鍊以入, 爲好矣。 最應曰, 三營所管之役, 今爲四營竝力, 則凡屬擧行之節, 非但分力, 必有實效。 令各營將臣, 會議于都統使, 以爲爛商後稟達, 恐達[好]矣。 謙鎬曰, 臣當看審形址, 尺量步數, 分排各營, 平均丁役。 而北漢修補與濬川等節, 諸將臣, 但以往復不得, 分排均役, 則齊會爛議然後擧行矣。 景夏曰, 謹依聖敎矣。 上曰, 大臣就座。 最應就座。 淳學曰, 諸宰奏事。 承輔曰, 無所奏矣。 淳學曰, 玉堂所懷奏之。 鄭顯英進前奏曰, 臣竊伏念聖學緝熙, 卽今日臣僚所共仰勉。 而若夫帝王之學, 異於匹庶, 歷代之治亂得失, 前人之賢愚進退, 尤不可不講究而鑑戒者也。 邇來進講之通史一秩, 已講者細繹而討論之, 未講者辨難而硏究之。 凡規模制度之燦然具備者, 刑罰爵賞之秩然有序者, 一一留神, 灼見古帝王宅心之要, 而每於利害安危關頭, 必以設以身當之, 當如何措處爲心, 則善者可以爲法, 惡者可以爲戒, 而其所天理人欲之分, 日就月將之效, 俱不外是, 豈可一日或忽哉? 見今寒暄適宜, 伏願頻開講筵。 而猗我世子仁孝天成, 睿知日進, 每於進講之時, 參聽所講之說, 使常目在玆, 習與知長, 則其涵養德性之妙, 奚但爲唐宗遇物誨之比哉? 惟殿下,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當留念矣。 出擧條 淳學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違牌諸臺,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榻敎 上命史官就座, 仍命大臣先退。 又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