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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2972책 (탈초본 136책) 고종 25년 4월 10일 신묘 22/23 기사 1888년  光緖(淸/德宗) 14년

慶尙道儒生沈麟澤等疏曰, 伏以道學, 有國之元氣, 儒賢, 百世之宗師也, 非道學, 無以扶植世敎, 非儒賢, 無以振作善類, 故在昔帝王所以留意於斯文者, 莫不崇奬儒賢, 以爲興學之規, 此誠古今之通誼, 帝王之盛典也。 夫先聖先師之祀學, 粵自三代, 而洎于東漢, 始祀孔子太學, 歷代帝王, 增修祀典, 至於漢儒唐賢, 董仲舒, 以明道一言, 而程子獨許以儒者之像, 韓文公, 以原道數篇, 而朱子特許其闢異之功, 以續夫千五百年不傳之緖, 而得躋於七十二子腏食之後, 則況後賢道德, 出於·之上者乎? 惟我聖朝文治之隆, 卓冠千古, 興學設敎, 群賢輩出, 吾道復明, 上則嘉言善政, 爲邦家之光, 下則立敎明倫, 爲人彝之則, 以立人紀, 以正世道, 自箕聖以來, 風俗之正, 綱常之明, 未有若是之盛者也。 是以, 列聖朝特以先正臣道學之尤著者, 一一陞享而崇奬之, 爲朝家象賢之典, 而正士林趨向之路, 豈不猗歟盛哉? 迄今朝家祀典之未遑, 士林公議之未伸者, 有五賢焉。 昔在中廟盛時, 有若臣金淨, 諡曰文簡, 其在仁廟朝, 有若臣金尙憲, 諡曰文正, 其在肅廟朝, 有若臣權尙夏, 諡曰文純, 有若臣閔鎭遠, 諡曰文忠, 其在英廟朝, 有若臣李縡, 諡曰文正, 而凡此五臣者, 其學, 已爲當世儒林之宗匠, 其道, 足爲百代師門之儀表也, 臣等雖識蔑見淺, 請以所聞於平昔者, 一一陳奏之。 伏願聖明, 俯垂諒鑑焉。 謹按文簡公金淨, 生質純粹, 天分高明, 蓋自學語之初, 已有希聖之志, 箴警之間, 可見造道之心, 同德竝時, 協力輔政, 期做·之治者, 是文正公臣趙光祖也。 文正之於文簡, 最相推許, 最爲資益, 故進講性理書則有經幄之薦, 刊布近思錄則爲跋文之託, 其學問高明, 於斯可見矣。 故文純公臣李滉則曰, 沖庵學問, 高人一等, 沖庵, 卽之號也。 文成公臣李珥則曰, 學回狂瀾, 文紹希聲, 文正公臣宋時烈則以儒敎始興, 稱之, 文烈公臣趙憲則以東土孟子, 稱之, 又其他諸賢之稱美, 不勝枚陳, 而且以平生事功, 言之, 請復溫陵則彝倫之綱, 正矣, 請削濫勳則僥倖之門, 杜矣。 喪葬祭禮, 以化耽羅之民, 書契盟約, 以服馬島之夷, 設賢科而進俊良之才, 尊小學而敦蒙養之規, 此特擧其大略也。 蓋其出處也, 後先於趙光祖, 伯仲於趙光祖, 而逮于己卯, 同被大禍, 守正斥邪之慘, 一至於此, 則天不欲做·之治而然耶? 天鑑孔昭, 卓然名節, 終焉昭雪, 其後列聖朝致祭之典, 皆所以眷眷優寵, 而至於正廟朝, 己未致祭文曰, 文正一隊, 卿其眉目, 獨有未遑, 大享庭祫。 蓋大享庭祫四字, 可見聖意之有在, 而至若趙光祖, 則與同道而已享於前, 金淨, 則與光祖同道而獨遺於後, 此所以士林之公議, 愈久而愈鬱, 愈鬱而愈新者也, 故先之館學儒生, 齎疏請廡, 繼以八路章甫, 合辭叫閽。 至有四疏, 皆蒙優批, 而尙未得躋享, 則天其或有待於今日也耶? 謹按文正公臣金尙憲, 三朝元老, 一德宗臣, 氣像則頹波砥柱, 心事則靑天白日, 而自少好學, 以小學律其己, 平生立志, 以春秋明其義, 當丙子板蕩之時, 擎天大節, 獨辦熊魚, 只以一死字, 爲衛君父扶社稷之大計。 斥和議則剛大不枉之氣, 裂國書則威武不屈之志, 而及其拘之日, 甘心就死, 如赴樂地, 畢竟全節而歸, 則此全由於素所蓄積之義理, 而義理之所由生者, 豈非平日學問之力乎? 至于晚年, 因辭[固辭]左相之除命, 退處石室, 讀書不倦, 力學愈篤, 則烏可徒指其節義成名而蔽其道學也哉? 噫, 文正公臣宋時烈, 著其實蹟, 其略曰, 先生, 其質淸而明, 其氣剛而大, 其志高而潔, 其行方而直, 所學正而精, 所養深而厚, 卒以明天理正人心, 以繼箕子·圃隱之統, 則天意之所在, 其亦昭昭矣。 大明之季, 禮義先亡, 遂至於陸沈而不救, 然則天之所以生先生者, 不專爲我東方, 而與天地俱弊, 可也。 蓋我東方陞享之諸先賢, 何莫非箕子·圃隱之統, 而今於尙憲, 獨許其嫡統之繼, 則尙憲之學問道德, 推可知矣。 況竝世同志, 協贊王室者, 卽文敬公臣金集, 而以同功一體, 竝從太廟之享, 然金集則向已躋享聖廡, 尙憲則未及優典, 是以, 今日士林之齎恨, 尤倍於庚戌上疏之日也。 謹按文純公臣權尙夏, 天姿敦厚, 操履謹實, 粵自弱齡, 已有典雅君子之容貌, 早遊先正臣宋時烈之門, 與聞大道, 薰陶德性, 於面命口授之際, 受其單傳密符, 而嫡統甚的, 爲世醇儒。 琴書四十年屛跡山林, 則賁園錢帛, 屢被恩命, 力辭不就, 只以講道進德, 爲眞樂, 其有得於賢師者, 眞個獨傳其宗, 而至於萬東廟創建, 卽吾東方春秋大義理也。 遂其師未就之志, 而使崇禎日月, 復明於海宇, 我國家扶綱明統之功, 永有辭於天下萬世矣。 至于丁酉, 溫宮召對, 爲君臣一初際會, 而使之近接前席, 特賜顔色, 對揚之際, 如復見都兪氣像, 而仍辭斂退, 屢封縣道之章, 每以前聖精一之心, 勉君德而懇至。 且伸辨師誣, 其言凱切, 蓋其誠正格致之十分精力, 到老不倦, 做得實地, 而考其所著則曰太極圖說, 曰陰陽五行說, 曰四七理氣辨, 曰礪山箚疑之序, 曰楚山語錄, 曰華陽語錄等篇, 發明天人之際, 深透性命之原, 全體大用, 有繼往開來之功。 第其他抽鍵啓鑰之妙訣, 不可張皇畢陳, 而其始爲學之本, 由·而溯·, 以承·之源, 故其師宋時烈朱子秋月照寒水之句, 名其所居之齋曰寒水, 以寓微意。 夫師之於門弟也, 苟不見踐履的確之實, 則烏可如是推重乎? 第伏見肅廟敦諭之敎, 逈出尋常, 可知思賢如渴, 而其曰, 養德山林, 夙負重望, 又曰, 卿以先正嫡傳, 夙抱儒林重望。 景廟在邸時, 賜諭曰, 予之尊信仰成, 亶在於碩德儒臣, 蓋當時任道之責, 惟尙夏一人, 則豈是待儒賢例諭而已哉? 謹按文忠公臣閔鎭遠, 天稟剛直, 志氣淸明, 孝友忠愛, 出於天性, 而自少有志於學, 秉心謙沖, 不欲以學問自居, 然蹟其平生行事, 則無非學問中做得者也。 蓋厥初敎訓, 實有家庭之間, 父有文貞公臣維重, 叔有文忠公臣鼎重, 其外祖, 卽文正公臣宋浚吉也, 其學之門路正矣, 其道之原委深矣。 耳濡目染, 習與性成, 眞可謂師不外求而師在是也, 中間出爲世用, 夷險一節, 盡瘁於國事, 殆無一日之暇, 然而志未嘗不在於學也。 自東南遷謫以後, 拾取經傳諸書, 而日有程課, 尤致力於先正臣李珥所著聖學輯要一部, 竝集註與總論, 反覆誦讀, 沈潛爛熟, 而終又手寫其大文, 以爲朝夕寓目之資, 日與學者, 孜孜講究, 的見義理之奥, 灼知心性之微, 優入乎高明廣大之域, 蔚然爲儒林領袖, 而又觀其親所自著之漫錄與奏議等書, 則可知其學問道德之本末大略也。 早遇肅廟之盛際, 賢俊滿朝, 鎭遠, 獨以學問謨猷, 爲上下[所]重, 常以·君民, 爲自任責矣。 當景廟辛丑, 與四大元老, 定宗社之策, 及英廟踐祚, 以先祖遺老, 進鼎席之任, 世道大責, 叢集一身, 而與文憲公臣鄭澔, 首論辛·壬誣案盡白之, 凜然以明義理, 嚴忠逆, 匡君德, 正人心爲己任, 而觀其平居, 樂易和厚, 可知其爲有德君子, 而及當義理之辨, 有·莫奪之勇, 以故慍于群小, 屢進屢躓, 尤惓惓深憂於宗國之不振紀綱之不立, 至老而不惰, 濱死而靡悔, 此其德業學問之終始大節也。 其所奏箚, 至誠惻怛, 簡當明白, 專出於義理, 則文元公臣金元行所謂鎭遠平生, 好讀朱子書, 能做大事業, 力學之實, 便可見矣。 謹按文正公臣李縡, 則其幼也, 淸通英粹之姿, 自然天成, 其長也, 高明精睿之見, 卓然地步。 其在八歲時, 作詩曰, 游魚思碧海, 睡鶴夢滄洲, 其初句則已有底溯學淵源之大意, 其後句則先做了守道林泉之眞樂。 矧乎內有偏慈, 則織事喩學, 而時日之工夫, 積累矣, 外有賢叔, 則課程施敎, 而家庭之見聞, 習熟矣。 然則其學問成就之精微, 已自童觀, 而竗年登科, 以程伊川一不幸之訓, 志不在於仕進, 雖屢蒙恩秩, 常自花田舊廬, 至老讀書, 鷄欲鳴則輒起誦念, 尤肆其精力, 苟非好學之至, 安能如是乎? 又於諸書院, 定爲學規, 實心勸講, 嘗曰, 靜庵·栗谷, 我師也, 又曰, 吾於栗翁, 受罔極之恩, ·, 卽趙文正·李文成之號也。 蓋其平日, 嘗以吾東方諸先正, 爲尊慕師法之地, 而特其姿稟氣味, 有默契於二賢, 故於二賢也, 欽慕之尤深, 服膺之益篤, 其見於著述者, 朱子語類則有抄節之要, 栗谷全書則有刪定之功。 其曰宙衡, 曰四禮便覽, 曰檢身錄, 曰近思尋源, 曰書社輪誦, 曰五先生徽言, 曰尊攘等諸篇, 皆所以剖析至微, 發揮幽竗, 深遡前儒未發之源, 迪啓後學未聞之論, 體用兼備, 格致甚明, 則其有功於斯文者, 如是其大且切矣。 臣等竊伏念, 所陳五賢者, 其精明之學, 純正之德, 其有淵源道統之所由來者, 審矣。 或有資益同時而齊德者, 或有尙友古人而繼統者, 或有親灸函筵而傳授宗旨者, 或有私淑門徒而成就道德者, 其學問之塗轍, 雖殊, 其所以貫道傳統則一也。 是故, 孟子曰, 前聖後聖之揆, 若合符節, 夫聖與賢之地位, 雖不同, 考其行則苟出於天理之公, 性命之正, 則亦皆聖人之徒也。 噫, 名節事業, 如五臣, 學問道德, 如五賢, 則朝家之崇奬, 士林之尊慕, 以一初一院之享, 不足以報之, 宜其從祀聖廡, 使斯文有光也。 恭惟我主上殿下, 以天縱之聖, 承萬億年無疆之休, 敬日躋, 德緝熙, 東宮邸下, 入太學之年, 睿學日就, 聞正言而行正道, 凡係興學之方, 崇賢之禮, 靡不尊尙而褒奬之, 先聖朝未遑之典, 至是而大備儀文, 歷幾年多士之請, 至是而次第允兪。 臣等伏見頃年先正臣文烈公趙憲·文敬公金集, 特爲躋配, 則振起士風, 聳動觀聽, 庶幾爲文明一治之階也, 臣等以爲, 五臣之於二賢, 亦無優劣可言, 則向所謂天其或有待於今日者, 果耶? 夫士林公共之議, 固義理也, 一道義理, 卽一國之義理, 一國義理, 卽天下之義理, 而今之論者或曰, 多士此擧, 事則可也, 不係時務之急也, 臣等以爲不然。 蓋正俗救時之方, 莫先於扶正道明正學, 此其時也, 烏可以不急務爲論哉? 臣等, 雖蟣蝨賤微, 亦忝章甫之末, 生長乎鄒魯海東邦, 作育乎殷周風化, 猶知尊賢衛道之爲重, 而裹繭千里, 不避猥越之誅, 敢竭必陳之誠, 冒犯天威, 仰瀆於紸纊之下。 伏願聖明, 上以體列聖朝褒諭之至意, 下以採諸先賢推詡之確論, 考其實蹟, 絢其公議, 而亟命有司, 使五臣者, 一體從祀於聖廡, 以新一代之觀瞻, 以樹萬世之風敎, 邦家幸甚, 斯文幸甚。 臣等瞻天望日不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諸賢之邃學大節, 扶世敎而立人紀, 恒所景仰, 而今此所請, 其在重其事愼其典之意, 有未可遽議, 爾等退修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