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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3022책 (탈초본 138책) 고종 29년 6월 7일 계사 29/29 기사 1892년  光緖(淸/德宗) 18년

〈○〉 壬辰六月初七日二更, 上御孝慕殿齋殿忠淸道·全羅道暗行御史同爲入侍時, 右副承旨李種元, 假注書任正敎, 別兼春秋金德洙·尹斗炳, 忠淸道暗行御史李重夏, 全羅道暗行御史李冕相以次進伏訖。 上曰, 史官分左右。 上曰, 俱善爲往返乎? 重夏·冕相曰, 王靈攸曁, 無事往返矣。 上曰, 書啓及別單已見之, 而三政之弊, 更無弊乎? 冕相曰, 邑弊民瘼, 不一其端, 而恐涉煩屑, 只以三政之爲一省巨瘼者, 仰達矣。 上曰, 湖西亦然乎? 重夏曰, 湖西一省, 則蕩還歸結以後, 還穀無多, 故還弊不至如前矣。 上曰, 湖西還穀, 今果無幾乎? 重夏曰, 蕩還以後, 今所存者, 大邑則不過五六百石, 小邑則不過二三百石。 若比前日則便同無還, 所以還弊, 則不至甚焉矣。 冕相曰, 臣則別單中, 請設還穀矣。 上曰, 何故請設也? 冕相曰, 臥還取耗, 民非不便。 但或有不虞之需, 流行之災, 於何取用乎? 邑必有穀, 可以有濟, 必依社穀例, 更設以備需用, 恐合經遠之謨矣。 上曰, 戶布之磨鍊, 欲其均一也, 今何有弊乎? 冕相曰, 戶布之法, 果均一分排, 俾安大小民人, 而權吏豪族, 漏戶漏籍, 一不應役, 窮班殘戶, 計帳逐里, 莫不疊役, 故民所以稱冤矣。 上曰, 戶布, 蓋欲均排也, 權吏豪族, 豈可漏籍, 窮班殘戶, 何以疊徵乎? 冕相曰, 聖敎至當矣。 重夏曰, 戶布以後, 旣無名疤簽丁, 則在軍籍甚疎矣, 而排戶均布, 則在民甚便矣。 上曰, 戶布設始時, 或以班常無別有言矣。 重夏曰, 戶布欲其均一之意也, 班常若或不均, 則小民甚冤, 此則不可不均布矣。 上曰, 班常若不均, 則是豈戶布設始之意哉? 均平, 可也。 豈有等分於其間乎? 重夏曰, 聖敎至當矣。 冕相曰, 是故近畿則雖卿宰之退居者, 亦應戶布, 蓋重國法也。 上曰, 全羅道結, 摠爲三十三萬餘云。 果然否? 冕相曰, 然矣。 上曰, 結政若改量, 則果有實效否? 冕相曰, 結政之紊亂極矣。 逐年許災, 實仰聖德之萬萬, 而今年懸陳者, 或翌年起墾, 或幾年後起墾, 而今則一報以陳, 更無査起。 揆以事理, 萬不成說。 必逐廤打量, 査出隱僞, 冒三等之結, 以應結稅, 則於國計民憂, 庶有大助。 然此在得其人, 然後可以從實改量。 如不得其人, 誠恐隱結未査, 民情先騷, 反不如不査矣。 上曰, 湖西亦然乎? 重夏曰, 臣於各邑, 每見殘戶·窮民·孤兒·寡婦, 抱狀來訴曰, 本無寸土, 而冤徵虛結, 請査實歸正。 民之虛結冤徵旣多, 則該吏之科外所收必多, 而每見該面書員輩, 稱以結摠不足, 無以充上納, 紛然來訴。 民曰冤徵, 吏曰不足, 此必無之理也。 臣欲取考量案, 則列邑之有量案者, 十無一二, 無以考正。 田結改量, 係是不可已之事, 非但有補於公納, 可以解民之冤矣。 上曰, 每式戶曹量案修正, 徒爲文具乎? 重夏曰, 每式田案, 不過謄傳故紙而已。 從實改量然後, 可以釐正。 孟子曰, 仁政必自經界始。 量案之爲有國所重, 誠自別矣。 上曰, 改量, 果是當行之事, 而此事甚難, 得人爲尤難矣。 重夏曰, 先擇守令而任事, 則守令, 各自擇人而爲之矣。 此非欲一時盡爲改量, 必須先試二三邑, 次第行之, 則庶可有效矣。 上曰, 湖西列邑舊逋, 果無了勘之道乎? 重夏曰, 舟橋司船主之逋, 武衛所船主之逋, 此是壬午以前事, 而今則或身故, 或逃躱, 査徵無路, 而今番成冊所在, 壬午以後至己丑舊未收, 則沒數收刷, 今爲淸帳矣。 上曰, 舊逋則皆壬午以前條乎? 此不可無一番歸正, 更無虛載文簿之弊, 爲可矣。 重夏曰, 聖敎切當。 此便是陳簿虛錄, 徒在未收, 必無究竟, 則別般處分, 一番磨勘恐好矣。 上曰, 然矣。 上曰, 金堤等十一邑均田, 果何如也? 冕相曰, 均田官逐陳踏驗, 給牛給糧, 使民起墾, 將有起陳之望, 而今番特下陳三千餘結, 窮蔀小民, 莫不感頌德意矣。 上曰, 羅州流亡結一千六百八十結, 果無可起之道乎? 冕相曰, 此則臣所未曾目擊者, 而自該牧, 屢以癸未未蒙頉陳結, 來訴課歲, 民狀, 亦皆執此爲言, 誠極矜悶。 非但此邑, 右沿各邑, 多有流七結。 列邑, 雖蒙均田時頉給, 獨古阜見漏, 實有向隅之歎, 所以擧論於別單矣。 上曰, 何爲見漏? 冕相曰, 非均田官用意於存拔也。 踏驗時, 該郡適値空官, 未及成冊, 故見漏矣。 上曰, 海南結, 亦未盡墾歟? 冕相曰, 丁亥五年之限, 在今秋, 而人未盡還, 地未盡墾。 若蒙幾年更頉, 則庶幾盡墾矣。 上曰, 驛弊, 兩道別單皆言之, 果如此之甚歟? 冕相曰, 驛, 可謂八路通患, 而濫騎之弊, 已有昨臈廟堂筵稟。 賣卜及賣任之弊, 一切禁斷, 則庶幾驛弊向蘇, 馬政無闕矣。 重夏曰, 驛郵則國家命令所行之地也。 驛郵若闕, 則命令不行。 近來濫騎濫把, 討索成習, 往往至絶站之境, 此弊, 不可不嚴防以杜矣。 上曰, 此是置郵而傳命也。 驛站所重何如, 而何可不嚴飭也? 重夏曰, 聖敎切當矣。 上曰, 列邑有官庫·民庫, 其弊, 何如? 冕相曰, 官民之庫, 稱名雖殊, 其實則同, 皆斂於民, 而補於官者也。 濫用濫排, 民莫支保, 宜嚴査杜弊矣。 重夏曰, 臣所奏別單中, 官庫·民庫之說, 有異於此。 各邑不恒公用所應下, 謂之民庫, 或稱公用庫, 該倅廩況所用, 謂之官庫, 而近來, 各官不恒上下, 年年增益, 民欽太煩。 故臣以節用於民庫, 如或不足, 則以官庫上下之意, 有所敢陳矣。 上曰, 倉逋無可刷之道乎? 冕相曰, 三倉逋, 米太爲二萬一千六百餘石, 錢爲五萬二千三百餘兩, 而必自轉運所督刷然後可以收刷者, 以運使之爲三倉主管故也。 然罷倉以前, 上下拔撐, 可以刷逋。 今則倉屬無人無逋, 亦皆無依, 實難收刷, 而國穀·公貨, 亦不可任其乾沒, 不爲刷勘, 如有朝家小詳定處分, 則庶可收刷矣。 上曰, 然則果可以收刷乎? 冕相曰, 然矣。 臣見靈光郡守另飭逋刷之方, 又往群倉, 見轉運使, 商確刷逋之略, 則若有詳定處分, 可以收刷。 今若蒙詳定處分, 則轉運使可以收刷矣。 上曰, 以筵話, 往議大臣, 可也。 冕相曰, 謹當往議于大臣矣。 上曰, 法聖僉使李在護, 渠以居官奉公之任, 不能盡職, 乃是蔑法如此, 萬萬痛駭。 非但還徵, 別般嚴處, 可也。 冕相曰, 聖敎切嘗矣。 國穀·公貨, 果何等重大, 而偸竊乾沒, 恣意爲之。 此若不懲, 何以懲貪乎? 上曰, 誠然矣。 上曰, 完擾詳覈事, 雖封書中已言之, 而爾於露蹤時, 幾箇酌處乎? 冕相曰, 酌處三人矣。 上曰, 此事, 旣由吏校, 則奴令, 亦何酌處乎? 冕相曰, 此變, 初由於吏校之猾濫, 馴致通引輩, 六條之濫禁, 使奴令輩, 抱恨鬱, 致有無前之變。 然旣有營門之吏校之曉諭, 終不知戢, 大肆猖獗, 招群而屯聚驛村, 持鎗而攔入營庭, 紀綱蔑矣, 名分壞矣。 且吏奴互相猜克, 若不嚴懲, 必無可戢之道。 故吏校二人, 奴令一人酌處矣。 上曰, 然矣。 奴令有抱恨否? 冕相曰, 爲人而不齒人, 寧死而不惜死, 豈不抱恨乎? 所以有煽亂之擧也。 上曰, 伊時罪人, 移囚於順天鎭, 而瞞報物故歟? 冕相曰, 然矣。 上曰, 尹明根罪狀, 萬萬無嚴矣。 冕相曰, 道臣之移囚置法者, 身爲營將, 肆然瞞報, 不可不懲矣。 上曰, 羅州結, 爲一萬五千結乎? 冕相曰, 然矣。 臣帶出未收成冊中, 上納幾盡出梢, 而惟羅州一萬四百兩無加計。 未出尺及未收六千兩, 與濟州六千餘兩, 而濟州則屢次關飭, 一無回報矣。 上曰, 何無回報歟? 冕相曰, 以路遠之致矣。 上曰, 今番則不入濟州而亦不得收刷乎? 冕相曰, 水路旣遠, 不得入去, 而此納, 乃親軍營捐補錢也。 其間納未納, 亦未詳矣。 上曰, 羅州上納, 何以出末, 而無可刷之道否? 冕相曰, 羅州地廣邑饒, 優可上納, 而該色輩, 一向觀望, 不卽收刷, 以致愆滯。 不然, 以之饒, 比諸殘邑, 則萬餘兩不足爲多矣。 上曰, 然矣。 冕相曰, 此邑未納, 該牧使, 以報以書, 擔當收刷, 則必不日出梢矣。 上曰, 各弊, 皆由於曠官矣。 重夏曰, 古人云, 曠官之害, 甚於貪官。 曠官之弊, 嚴飭然後, 邑事可爲矣。 上曰, 各項上納之弊, 不一其端矣。 各宮房上納, 與親軍營所納, 比前有異而然歟? 重夏曰, 上納之數, 比前無異, 而上納情費, 比前倍簁。 假令兩稅, 每百兩, 用費爲三十石, 則至於宮納·軍門納, 每百石, 用費又爲百石。 民結所出, 比前一般, 而情費加入, 若是夥多, 故至於兩稅之欠縮矣。 上曰, 馬上來時, 有傷失, 則該地方徵價, 至於四百兩之多云, 殆變怪也。 重夏曰, 臣於貢馬沿路邑, 取見司僕寺捧標, 則每匹四百兩果的實, 以此斂民, 其弊不少矣。 冕相曰, 湖南此弊, 亦然矣。 上曰, 何以無弊上來耶? 冕相曰, 前日則康津爲都會官, 馬之出來也, 必點退病劣者矣。 自罷都會官, 人不計病劣, 惟以越境到付爲主, 故貢馬致斃者多矣。 上曰, 湖西漕運中, 忠州·淸安等處最難, 而亦多有弊乎? 重夏曰, 忠州可興倉站船十五隻, 十五年一改造, 改造價, 每隻六百兩, 出給般主矣。 近來物價騰高, 以此錢, 難以造船。 且船費比前倍加, 則船主, 擧皆厭避站船, 不改自罷。 今以商賈小船, 欲載運, 則萬餘石穀摠, 每至經夏, 民弊漕弊, 比前滋甚矣。 上曰, 站船更設, 則可無弊乎? 重夏曰, 此是國典所載也。 不可不依典式復設, 然後可以漕運矣。 上曰, 林川冤徵結九十餘結, 果爲民冤歟? 重夏曰, 林川九十結, 本無其土, 實是冤徵。 鴻山一百結, 丙寅査起時虛報者也, 以此排徵民, 尤呼冤矣。 上曰, 無中生有, 亦何意思耶? 其時爲守令者, 必要名而然矣。 重夏曰, 本事果如聖敎矣。 上曰, 元山鎭, 在於海口, 而亦多糶糴之弊乎? 重夏曰, 在於洪州·保寧之交, 而爲海口重地, 島民不過三百戶, 而鎭還爲五百石。 故無以支保, 此不得不變通矣。 上曰, 自廟堂必有措處矣。 上曰, 摠禦營牛皮代錢捧納, 亦詳知乎? 重夏曰, 左道則自統禦營捧納, 右道則以電報局差下, 及營庫所用, 自監營捧納, 而一自牛價騰高以後, 處處撤庖, 牛禁, 可謂不禁而自禁矣。 旣無所出, 白地責納, 邑弊民冤, 莫切於此。 此所以至有仰達矣。 上曰, 峽邑藥材進上事, 亦詳探乎? 重夏曰, 左道淸風·延豊·靑山等峽邑藥材, 別定一村, 年年採納, 減其身布矣。 近來情費甚加, 民難支保中, 近年左道藥材, 移屬於統禦營, 而自監營依舊責納, 殘民疊徵, 實是甚冤矣。 上曰, 殘民何可疊徵乎? 重夏曰, 聖敎切當矣。 上曰, 負商輩之鄕谷作弊甚多。 若照律李承七, 則足爲懲習乎? 重夏曰, 許多負商之以此懲戢, 縱未可知, 而以李承七作弊之故, 民命多傷, 衆寃切骨。 此則不可不依法處斷, 以解衆民之寃矣。 上曰, 以李承七同黨作惡者, 誰某乎? 重夏曰, 其黨與數漢, 臣已爲刑配矣。 上曰, 此則不可不爲民雪冤者矣。 冕相曰, 湖南, 亦有負商之弊。 故臣捉致班首·接長等幾人, 嚴刑遠配, 此弊少戢矣。 上曰, 善爲之矣。 上曰, 孝烈, 亦事目所載, 而此不可無采聞者。 故兩道皆言之矣。 冕相曰, 不孝不悌, 不能操躬之人, 略加懲勵, 實行實蹟人, 若不褒賞, 無以激勸矣。 重夏曰, 孝烈請褒之民狀, 邑邑成軸, 而煩屑不敢多啓, 故但以一二人的確者, 錄啓矣。 上曰, 兩道中誰爲善治, 誰爲最貪乎? 冕相曰, 光州牧使閔璿鎬, 老鍊通達, 優惠實績, 爲一省之最。 雲峰前縣監吳萬善, 昏矇會饕, 官贓雖不近萬, 吏贓殆踰屢萬, 民人咸怨, 村閭不靖矣。 上曰, 昏不覺察, 使吏肆虐, 卽自犯也。 身爲命吏, 不能對揚, 有此貪鄙, 萬萬駭然矣。 重夏曰, 湖西黃磵前縣監朴顯陽, 治績最著矣。 上曰, 此人果有治聲矣。 重夏曰, 曾爲公州判官, 尙有遺愛, 近在黃磵, 實心實惠, 民皆感頌矣。 貪官則湖西一道, 班多民貧, 別無巨貪, 而海美前縣監尹亨大, 小邑贓犯, 最多矣。 上曰, 在任不過幾月, 而何至如是乎? 重夏曰, 不過四朔之間, 如是貪饕矣。 上曰, 此若稍久, 則必至大段貪虐, 無嚴極矣。 重夏曰, 爲人臣而受國厚廩, 不思圖報, 反行不法, 則是豈分義乎? 上曰, 往來日字, 爲幾何乎? 冕相曰, 十九朔矣。 重夏曰, 臣亦然矣。 上曰, 何時發行乎? 冕相曰, 五月十五日, 自完營發行矣。 重夏曰, 臣則五月十七日, 自錦營發行矣。 上曰, 出道爲幾邑乎? 冕相曰, 十一邑矣。 上曰, 何邑爲之乎? 冕相曰, 金堤·古阜·順天·潭陽·羅州·咸平·靈巖·南原·全州·靈光·金溝羅州·全州則再入矣。 上曰, 全州之變, 果由於奴令, 而多傷人命乎? 冕相曰, 先由吏通之猾濫, 以致奴令之肆悖, 而傷數十名矣。 上曰, 數百之說, 果爽實乎? 冕相曰, 臣累度偵探, 果數十名而非數百名矣。 上曰, 數十名亦不少矣。 冕相曰, 聖敎切當矣。 人命至重, 雖數三名, 猶爲驚慘, 況數十名乎? 上曰, 全州府, 有南昌橋乎? 冕相曰, 然矣。 此變, 吏通輩, 肆悖施凶, 旣傷數十名, 燒破三四百戶。 故臣置法其亂魁三人, 因結構一百戶於盤石里, 招還逃走之奴令, 依舊奠接, 移設場市於該村, 俾得資生。 故村樣漸旺, 百戶外亦多結構矣。 上曰, 湖西出道爲幾邑乎? 重夏曰, 爲十邑矣。 上曰, 何邑爲之乎? 重夏曰, 公州·忠州·洪州·沃川·韓山·海美·連山·恩津·天安矣。 上曰, 日旱如此, 極爲悶然。 鄕則無旱擾否? 京中則多有旱騷矣。 重夏曰, 湖西則二十一日之雨, 公州等邑, 稍爲解渴, 其後雨澤, 未得詳聞矣。 冕相曰, 湖南則雨暘均適, 而昨從全州來人得聞, 則擧皆移秧, 無旱騷矣。 上曰, 史官就座。 仍命御史先退。 又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