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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32책 (탈초본 2책) 인조 9년 4월 5일 무신 7/9 기사 1631년  崇禎(明/毅宗) 4년

興政堂에서의 引見에 李元翼 등이 입시하여 邊報에 대한 대처 문제, 綱常의 變故가 계속 생기는 문제, 節士에 대해 褒賞하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上御興政堂, 引見完平府院君李元翼。入侍, 都承旨李聖求, 記事官鄭復吉·卞時益·李時楳李聖求啓曰, 李完平府院君言, 前日入侍時, 以方席擡入, 非但於心未安, 身亦不便, 今日入侍時, 不以此, 而使少宦, 扶擁而入, 則於心安焉, 而身亦便穩云矣。上曰, 已爲傳敎。外庭, 決不可步入, 使乘肩輿, 入廳內, 而令少宦扶入, 可也。中官以李元翼意啓曰, 前入侍之時, 事多有未安者, 請去肩輿, 而令少宦扶入云矣。上曰, 須勿固辭, 安心入來事言之, 可也, 今在何門外耶? 中官曰, 來在闔門外矣。上曰, 入闕時, 未知何以入來。李聖求曰, 以小板, 跨坐擡入矣。中官又以李元翼意啓曰, 至再陳瀆, 極知未安, 而御坐至近之地, 不可以閉戶而安心乘輿矣。上曰, 然則小宦輩扶擁入來, 可也。第未知筋力, 可能行步乎? 中官曰, 雖不能行步, 可以扶擁而入矣。上曰, 然則使之徐徐扶擁而入。李元翼, 至興政堂門外。上曰, 使之坐歇而入。少宦輩, 遂扶擁而入。上曰, 向予而坐。使坐方席擡入, 而終自入, 無乃勞苦耶? 李元翼曰, 小臣, 脚力則雖不運用, 手臂則無不仁之症, 可以扶擁而入, 故不敢從擡入之命矣。上曰, 自卿退去, 予甚缺然, 卿之入來, 惟日望之, 寡人誠薄, 不回卿意, 常自慙恧。不意今者, 卿自入來, 不勝喜幸之至。李元翼曰, 臣之退去, 非曰乃老, 只緣就木日迫, 故退在先壟之下, 以俟命矣。臣常願未死之前, 更瞻天日, 而頃者重患痢疾, 幾至死域, 絶不意生入脩門矣。日月旣久之後, 前症, 自然似歇, 纔得生道, 而今者勞運入來, 氣力委憊, 熱勢極盛, 此不過年老所致矣。臣之在方外, 訛言傳播, 西報甚急云, 故恐未及渡江而來, 及其入城之後, 更爲聞知, 則洶懼之事, 別無緊急之報云, 庶可以寬心矣。上曰, 卿平日, 常言國家, 脫有緩急, 不敢忘國云, 故予恃卿言矣。今聞警急之報, 而果然入來, 尤不勝感幸之至[也]。西報, 雖無渡江之急, 賊情, 不可預度矣。李元翼曰, 別無目前之急, 則將來之患, 何可預度也? 上曰, 興治之死, 實是我國之幸。興治, 不死而東搶, 則禍不可測矣。李元翼曰, 興治之死, 非人力所爲, 實是天佑之幸也。龍胡開市, 雖有督出牛馬之患, 而時無大軍渡江之急, 庶可以寬心矣。上曰, 卿之所患極重, 年齡且高, 予甚憂慮, 今幸向歇, 不勝喜悅。李元翼曰, 邊報差緩, 別無緊急, 臣更願退休鄕村, 以終餘生焉。上曰, 國事危艱, 莫此時若, 予以卿爲久留, 而何若是遽有退志耶? 國之恃卿如鍾鼎, 而士大夫, 亦有所矜式之地, 若欲退去, 則其爲缺望, 如何如何? 曰, 臣年齡衰暮, 精神昏亂, 雖不退去, 其何能謀國乎? 日者荐蒙恩數, 至令構賜第宅, 心實不安, 情甚悶迫。況死日已迫, 更見天日, 不可再期。雖欲陳達所懷, 而昏憒迷錯, 不知所達矣。上曰, 近來敎化不行, 風俗大壞, 綱常之變, 疊生稠出, 而民之怨尤, 愈往愈甚, 此不過寡昧否德之致, 而何以, 則挽回世道, 更見治效耶? 李元翼曰, 小臣精神迷亂, 不敢枚陳, 而大槪訛言胥動, 遠近洶懼, 人皆荷擔, 以待朝夕者, 今日國家之勢, 殆哉岌岌, 故無所恃而無固志也。軍民實爲一體, 軍卽民也, 民卽軍也, 而使斯民, 不能生聚安集以爲保軍之道, 則其可以此軍, 能禦賊乎? 昔尹鐸, 爲晉陽, 以保障爲重。若使守令, 緩其催科之政, 而以爲保障之計, 勞來安集, 以得民心, 則可使親上死長, 無難禦之賊, 而有可恃之勢, 此在一轉移之間。而今則如有保民之倅, 則必以不爲國事爲目, 此大不可也。且節用而愛民然後, 國無浮費而民心可得矣。此乃聖上之所當體念者也。臣又聞, 惟能通天下之志然後, 可以知天下之務。君臣上下, 若不通情, 則其何以爲治乎? 伏見聖上, 自恃己見, 眇視群下, 多有獨斷之事, 君臣之間, 情意不孚, 如是而欲爲治, 其可得乎? 凡爲國家, 自有治體, 爲人上者, 當總攬其治體, 而委其節目於群下, 以責成效, 乃可以言治矣。上曰, 此言極是。古人曰, 小察而大遺。予志慮不遠, 識見不逮, 察其細事而遺其遠大, 實有此病。今聞卿言, 當不忘而體念焉。守令爲政, 常欲着實, 故綜核名實, 所尙如此。卿言及此, 亦當改其所尙, 而但或有違道干譽者, 此大不可也。李元翼曰, 所謂違道干譽者, 大不然。使守令, 愛民如子, 而得其歡心然後, 可以言治, 豈有無民而爲國者乎? 今之爲守令者, 不恤生民, 任怨爲國者, 則稱以善治, 終始保全, 留意保民, 拙於催科者, 以爲干譽, 而不得善保, 此乃當今之弊習也。上曰, 守令七事, 乃治民大綱領, 而今之守令, 或有全不行之, 而只事干譽, 故攻治如此之人矣。李元翼曰, 若使守令, 全事保民, 而不爲國事, 則國家調用, 亦無所賴。然如晉之尹鐸, 損其戶數者, 以今言之, 亦可謂違道干譽, 而損其五萬戶, 蠲除其民役, 故得民而終爲保障之地, 此不是只事愛民, 而不爲國事也。今世, 亦豈無保民而兼治國事者乎? 守令或有以蠲除逋欠爲主者, 或有追徵七八年以前徭役, 椎髓剝膚, 民不勝其苦者, 此則不足道也。小臣在先朝時, 請立節用都監, 而體察使·及監司, [及]各司提調, 互相支吾, 竟不得行矣。上曰, 此何年間事乎? 李元翼曰, 宣廟還都後事, 而小臣, 忝在領相時也。如此等事, 非臣下之所可爲者, 必自上, 別立大擧措然後, 可以爲之矣。臣近年在村巷間, 諳練人情。京畿是根本之地, 所當特爲保恤, 而近來國家, 連有不得已之擧, 如遷陵役, 民亦怨苦而不能支保。當此之時, 又爲小臣, 營造室家, 於臣, 雖爲罔極之恩, 而此亦取民怨之一道也。上曰, 今此營室, 雖曰役民, 不是大段, 況民實至愚而神, 豈有爲卿事而有厭苦之理乎? 予之爲此擧者, 欲使臣民, 爲觀感之地, 卿勿固辭而爰處焉。李元翼曰, 臣不得已, 將爲入處, 而民役浩大, 經費亦多, 心實未安矣。上曰, 畿民至今保存, 實賴於宣惠廳, 而宣惠廳, 卽卿之所主張而設立者云矣。百姓, 亦必感卿此惠, 而不厭爲卿些少之役矣。李元翼曰, 宣惠廳, 果是小臣之所設, 而民, 頗以爲便矣。今則邑守令, 或有以田結役民者。故百姓極爲怨苦, 反不願爲宣惠廳矣。上曰, 此言驚駭。政院, 問于本廳以啓。李聖求曰, 昏朝時, 徵斂無藝, 徭役煩多, 故民多怨苦, 而今則必不至於如是矣。上曰, 不然, 或有甚於昏朝時云矣。今之守令, 或有別備軍器·軍糧者, 則予庸嘉尙而重賞矣。今聞卿言, 予實不思也。李元翼曰, 當初田結磨鍊之數, 頗爲裕餘。故或値飢荒之歲, 則以本廳餘米, 補其民役矣。上曰, 當初磨鍊時, 有餘數乎? 李元翼曰, 有餘數, 故雖有未捧者, 而以此推移用之, 刷馬之價, 亦以此給之, 民多賴保, 而漸爲減縮, 餘數無有云, 此不過本廳推用於他餘雜役矣。其中守令, 或有不用田結者, 此乃保民之官也。上曰, 卿久在鄕村, 守令之事, 想必聞知矣。李元翼曰, 守令之能不能, 非臣之所可枚陳者, 而大槪朝廷賞罰失宜, 故守令, 頗有失民心者。蓋民爲邦本, 食爲民天, 節用而愛人, 則民心易得, 而言之易, 行之難, 雖使小臣擔當, 亦不能行之。惟在自上, 留意躬行之, 則庶可表率, 而風行草偃之效, 不難致矣。中官, 捧粥盤, 置之于李元翼前。李元翼, 俯伏而喫之。李元翼曰, 小臣當留數日, 聞見賊報緩急, 若無緊奇, 願退去鄕村, 以安愚分。上曰, 賊今雖不來, 日後之患, 安保其必無也? 願卿勿爲退去, 留在城中, 使國勢恃而安, 予心賴而定, 不敢煩卿以機務也。且卿非但先朝元老, 亦是宗戚之臣, 不宜恝然而不恤國事也。迨其急亂, 與國俱亡, 無益也。及其無事, 使民保安, 有益者也。卿何必捨有益而爲無益者耶? 李元翼曰, 小臣於國家, 有何有益之事乎? 上曰, 卿雖無事而臥, 國家, 可賴而安矣。李元翼曰, 臣入都中, 民皆驚懼, 以爲國事甚急, 故此老入來云云。臣若出去, 則民亦以爲無事而鎭定矣。上曰, 卿雖不顧寡人, 獨不念先王之殊遇耶? 願留之意, 不必更言, 而民志不定, 國事日危, 元老之人, 若在都中, 則可以鎭定人心矣。武將中可以擔當一面者, 亦不易得, 軍卒雖無逃散之心, 誰能統率而禦賊哉? 李元翼曰, 將則以爲, 軍心如此, 無與爲戰, 軍卒則以爲, 無良將可恃而爲戰云。將帥·軍卒, 各盡其道, 則庶可以禦敵矣。褒賞節士之擧, 不得不爲, 而死節之中, 亦有輕重, [其爲]辨別, 固亦難矣。臣聞高麗時, 猝發黃海道十萬兵, 終能禦敵, 而今日未行師之前, 先有潰散之心。軍情如此, 事無奈何。上曰, 前朝兵勢, 如是最强, 未知何故? 李元翼曰, 前朝則兵農, 分而爲二。故爲兵者, 專業於兵, 而其勢强。我朝則兵農爲一, 兵寓於農, 農寓於兵。故業不專一, 而兵勢不振矣。宣廟朝, 臣爲領相時, 宣廟, 欲行立兵之法。臣曰, 此事, 不可輕易爲之, 域內之患, 亦不可不慮也。宣祖曰, 卿之所慮, 予亦知之云矣。上曰, 前朝兵勢雖强, 討賊不難, 而變亂相繼, 誠如卿所慮也。李元翼曰, 以小臣見之, 如故統制使李舜臣, 不易得也。今則如舜臣者, 未知聞也。上曰, 當時倭亂, 惟舜臣一人而已。李元翼曰, 舜臣之子, 方爲忠勳都事, 而此不易者也。倭亂時, 舜臣將死, , 扶抱而泣。舜臣曰, 與賊對陣, 愼勿發喪云云, 則, 故不發喪, 擊督戰如常矣。上曰, 古之大臣, 必得人而薦, 卿亦薦擧其可用之人才耶? 曰, 若有如舜臣者, 則可以薦擧, 而臣病伏累年, 罕與人接, 何以知其可用而薦之乎? 宣廟朝, 臣知舜臣之善, 故薦而用之爲統制使矣。備局, 更以元均, 薦望爲統制使。臣馳啓, 以爲遞舜臣而代以元均, 則事必敗矣。再三啓達, 而備局, 終遞舜臣。及其元均致敗之後, 更以舜臣代將, 大事已去, 終至敗績。到今思之, 不勝憤惋。上曰, 卿之所知, 可以擧之, 不必薦用在廷之人也。李元翼曰, 旣不自知其爲人, 何敢聽人之言而輕易薦之乎? 上曰, 雖不得試可, 聽其一言而可知其人矣。李元翼曰, 如此知人之鑑, 臣不敢當矣。上曰, 前頭可任大任者, 誰也? 李元翼曰, 小臣昏耗如此, 何敢輕易言之乎? 古人, 或有薦其交代者, 而如臣者, 不敢當也。上曰, 卿之謙辭, 過矣。李元翼曰, 中朝則入侍者, 不能趨蹌, 則亦皆彈劾, 而我朝體面不嚴, 如臣者, 至於扶擁入侍, 極可駭也。臣願退出, 留數日觀勢, 還向鄕村矣。臣氣息奄奄, 朝夕若將終焉, 常懷悲感之心, 豈敢爲殿下有邁邁之義乎? 李聖求曰, 畿甸守令之用田結者, 令本道監司, 査出乎? 遣御史摘發乎? 上曰, 用田結與否, 問于宣惠廳, 使監司査出, 可也。上謂李元翼曰, 卿今入來, 寡人闕失, 國家弊政, 可以悉陳矣。李元翼曰, 自非聖人, 安得盡善? 雖或有闕失之事, 而不敢枚擧。弊政, 亦不可謂無之, 而臣非當國者, 何敢曰, 某事某事云乎? 上曰, 卿之所陳, 三件事也。此則予當體念, 而此外, 亦可言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