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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80책 (탈초본 31책) 영조 즉위년 11월 29일 기사 26/34 기사 1724년  雍正(淸/世宗) 2년

人才를 薦擧한 사람에 대하여 賞罰을 시행할 것과 軍布를 절반으로 감해주고 白骨徵布를 蕩滌할 것 등을 청하는 鄭世甲의 상소

忠淸道德山幼學鄭世甲上疏, 伏以臣, 於大行大王卽位之翌年壬寅二月, 敢陳百弊萬瘼, 而至於七月下批, 令廟堂稟處。此豈非聖上採施之盛德, 而九月, 以軍布半減, 行廻列邑, 則或有隱而不發者, 或有發而不行者, 仍歸於勿施。非唯國綱之解弛, 法令之不行, 人皆譏笑以無益之疏, 此則於臣固不足愧也。以此而言路杜絶, 社稷將危, 臣伏不勝切痛慷慨之際, 得伏見備忘記, 十行溫綸, 辭意懇惻, 廣求直言, 思補闕失, 特軫民生, 欲救弊瘼。雖古之聖帝明王, 無以加焉。臣奉讀再三, 愚衷倍激, 竊私自語曰, 有君如此, 求治至勤, 此誠更化之日, 而得言之秋也, 何可懲羹吹薤, 括囊無言乎? 乃敢瀝血刳肝, 排雲叫閤, 冒萬死仰陳太平策, 專以四字之義, 爲救時急務之第一綱領。伏乞聖明, 勿以人廢言, 特恢納汚之量, 而自斷處決焉。且臣之前疏, 留在於備局, 亦賜採覽而各別施行焉。竊惟今之事勢, 國家之扤捏, 危於綴旒, 民生之困悴, 甚於塗炭, 如人有重病, 內自腹外達四肢, 無一髮無一毫不受病者, 以至於滿身浮脹, 氣息奄奄, 而庸醫袖手, 百藥無效, 則孰不曰, 無可爲矣, 無可望矣, 而識者以爲大命旣盡則已, 未盡則亦豈無回甦之道乎? 誠能渴求良醫, 委病專治, 則觀其形而察其色, 診其脈而審其源, 試以當劑, 扶其元氣, 而至於淸心之丸, 壽民之丹, 莫不皆用, 則迷竅之痰, 滿肓之瘵, 不期蘇而自蘇矣。是故, 古語曰, 治國如治病, 此善喩也。臣之庸陋, 雖非治病之良醫, 粗聞經邦之大道, 則敢不以一得之愚, 仰陳四字之疏乎? 夫所謂四字者, 得人務本, 是已, 用於治家而其家齊焉。用於治國而其國泰焉。用於天下而天下平焉, 則大哉, 四字之義也。雖然, 孰不讀古書而知其要者鮮矣。或有知其要而行其道者寡焉。苟能行之, 何患乎國勢之扤捏, 何憂乎民生之困悴乎? 轉危爲安, 都在於此, 變亂爲治, 亦由於斯, 信乎四字之義, 大矣哉? 丕惟我主上殿下, 聖德孝友, 夙著於在邸之初, 剛明仁慈, 益顯於登極之後, 而敬接大臣, 勵政圖治, 禮遇學者, 開心見誠, 孰不曰, 能繼道, 庶幾乎咸戴功, 而夫何唐明角立, 衛事日非。以朋黨爲發身之餌, 以傾軋爲媒爵之囮, 唯知異己之斥, 罔念同寅之休。至於仗馬無聲, 皆效軟默之態。臺烏噤口, 唯思自便之計, 以之而妄言抗章之輩, 背公而死黨。晦光葆韜之士, 高飛而遠走。如此則賢士何由以登庸, 讜言何可以得聞耶? 而況綱紀紊亂, 政令解弛, 敎化陵夷, 風俗頹敗, 黜陟不公, 而薰蕕雜進, 賞罰不明, 而勸懲無聞。其餘人心之太變, 世道之汚下, 貪風之大振, 淸白之掃如, 簠簋之不飾, 苞苴之肆行, 廉恥之都喪, 奢侈之益甚, 譛夫之昌, 盜賊之熾者, 不一而足, 則非向所謂滿身浮脹者乎? 以之國無和平之氣, 天有警告之災, 而莫不悚懼, 則國勢之扤捏, 無足怪也。民生之困悴, 固其然矣。是何當聖明之世, 反有此危亡之兆耶? 臣竊慨然於斯, 而至於太息, 太息不足, 而至於流涕, 流涕不足, 而至於痛哭者, 杞國無事, 猶有傾天之憂, 漢腫方濃, 寧無醫國之念乎? 究其起弊之源, 蓋不難知, 都由於朋黨之害也。嗚呼, 滅倫害義傷風敗俗者, 不一而足, 何者, 一家至親間, 各執異論, 情意不相通, 反不如一面之同色者, 及其換局也。一得一失, 貴賤逈隔, 或枯或榮, 哀樂懸殊, 而至於至親間, 反爲仇讐, 則此豈天理人情之所可忍爲, 而今日刎頸之交, 明日按劍而視者, 滔滔皆是, 則此豈非黨禍滋酷, 倫義杜絶者乎? 上行下效, 捷於影響, 故此習成風, 京鄕儒生之爲黨赴爇, 姑舍勿論, 至於列邑鄕所輩, 爭效朋黨, 以傾軋爲第一能事, 專廢公政, 便作戰場, 而鄕所黜陟, 反出於在朝名宦之手, 則納賂之鄕所, 不過微賤謀利輩也, 惟以助爲能, 浚膏爲業, 則民可保存乎, 國可扶持乎? 至於馬後輩, 峻論而極矣, 則可不寒心哉? 人皆謂朋黨, 與國家偕亡, 臣則以爲漢之黨錮, 唐之朋黨, 有甚於今日, 而不過一二代而止者, 隨其君上之變通耳, 何可以罷朋黨得人材, 爲難行也哉? 鄒聖有言曰, 草尙之風必偃, 是在殿下, 若用臣四字之義, 則比如洪爐上點雪, 何患乎論議之携貳, 何憂乎和氣之損傷哉? 昔者, 虞舜驩兜之凶, 擧元凱之才, 以致百工之相和, 魯公進多能之聖, 誅少正奸, 能臻三月之大治, 則非向所謂委病全治者乎? 伏乞殿下, 無偏無黨, 唯君子用之, 至公至明, 唯佞人斥之, 則賢得其職, 民得其所矣。君子小人, 雖曰難知, 而觀其行事之利於民而頌德, 則爲君子, 不利於民而呼冤, 則爲小人, 賢邪之別, 不外乎此, 敢以聖考遺詩誦之曰, 自古禍人國, 莫如黨比酷。以此觀之, 則先大王, 亦有罷朋黨之意, 而猝難變通, 故有是詩也。殿下, 以善述之聖, 何不先志是繼, 而斯速快斷耶? 嗚呼, 殿下, 威如雷霆之嚴, 勢若萬勻之重, 雷霆之所加, 無不震慄者, 萬勻之所壓, 無不摧折者, 則擧國臣民, 孰敢不赴於湯火之中乎? 伏願聖明, 則天地廣大, 至公而無私, 體日月光明, 無幽而不燭。物我無間, 彼此通用, 愛惡無惑, 賞罰均施, 而同類營救者, 勿聽其言, 異色構捏者, 反坐其人。世讐深則二人皆黜, 嫌隙小則兩邊皆用。勉勵和睦而和睦則用賞, 嚴戒排擠而排擠則重罰。如或執迷不悟, 一向忤旨者, 論以一罪, 則比如窮陰之堅氷, 解於太陽, 湘江之臥龍, 起於雷雨, 而按劍相視者, 變爲擲劍抱腰, 異已傾軋者, 反爲同寅協恭矣。是故, 執手勉忠, ·同心, 先公後私, ·刎頸, 古有行者, 今胡不然, 庶幾乎百僚師師, 萬姓皞皞, 虞庭有都兪之治, 唐室無分崩之歎矣。豈不美哉? 豈不休哉? 苟如是, 則殿下之盛德光輝, 非唯一時之爭頌, 抑至百代而冞彰矣。不然則殿下雖欲得賢而共國, 不可得也, 何者? 若使·復起, ·更生, 必不出於朋黨之世矣。嗚呼, 君依於國, 國依於民, 民依於守令, 夫守令者, 體人主之心, 而分憂於九重者也。隨其人之賢否, 而民生之休戚係焉。由其政之得失, 而國家之隆替關焉, 則守令之任, 可謂重矣, 而近者牧民之官, 不以才能, 而唯以家勢, 不以德望, 而唯以朋黨。故淸儉掃地, 貪贓成風, 全忘報主之忱, 徒懷肥己之心, 其所以刻迫者, 賦斂也。其所以經營者, 藏穫[臧獲]也。貪似慾狼, 而澤鴻愁渴, 政苛猛虎, 而浦蚌徙珠, 己或有利, 則全昧廉恥之喪, 民或呼冤, 則必加謀陷之罪, 故人皆荷擔而立, 蹙頞而相告曰, 上不養父母而下不保妻子, 少無生世之樂, 而只有思亂速死之心。噫, 人之所欲, 莫過於生, 所惡亦莫過於死也, 而唯以速死爲願, 唯以思亂爲言, 則此無他, 飢寒迫膚, 椎扑切身之致也。其所以哀矜惻怛之心, 擧此可想矣。矧乎癘疫之患, 旱蝗之災, 無歲無之, 而菜色蓬頭, 盈于途路之上, 餓殍涷骨, 塡于溝壑之間, 村落蕭條, 有同經亂之氣像。田野不闢, 若逢守阿之大夫。汲黯云亡, 難發矯制之粟, 鄭俠已死, 誰進流民之圖, 豈非慘目而傷心, 可謂流涕而痛哭。若此不已, 民無孑遺, 噫, 民之所賴者, 守令而視若路人, 民之所望者, 朝廷而見如土芥, 則民心何由以不叛, 盜賊安得以不起乎? 昔者, 山東盜鼠竊, 而秦失萬世之基, 綠林賊蟻聚, 而漢危馬上之業。以此觀之, 則國之興亡, 都在於民, 而書經所謂撫我則后, 虐我則讐者此也。是故, 唐宗有言曰, 刻民奉君, 猶割肉而充腹, 腹飽而身斃。漢宣亦曰, 庶民所以安其田里, 無嘆息愁恨者, 其唯良二千石乎? 噫, 唯彼漢唐之主, 猶能恤民如是, 則以殿下大有爲聖明, 豈能讓美於漢唐主哉? 臣, 得伏見國朝寶鑑, 列聖中世宗·成宗·宣祖大王, 尤爲眷眷於治民之策, 而其於選守令, 峻賞罰, 革弊瘼, 各別嚴勅, 而至於擧主賞罰, 尤爲勤勤下敎, 實爲後世之龜鑑, 臣非不欲備陳於疏中, 以爲大驚動殿下之心, 而涉於煩夥不敢焉。伏願殿下特留寶鑑, 常目在之, 體列聖之遺謨, 而各別追則焉。噫, 保民之策, 莫過於極擇守令, 革去弊瘼, 而若非賞罰之嚴峻, 決難勸懲, 而變貪爲良矣。其於賞罰, 尤加意焉。夫賞罰者, 人主之大柄也。是故, 漢宣之詔曰, 有功不賞, 有罪不誅, 天下, 不能化焉。然則治國之大務, 豈有過於賞罰哉? 噫, 民情無古今之殊, 而古之民情易化, 今之民情難化, 此無他, 古之賞罰明, 今之賞罰不明故也。何者, 賞不可以遺賤, 而今之厚賞, 或及於貴戚。且夫國人皆曰, 可賞, 而拘於偏黨, 遏而不賞, 則今之行賞, 可謂公乎? 罰不可以避貴, 而今之酷刑, 或偏於下賤。且夫國人皆曰可殺, 而迫於論議, 救而不殺, 則今之用罰, 可謂明乎? 以之而良吏無所勸, 而變爲貪吏, 貪吏無所懲, 而變爲酷吏, 民受其害, 而至於失業, 失業而至於流離, 流離而至於結黨, 結黨而至於竊發, 則此豈非民生之喁喁, 而國勢之岋岋者乎? 近自朝家, 憂其竊發之盜, 擇其剛猛之武, 而替其文南之邑, 欲使猛治。臣獨以爲不然, 夫竊發之盜, 豈其所欲哉? 困於剝椎, 迫於飢寒, 不得已劫奪糊口, 則原其情狀, 可謂慼矣, 而況盜者之言曰, 吾有所受, 吾之盜, 切於飢寒, 不過奪人衣食而已。守令之賊, 開口則出千斛, 揮毫則出萬錢, 以盜論之, 百倍於吾之盜, 豈特一殺而已? 雖十殺, 可也。噫, 此莫非守令之貪酷, 忍令赤子, 敎其盜而驅之賊藪, 反欲殺之, 故有是言也。若使武人, 專尙威猛, 而獲輒誅之, 則不可勝誅, 以至於轉相告引, 玉石俱焚, 則此豈好生之德, 而惡殺之心乎? 昔者渤海之盜起, 而龔遂治之也。告君以治繩之喩, 曉民以佩犢之譏, 驅盜於農民, 化民於善俗。以此觀之, 則渤海之治盜, 莫非龔遂之善治, 而其所以善治之道, 實由於賞罰之至明也。然則卽今治盜之策, 莫如選用良吏, 以明賞罰, 而不此之爲, 徒使武人, 猛治竊發之盜, 則此所謂不敎民而殺之者也。是何異於不淸其原而欲潔其流者乎? 伏願殿下, 不患弊邑之難治, 而惟以賞罰爲本, 不憂生民之失所, 而唯以勸懲爲先, 賞之至重而良吏必勸, 罰之至酷而貪吏必懲矣。雖然, 今之毁譽, 未可必信, 安知無譽阿而毁卽墨者乎? 每年不時, 極擇剛明正直之臣, 面諭嚴令, 戒之以同其罪, 然後分道暗行, 明察守令之行事, 而撮其一道中善惡之第一者。善者則賞以方伯, 惡者則罰以極刑, 則貪官震慄, 變爲良吏, 良吏激勸, 皆爲忠臣, 而向之弊邑, 煥然日新, 昔之流民, 晏然安堵矣。當此之時, 不以賞罰, 而反欲致治者, 是何異於緣木求魚者乎? 嗚呼, 我國取人, 唯以科擧專主, 而近來式年外, 別科甚頻, 故文武間出身者無數。而以其有偏黨之故, 沈滯空老者, 不知其數, 非但有乖於取人之道, 莫重科第, 反歸於輕賤之地。伏願殿下, 莫重慶科之外, 罕設科擧, 且勿廣取, 而文規則必以賦策爲主, 俾無尋摘之弊, 武規則以四書中除單卷, 三鑑中從自願, 以備文武之具, 則文武間讀書者必多矣。肆昔列聖之主, 唯以賦策爲主, 故文章大家蔚興, 爲賁治之君子, 自季葉以後, 惟以四六專主, 故以儒爲名者, 不聞螢窓之勤讀, 率多蟲篆之爲業, 雖得參榜而未裕於公事場, 而況於疏章之文乎? 雄文巨筆, 蔑蔑乎無聞, 尋章摘句, 滔滔乎皆是, 以之而文體大變, 唯以粉飾爲主, 此實衰季之習也。至於館學及鄕別薦, 當初設立之意, 只爲得人才之道, 而今之所薦者, 無論善惡邪正, 只以形勢紛競, 而及其莅民之日, 忘其國恩而報其私惠, 後其民膏而肥其自己, 欲去誤薦之弊, 莫如擧主賞罰之律也。嗚呼, 取人之方, 莫過於擧主賞罰, 故漢得陳平而賞無知之官, 秦殺白起而罰穰侯之薦。其他進賢者受上賞, 蔽賢者蒙顯戮, 而與夫所貢賢者有賞, 所貢不肖者有罰之語, 莫非進賢退不肖之意。至於我朝世宗大王下敎曰, 爲政之要, 在於得人。官稱其職, 庶事咸治, 其令在位文武官, 各擧人才, 而如有循私謬擧, 致使貪汚亂政害及生民者, 按律科罪, 無或有貸。又文宗大王下敎曰, 古人云, 勞於求賢, 逸於任人。誠能得賢才用之, 雖日高枕, 可也, 若賢者抱關擊柝, 而不肖者僥倖進用, 則雖日敗國亡家, 亦可也。如此則求賢則其可緩乎? 敢有循私謬擧者, 罪之不貸, 又我世宗大王, 諭諸道方伯曰, 人才無窮, 山林村野, 豈無隱伏沈滯者乎? 其令界官, 各擧所知, 如其薦擧得人, 自有上賞, 其或循私阿意非其人者, 亦有其罰。大哉, 列聖之言也。旁招俊乂, 旣如是勤勤, 擧主賞罰, 又如是眷眷, 則賢者何由以不勸, 不肖者何可以不懲也。嗚呼, 國初時, 人心世道, 必不如今世之偸薄, 而恐失於取人之道, 擧主賞罰, 若是其勤矣。況此衰季朋黨之日, 可不以賞罰, 勸懲於擧主之人乎? 伏乞殿下, 遠追古君, 近法祖宗, 其於取人之道, 必以擧主賞罰爲先, 而若有才德化民者, 同賞其擧主, 如或貪饕虐民者, 同罰其擧主, 則薦人者, 雖至親之間, 必不以非人, 薦於朝廷者矣。臣聞古之聖王, 乃有進言之賞, 故必有進言之臣矣。今無進言之賞, 故亦無進言之臣, 而或有慷慨之士, 進言於聖上, 而雖是保邦之策, 少有嫌於朝廷, 則必曰, 此妄人也, 何敢以儒, 干預於治道乎? 必也棄斥而勿施焉。惡在其彰善之道, 而人之有技, 若已有之者乎? 此莫非朋黨之害, 而亦有嫌於聖上, 無進言之賞也。嗚呼, 當今痼弊, 難以毛擧, 而民瘼中尤甚者, 白骨之徵布也。非不欲更陳縷縷, 而旣盡於前疏中, 故不敢復贅焉。伏乞聖明, 特賜採覽, 各別施行焉。曩時御史之詢問四件事也, 論議携貳, 蓋四件事, 卽結布戶布儒布游布也。夫結布者, 自經變年以後, 田野不闢, 人民貧餒, 加以貪贓之吏, 勒加濫捧於定數之外, 而六斗大同, 幾至九斗大同, 而其他雜役, 十倍於前, 故應納田稅, 不能擔當, 所徵繇役, 亦難堪任。矧加結布督徵窮民, 則是何異於積年痼疾, 更添別症者乎? 諺傳所謂三結之家, 不得婚娶之說, 可復見於今日矣, 然則結布不可爲也。夫戶布者, 大有不可者存焉。何者, 擧世貪汚, 生民塗炭, 閭里蕭條, 戶口大蹙, 而曩時守令, 聞戶布之說, 私自磨鍊, 則大戶將至二疋云, 然則尤甚於閑丁之役矣。此無他, 除公卿士大夫及公私賤, 只以無勢兩班及閑雜人故也。豈是公平均正之道, 而必有物故擾亂之弊矣。然則戶布, 決不可爲矣。夫儒布者, 困於科業之士, 富者無幾, 貧者皆是, 而難堪於試具, 父子兄弟間一科所費, 或至於十餘兩, 則賣其田土者有之, 賣其牛馬者有之, 故雖有晩成之大才, 而以其試具之難堪, 不得已廢科者多, 則其情可謂慼矣。若以軍布之故, 定捧儒布, 則貧寒之士, 嫌其儒布, 廢其儒業者, 多矣, 而況士者, 首於四民之一, 而經綸之器, 皆出於此, 致澤之術, 亦出於斯, 則信乎士者, 國家之根柢, 根柢其可撓乎? 國家之血脈, 血脈其可斷乎? 然則儒布, 決不可爲矣。夫游布者, 四民中游乎者太半, 其餘閑雜人游食者亦無數, 宜捧游布充數於軍布, 而然有不可者存焉。若下游布之令, 則各官摘發之際, 何人自稱游手, 而肯入於游布之中乎? 四民中游手者, 假稱其業, 而百端推托, 閑雜人游食者, 亦假稱四民, 而千計圖避, 其於督徵之際, 無異於閑丁之擾亂而不安, 有貪吏之剝膚推髓者乎? 亦豈無奸吏之虛名冒錄者乎? 然則游布, 決不可爲矣。然則。四件事, 決不可行, 而臣之愚意, 則莫如戶錢之爲愈也。臣聞, 俚言曰, 共擧則紙輕, 拳多則眼眩, 勿論貴賤, 上自公卿, 下至公私賤, 以大中小殘戶, 略定戶錢。而大大戶, 不過五錢而已。等減一錢, 至於殘戶一錢, 則家家所出雖小, 而合而計之, 則其數不啻億萬兩, 足當八道軍布而有餘, 而況半減軍布乎? 不此之爲, 稱以除官爵及公私賤, 惟以多定戶布者, 是何異於百人之所負, 負於一人者乎? 此實促亂之道也。噫, 公卿之家, 嫌其戶錢之名, 公私賤者, 難其兩役之苦, 故有此獨蠲除之議, 臣決以爲不可也。夫公卿之家, 偏受國恩, 食祿旣多, 則何惜五錢之供, 不救閑丁之汨汨乎? 國勢之蹙蹙乎? 爲其公私賤者, 不侵良丁之役, 咸稱蝙蝠之役, 其中叛主逃避, 閑游遐方者, 不知其數, 則公私賤, 無非叛主之賊也, 而況多不過小殘戶也。亦豈以一二錢之供, 爲一身兩役之苦乎? 此亦無據之說也。其他閑游之輩, 或稱璿泒後裔, 或稱功臣子孫, 或稱兩班庶孽, 或稱校生子枝者, 可謂無數, 而皆享公侯之樂, 亦豈以數錢之供, 爲謀避之理哉? 然則公平均正, 莫如戶錢, 而若無一定之規則不, 安有貪吏之符同監色, 勒加濫捧之弊耶? 勿論豐凶, 不使增減, 以爲定規則幸矣。欲去白骨徵布, 莫如此規, 伏願殿下, 特加猛省, 自斷處決焉。又有一焉, 捐不急之官, 減不緊之料。且分半各司列邑及各鎭屯田, 則不啻軍布之數, 此亦良策也。又有一焉, 八道列邑中謀避閑丁, 懸錄於縣軍官者, 不知其數也。納官二兩, 終身閑游, 而至於萬兩之邑者, 西路諸邑爲尤多, 則何不一一搜出, 以救白骨之徵布耶? 噫, 卽今救閑丁之策, 不出於此三者, 而不此之爲, 徒區區於變通之末者, 不知其可也。竊爲論事者羞之。嗚呼, 救閑丁之議, 式至三朝而不決, 臣未知携貳之何故, 而今年如是, 明年如是, 至於每年如是, 則倒懸之民, 其能久乎? 比如氣絶之病, 不卽試救急之劑, 惟與諸醫, 論症遷延, 而終至於隕命者類也。且俚言所謂, 作舍道傍, 三年不成者也。伏乞聖明, 勿撓於浮議, 擇於斯三者, 而其中戶錢, 爲第一至公至正之策也。亟下兪音, 頒布中外, 半減軍布, 而蕩滌白骨之布。且禁一族之弊, 以解倒懸之急, 而自斷處決焉。苟如是, 則軍情何不感動而爲敢死之卒也。白骨何不陰騭而爲結草之鬼也? 嗚呼, 當此天崩之日, 雖深山窮谷, 莫不奔走悲號, 則其於國恤所用, 孰敢不盡其誠, 而第以變年之後, 失於耕作, 困於侵漁, 窮不自存, 故只憂守令之濫捧矣。旋聞自朝家變通之擧, 莫不感泣, 而回叛思忠, 若不以此時, 而特施太過之別恩典, 則反失喁望之心, 而不能解倒懸之急矣。伏望殿下, 效漢文春和之賑貸法, 唐宗田稅之半減焉。臣聞宋之宣仁, 有言曰, 苟有利於社稷, 吾無愛於髮膚, 雖以髮膚, 尙不可愛也, 而況於田稅之減乎? 是故, 曾傳曰, 財散則民聚。羲經曰, 損上益下。又曰, 民悅無疆。致治之道, 不外乎此。噫, 自古及今, 得人者昌, 失人者亡, 未有失人心而能保其國者也。然則卽今保邦之策, 莫如以得民心爲急務。臣聞防塞者, 必曰, 國用不足, 決不可減稅, 而其所以國用之不足者, 是誰之咎歟? 夫以厚斂之鐵杵, 竟作上納之細針者, 殿下之盜臣也。昔者, 尼父之責冉求而鳴鼓攻之曰, 與其有聚斂之臣, 寧有盜臣, 非惟痛斥其聚斂也, 甚言盜臣之謂也。臣聞, 俚言曰, 守盜者十人, 不能當一人之盜。以今觀之, 一殿下守之, 千萬人盜之, 雖以天下, 不能支當, 而況偏小之國乎? 不特此也, 內自各司, 外至列邑, 而倉廩之賑穀, 罄渴[竭]無餘者。蓋緣累經變年, 利其白給, 虛張其數, 消中消磨。國以之空虛, 民以之離叛, 而利歸於渠輩, 怨歸於吾君, 豈不痛心哉? 若此不已, 殿下之國, 無足用之時也。民無被澤之日也, 寧不寒心哉? 然則回叛思忠之術, 莫如以過望之典, 必感其民情, 然後庶可回心而服從矣, 臣之愚意, 則有一焉。殿下, 貴爲一國之尊, 富有八道之內, 則何惜在邸時田民及內需司所供之財乎? 伏乞殿下, 特施罕古之別恩, 出給該曹, 以充減稅之數, 仍下哀痛辭, 頒布中外, 則倒懸之民, 莫不瞑睛之卽開, 溺水之氓, 無不閉吸之長呼, 感泣而相告曰, 而今後吾知其生, 夫鼓舞雀躍, 不啻若山東之老羸, 扶杖而往聽之矣。然則俚言所謂, 投針釣牛, 而殿下之得民心, 可謂神速矣。嗚呼, 殿下, 以當今之世, 謂治乎亂乎, 以列邑之守令, 謂賢乎否乎? 若謂之治, 國勢之扤揑, 胡如是岌岌耶? 若謂之賢, 民生之塗炭, 胡如是喁喁耶? 民非后, 罔生, 后非民, 罔與守邦, 而回瞻八道, 人心皆叛, 則殿下誰與爲國乎? 國之危亡, 殆若累卵, 而無一人陳弊於上, 無一念施澤於下, 臣未知殿下之守令, 將欲安之而然歟? 抑欲危之而然歟? 如欲安之, 胡不拯民於水火之中耶? 如欲危之, 豈可容身於覆載之間乎? 究其貪官之心術, 專事肥己, 必欲亡國而後已。是故, 天災時變, 皆由於此, 歲飢民困, 亦由於斯何也? 積蓄民怨, 感傷和氣之所致, 劉更生所謂, 和氣致祥, 乖氣致異者, 此也。昔者, 燕臣痛哭, 嚴霜墜夏, 齊女呼天, 震風擊殿, 雖以匹夫婦之含冤, 猶尙如此, 矧今億兆民之呼冤者哉? 臣聞, 列邑之言虐政之民, 萬口一談曰, 吾倅可烹也。其言雖曰, 無識, 而蓋出於刻骨之痛也。夫何殿下之列邑, 可烹者, 若是其多歟? 鄒聖有言曰, 國人皆曰可殺, 然後殺之, 臣愚以爲烹貪守令, 天乃雨而歲乃登, 民乃穌而國乃安矣。雖然, 人命至重, 三令而不悛者, 烹之, 可也, 殿下。若嚴令以烹之之意, 不待其三, 必有自新之化矣。然則何必烹爲也。顧今守令之選, 百弊之革, 庶民之穌, 不過殿下反手之間, 而何惜興邦之一言, 以救濱死之萬命乎? 臣生長鄕曲, 學識蔑裂, 而所聞者, 閭里之疾苦也, 所見者, 民生之愁嘆也。不勝愚夫漆室之憂, 欲效野人芹曝之誠, 而遽出拜疏之言, 則妻孥大驚曰, 無乃偏黨之疏耶? 親舊皆危曰, 無乃直言之疏耶? 臣告以民弊之疏, 而猶或止之曰, 近來儒疏, 如非退却, 必罹罪罟。然則無益, 反有害也。此固無他, 言路之杜絶, 下情之壅塞, 而比如傷弓之鳥, 聞弦而虛墜者也。噫, 明良之相得, 守令之盡善, 莫如·之世, 而賈傅之流涕痛哭者, 切切於陳弊之疏。況此殆哉岌岌之日, 坐視傾危, 而使我仁聖之主, 全然不知其民生之離叛, 則此豈臣子愛君之道哉? 臣之所達, 若有一毫飾詐之言, 則雖加誣妄之誅, 固所甘心矣。如有小槪於殿下之心, 而特施四字之效, 以救兆民之命, 則非惟叛民之回心感泣, 賢於愚臣者, 必聞風而興, 接跡而起曰, 以彼之庸人淺言, 猶尙如此, 而況抱道經國之才乎? 以之拔茅而連茹, 彈冠而拂袖, 比如鴻毛之順風, 巨魚之縱壑, 而欲爲殿下之忠臣者, 無數矣。何患乎守令之非人, 何憂乎民生之失所乎? 臣聞香餌之下, 必有死魚, 重賞之下, 必有勇夫。是故, 特施不世之典, 然後必出不世之才也。昔者, 燕昭之渴誠求賢也。郭隗進千金買骨之喩, 而築臺而師事之, 擁篲而折節焉。故四方賢士, 輻輳而皆歸, 然則以殿下求賢之誠, 豈能全美於燕昭哉? 卽今懷抱利器者, 不必讓賢於·之徒, 而爲之用矣, 豈可以得人之難爲憂哉? 唯在於殿下心誠求之矣。臣聞十室之邑, 必有忠臣, 求之八道, 豈無其人哉? 夫所謂其人者, 窮獨善其身, 達兼濟天下, 致君於·, 澤民於熙皞, 則可謂良臣也。今之學者, 無非名利而唯思樹黨, 以是爲非, 以曲爲直, 至於治國, 則政多怪擧, 至於治邑, 則民皆怨呼, 人雖謂賢, 而臣不信也, 人雖謂學, 而臣不知也, 則此固無他, 朋黨之害也。如欲夢弼, 何不以罷朋黨得人才爲急務, 而至誠求之乎? 若然, 則明良相得, 如反手也。噫, 擧世之人, 不思得人之道。必曰, 莫難者得人也。有若自暴者然, 臣請比而喩之, 夫梓人之作室者, 得材大者, 爲樑柱, 得材小者, 爲椽榱, 偃者植者, 各安所施, 然後大廈成焉。國家之用人也亦然, 得才巨者, 置高位, 得才小者, 授下官。內自六卿百執事, 外至方伯守令, 咸無闕位, 皆得其人, 然後王政成焉。是故, 子思子曰, 聖人之用人, 猶匠之用木, 此善喩也。若使宰輔, 當官淸白, 莅事恪恭, 杜貨賂之門, 絶請托之路。黜陟必以幽明, 與奪不以愛憎, 如衡焉不可枉其輕重, 如繩焉不可欺以曲直。如是, 則刑政允穆, 國家和平, 而今則循私而蔑公, 爲人而擇官, 愛之雖不才必進, 以其同色也, 憎之雖有能必斥, 以其論也。然則國家之用人, 反不如梓匠之用木也。以之而惟懷患失, 全事好勝, 風波易起於平地, 征伐無已於明時, 我躬不閱, 遑恤我後。是故, 吏於其間, 乘時貪虐曰, 爲吏者, 有若寄公, 安知今日居官而明日遞職乎? 不顧廉隅, 全務刻迫, 故民於其間, 死亡無數。俚言所謂鯨鯢之戰, 蝘蜓之死者, 指此之謂也。然則向所謂罷朋黨, 選守令, 峻賞罰, 革弊瘼之言, 以此發也, 而疏中大旨, 無非四字之義也。嗚呼, 擧世之人, 不務其本, 專尙其末, 則民何由不困, 國何由不危乎? 是故, 傳曰, 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又曰, 外本內末, 爭民施奪。以今觀之, 無非周季之逐末, 而以其逐末, 故事無頭緖, 事無頭緖, 故綱紀紊亂, 綱紀紊亂, 故法令解弛, 法令解弛, 故勸懲不嚴, 勸懲不嚴, 故貪風大振, 貪風大振, 故爭奪爲主, 爭奪爲主, 則國之不亡者, 未之有也。亞聖所謂, 不奪, 不饜者, 此也。臣聞, 俚言曰, 欲捉其尾者, 必先其首。此雖鄙語, 而可謂近理, 則務其本而道豈有不生者乎, 亂其本而末豈有能治者乎? 是故, 書經曰, 本固邦寧。魯論曰, 本立道生。伏願殿下, 其於小大之事, 必以務本爲主焉。嗚呼, 此何等時乎? 皇天示警, 冬雷荐震, 而至尊憂懼, 丙枕不安, 故, 荐降備忘記, 以八事責躬, 而隻字片言, 無非懇惻, 則雖成湯之六事自責, 太戊之三日修德, 無以加矣。大小臣民, 莫不感泣而肝膽倍激曰, 吾王一言, 足以興邦, 何難乎大雨千里, 祥桑枯死乎? 然則伊陟所謂, 妖不勝德者, 此也。天災時變, 何足懼也? 至於朝著不和, 感傷天氣, 公議壅閼, 私意縱行之敎, 實是聖明, 洞燭朋黨之痼弊也。至於廣求直言, 思補闕次, 旁招俊乂, 欲解倒懸之意, 亦是聖明, 特軫民生之塗炭也。如欲轉災爲祥, 莫如蕩蕩平平, 以致和平之道。嗚呼, 百弊萬瘼, 更難畢陳, 故只擧其最緊者, 條列而略陳之。至於農牛之屠販, 行錢之巨弊, 拯米之大害, 推奴之嚴禁, 奢侈之弊風, 土豪之兼竝, 尤不可一時緩忽, 而夫農牛者, 田家之至寶, 而由於守令之貿販, 土豪之濫殺, 西疇之耕, 無所資矣。東隣之失, 亦云慘矣, 則可不以犯禁者, 爲一罪乎? 夫錢之爲害, 不一而足, 不可不革罷, 而否則勿論豐凶, 多不過租十斗米四斗爲定式。且痛禁月利, 而米租, 則必以長利爲規, 且痛禁甲利, 則窮民庶幾保存矣。夫拯米之害, 亦莫甚焉。必如前疏中所陳之策, 則沿海之民, 亦可扶持矣, 且近來遐方逃奴, 無非叛主之賊也。勿許推奴之禁, 以嚴奴主之分。且嚴勅諸宮家及各司·各驛投托奴婢, 俾無無勢人呼冤之弊。夫奢侈者, 自古亡國之巨害, 而侈靡之習, 未有甚於今日。伏願殿下, 躬先儉約, 以爲導率之方焉。夫土豪者, 權擅州郡, 力折公卿, 武斷鄕曲, 攘奪民田, 則窮民之害, 莫甚於此矣。伏乞聖明, 各別嚴勅焉。且夫立紀綱風行敎化, 興學校培養人材, 敬大臣禮賢者, 以爲明良之相得, 恤士卒嚴武備, 以爲禦侮之良策。選守令勸農桑, 以固邦本, 省刑罰薄稅斂, 以得民心。且每年不時, 極擇御史, 詳察守令之治不治, 兼劾列邑奸吏及鄕所之助虐浚膏者, 別樣重治, 以爲保民之道焉。且夫守令之不遵朝令而放肆無忌者, 未有甚於今日。伏願殿下, 各別申勅焉。且夫民間赤立之日, 列邑守令, 自丙申以後, 年久還上, 稱以上司關文, 而卽今督徵者, 急於星火。變年後保其尺文者, 十無一二。流離死亡者, 十上八九, 而奸吏輩, 無數疊出。或稱田稅未收, 或稱還上未收, 而疊納者, 至冤極痛。欲爲詳考, 則鄕所以下, 互相推托, 無路辨正, 而反被捉囚凍獄, 則如有田民者, 歇價放賣, 畢納後放囚, 不然則死而後已。故隣之隣族之族, 期於必捧, 哀我赤子, 徹天冤痛, 叩地叫天, 若失怙恃, 如逢亂離。若使我至尊, 目覩其狀, 則想必惻然下淚矣。且夫卽今督徵者, 列邑守令, 稱以世子宮輪回稅米, 而虛張其數, 年年督捧於田三稅外, 臣未知其間實虛, 而近來貪汚之類, 多有憑藉虛無之事, 故欲得其詳而發也。噫, 殿下登極之後, 則世子宮, 有何別用之需, 而邸宮田民及內需司所供之外, 有如此輪回之稅米乎? 殿下, 深居九重, 或昧倒懸之狀, 故縷縷申復焉。欲言貪官之罪, 奸吏之惡, 罄竹難書, 流海不盡者也。伏願殿下, 各別申勅, 嚴治其罪焉。其他百弊萬瘼之革祛, 惟在於得人務本。是故, 臣所謂四字者, 爲救時急務之第一綱領也。臣乃敢以狂瞽之說, 更贅疏尾, 以助君德焉。之文言曰, 大人者, 與天地合其德, 爲人君者, 當與天地之德, 沕合無間, 然後可以行道。伏願聖明, 則天之益謙, 而下齊光明焉。體坤之厚重, 而含弘廣大焉。且夫效乾體之健, 而自强不息焉。法中孚之誠, 而中實有孚焉。以至虛受之量, 包容之德, 與夫修己治人之道, 莫不以天地之德, 合爲一體, 則何患乎和氣之感傷, 何憂乎皇天之警告乎? 然則臣向所謂轉危爲安, 變亂爲治, 而太平之治, 可見於今日也。以上所陳之縷縷, 莫非切切於救民保邦之策, 而可謂至公至正之論也。殿下, 若泛然恝視, 以爲已陳之蒭狗, 而令廟堂稟處, 更歸於勿施, 則國事於此可知而已矣。已矣。誰更爲殿下眷眷陳疏者乎? 臣誠不文也。慷慨之極, 語不擇發, 辭不達意, 而惟以極言竭論爲主。伏乞聖明, 特念付托之重任。且軫民生之塗炭, 庶幾乎萬一之採納焉。臣伏不勝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應旨進言, 予深嘉之。疏中可以議處者, 令廟堂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