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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219책 (탈초본 68책) 영조 39년 6월 23일 기유 24/25 기사 1763년  乾隆(淸/高宗) 28년

○ 癸未六月二十三日午時, 上御景賢堂。晝講入侍時, 知事趙雲逵, 特進官金時默, 參贊官洪良漢, 侍讀官李在簡, 檢討官嚴璘, 假注書任煜, 記事官李東顯·金敍九, 武臣趙載鎭, 持平具庠, 以次進伏。上曰, 藥房提調, 持湯劑入侍事。出榻敎  賤臣承命出, 引提調李之億入, 上進御理中湯, 之億先退。上讀前受音, 在簡進讀傳之七章, 上又讀傳之七章。在簡奏文義曰, 此章釋正心·修身, 而忿懥以下四者, 人所不能無者也。若無正心工夫, 則四者之弊, 不能制之, 而一以正心爲主, 則四者自然退聽矣。凡人猶然, 況人君乎? 臣所區區, 惟願殿下, 加勉於正心二字矣。上曰, 所達是, 當留念矣。曰, 有字, 有精神矣, 非固有之意也。不能制之於初, 則末流之弊, 將至於無窮矣。人於正心·修身四字上加工, 則治平之效, 皆自這裏中做出來矣。上曰, 是矣。雲逵曰, 聖人之心, 初豈有四字之偏, 而以是爲訓者, 其意有在矣。上曰, 沖子請侍坐, 其意可貴矣。仍顧謂東宮曰, 食而不知其味, 何謂也? 對曰, 留心於他, 故不知其味矣。上曰, 汝或有不知其味之時乎? 對曰, 皆知味矣。上曰, 汝須以此三者點檢, 可也。且不在云者, 何謂也? 對曰, 心不在於內故然矣。上曰, 心有二乎? 對曰, 無之矣。上曰, 心字, 何處受之乎? 對曰, 受於天矣。上曰, 受於天者, 只心乎? 對曰, 性矣。上曰, 寶, 爲寶乎? 性, 爲寶乎? 對曰, 性, 爲寶矣。上曰, 眞無惡, 而實有善者, 何謂也? 對曰, 眞字·實字, 大有味矣。上曰, 誠字, 易耶難耶? 對曰, 易矣。上曰, 良知·良能, 何謂也? 對曰, 不敎而能之, 不敎而知之者, 是所謂良知·良能也。愛親敬長, 人皆生而知者也。上曰, 每以文字答之矣。心字, 守之難乎易乎? 對曰, 易矣。上曰, 何其易也? 今日汝之所對, 諸臣聞之, 史官書之, 汝不可放心而對之矣。讀書好乎厭乎? 對曰, 好矣。上曰, 粗略則當撻之矣, 其時, 亦可謂之好乎? 對曰, 如此則尤當着實讀之矣。上拍案而笑曰, 此言好矣。雲逵曰, 承此仰對之語, 臣等不勝欽悅之忱矣。上曰, 汝祖之撻汝者, 使之爲善乎否乎? 對曰, 使之爲善矣。上曰, 使之無撻, 可乎? 有撻, 可乎? 對曰, 無撻則好矣。上曰, 何以則無撻耶? 對曰, 聽其敎誨, 不至粗略, 則自然無撻矣。上曰, 在上者, 使臣下齟齬, 爲好耶? 對曰, 使之不齟齬, 爲好矣。上曰, 其言是矣。諸臣之意, 何如? 雲逵曰, 極好矣。在簡以下, 對亦如之。上命東宮先入大內。上曰, 卿等如有所稟者, 則陳之, 可也。雲逵進曰, 闕內墻垣頹圮處, 始役已久, 而卽今雨意猶不夬止, 待其曝灑, 改築爲宜, 故敢達矣。上曰, 可矣。雲逵曰, 毓祥宮, 別定算員, 方始役, 而儲慶宮, 役處浩大, 其中最難矣。上曰, 然矣。今年則陵官, 無莎草報狀, 極可幸也。金時默曰, 南漢城堞及公廨修補, 爲城機別將所句管, 卽今鍊兵館及倉舍修補, 至於二百餘間, 役事方張, 而別將李奎章, 今番都政, 移拜江原監營中軍。監營中軍, 不是緊任, 而南漢則未了之役, 不可付之生手, 江原監營中軍李奎章, 仍任城機別將, 使之終始其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曰, 軍餉事體甚重, 雖以外方還上言之, 軍餉則比他還上, 加意擇捧, 而至於南漢, 則尤爲自別。今番宣惠廳移劃米, 分給外受貢人, 而還上之法, 用舊蓄新, 故以己卯條所捧出給, 則貢人輩, 以米麤, 皆不願受。臣取來看色, 則太半沙租, 米品極劣, 貢人之不爲受去, 理固然矣, 不得已更以近年條所捧授給。而己卯條捧糴之官, 不可無飭, 拿問嚴處, 以爲懲後之地, 何如? 上曰, 誰當之乎? 時默曰, 己卯年, 乃還鎭之年也。捧糴若在還鎭前, 則經歷李聖檍當之, 若在還鎭後, 則府尹元景濂當之, 捧現告然後, 可以知之矣。上曰, 聞甚駭然, 令該府拿問嚴處, 受供後登對以奏。出擧條 具庠曰, 請罪人彦杓, 依律處斷,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出擧條  又曰, 請陽祚·柱泰·昌翼, 竝命王府, 更加嚴問, 以伸王章。上曰, 勿煩。出擧條  又曰, 請守仁·孝曾等, 竝命王府, 更加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出擧條  又曰, 今此諸罪人之中, 文鉉·世壕之參聞弘範凶言, 與商弼·世珍, 初無異同, 而酌處之命, 遽下意外。此雖出於聖上好生之德, 而三尺至嚴, 不可容貸。請罪人文鉉·世壕, 夬施知情之律, 以伸王法。上曰, 依啓。先令王府, 持文案, 明日次對後, 與大臣以下入侍, 更定律名。出擧條  又曰, 新除授司諫院正言李致中, 時在京畿楊州地,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親政入侍之人, 臺望纔下, 何稱在外? 極爲駭然, 先遞差後禁推。出擧條  又所懷, 日昨傳敎, 有臺閣通淸筵稟擧行之敎。此實出於愼揀臺選之盛意, 而總攬權綱, 不親庶務, 卽人君之大節。臺閣通淸, 雖曰不輕, 特一有司之事也。該曹不善擇人, 至有殽雜之弊, 則嚴加責罰, 何所不可, 而今若爲慮是弊, 必須一一稟裁, 則其事面之煩屑, 國體之有傷, 大矣。伏望收還前日傳敎, 仍飭銓曹, 另加愼擇, 何如? 上曰, 其時下敎, 雖由於有槪而敎, 因予衰耄, 亦莫能記。今者所請, 其得臺體,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懷, 殿下視民如傷, 常存惻怛之意, 然辜在罔赦者, 往往傅之生議, 環東土生靈, 孰不欽仰? 至於犯釀之罪, 斷以一律者, 臣固知聖意, 實出於不得已也。利之所在, 民不從法, 嚴刑定屬, 猶不足以禁斷, 故乃爲此峻法, 俾知懲畏而勿犯也。雖然, 犯釀之罪, 本非死律, 而乃與綱常殺人, 幾無差等, 今以一時懲礪之擧, 仍作永久常行之典, 則實非我聖上如傷惻怛之本意也。且人君作事, 後必爲法, 殿下於刑法之關係後弊者, 務從輕省。以續典所載言之, 昔存而今除, 昔重而今輕者, 亦非一二矣。此非但欽恤之至意, 實是垂裕之遠圖也, 而獨於此律, 久而不弛者, 恐非愼刑章貽燕翼之道。伏乞自今爲始, 犯釀之律, 減死勘處, 而嚴重節目, 期於禁斷。上曰, 噫, 酒之弊勝言? 昔之夏, 已知亡國之本, 雖疎儀狄, 不能去酒, 其訓色荒·禽荒之下, 係以甘酒·嗜音, 載於五子之歌, 而近世以來, 雖無表飮者, 渾世皆飮。吁嗟, 米穀因此糜費, 殺人·傷人, 俱由於此, 每年啓覆, 酗酒者太半, 夏之所不禁, 否德欲禁, 自知其迂, 而此酒不去, 將至乎亡, 豈持訓, 未或不亡乎? 初無此令則已, 此亦非使民不食穀者, 不過麴蘖, 亦豈一禁而止耶? 況戒酒綸音, 視若尋常, 臨門正法, 亦不畏戢, 甚至於爲建德報復之事, 莫云酒之有無, 此一款, 予則曰國已亡矣。雖然一自梟示之後, 犯釀者無, 此豈酒果無而然哉? 其律重, 故人不捉納, 此不捉納也, 非果無也。大抵此事, 初定梟示時, 卽多釀者也, 而無狀九淵, 以閫帥潛釀, 初當其律, 此雖一壼[壺], 無異多釀, 正法之後, 法不施於此人, 民何能從令? 其時嚴處分, 意蓋此也, 而其後無識常漢, 甁甖之屬, 初不欲同施其律, 而僉曰不可, 故特臨門召民問之, 咸曰可殺, 此正孟子所謂, 國人可殺者也。不獲已命法, 有勢多釀者, 其猶隱焉。至殘無勢者, 懸首沙場, 律雖施, 猶自歉, 予之商量者何? 昨者又勅之後, 其或有現捉十人, 其若絃韋, 因此而令必解矣, 其果施也。十人之頭, 當懸於沙場, 渠雖不惜, 亦吾民也。因此而酗酒殺人之弊止, 此可謂以生道殺人者。勘處十人, 予心若何? 予亦夙夜所望, 毋犯而毋被捉也。觀其所爲, 其難期也。且初命多釀, 則細者勿問, 亦何難也? 而不戒象箸必爲玉杯, 禁弛甁甖, 必至多釀, 此亦所以商量者也, 此亦所以至難者也。臺臣不陳啓, 惟陳所懷, 已得臺體, 可見不嗜殺導君之心, 請更消詳, 其猶可也。減死二字, 非特敎, 自下所不敢請者, 無乃年少不諒而然耶? 此則予雖爲非, 大體則是, 因此不諭, 此無異因噎而不食也。噫, 侍坐者誰, 蓋梟示之律, 卽軍律也。以軍律施於無勢殘民, 其流之弊, 將至於下民之傷, 此予所以侍坐者誰者也。今日不諭, 更待何時? 此後多釀, 執贓物者, 令該曹依格式結案取招後, 施以不待時律, 其他甁甖之屬, 嚴刑取招, 考其多寡, 置諸待時之律。噫, 凡事一快字, 流弊者多, 況人君乎? 梟示, 快也, 具格, 法也。今者此敎, 不貸一律, 欲正典章者也。莫云梟示·待時不待時, 犯而施一律, 卽無異也。噫, 國中若無酒, 有欲施捶楚, 其將何施? 若是下敎之後, 人若不從, 曰有人心乎哉? 此正殺之無赦者也。捕廳譏察, 付諸秋曹, 依前擧行, 另加嚴飭。出擧條  又曰, 臣言議巽軟, 見識鹵莽,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從前臺職, 一味循墻者, 良由於量才度能, 寧欲自劃之意, 而伏聞日昨筵中, 以微臣去就, 有所下敎於臣父者, 辭意嚴重曲摯, 臣不勝惶霣感激, 及叨見職, 他不暇顧, 冒昧出肅, 略以草草數語, 粗效一日之責矣。及承聖批, 臣始焉感歎欽仰, 末又繼之以悚懍訝惑也。夫酒之爲弊, 不可勝言, 果如聖敎, 禁之不可不嚴, 亦如聖敎, 至若斷以一律之後, 酒果不能無之敎, 其法徒行於殘忍小民之弊, 亦如聖慮, 此誠聖人之明, 無所不照者也。且縷縷批旨之中, 愼刑章貽燕翼之意, 藹然於辭表, 臣言之允從與不從, 姑勿論, 誠不勝欽歎之至。第臣之請以減死者, 非欲禁令之或弛也, 尤欲其法之易行也。蓋一律之後, 酒果不能無, 而法由是益廢, 禁由是益弛, 此則聖上旣已洞燭無餘。臣雖不欲復事煩達, 而今若勘之以減死之律, 則其所令行禁止之效, 反有勝於一律。且法之行與不行, 猶係小事, 天地之德, 莫過於好生, 王者體天垂裕之圖, 亦無大於此者。故臣於今日筵中, 以此陳達者, 區區微忱, 實不偶然, 而誠未格天, 言不見槪, 始以年少不諒爲敎, 末梢待時之律。雖出於從寬之意, 而其置諸重辟則一也。此莫非臣人微言輕, 不能孚感之致, 臣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不過兩日, 已得臺體, 雖或不諒, 宜寬年少, 旣用其言, 人何深非? 欲命勿退待, 而但禁酒, 卽予苦心關係, 界限重者, 若或放過, 後弊難防。其雖率爾, 有違格例, 其在嚴邦禁·正國體之道, 勢難仍臺。依啓。出擧條 先退, 曰, 自定一律之後, 酒果不能無, 而禁令或不無解弛之慮, 臺言不無所見矣。上曰, 儒臣之言, 是矣。上曰, 左副承旨入侍事。出榻敎  賤臣承命出, 引左副承旨沈履之入。上曰, 俄聞守禦使之言, 則南漢還米事, 極爲可駭。承旨自遞歸未久, 果知之乎? 履之曰, 臣未詳知矣。上曰, 己卯年捧糴, 誰當之乎? 履之曰, 李聖檍元景濂, 似當之, 而臣未的知矣。上曰, 二人皆有治聲矣。履之曰, 景濂所到, 皆爲第一治, 而聖檍亦有治名矣。上曰, 然矣。上曰, 今日同義禁呈告, 其誰也? 履之曰, 李章吾也。上命書傳敎曰, 兼帶數遞, 未有甚於近日, 同義禁辭單捧入承旨, 從重推考, 此單給之。大抵呈告紛紜, 另加嚴飭。曰, 莫重法講, 逐日爲之, 而本館無入直之人, 連爲姑陞, 誠未安, 故敢達矣。上命書傳敎曰, 玉堂姑陞入直之日, 其有多窠, 而昨日政, 不爲擧行, 非重經筵之意, 當該政官, 從重推考, 待開門牌招開政, 盡數擧行, 玉堂坐罷人書入。雲逵以下皆先退。上命書傳敎曰, 次對, 進定於明日, 法講停。履之先退。上曰, 坐直承旨入侍事。出榻敎  賤臣承命出, 引同副承旨金鍾正入。上命書傳敎曰, 大司成批下, 更爲牌招察任。上曰, 藥房提調, 持湯劑入侍事。出榻敎  賤臣承命出, 引提調李之億入, 上進御理中湯。之億退, 諸臣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