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未六月二十九日未時, 注書兪彦鎬, 以病退出, 有守廳注書李惠祚入侍之命, 賤臣進伏訖。上下敎于東宮曰, 今日召汝侍坐, 別無可問, 而今適有酒事, 酒果從何代生乎? 東宮對曰, 自禹時矣。上曰, 甘字之義, 知之乎? 東宮對曰, 飮而甘之也。上曰, 汝今講史略, 講此事時, 汝果然發問於講官曰, 禹若知必亡國, 則何不禁之云耶? 東宮未及仰對, 又下敎曰, 汝能問之, 而講官以爲酒旣出於世, 則夏禹亦知其不可禁, 故不禁云耶? 汝亦泛看而不問耶? 此等處領會, 然後有開講之效, 汝須勉之也。又下敎曰, 凡人欲中, 何物爲重耶? 東宮對曰, 食也。上曰, 又何者爲最可欲耶? 東宮良久不對。上曰, 食字下, 又一字有之矣。東宮乃仰對曰, 色也。上曰, 汝旣知之, 則何良久不對而始對也? 以一色字, 登諸口, 頗愧之而然乎? 抑厭之而然乎? 以年幼之致, 不緊而然乎? 東宮對曰, 兒故如是矣。上曰, 汝今以不緊知之, 長能以不緊知之乎? 東宮對曰, 欲忘色矣。上曰, 人於食色, 熟重輕乎? 耳目口鼻之中, 何處爲緊乎? 東宮對曰, 食緊於口, 色緊於目矣。上曰, 然則耳目口鼻之所關, 無非緊者, 汝能於四者, 動乎否乎? 東宮對曰, 當不動矣。上曰, 甘適於口乎, 苦適於口乎? 東宮對曰, 人皆好滋味矣。上曰, 不必引他人而言之, 於汝何如? 東宮對曰, 例味好矣。上曰, 此則汝用人事矣。非甘非苦, 而好例味者中道也。汝性果然乎? 東宮對曰, 元不好膏梁矣。志修曰, 臣實惶恐仰達矣。好例味之性, 克類於聖性故也。上曰, 好例之言, 果好矣。上曰, 或云禹有寵妃云, 果有之乎? 東宮對曰, 似無之矣。上曰, 何以知之? 東宮對曰, 禹是聖矣故也。上曰, 禹後, 有寵妃者, 誰也? 周時有之, 出於孟子矣。志修曰, 太王則愛妃也。上曰, 寵與愛, 異乎同乎? 東宮對曰, 異矣。愛者愛之, 寵者過也。上曰, 對是善對, 則吏判每含笑矣。上曰, 有酒, 則何如? 無酒, 則何如? 於國何如? 東宮對曰, 有則亡國, 無則國不亡矣。上曰, 明知其不亡, 而今世之上, 無非酒也此由於民習之惡耶? 緩法而然乎? 禁之不誠故耶? 汝勿欺心而對之, 可也。東宮對曰, 禁之之道未盡, 而亦不以誠故也。上曰, 汝言是矣。此非知之難, 行之甚難, 汝須用誠意禁之, 可也。上曰, 今此飮者, 則與釀者稍異, 定律, 可也。鳳漢曰, 大小釀則雖有等差, 至於飮者, 則無間隔矣。上曰, 以決棍爲之, 何如? 昌聖曰, 然則重於釀者矣。上曰, 潔者頗難刑推故也。象漢曰, 死生之慮, 在於決棍, 而刑推反輕矣。鳳漢曰, 飮者則以刑一次準之, 而再犯則依犯數打之, 只減爲奴律好矣。曮曰, 釀者一則飮者多, 緣飮而雖有釀, 無釀則豈有飮乎? 釀是主人也, 飮者客也, 定律當有闊狹矣。汲曰, 依聖敎, 犯三次者, 限其數打之, 四犯以上, 以三次爲準, 好矣。上曰, 士夫與中庶之飮者, 科宦則禁之, 而竝金贖, 何如? 僉曰, 至當矣。上曰, 頃者定式, 不過釀者, 今旣得飮者, 飮者當定律, 勿論本釀多少, 軍民初飮者, 嚴刑一次, 再飮者嚴刑二次, 三飮者嚴刑三次。刑不過三次, 其後復犯者, 雖十犯, 與三飮同, 而篤老等者, 金贖, 士夫·中庶亦同, 而竝金贖, 限己身禁科宦。出傳敎 上曰, 中官等迭奏, 擧措駭然, 從重推考。出傳敎 雲逵曰, 臣頃以今年收租大縮, 十月以後, 則將不得頒祿·放料, 故請得關西稅米, 而此則猝難舡運, 方以均廳錢, 從便換用, 而至於貿米一款, 茫無好策。故就議大臣, 則各道及京廳所在穀物, 一一考出, 商確區劃, 定以江都·南漢各五千石, 湖南·嶺南儲置及軍作米, 合爲二千石, 京賑廳四千石, 而沁都·漢南·賑廳則當磨鍊送價, 而其所酌定, 不過爲數月之計。然姑先取來, 以紓目前之急, 而此外不足之數, 則從當更爲商量, 而仰請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鳳漢曰, 度支米邊之不足, 奚止此數, 而事勢急迫, 姑先依其所奏許施, 餘數則追後更商區劃, 好矣。上曰, 依爲之。雲逵曰, 繕工監軍契, 每年受出戶曹米一百石·兵曹木四十同, 以此責應國役, 而每患不足矣。貢弊釐正時, 有別役則自兵曹加給事, 有所定式, 故隨其使役, 參酌上下矣。自昨年至今年, 別役軍價, 尙未上下者, 殆過四十同, 而又當此無前潦雨, 各處雨漏及宮墻修築之役, 極其浩多, 疲殘貢人, 不能支保, 將至渙散之境, 誠甚矜悶矣。昨年以後別役價, 依定式卽速上下之意, 分付兵曹, 何如? 鳳漢曰, 定式外, 如有別役, 更爲上下者, 前例卽然。今番雨水後, 各處役處之浩多, 挽近所無, 依重臣所奏, 當令兵曹加下, 兵布加下, 則戶料亦當參酌加給矣。上曰, 依爲之。麟漢曰, 俄者聖敎, 有及於李哥追贈事, 臣不勝惶懍, 而第又敢達矣。追榮一節, 多違續典, 故臣忝叨諫職時, 曾論其濫雜之弊矣。昨年改定式之後, 稍遵法例, 然臣待罪本職, 另加審愼, 而至於同知者之以同知追贈, 宜無持難, 只知所贈之非濫, 乃有不察於名字, 循例許施, 以致點下, 臣之矇然疎率之失, 惶恐待罪。李枝尙之追贈, 勿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勿待罪。已上出擧條 台鼎曰, 以酒禁事, 下詢諸臣, 消詳講定, 我聖上至誠禁酒之盛意, 孰不欽仰, 而臣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昨伏見傳敎下者, 有其夫則以其夫勘處爲敎, 國家用法, 固當如此, 而釀酒者其妻也, 此亦犯禁, 焉可以全然無罪乎? 比其家主, 雖不無輕重之別, 而視之若無罪然, 決不當如是矣。論其法律, 未知何以則得當, 似不無酌量勘罪之道矣。此似有一事兩勘之嫌, 而法令稍嚴, 然後令行禁止, 似有一分之效, 故玆敢仰達矣。上曰, 所陳是矣。然夫與婦同律, 則士夫與庶人同, 當詢問入侍諸臣, 處之矣。下敎曰, 諸臣之意, 何如? 昌聖曰, 女人聽命於家長, 家長若禁之, 則豈有酒乎? 此不可行矣。諸備堂, 皆以昌聖言爲是。志修曰, 大抵律令, 兼敎化, 旣罪其家長, 則亦罪其婦矣, 不必分而言之矣。上曰, 予以金鍾正之所見, 亦有理云矣。今者詢問後, 則依新令擧行外, 無他矣。台鼎曰, 臣於酒禁事, 適有迷滯之見, 有所仰達矣。諸臣所陳, 大加非斥, 臣之率爾妄論之失著矣。其何可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有懷無隱, 旣得臺體, 豈可以此, 强以爲嫌? 勿辭, 亦勿退待。泰會曰, 正言李台鼎, 不待聖批, 徑先引避, 有損臺體, 遞差宜矣。上曰, 依啓。又啓曰, 臣於正言李台鼎請遞之時, 誤以持平仰達, 做錯大矣。何可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一時做錯, 其何過嫌? 勿辭, 亦勿退待。上曰, 該房承旨, 判尹李昌壽, 兵判南泰齊, 長陵[章陵]〈參奉〉李敬一入侍。出榻敎 鄭運維·昌壽·泰齊·敬一進伏。下敎敬一曰, 汝於鰲城, 誰也? 對曰, 六代孫也。退出。下敎昌壽曰, 大臣今已入城, 往事須勿說, 可也。禁酒有新令, 卿須依此知委, 使勿犯法, 可也。昌壽曰, 日月之明, 俯燭無餘, 故只自感泣而已。諸般傳敎, 臣未及詳見, 然謹當依此擧行矣。泰齊曰, 來初八日動駕時, 以禁軍幾番, 馬兵幾哨, 步軍幾哨擧行乎? 上曰, 禁軍二番, 馬兵二哨, 步軍五哨擧行, 可也。泰齊曰, 侍衛·守宮, 臨時以單子擧行乎? 上曰, 侍衛·守宮竝仍。泰齊曰, 通信上使, 以尙州營將柳達源, 啓下軍官, 而使行行期, 只隔一望, 尙州營將, 似當改差出代矣。上曰, 改差。口傳差出, 可也。陽澤曰, 犯釀被刑者, 此後秋曹糾察事, 有命矣。臣曹當依此擧行, 而殘戶貧民, 居接無常, 必多朝東暮西之類, 憑探無路, 摘拔甚難。令五部依本曹所錄成冊, 一一謄置, 各部文移相管, 若有移來移去者, 以某戶某處移接之狀, 報于本曹, 以爲憑據糾檢之地, 而該部不卽擧行, 則本曹隨視請罪, 使之惕念擧行, 何如? 上曰, 誠好矣。依爲之, 陽澤曰, □□□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已上出擧條 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