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昉 등이 입시하여 天使의 탐욕에 따른 我國 物力의 고갈, 海西 軍政의 變通, 兵使가 주둔할 곳, 金振遠과 그 처의 依律定罪, 宗廟 朔望祭 등의 복구, 咸鏡道 수령의 횡령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講訖, 昉曰, 今此天使之來, 我國物力已竭盡矣。上曰, 不知在前亦有如此之事, 而天使方肆貪慾, 不能周旋而防之者, 亦我國之規耶? 昉曰, 卽今中原缺已變, 如古許國天使, 筆枝墨丁, 亦不取去, 及至今日, 始有徵索無理之擧矣。上曰, 如許國, 比諸祖宗朝出來天使, 亦罕其人矣。昉曰, 黃汪天使, 亦不徵捧, 而許國則凡宴享禮單, 竝皆受藏館裏, 臨還, 始言館伴而去, 其人行事, 信難及也。臣則甲辰年赴京, 其時淸簡者, 只有楊時奇·李廷彦二人而已。其後無聞處, 況此太監輩, 何責於廉簡乎? 上曰, 當初遠接使狀啓內, 其酬接之際, 雖據理開說, 或諷以可愧之言, 而竝不聽從, 甚爲難處云矣。昉曰, 其輩不至甚愚, 故事事作詐, 例當受物之處, 必先設計而捧之, 此尤可惡, 今國家瘦於支送, 如經大病, 兩西之事, 最爲可虞, 而謂賊稍衰, 人頗致忽, 此張稷所謂, 畿民之事, 臣實不知, 而境內之事, 必當留念處也。冬防不遠, 邊備可急, 而都元帥李弘胄, 在西得病, 迄今未差, 聞吳允謙之言, 則只喫粥飮, 萬無生道云, 臣以爲張晩之病, 今已蘇歇, 西路剩官, 亦必多弊, 晩以體察使□管此任, 脫有警急, 使之進去, 甚爲無缺 在京事必難便, 依前往住開城府, 以爲節制, 何如? 上曰, 今聞元帥病勢, 設使善爲調理, 難可易差矣。允謙曰, 臣與弘胄, 居住不遠, 尋常往見, 則專失飮食之味, 至於肉味, 皆甘不得喫, 但以水漿與蔬物而服之云矣。上曰, 如肉味皆甘云乎? 允謙曰, 非但肉味皆甘, 入京之初, 面有奕子形者多, 故塗以藥物, 馴致浮氣, 今則浮氣則減, 而失味之症, 尤甚云矣。上曰, 頃見醫官書啓, 病症, 似不可責以元帥之任, 須思量處置。昉曰, 西事, 今可豫爲處置也。晩曰, 臣承海西軍政從速變通之敎, 與金起宗, 同往元帥家相議, 則以爲今年南軍旣不入矣, 若減番之數, 寬番之限, 則入防之軍, 庶可獲蘇, 而軍數甚減, 無以分排, 故解氷時只以一千九百名入之, 但於冬防分番, 爲入五千名, 而就其中, 拈取二千名, 惟滿浦·龍骨城·昌城·義州等處, 見緊歇緩急, 而各送若干百名, 其餘□千, 盡留安州, 授兵使待變, 又以黃海道別勝軍, 入於平壤, 使監司帶率, 則在邊者五千, 在內者三千, 而合八千餘名矣, 成冊二件, 內一件, 臣今進止, 伏願睿覽, 如何? 上曰, 然則平壤所入之數, 幾何? 晩曰, 平壤所入者一千七百名, 而合氷則留待其處, 解氷則還歸本土, 以是爲例也, 大槪黃海道常時軍數, 如武學出身三手, 竝二千四百餘名, 而及冬則二名, 竝作爲戶保, 相取一千七百餘名, 分六番, 各立二朔, 然則十朔在家, 而番次頗疏, 且以南軍不入之故, 除前日自備糧之規, 而饋自公家, 烟價木則且除其道老弱, 而受其價木, 充給二疋, 似爲便當。且平安道防軍, 必兵使次知, 或十餘名, 或五六名, 分番送替, 則元數四千餘名, 而逃故居半, 故此則依前例送于小堡, 其外又有出身武學三手及雜軍竝九千餘名內, 精抄三千, 留守安州, 其餘六千, 在本地待變, 而所謂六千餘名, 以使客應接之故, 常時徭役, 倍被侵擾, 其於防賊, 亦無所妨。今則只令入防於冬月, 而海西軍入防, 自□月望後, 至二月望前爲限, 且昌城·義州等處, 防禦甚緊, 不得不優數入送, 而餘綾漢城等, 大無名, 不得分入, 所見極爲虛疏也。上曰, 無軍不得入送, 勢所然也。當番朔數若少, 則往來之際, 必多難便, 朔數則依前存之, 但寬番次, 未知如何。晩曰, 此軍情也。朔數事, 臣等非不知之, 而交替之際, 不出刷馬人夫, 只給糧料, 別無往來之弊矣。上曰, 前者朔數甚多, 而其後一向減定, 以至於此矣。晩曰, 在前南軍入防時, 或定十二朔, 或定八九朔, 而今者減數之意, 若當農月除草收稼之時, 則不無顧戀家事之慮, 故如是爲之, 其來其去, 不給夫馬, 沿路無弊, 軍情頗悅矣。昉曰, 海西此軍, 居多被侵於砲保之價, 故邊潝, 欲爲刪減, 則軍數無形云, 其價木元數一百八十同內, 八十同則除之, 百同則自京措給, 何如? 上曰, 此言甚好, 但百同出處何在? 昉曰, 聞以天使支用之餘, 將有都監及戶·兵曹償價之物云, 而又有全羅道水軍休役二年之價, 幾至五六百同云, 竝取此等, 以償其木, 似可也。晩曰, 黃海之軍, 若以爲可惜, 則勿徵砲價之木, 而移定其保於下五道而用之, 可也。昉曰, 昨日議此之際, 申景禛以爲, 代定不易云, 而槪觀都監定保之規, 每名只許三名, 而與色吏符同, 例多限外詐冒之事, 今欲移定, 勢不可得, 不如自國家, 別爲備給矣。晩曰, 其軍無暇未赴防, 而又徵無名之價, 則無理甚矣, 爲此之慮, 欲以田結捧之, 尤不可忍爲, 故因其狀啓, 昨已停當, 而時未入啓矣。臣意以爲, 南北備禦, 自有緊歇, 日本則近送回答使, 姑無可虞, 而以倭使常常往來之故, 慶尙道舟師, 雖不可廢, 全羅道之防守, 本不如慶尙道抵當五島之衝, 且無情形之爲緊, 全羅道水軍, 盡爲革罷, 依平時, 守在本道堡·鎭, 只爲謹烽火搜討等事, 而中道以上, 則徵其價布, 以爲砲保之用, 各寺奴婢貢木, 亦竝用於防戍, 此所謂破東補西之類, 而其所益則必多矣。昉曰, 果行此計, 則必革統制使矣, 聞諸舟師之軍, 皆不居慶尙道, 故僅以二千名, 使之守船, 受遊軍之糧, 爲之繼饋, 而穀無餘儲云矣, 若然則軍無見糧, 而前頭舟師之事, 有難收拾, 今可只存守船軍, 餘皆捧價, 以充砲保之價, 爲當矣。上曰, 本道監司處, 問之似當, 南方之勢如此, 而捧其價布, 以補西事, 則南方亦豈可忘之地, 且只存守船之軍, 則搜討等事, 亦何以周旋乎? 晩曰, 以此爲國, 其何得力, 莫如依平時, 只使守船, 謹行搜討, 全然無軍之處, 則或竝定或定給, 似有變通之方, 而但以此軍士, 遇變何爲? 玆欲全革, 冀充西事耳。大槪奴賊, 專意天朝, 雖無必東之計, 而慮我議後, 必欲備兵, 慶尙舟師, 雖不可廢, 全羅道別無緊防之事, 以此所料, 爲之分付, 且下敎朔數事, 更爲定奪乎? 上曰, 當事者當知軍情, 軍情果然, 則何必加定朔數乎? 晩曰, 留防三朔, 則在家幾十四朔, 三年二防, 甚爲便當, 而第軍情, 則必欲減一朔矣。上曰, 更加揣摩, 撫循軍情, 且今雖饋餉, 南軍更入, 則不得給之矣。晩曰, 元帥重得土疾, 全失食味, 症勢深痼, 果不可出入於兵戈間, 故大臣之意, 欲以臣兼察, 然凡事各有主者, 且臣所患, 已入膏肓, 今將十年, 若援此任, 又往西邊, 則筋力何逮, 以一時求之, 則亦豈無元帥可合之人? 以平監兼送, 似當矣。昉曰, 兩西物力已竭, 決不堪剩官之多, 況晩, 以宿將, 爲將士歸心, 久矣, 依前兼開城留守, 平日則留在本府, 有警則進住邊上, 專管區畫無妨, 何必疊致將帥乎? 晩曰, 朝廷以龜城, 爲平兵進住之地, 蓋龜城, 卽當昌·義要衝之路, 故有此計也。但兵使所帶軍兵衆多, 則其移置軍糧軍器等物, 亦不少, 而設其有警, 謂無備禦之具, 而還退於城守之處, 則輸移之際, 不無有妨, 故李弘胄以爲, 只遣勦兵於其處, 而兵使常住安州, 可戰則戰, 可守則守之, 合宜云矣。昉曰, 大將常駐龜城, 及其有賊, 謂無城子而還退, 則甚非也。上曰, 常住安州, 則守城似爲着實, 而兵使, 豈合深坐內地? 且昌·義間將士, 亦無相援之勢矣。晩曰, 若率五六百名, 進住龜城, 似爲便好, 而無城之故, 遇變而退, 則所失爲大, 且賊兵已至龜城, 則豈有不入安州之理乎? 上曰, 廟堂熟講而處之。鑊曰, 憲府之論振遠罪狀, 卽鄭百昌·閔應亨之所耳聞目覩, 而只罷其職, 臣未知也。衡彦曰, 振遠之繼母, 卽任叔英之妹也。振遠爲母乞郡, 而棄置其母於叔英之家, 一年將盡, 饋遺不及, 歲時所送, 只米斗魚束, 而國禎之母, 卽其妻母也。置養衙中, 稱以大夫人, 及聞母喪, 時在從班, 不卽奔往, 其妻則興造不輟, 至爲上樑殮殯之具, 專責於其弟重遠, 庶弟奔喪, 祭服不給, 其母生時, 常以彼宅呼之, 此非風聞難明之事也。百昌·應亨, 皆與叔英所住相近, 無非耳聞目覩, 而遠近莫不洞知, 且振遠爲惡, 亦由於受制其妻之致, 竝其妻, 當爲按問, 不孝是何等罪, 而只爲罷職而止哉? 請金振遠及其妻, 竝拿鞫, 依律定罪。上曰, 實有如彼不孝之罪, 則何因敍命之下, 始爲發論耶? 衡彦曰, 前非無罪而置之, 至有敍命之下, 故論之矣。上曰, 其措語前後似異, 且前旣爲罷, 故今亦只罷耳。衡彦曰, 不孝之罪, 豈止於罷職而已乎? 上曰, 發論最晩, 似爲不實, 依所啓削黜。鑊曰, 當察事之是非而已。何以早晩爲之致疑也? 曾前臺諫, 或牽連所疾, 或毁謗所撓, 且緣稟性緩急躁靜之不同, 而致有早晩之發耳。臣頃往外方, 則國綱解弛, 人不畏法, 此爲大弊也。沈大復之事, 論議甚緊, 而終不得依法, 士論至今憤惋, 今此振遠之罪, 皆百昌·應亨之所親見, 而牢拒至此, 恐風俗紀綱, 自此漸至於不可爲也。衡彦曰, 此與沈大復事相類, 故竝其妻, 欲爲拿鞫矣。昉曰, 連歲凶荒之餘, 又經天使之行, 而幸而今年, 似爲豐兆云, 令該曹, 乘此缺已前未收, 悉皆蕩滌, 爲當。李敬輿, 自南還曰, 辛酉以上, 雖曰蕩滌, 其餘未收米, 尙多於民間云矣。上曰, 辛酉以上所滌者不少, 而至於嶺南, 尤爲過當, 哿矣殘民, 痛此豪强, 故爲未收者, 豈可竝棄乎? 今不可更議矣。昉曰, 凡所施措, 得人爲上, 前安東府使李尙伋, 只徵未收補用時役, 故民間無事, 時府使宋象仁, 亦如之, 本府百姓, 近多蘇復云。且自古有國, 皆存通貨, 故中原及日本, 竝有所用, 而惟我國, 獨無其事也。前者行錢之議, 亦中止不施, 而開城用銅行器, 卽今用南靈草, 則錢何獨不可行乎? 第試用錢, 以爲通貨之具, 似可矣。上曰, 用錢事, 去去年, 已爲停當, 而民不肯用云, 故還止矣。昉曰, 國家先用於祿俸等事, 可以施行矣。上曰, 言于該曹, 着實試用之。鑊曰, 近日臺諫事, 甚難處, 大事則已, 至如小者細者, 亦不允從, 若差臺諫, 則人皆思遞者, 誠以言不得見施故也。昨者所論守令, 果似數多, 而至有六人一時論之敎, 各道及兩西守令所行, 必詳細察知, 然後始有彈駁之擧, 而每被牢拒如此, 人皆以臺諫之任, 爲悶迫也。大德曰, 臣爲戶曹參議時, 初則金藎國, 後則李曙, 皆欲用錢, 而先以國家所用米布之處, 欲爲試之, 國計艱乏, 若此之極, 而徑先用錢, 則國何以裕乎? 今欲鑄錢, 必自官始, 凡諸立役者及下人處所償之價, 若以錢計給, 則必不肯受, 而米·布辦出, 亦無其路, 必先措米·布, 以爲裕國之計, 然後鑄錢行貨, 似可得效矣。昉曰, 中原用錢, 地各有異, 山海關內則用之, 外則不用矣。大德曰, 中原及倭, 皆尙用銀, 故銀用甚便, 而錢則多礙, 是以不當用也。昉曰, 傳敎內, 流竄人或分釋, 或量宜事, 禁府令議大臣, 而罪名皆重, 開議不多, 然罪之輕重, 聖明已察, 肆赦恩典, 斷自上用爲當, 向在罪人蒙恩之時, 臺諫因論其可不可, 故昨啓, 亦以是爲達矣。上曰, 當初論罪, 若爲適中, 則到今分揀, 可察輕重, 而多官之論, 未免不齊, 以致輕者而重, 重者而輕焉, 則雖欲明辨, 其勢不易也。卿等必知其輕重實狀, 據實覈啓。昉曰, 多官所論罪目皆重, 故昨日議啓時, 不得自下擅便耳。鑊曰, 門蔭之爲三曹郞官者, 必以業儒有名望者差之, 李庾俊, 雖言語伶俐, 而人物則極麤鄙, 無可取, 廢朝時奴隷於執政之家, 其爲設心, 極可痛駭, 且非銓曹所擬除, 決不可置諸郞官之列矣。上曰, 前聞, 可以使令於此等事云矣。昉曰, 庾俊, 卽古宰臣忠元之子, 而李元翼, 薦而用之, 適會戶曹郞官見罷之後, 大同米·布無屬之時, 沈悅, 以知首末之故, 擧爲分曹郞廳而管之, 人物鄙瑣之事, 何以知之? 上曰, 此乃蔭官也。戶曹郞官, 豈必以此除之? 但初爲大同廳郞廳, 頗知首末云, 姑爲使喚, 可也。昉曰, 六曹郞官, 被論則不得行公, 且大同廳事, 今幾垂畢矣。鑊曰, 三曹郞官, 必擬三望, 而此非銓曹所差, 尤爲苟簡也。允謙曰, 向者臺諫所啓, 宗廟朔望, 不用毛血云, 毛血卽大祭所用, 朔望則只有豕牲, 而各用羔六口·豕六口, 一年七十二口也。物力雖竭, 此則可辦, 況前旣限年臺啓, 亦當復舊設行, 何如? 上曰, 非但朔望, 至於大祭, 上年亦多減損之物, 竝一樣復設, 大祭用脯過多, 外方受弊, 故多減脯數矣。昉曰, 脯數過多, 故反正初, 旣已酌減, 此則仍減, 何妨? 上曰, 脯外所減之物, 亦多矣。允謙曰, 黍稷稻粱, 只用二簠, 二簋而籍田所供, 適有不足之患, 招問次知官, 則年年供用之餘, 亦多其數云, 然則朔望祭, 一復舊典, 何如? 上曰, 允。昉曰, 脯亦復舊乎? 上曰, 脯則前用五條矣, 今用三條, 此則更議處之。大槪旣罷大同, 則造脯上納之事, 似有前規矣。允謙曰, 自前國有大慶, 則必親祭以告, 而開月初九日, 卽秋享大祭也。自上親行, 何如? 上曰, 卿言是矣, 依爲之。鑊曰, 臣奉命往咸鏡道, 初程審察其處民瘼, 卽欲陳達, 不幸有子喪未果, 本道未久, 將有不能收拾之患者, 非但其地瘠薄, 所食者黍稷, 他無食路, 而近來流亡, 其勢多歧, 就其大者言之, 各邑元來所儲之米, 大邑則十萬石, 小邑亦七八萬石, 而廢朝時守令等, 盡爲入己, 專載民戶, 故一戶所載多者, 幾至百石, 小不下七八十石, 此爲民不堪支之處也。但以前年凶荒之故, 姑爲置之, 今年若登, 則守令必盡徵捧, 而前日蕩滌之敎, 盡歸於虛者, 何也? 其時守令, 旣已用下之後, 適爲解由, 所掛皆以已捧, 反作載錄, 不置於逋欠中, 此所以不得見施於蕩滌之時也。然其入己反作者, 各邑無不別置簿, 以竢後考, 其所犯守令, 不須以贓罪治之, 及一族准徵其數, 還爲儲置, 則國家似有益也。上曰, 此事査出, 勢甚難矣, 守令豈皆自食, 而歸之於民乎? 然而民之設言如此, 當考見文書, 而虛實可知, 或有以捧爲未捧, 亦有以未捧爲捧者比比矣, 歲若豐登, 自可徐徐得捧, 此在守土之官, 所處之如何耳。鑊曰, 文書亦或有曚籠[朦朧]者, 而大槪守令自食之物, 一徵於百姓, 將何支乎? 且南關軍士之赴于北者, 致闕於徵布五疋, 故兵營缺之後, 旋卽歸家, 只助其價, 此豈可久之道也? 監司·兵使所住, 相拒一二日程之間, 羅列而坐, 用棍之徵, 極爲寒心也。上曰, 徵布一事, 尤爲無理, 自備邊司, 問于監·兵使, 使之處置, 其言甚似近理, 而明査亦極爲難矣。鑊曰, 明査亦似便易也。上曰, 所當自備局問之, 而至於未收一事, 査出何以爲之? 設使會計中, 以捧爲未捧者, 使之盡滌, 必生奸僞, 況以未捧, 載以已捧, 則其實尤難知也。八方之中, 咸鏡道爲尤甚矣。昉曰, 査覈甚爲不易, 戶曹於辛酉以上, 已皆除之, 而處處有如此之弊, 民所謂不蒙澤者此也。上曰, 辛酉以上所除, 幾至累萬石矣。昉曰, 咸鏡道連値凶荒, 故雖送御史而不得探來物情矣。晩曰, 咸鏡道在祖宗朝, 物力豐足, 紀綱振肅, 而六鎭·三·甲等處, 甚爲孤危, 況近日專意西方, 不得顧恤之後乎? 北地之所資賴者, 只在於藩胡及南軍之入, 而今則此路已絶, 只爲農作, 故其處人物, 日漸耗削矣。臣在丁未年爲監司時, 物議有棄去六鎭之議, 臣往李德馨處, 力爭其非, 及至任所, 四載六巡, 備察其人心物情, 欲爲收拾之計, 則其時兵使柳泂, 會寧府使禹致□, 及列鎭僉使, 無不盡心國事, 故六鎭稍强, 人各有馬, 凡諸習陳山行, 則所見頗勝於前。其後守令·邊將, 專不留念, 至于今日, 無形極矣, 脫有彼賊, 計出桀驁, 則萬無保全之路云, 未知氣數已圮, 民物漸耗而然耶。前則彈丸城中, 所住民家, 或百餘或五六十, 而今者見存無多, 極可寒心, 南以恭之去, 臣力言此弊, 使之扶救, 而以恭, 亦用何計, 得以措置之爲慮也。上曰, 何以則可也? 加以連歲凶荒, 致有此弊, 誠未知謀畫之所出也。晩曰, 癸未年李珥當事之時, 鄭彦信爲兵使, 盡心邊事, 故至今遺民, 頗稱其能, 其道一路, 有同長蛇之形, 極其狹少, 物力雖産, 其數幾何, 臣爲監司時, 欲措軍糧, 竭力貿販, 所得僅四千餘石, 而到今事勢, 又如彼, 脫有警急, 將何以措手足? 鏡城爲可防之地, 而旣無可防之勢, 則鏡城失守矣。鏡城失守, 則雖防於函關嶺, 而旣出六鎭, 則三·甲, 亦有失守之患也。昔者, 平安道武昌等四郡之棄, 出於不得已矣, 不久六鎭又將棄抛, 誠可痛也。允謙曰, 北道私賤籍軍之規, 甚爲便好, 故李恒福, 盡以私賤定軍入籍, 其價則自國家備給, 而臣爲句管入往, 則其時法令甚嚴, 雖有其主, 不得擅收其奴之貢, 纔及九朔而還, 所益頗多, 今亦依此爲之, 何如? 上曰, 允。且其時籍兵額數, 幾何? 允謙曰, 臣止於咸興而還, 其後五六年之間, 六鎭諸處, 亦爲稍强, 臣爲鏡城判官三年, 則至向將士, 兵使不有以酒慰悅之擧, 此蓋張晩盡心所致, 而民猶疲弊無形, 今聞百爲墮廢, 甚於其時, 事勢之變, 可謂極矣。上曰, 海西軍番, 以二朔分之乎? 晩曰, 軍情必以此爲勝, 且饋公糧, 又給烟價, 則多有慰喜之心也。上曰, 加防一朔, 其數似少, 三朔入防, 則三年而爲二防, 且給還糧等物, 於軍情亦必爲便, 朔數更問而處之。晩曰, 當以撥上問啓, 且南漢城所給年米, 大同廳只有八十餘石, 其數極少云, 而天使時, 必有用餘, 缺大小米中准三百石送之, 然後可以繼饋。上曰, 允。前者全羅道二百石, 今已來乎? 晩曰, 南漢山城, 欲釀酒饋慰耳。上曰, 所存軍數, 合諸道凡幾何? 晩曰, 時方赴役一千五百餘名, 而度牒一事, 初頗不肯, 及今自募者, 已至四千餘名, 官軍亦二千餘名, 故未凍之前, 可以完畢, 如城門女墻, 當觀勢爲之, 伏計, 大槪管築者, 皆手熟人, 故不爲淋雨所毁壞云矣。楘曰, 不送元帥, 以體察使兼察乎? 上曰, 以體察兼管策應, 甚爲便當, 而但張晩之病, 比前雖差, 今若專管奔走, 恐有受傷之理, 待有邊警, 送之, 如何? 昉曰, 張晩, 今雖年老, 部曲多存, 且習西土事情, 臣意, 使之兼開城留守, 常時則仍任其府, 有變則進禦邊上, 觀勢甚便, 而上敎如此, 可使別人送之, 亦何妨? 自上斟酌施行, 但張晩病勢稍勝於受命時, 且人臣豈避夷險? 臣恐兩西, 若送他人, 則或不能枝梧也。上曰, 開城府遞易頻數, 於事體, 亦爲不可, 且其處物力有何措置, 元帥可缺擇遣平安監司, 似爲合當。昉曰, 晩謂, 金自點可合也。但金自點旣立大功, 其餘徐渻年老, 金尙容·沈悅, 不知當否, 李弘胄之去, 皆以爲吳允謙亦合武將, 則李曙似可爲都元帥, 金起宗人皆謂可, 而新爲陞出, 竝未審如何, 臣退而更爲商確焉。上曰, 才不借於異代, 必以一時可合之人, 擇其中稍勝者而用之, 須熟講而定之。昉曰, 若不使晩兼元帥, 則元帥可合之人, 令晩薦之, 何如? 上曰, 問之。晩曰, 臣之所知者, 李時發·徐渻·李弘胄·沈悅·沈器遠·金藎國, 皆一時人望, 或有偏長處, 而時發出入戎間, 細知時務, 尤合此任, 但有病未果, 金自點有才, 與人信實, 爲可任, 金起宗亦可堪此, 而第以新陞, 恐不能彈壓武將, 姑遲之, 此外臣亦未知也。昉曰, 自點有氣槪, 似可堪有爲之狀矣。晩曰, 時發·藎國, 俱爲合當, 而但有老親, 似不得任之矣。上曰, 時發方在調病中, 今姑勿送元帥, 只擇遣平安監司, 脫有緩急, 都察使進去, 如何? 昉曰, 臣之所言者, 此也。元帥則姑勿差送, 使都體察使, 策應軍務, 而擇送平安監司, 似當。上曰, 李弘胄遞差。若有所任, 必妨調病, 使之專意治療, 可也。昉曰, 赴京行次員役甚多, 其弊無窮, 令禮曹, 更爲減送, 平時所帶只五人矣。且內醫院, 亦以适變時, 多失藥材, 又欲送員貿來矣。上曰, 奴子帶去事, 已除之, 員役事, 本院時未回啓矣。昉曰, 員役旣減, 則般隻亦減矣。上曰, 過減亦難, 渠輩初學譯語, 正爲赴京, 若年久一往, 則深恐官語, 亦歸生疎也。允謙曰, 前冬赴京, 備悉其事, 今之海行, 非如前日陸路之比, 數千里山東之路, 不小方物, 載出之後, 車夫等獨當卜物, 或距一息而追至, 其間若偸參櫃, 或致沈水, 不無其弊, 且其所望, 專在於此輪回赴京, 若或遲久則後日之事, 深可慮也。且國家設法之初, 必有勸奬之意, 則譯官之數, 不必專減, 至於堂上譯官之有奴子, 必是優待之意, 故更爲回啓矣。上曰, 見其回啓, 其素所無奴, 俱有證矣。昉曰, 如畫員輩, 不可送也。上曰, 允。允謙曰, 畫員等言內, 缺輪回赴京之事, 別爲設司, 使人看守云矣, 缺臺諫啓辭, 已不許矣。楘曰, 今曉, 伴送使內衾枕·鞍子之價, 不得已使本道備送云, 且開城府貿蔘之時, 囚繫備獄, 至賣田畓家舍及其上典之物而納之云。且天使, 於平安道, 欲徵來時未及徵之物云, 此必有變通之道, 然後可以保民, 國家所恃者民, 而見虐如此, 將何以扶持耶? 上曰, 觀開城留守狀啓, 以人蔘一事, 至囚市人四百餘名, 已極寒心, 畢竟竝與元價五千兩, 盡爲還給云, 此必證以在京所爲之事, 而伴送使處置, 不無其責矣。大德曰, 鄭至小之國, 而玉環一隻, 終不給之矣。楘曰, 在京時則恐國家受辱, 一從其言, 而渠之所得, 已至十餘萬兩, 且旣出去, 豈可盡從其言, 一一充給乎? 晩曰, 詔使還徵蔘價之時, 何不以已分。此下缺燼餘
○ 講訖, 昉曰, 今此天使之來, 我國物力已竭盡矣。上曰, 不知在前亦有如此之事, 而天使方肆貪慾, 不能周旋而防之者, 亦我國之規耶? 昉曰, 卽今中原缺已變, 如古許國天使, 筆枝墨丁, 亦不取去, 及至今日, 始有徵索無理之擧矣。上曰, 如許國, 比諸祖宗朝出來天使, 亦罕其人矣。昉曰, 黃汪天使, 亦不徵捧, 而許國則凡宴享禮單, 竝皆受藏館裏, 臨還, 始言館伴而去, 其人行事, 信難及也。臣則甲辰年赴京, 其時淸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