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見한 金自點 등이 置毒한 姜嬪의 처치 문제, 大臣이 먼저 나간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夜, 洛興府院君金自點, 兵曹判書具仁垕, 都摠管洪振道, 右副承旨李時楷引見時, 上曰, 從前咀呪之變, 屢出於宮掖之內, 因予不能齊家, 致有如此之變, 方用慙恨, 況此無前之變, 出於今日, 對顔臣僚, 尤增慙赧。自點曰, 臣於行路, 身有疾病, 及至退伏私室之後, 竊聞宮中置毒之說, 不勝驚心慘骨, 竊未知變出誰人之手, 而念至於此, 則恐有罔極之事, 在於呼吸之間, 臣子情懷, 何以爲心? 至於進御冷藥之際, 爲臣子之心, 罔知所達。仍哽咽流涕, 上爲之動容, 因曰, 姜哥之事, 群議如彼, 是何事也? 自點曰, 以上下疑阻之故, 展轉至此耳。臣來詣命招, 而初日之啓, 則臣亦同參, 不勝惶恐, 第諸宰初心, 有所不然, 而卒當大議, 事有不逮者, 故以至於此。蓋自上, 旣下該府考律之命, 故恐置極刑, 而有此議也, 顧其初心, 實不如此矣, 頃日臣, 以原任, 同參推鞫, 而事無端緖, 竟未得罪人, 臣等不勝惶恐待罪矣。事未現著, 而以備忘記上條觀之, 則罪不容誅, 而諸臣之意以爲, 自上, 必有善處之事, 故如是陳啓矣。不順父母者, 先朝亦有已行之事, 臣實以爲, 自上處斷行之, 而非臣下之所敢爭也。第臣之憂悶, 當此大變, 上下相阻, 則氣象凝嚴, 群情不安, 臣之所慮, 豈止於憂悶而已乎? 自上, 洞燭諸臣之本情, 則幸甚幸甚。上曰, 姜氏前日少時, 別無不順之事, 自瀋出來之後, 人事頗異, 深用怪愕, 其在瀋陽之時, 未知所行之如何, 而頃年出來之時, 欲臨厥父几筵, 而不之許, 故頗有不遜之意, 及其永還之後, 揚揚自得之氣, 掬於言語行步之際。且秋間, 以厥婢子數人有過, 使之放出, 則來到至近之地, 高聲發惡, 至於痛哭, 而自其夕, 非但不爲問候, 至於伻人起居之例, 遂爲全廢, 向親懷憤, 安有如此駭異之甚乎? 大槪, 人有無君之心, 則先有慢上之事, 前見沈賊, 蓄無君之心, 黃海道吹鐵別將, 不書姓名, 而公然送之, 予心甚爲怪, 問之, 則乃內奴未贖者也, 許多幕下軍官中, 必有可合別將者, 而以賤人差送者, 是何心也? 其後備局引見時, 言及此事, 稱以不善, 而筵中諸宰, 皆聞之矣。厥後終不改差, 而事敗之後, 厥人逃走, 此已有無君之心, 故敢生慢上之意。今者姜也, 亦有無君之心, 故如此矣, 人之有慢上之心者, 心有恃。且有黨援而然也, 以今日觀之則果然矣, 至於欲爲姜氏死者有之, 黨援之盛, 從可知矣, 彼自瀋來時, 多載金帛, 外廷諸臣, 皆知之矣, 以此散之, 則何事不爲, 至於大臣·六卿, 則予豈致疑哉? 或有庸劣者·不良者·貪財者, 不無見誘之理矣, 昔秦滅六國時, 散金於諸侯之用事者, 卒成大功, 此何異於是乎? 按獄之時, 旣無就服之人, 而咀呪之事, 亦無現著之迹, 予豈欲以此, 遽斷其死乎? 第彼之爲人, 如此其惡, 予之欲去者, 爲後慮也, 而諸人之救護, 有若曩時救永昌之事, 誠可怪也。國家不幸, 逆節繼起, 隨出隨除, 安可必乎? 早晩兇徒, 挾之而起, 則事歸何地, 此予深爲慮後之計, 欲使國家永安, 而諸人之救護如此, 他日脫有變故, 今之救之者, 其可得全乎? 厥罪如彼, 而護黨如此, 姜碩期之女, 其安敢得殺乎? 自點曰, 前日鄭使之來, 以昭顯請還事發言, 而夜深之後, 領相沈悅, 送備郞于臣曰, 鄭譯有此請還之意, 故急於入啓, 未能相議云。此事, 可詳審相議後入啓, 而今已入啓, 則明當相議, 答于鄭譯, 可也之意, 答送之矣, 厥後云云。上曰, 然則其議, 孰主張乎? 自點曰, 其時小臣爲左相, 沈悅爲領相, 而諸宰則未能記憶矣。且昭顯世子出來之時, 其行事, 多有未便, 至於行途, 馳騁山坂, 臣以爲世子行止, 不當如是, 若有所傷, 何以歸達於聖主乎? 在彼之日, 世子或有出獵之時, 講院狀啓, 姜氏必爲入見而筆削之云, 安有婦人干預外事, 至於此哉? 臣中心憂悶, 而奉事在北京時, 亦以此事, 言及張振道矣, 姜氏多有不善之事, 而其何一一言之乎? 昭顯失人心於西路者, 皆言姜嬪之所爲也, 而在此諸臣, 何得而盡知哉? 今此一寡婦, 得罪於宗社, 罪惡昭著, 只在於自上處置, 非臣子之所敢議也。又曰, 近來士夫, 好爲士論, 病於取名, 故有如此紛紜矣, 竊聞上前日敎, 有曰, 新世子, 人心以爲如何云, 臣不勝瞿然之至。且世子在瀋之日, 人皆洽然稱譽, 而往來西路, 無不喜悅云, 而自上, 有此下敎, 臣竊歎嘆。上曰, 此非無端之言也。當初定議之時, 李敬輿有波蕩之說, 故有此敎也。自點曰, 敬輿雖有此言, 本心則不然, 願上, 勿復思也, 置之於慮外。上曰, 是言然矣, 而旣聞波蕩之說, 故言之耳。大臣之言, 不亦重乎? 自點曰, 其時, 卒有擇嗣之議, 故諸臣未及預思矣。其時睿斷, 若不卽定, 遲留經日, 則必有爭之者矣, 臣之所以請上卽斷者, 蓋慮此也。姜氏之潛圖易位, 雖未可知, 而預造翟衣, 果非虛事, 但諸臣之意, 豈以作惡一寡婦之事, 忽於吾君, 而歸於無據之地乎? 至於置毒事, 至今未得端緖, 而二三罪目甚重, 當初諸臣, 或慮其下該府用極刑而然也。上曰, 寧有此乎? 所謂, 稟處者, 蓋有意焉。當初賓廳, 再啓以前意, 猶可矣, 而經夜之後, 意思突變, 何也? 大臣處事, 善不善間, 當守初定之意, 而一夜之間, 如是變易, 大臣固若是乎? 成廟時, 燕山母, 以妬忌廢出之後, 群臣廷請賜死者, 慮其悖惡婦人, 挾幼子, 以亂朝政, 故有此處置矣。未知其時之人, 何意而欲殺世子之母, 今之人, 何意而欲護作惡之一婦人乎? 古今人意思, 何其不同之相懸也? 爲人父者, 欲殺不孝之子, 而爲人臣者, 不量其罪, 多營護之心, 此夷狄禽獸之不若也。大槪, 爲其親者, 旣發其子之惡, 則自下議處, 可也, 而欲令其親獨當, 可乎? 如此惡事, 予雖自當, 而惟幸國家之無事耳。自點曰, 上敎則然矣, 而朝臣之意, 以爲其間, 或不無善處之道, 故如是論之, 而大臣·六卿斷無他意, 聖上雖不信臣, 而臣欲以死證之, 諸宰如有他意, 則臣亦當死。上曰, 雖愚弄之君, 安有發此莫大之事, 而遽爲之還寢乎? 成廟朝臣, 是何心也, 今之朝臣, 又何心也? 其時言事者, 復被碎骨飄風之禍, 今之人, 亦畏此也。姜也有子三人, 此人之若大畏處也, 然其子雖在, 何能爲也? 且昭顯初喪時, 其宮內婢子言, 姜也一日兩時, 只飮菉豆水漿一鍾子, 而夕則又專廢焉云, 聞來似不近人情矣。鄭孝誠雖稱孝子, 居喪時, 一日以一升米作粥, 兩時而喫之, 禮有蔬食水飮之節, 姜也所飮如此, 則命豈能一日保乎? 予嘗自疑矣, 及聞, 內僕有時炊雜飯以進, 則嗔怒揮却, 厥後聞之, 則潛取女奴之飯, 和菹而喫之, 有時煨[鼎]而啖之云, 用心不近於情如此, 推之他事, 豈有善狀乎? 此則小事, 不須爲罪, 而俗言小事成大事, 以此推之, 何所不爲也? 自點曰, 上年六月, 初喪纔過, 卽有染藍之事云, 何暇意及於此乎? 上曰, 洪茂績曾於光海時上疏被謫, 故人皆稱美, 其心以爲亦欲因此事而又得美名, 乃爲張皇而避嫌乎? 自點曰, 茂績別無保護之心, 而避嫌如是者, 豈有他意哉? 不過貸罪一事耳。上笑曰, 洪茂績欲爲姜氏死者, 何義也? 誠可笑也。大臣三啓, 異於初啓, 而茂績不從合啓之論, 至於本府之啓, 又爲循例而避嫌, 則如是張皇, 其意未可知也, 爲姜氏死, 則信世間義士之多也。自點曰, 所謂貞淑者, 乃內廚房庫城上也。諱之於上, 而自方外得麪入來, 則一女調而進之, 所幸者, 自上, 偶不進御矣, 禁令旣嚴, 而安有宮中之人, 求麪於外處而獻之乎? 此後如此之事, 嚴禁可乎? 上曰, 亦有妙理而然矣, 姜氏以寶貨, 結交大內之婢, 資以衣服, 故貞淑之覓麪於外處者, 以此也, 觀其善誘內人之事, 則善誘外人, 從可知矣。自點曰, 外間安有見誘而從之之人乎? 自上, 勿爲如此之敎, 洞釋疑阻, 何如? 上曰, 以大臣之啓觀之, 則初啓似可, 而明日則頓異何也? 公卿之意, 予亦知其不然, 而必有凶人乘間恐動, 或有佯爲公論, 勸以救護者, 或托以義理, 而脅誘其間者, 故大臣之意, 中變者此矣。自點曰, 自上致疑如此, 故群情疑阻不安, 臣敢縷縷陳達矣。仁垕曰, 自上, 命招大臣以下, 相議定奪, 何如? 李時楷曰, 兵判之言也, 國有大變, 上下疑阻至此, 安有上下疑阻而可定國家之事乎? 速招諸大臣, 相與議定, 竊以爲, 可也。上曰, 大臣豈從予者, 而相與之面議乎? 今日右相之疏, 多費說話, 至比廢朝時事, 予甚慙愧。且大臣以下, 棄而出去, 事極驚駭, 予將何面, 更爲招見乎? 若自下入請, 則似可相見, 而予則以此羞顔, 不敢招矣。時楷曰, 其時遽降嚴旨, 故只因惶恐無地而出去, 非有他腸也。仁垕亦曰, 出去之事, 出於惶恐而已。上曰, 以今日氣象觀之, 殊可怪也。有護黨之心, 故是非不明矣。時楷曰, 黨之爲言, 非自今日, 不敢曰無黨, 而至於護黨, 則雖尋常小事, 猶且不可, 況今日之擧, 何等大事, 而敢容一毫護黨之心哉? 上曰, 此則決不可以如彼之事, 爲言也, 棄而出去之事, 極可駭也。自點·仁垕曰, 此不過惶恐而然也。時楷曰, 其時遽承嚴旨, 倉卒錯料, 惶恐而出, 此出於不能深思, 而旣出之後, 更入爲難, 進退狼狽, 展轉至此, 豈有他哉? 洪振道曰, 小臣得忝判尹, 匪分之職, 今日敢爲上疏, 而自上, 特爲遞免, 則可得安分矣。上曰, 勿辭。上曰, 大臣, 惟李敬輿, 以姜氏臨喪之事, 主張於前, 又以波蕩之說, 發之於定嗣之日, 而今番出去之事, 又其所爲也。此人, 無乃與姜哥相親者乎? 自點曰, 臨喪之請, 豈獨敬輿之主張哉? 仁垕曰, 今此出去之時, 敬輿特以職次之高居首, 而惶恐之際, 倉卒出去, 非爲倡率而出去也。臣亦在座中, 目見其事, 惟在惶恐無地而已。上曰, 李敬輿·李景奭, 予嘗待之甚厚, 而今此擧措, 有若以事業自期, 殊非前日所望者也。友朋之間, 或有爲友朋死者, 而今日君臣之間, 乃如此, 國家安有可固之道乎? 可謂誠意之薄也。自點曰, 諸臣如此之事, 皆以有光於吾君爲心, 斷無他腸矣。朝報
○ 夜, 洛興府院君金自點, 兵曹判書具仁垕, 都摠管洪振道, 右副承旨李時楷引見時, 上曰, 從前咀呪之變, 屢出於宮掖之內, 因予不能齊家, 致有如此之變, 方用慙恨, 況此無前之變, 出於今日, 對顔臣僚, 尤增慙赧。自點曰, 臣於行路, 身有疾病, 及至退伏私室之後, 竊聞宮中置毒之說, 不勝驚心慘骨, 竊未知變出誰人之手, 而念至於此, 則恐有罔極之事, 在於呼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