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延平府院君李貴〈疏曰〉, 伏以臣當延上在疚之日, 値國家多事之秋, 此非臣子遠離輦轂之時, 而私情所迫, 冒昧乞暇, 乃蒙聖明曲借恩光, 分外異數, 前後稠疊, 揆分感懼, 不知死所, 抑臣有至切至迫之情, 不得不冒死畢陳於聖明之下焉。臣聞粤在上古, 風淳俗厚, 世道安泰之時, 帝王遭喪, 則諒闇三年不言, 百官聽於冢宰, 此乃三代以上之制也。降及後世, 人心世道, 漸就衰簿, 事隨勢異, 禮與時變, 成周之世, 禮文有備, 聖王繼作, 而諒闇之制, 已不得行, 故子張之問, 獨稱高宗, 非高宗之後, 更無盡孝之帝王, 只以時有古今故也。自此以後, 世益末而事益難, 漢文易月之制, 雖不能無譏於後世, 而實亦有見乎此者也。蓋以日易月, 則二十七日而喪畢矣。二行缺乃於五等之外, 別定易月之制者, 蓋欲隨時制禮, 而不失其三年之名者也。其欲不失三年之名者, 蓋惡降其父母之名也。不敢降其父母者, 天地之大經, 不可缺也。不得三年者, 後王之權制, 亦一道也。文帝有道之君也, 亦豈全無所見而爲之哉? 其後數千餘年, 相循而不易, 或有一二帝王, 排群議行古禮, 而至於三年不言, 委政冢宰之禮, 則不得行三字缺得, 委政冢宰, 則不得三年不言矣, 不得三年不言, 則不得以喪人自處矣。夫以排群議, 行古禮之心, 豈不欲諒闇不言, 蔬素三年, 以盡孝子之情哉? 蓋以勢有所不能故也。閭閻之人, 屛絶人事, 專意守喪, 而氣力猶有不堪, 故聖人制禮, 許其有疾, 則飮酒食肉, 而不勝喪, 比之於不孝, 聖人之意, 可見矣。我國先儒, 有執禮太過, 將至成病, 乃自製祝文, 告于祠堂, 烹鷄而食之, 得而回生, 世之人美其能權, 而許以大孝者, 蓋以深得聖人本意故也。夫以匹夫之賤, 猶不敢自輕其身, 以致殄滅其宗祀, 況帝王受宗廟社稷之重, 爲一國臣民之主者乎? 惟我祖宗朝喪禮, 皆遵易月之制, 故卒哭前大臣, 率百官庭請進肉而後乃已, 以仁廟之孝, 亦不得不爲允從, 而柴毁之極, 終不見效, 使東方之人, 不得蒙至治之澤, 此東民之至慟, 而仁廟之孝有所未盡處也。殿下尙忍復蹈前轍乎? 今日大臣百官, 不敢煩請於卒哭之前者, 誠見殿下顔色之戚, 哭泣之哀, 有以感動臣民, 故寧違祖宗舊規, 而不敢開口發請者也。庭請旣發, 未過旬□而, 旋復停止者, 亦見二行缺大臣之色, 憂惶悶蹙, 若有所失, 退而聽百僚之言, 及街〈巷〉之議, 則拂鬱坌迫, 如水□壅, 咸□遽停之〈後〉歸咎於大臣, 此□非知大臣之□□, 而實亦憂國愛君□□同然一辭者也。□以老臣狂易之性, 其欲排闥直入, 流血力爭, 必得回天而後已者, 爲如何哉, 而悶默隨缺旅[旋]進旅[旋]退, 字缺知庭請之不久再發, 而殿下之情, 終不得自伸故也。二字缺〈一〉凡二日, 將至一年, 及今救之, 猶懼其晩, 若六字缺之後, 則臣知其決不可支□□日二字缺入侍□□顔聆音, 委敗已極, 仰首陳情, 言淚俱發, 退歸私室, 肝腸煎熬, 見君父之阽危至此, 而力不能救, 言不能入, 天地間寧有如許悶迫之事乎? 老臣久在人間, 閱事多矣, 未見病發於喪中, 而能保性命者也。殿下與臣等□萬死之計, 繼垂亡之緖者, 爲慈殿也, 爲宗社也, 及至今日, 自輕其身如此, 未知爲慈殿爲宗社之意, 果安在哉? 臣竊爲殿下不取也。垂死老臣, 萬事灰心, 獨有愛君一念, 撐柱腸腹, 臨當遠離, 倍覺黯然, 玆敢不避煩瀆, 攄吐所懷。伏願聖明, 試加三思, □ 且臣伏見昨日聖敎, 令本道設宴優禮在老臣之身, 入把之數不多, 故敢稟。傳曰, 知道。兵曹謄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