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時, 上御資政殿。特進官李曙, 知事徐渻, 參贊官沈詻, 侍讀官李景曾, 檢討官崔有海, 假注書奇晩獻, 記事官尹坵·宋國澤等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景曾講自導弱水, 止黑水二大文。上讀新受音·釋各一遍訖。景曾講論旨義曰, 此章上下, 皆詳記山川形勢, 而此章獨不得詳言者, 蓋地偏西北, 本非中土, 故雖博涉, 亦不能遍知而然也。所謂弱水·黑水, 大抵天地之間, 物性有常有變, 固不可盡知也。凡水無不浮, 而弱水則弱不能浮, 凡水無不淸, 而黑水則淸, 豈數字缺變者乎? 上曰, 此二水之說, 未知如何五六行缺亦如此云矣。曙曰, 長淵之沙, 可以馳馬於其上, 數字缺見之, 則其沙流行矣。上曰, 流沙不爲高飛乎。曙曰, 然。景曾曰, 北邊有氷山。臣曾於四月見之, 巖石之間, 尙有氷溜, 至立秋後, 其氷始泮云。上曰, 其處樹木, 則無異他山乎? 景曾曰, 草木則少無異常, 但見山中, 多有風穴, 人近其處, 寒氣透骨。上曰, 其山高大乎? 景曾曰, 不至高大也。曙曰, 臣嘗到甲山, 見流川水黑, 問之則曰, 櫟葉積漬而然, 蓋腐而水黑也。渻曰, 臣自咸興逾黃土嶺, 十里之間, 此木參天, 而未見其處之水, 以此而黑也。至於三·甲, 則水石皆黑矣。臣不能博見古書, 嘗於小時, 質疑於俱眼, 遂成一書, 今忘其冊矣。黑水發源於岍州, 岍乃雲南之地, 自胡元時, 已爲中國之土, 及至大明以後, 仍爲版籍之地。張掖近於涼州, 叢嶺在其東南。有海曰, 滇池, 乃漢武帝鑿昆明之處也。武帝窮兵黷武, 盡力於各[外]夷, 則固無足可稱, 而至其臨事, 事皆着力爲之, 故能闢地千里。且養魚於昆明之池, 充用於宗廟祭享, 及內供之需, 更不取於民, 此意甚好矣。上曰, 豈其然乎? 武帝, 窮奢極侈之君也。鑿池雖大, 豈但用池魚而已乎? 有海曰, 此說見於西京雜記。上曰, 大凡閭閻之間, 祭用及養親之具, 莫若養魚。有海曰, 范蠡殖貨, 亦自養魚始云。曙曰, 民事莫急於農, 而東方之人, 不肯盡力灌漑, 一數字缺不及於中原之人遠矣。上曰, 中原之人, 五六字缺着實爲之, 嘗聞五六行缺亦必有招怨之事。大槪, 我國立法之初, 則缺無厚斂之弊, 紙·漆等物, 皆責於匠人, 不取於民, 今則人心不淑, 事不如古, 貢物一事, 爲當今巨害矣。曙曰, 臣曾拜藍浦縣監, 雖其邑賤産之魚, 而貢物之價極高。若使登時, 預捉沈醢進封, 則民不費一斗之價, 而過時之後, 始徵於民, 故其價不貲[些], 民以怨苦矣。上曰, 亦由於守令不得其人而然耳。渻曰, 小臣曾爲京畿監司時, 柳希奮之弟希聃, 爲仁川府使, 應納眞魚十二尾於京營庫, 預通於臣處, 請以本色捧之。臣旣許而適以私忌不坐, 都事監捧, 故下輩操縱點退, 竟不得不以重價貿納。且臣爲戶判時, 時時披見貢案, 則我國貢法, 近於貊道, 取民之制, 至輕且歇, 而民猶以爲怨苦者, 實皆防納之弊也。李元翼嘗以宣惠廳事, 問於臣, 臣答云, 當以本色捧之, 元翼以爲難行。且以席·紙等事言之, 古者皆使匠人爲之, 而今則盡爲貢物, 此非古制也。若以本色捧之, 民弊可去十分之一矣。且其人之役, 古以官屬爲之, 今則移定於百姓, 民甚苦之。至如春川等, 官貢物不多, 若移此邑常貢於他官, 而專責其人木, 則土産眞檟木不難致也。元翼曰, 以吾之力量, 不能及此云矣。有海曰, 中國則爲設折薪司, 置同知等官, 有柴在累千, 斫柴於岑蔚之山, 積置而用之, 亦一良法也。但數字缺大學演義補曰, 未知漢·唐之世, 果如國朝數字缺云, 無乃取蘆荻之而用之耶? 上曰, 豈用蘆荻數行缺兩司已盡陳達, 此豈容護萬甲而發也? 實欲使上喜怒得中, 而不至於過擧也。萬甲之事, 罪迹未著, 特施重律, 人心不安。相臣·臺官, 相繼論列, 而竝未蒙允, 此亦聖上, 狹於聽言之致也。臣等忝居玉堂, 卽欲陳箚, 而昨見大臣·臺官之啓, 姑待發落之如何矣。公論所在, 不可不從, 伏願聖上快從焉。崔有海曰, 一人施罰, 雖非大段事, 人君刑罰, 必據其實狀而處之, 可以得宜。若無實狀, 而因言語無跡之事, 遽加重罰, 則非但後弊無窮, 恐有損於君德矣。至於大臣·臺官, 極力陳達者, 非有私心, 實出於公共之議也。且以金世濂事, 特下嚴旨, 其時臣以體察使從事官南下, 與世濂爲同官, 有所聞知者, 故不敢不達。臣聞世濂遭祖母代喪, 卽往弔之, 則世濂已散髮矣。見其所寓極狹, 房外更無庭除, 而世濂已離其所住之房, 別處他房, 非如京中有內外之家, 弔者, 不告直入, 往來相續, 只見其面矣。凡初喪無受弔節次而此則出於客中人皆來見, 非有一毫之所失也。卽欲發行而無馬, 臣往言於體臣李元翼。元翼曰, 當調給刷馬, 而以今民力, 有不暇給, 姑以其所常騎行之驛馬, 騎送無妨。且邊方將官等, 或在官遭喪, 則例給官馬, 故如是給送, 其日發去矣。小臣無狀, 有若私借驛馬然, 罪在臣身, 非渠所知。大槪世濂, 實非尋常缺人, 皆以禮義責望, 故同行之人, 頗有後五六行缺。上曰, 亂離之中, 必得官馬, 然後數字缺江陵路遠, 苟無所乘, 何以得達? 此則給之者, 未爲不可, 騎之者亦無所妨。有海曰, 世濂之事, 臣始不能盡達, 敢此更瀆。其迹可疑, 故人言至此。且自上持服, 克盡誠孝, 而下無棘人之盡禮, 故識者傷歎久矣。分朝往來後, 武官亦且言之, 而金堉等聞而致疑者, 亦出於愼重, 非有排斥異己之意也。李植在政院聞之, 招見金堉而謂之曰, 世濂之事, 若問諸有海, 則可知其非情云。堉問於臣, 臣答如前。堉曰, 若然則如此人才, 豈可以此而棄之? 近有校理之闕窠, 當與同僚相議, 以此人擬之云。其後堉等被推, 具載緘答之中, 而適有赦命, 其緘答竟不得上達矣。昨者, 大臣所謂旣有訾議, 則姑停淸望, 未爲不可。旋知其情實, 則因前收用, 固無所妨云者, 亦此意也。李曙曰, 前者, 戰馬揀擇, 自司僕寺備給馬料事, 伏承下敎。臣與張晩相議, 外方分養馬上來, 則隨卽看品, 擇其可合於戰馬者, 放養於箭串。始則六十餘匹, 而今則更擇爲五十匹矣。馬料則雜以黍粟備給, 喂養過冬之資矣。逢授騎習之人, 何以爲之? 上曰, 卿軍官中可合之人, 擇用可矣。曙曰, 臣軍官中可合者, 僅二十餘人。退與兵曹判書相議, 禁軍中可合之人, 亦爲擇用, 何如? 且古有驍健之號, 依此例, 令兵曹別擇, 亦似宜當。且於武將堂上嘉善中, 擇爲數字缺,使之逐日馳騁鍊習, 隨其最能者論賞, 五六行缺。曙曰, 臣所帶軍官六十餘人, 其中給料者, 僅數字缺餘人, 而焰焇[焰硝]廳北營等處, 皆以此輩充用。故常患不足, 自本營別備給料者, 又十餘人, 而大槪料遞兒如是甚少。扈衛廳軍官竝一千人, 而具宏·申景禋·宋英望等, 今皆出外, 三處中一料遞兒, 移給, 何如? 上曰, 一料遞兒, 令該曹備給。上曰, 今造甲冑, 其制似薄, 於卿意, 何如? 曙曰, 唐甲·胡甲, 臣皆見之。故量其輕重厚薄而爲之。但裝成之後, 未知何如? 胡甲則又有蔽胸, 如胸褙者矣。上曰, 蔽胸之物, 加爲之, 可矣。曙曰, 小臣力弱, 不能勝甲, 而以爲主將不着, 則無以先於士卒。故着之累日, 則於身便矣。且捕盜廳人蔘, 移送於本廳, 實感聖上軫念之至此也。北道人蔘, 其細如薺, 而改量則十三斤也。將出賣而加造鐵甲, 可至六百部矣。且司僕寺之事, 臣實悶之。癸亥以後, 不能修飭, 下人之汎濫, 官事之虛疎, 比他司尤爲可慮。文書之樻, 雖封而可開, 庫亦自樞穴可開。前者得罪之人, 不能歷歷以啓, 自本司懲治之矣。近者黃海道諸員, 老弱則收布, 丁壯則定爲束伍軍矣。所捧不小, 而文化郡色吏偸食其價, 出給到付, 而今始現露。治之則不可盡誅, 置之則無以爲國, 怨將不避, 悶不可言矣。上曰, 本司提調, 皆位高之人, 不親細事, 而郞官亦不謹愼, 事多寒心。今此判官所犯如何, 而辱及於卿, 無狀數字缺。曙起拜曰, 此則臣不以介意也。𥣞之爲人, 輕五六行缺可私用, 而至如步兵價布折給下輩, 則安有是理乎? 雖有之, 亦謬規也。上曰, 然。大槪上官無所賞罰於下官。故以至如此, 李𥣞所爲如此, 而卿等不卽請罪, 卿等, 亦不免其責也。曙曰, 臣於前箚, 已盡此意。其年二月, 𥣞爲判官, 而自三月庭請發矣。當逐日三啓之時, 不敢以他事瀆陳。臣之有罪, 臣亦知之矣。又啓曰, 軍籍一事, 則外方歲抄, 幾盡入來, 空簿充定之數甚多, 而京畿各邑, 已爲充定者八百餘名, 蓋前監司崔鳴吉, 曾爲軍籍廳堂上, 備諳顚末。故能檢飭各官, 多數充定矣。開城府充定之數, 亦至九十餘名, 若使外方, 效此充定, 則豈難於盡爲充定乎? 上曰, 外方·畿邑不爲充定乎? 曙曰, 小臣今方査出其中尤甚之官, 欲爲請推矣。上曰, 兵曹之事, 極爲寒心。雖曰, 判書, 不知軍士摠數, 步木則單子入啓, 而軍士摠數, 則不爲入啓。今後欲以軍士摠數, 別單書啓, 隨其歲抄充定之數, 懸錄耳。曙曰, 自古有保充隊之法, 而朴承宗廢閣不行。近來復設此法, 而今者掌隷院越送於本廳者, 只二名, 極爲可駭。古者禁軍三生中才落者, 皆爲定軍, 此法亦廢。宜令該曹, 申飭擧行, 然後可充其逃故之數也。上曰, 令該曹各別申明爲之。有海曰, 本館書籍, 累經變亂之後, 散亡殆盡, 餘存之冊, 亦不得全帙, 而至數字缺朝治平要覽, 乃深加聖工, 積年所就之五六行缺。有海曰, 各官冊板, 守令不能謹守, 或致雨漏破朽, 或刓缺不補, 仍使不得印出, 事甚未妥。今者本館書籍散失之後, 不可不申飭。請令各道監司, 點檢各官冊板, 改正刓缺, 修補闕失, 多數印出, 上送本館之意, 知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曙曰, 南漢山城峙糧事, 前年則適値歲飢, 不能辦升斗之米, 今年則轉災爲豐, 一匹之價, 將至七八斗云。小臣自承聖上憂國如家之敎, 臣誠感激, 豈敢一毫不盡心力哉? 頃者貸送於秋信使及管餉使之物, 若盡收合, 則除前所備, 可滿萬石, 而以木作米, 勢甚難便。玆以其人作米, 相換事入啓, 而戶曹之防啓, 亦慮民弊, 臣不敢更言, 而大槪其人之木, 必聚米於民結, 求買於有處而來納。故有濫捧價米之弊。今若從市直作米, 則似無弊端, 設使小有弊端, 萬石之穀, 豈易得哉? 況管餉使及江都,亦皆爲之, 而此獨不許, 誠爲可悶。上曰, 卿勤勞至此, 極爲可嘉, 而但恐卿因此致疾也。予意則都民, 必以爲怨苦, 若外方則業已自納, 除弊捧米, 未爲不可。曙曰, 都民亦以爲便矣。臣以若干銀子, 三巡分給而作米, 則渠輩必有呈狀而願受者矣。上曰, 雖然, 已令勿施之事, 今不可通同爲之。但其中自願者, 則爲之, 可矣。曙曰, 捧承傳施行, 何如? 沈詻曰, 其人之木, 外方之民, 聚以木花, 織成以納。若作米則一疋之價甚多。故各官或以作米爲便, 或以此下數行缺。已上, 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