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月十二日午正, 上御崇文堂, 晝講。特進官具宏, 知事韓汝溭, 參贊官金尙, 侍讀官權淰, 檢討官兪㯙, 假注書南翧, 記事官鄭時望·金鼎鉉入侍。上講前受音一遍。權淰進講, 詩小旻六章, 音·釋各一遍。上亦講音·釋各一遍。淰曰, 此篇上下章文勢相同, 而其所謂謀臧不從不臧覆用者, 其戒切矣。蓋君子和而不同, 小人同而不和, 故黨同伐異, 發言盈庭, 以致謀夫孔多缺爲, 唯在在上之人, 灼見而知之矣。㯙曰, 古語云愚者千慮, 必有一得, 或哲或謀等語, 尤可以惕念矣。上曰, 此章內初大文吐, 似爲曲矣。淰曰, 人主典學, 不當在章句之間, 只取文義而已。上曰, 自古圖理之世, 必使嘉言, 無所隱伏, 今日之事, 進良言而不用云耶? 㯙曰, 四行缺。㯙曰, 往時之弊, 誠如上敎, 將來之圖, 不可不勉矣。上曰, 我國規例, 優待臺閣, 雖君上所命, 臺諫堅執, 則未停啓前, 例不擧行。或有臨機處變之事, 而亦拘於此, 臺諫之有害於謀事, 實多矣。淰曰, 臺諫之責, 誠非偶然, 而臣恐好名之習, 自上亦爲之矣。上曰, 此言似當, 以予好名之故, 群下從之。所謂彌近理而大亂眞者, 不幸類是也。具宏曰, 我國之弊, 必以利害相較, 故以大臣而恥講和之名, 終致國事之至此, 豈不慨然? 㯙曰, 纔經大亂, 尙有文具之弊, 臣愚之意, 願[顧]以將來爲然矣。上曰, 此言是矣。政院不識事體, 捧承傳一事, 前旣言之, 而以臺論不停之故, 又爲不捧, 徒知臺諫之爲重, 事體極傷矣。金尙曰, 前日申景瑗事, 旣有榻前傳敎, 所當仍捧承傳, 而拘於近例, 不得徑捧, 未安之意, 誠如上敎。我國文具之弊, 種種拘礙者, 如此。今番尹煌等放釋備忘封還之事, 本院亦不無其責, 故旣已啓辭, 惶恐待罪矣。上曰, 其時承旨, 以不可放封還, 其後承旨, 以可放爲辭。予亦不知其所處, 何以則可乎? 尙曰, 當初啓辭, 寧有他意? 備忘中險言一款, 在下者聞之未安, 故率爾封還, 皆以爲不可矣。淰曰, 小臣亦在近地, 槪聞其緖餘, 中外所望, 皆以放釋爲美事。而其時承旨, 以致封還, 事甚未妥矣。宏進曰, 元來國事, 自上旣已停當, 則外方之臣, 所當奉行之不暇。而今者大年或書或不書, 揆以事體, 極爲荒唐。當初謀國, 旣失於戰·守·和三策, 而今日事大, 亦恐其未盡誠實也。上曰, 此言是矣。兩南監司, 獨不書之, 未知其意。雖書崇德年號, 若有自强之策, 則何損於事乎? 宏曰, 御營四行缺重其罰, 然後可懲其罪, 以五朔立番, 似當。宏曰, 軍器諸具, 今方措備, 而御營廳則無一物遺儲。本廳木若干同, 方在黃海道瑞興府, 以此貿鐵, 欲造軍器, 未知何如? 上曰, 如此爲之似可矣。宏曰, 臣於頃者, 適得石硫黃八百餘斤, 而所乏者焰焇[焰硝]也。今以勅使之行, 中外多事, 欲待回還之後, 料理以造矣。上曰, 石硫黃埋置, 則似好云, 依此爲之。宏曰, 山城守堞御營軍十七名, 京畿束伍軍三名, 皆以應爲免賤之人, 其文書誤在於戶曹復戶秩中, 尙未奉行。京畿束伍軍二名, 亦在無端落漏之中, 事極冤悶。請一樣詳査, 依例擧行, 何如? 上曰, 冤抑的實, 則依所啓施行。宏曰, 今番武科, 厥數甚多, 而此輩錄名, 與儒士不同, 借人書單, 多違格例, 居住不書之人, 拔榜似冤, 至於直赴之類, 亦多落漏。今已出榜, 似當急速處之, 何以爲之? 上曰, 明日命招試官, 査出其居住不書者單子, 且考守堞成冊, 追書其直赴應參者, 一體施行可也。上謂具宏〈曰〉任絖所啓中, 兩島募民事, 未知於意如何。宏曰, 小臣曾爲統制, 慣知其處之事。閑山, 大島也, 募民則極好矣。上曰, 山達島, 何如耶? 宏曰, 此島, 元非設鎭之處矣。上曰, 流來重鎭, 猶且難守, 今若新設而有身役者應募, 則此可謂破東補西矣。宏曰, 伏見任絖啓辭中, 統制使亦依北兵使例, 欲爲出入待變云。統營在湖嶺均平之地, 古者設鎭, 誠非偶然, 今日移易, 似甚有弊矣。上曰, 此言是矣。宏曰, 戊戌年賊退之後, 其時大臣, 亦以船隻事陳達, 而其時則板屋船, 只八十餘隻, 今則多至百餘隻, 其中最難者, 格軍不足也。上曰, 任絖啓辭內, 新選募得事, 其勢易耶? 宏曰, 四行缺禮, 而日寒如此, 恐有傷於玉體, 權停似不妨矣。上曰, 觀前頭日氣, 當量處焉。韓汝溭曰, 十二月天朝節日, 望闕禮, 何以爲之? 上曰, 予不忍廢之, 兩處皆爲之無妨。宏曰, 黃緝旣遞, 而其代, 無可合之人, 極可悶矣。上曰, 申景瑗, 足當一面之人, 而臺論未已, 當此無人之時, 何必如是深論耶? 汝溭曰, 民怨日滋, 守令不可不擇, 而頃者臺論之中, 永春·堤川等倅, 果爲不治云。雖有新舊迎送之弊, 豈使仍存而重貽民困也哉? 上曰, 勅行當前, 各邑例爲多事, 迎送之弊, 亦不可不顧, 故姑爲仍置矣。㯙曰, 頃因吏曹啓辭, 有令各其主將査功之事, 而其時大將中, 完豐府院君李曙, 不幸先死, 其管士[下]將士, 或有有功而見漏於論賞者云。所當一體施賞, 敢此陳達矣。宏曰, 李曙軍官, 屬之於臣, 故其中表表者, 亦多爲邊將者, 而第其數極多, 似難一時除拜矣。上曰, 雖不得一時爲之, 而均一論賞可也。㯙曰, 國家不幸, 哲人漸亡。張顯光, 以老成宿德之人, 奄忽卒逝, 自上特下傳敎, 以示悼亡之意, 凡在瞻聆, 孰不激昂? 第於經亂之後, 禮多未遑, 此則勿拘常規, 別遣近侍賜祭, 使一道聳觀, 何如? 上曰, 鄭相·金相及張顯光, 似當一體致祭矣。宏曰, 濟州新到馬一百六十五疋, 再昨入來, 而瘦瘠無形, 似難分養於各道, 如內外司僕及訓鍊都監, 分送亦多, 速爲區處。何如? 上曰, 今番之馬, 勿爲分養, 明日內區處。宏曰, 濟州馬畜, 比前極蕃, 牧子輩, 亦以爲苦云。速爲點出, 分牧於畿內牧場, 似或便當矣。上曰, 濟州馬匹, 待牛隻畢運後, 亦爲點出, 如江華鎭江等處, 多數分送似當。宏曰, 慶尙兵使, 今將差出, 而最難其人, 本道守令。以下缺。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