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晝講入侍, 知事韓興一, 特進官洪茂績, 參贊官吳挺一, 侍講官洪處尹, 侍讀官曺漢英, 假注書鄭晳, 記事官申最·李端相。上讀前受, 帝曰, 臣哉隣哉, 止帝曰, 臣作朕股肱, 竝註一遍。處尹進講, 予違汝四行觖若斥之, 而必侯明撻記, 然後或庸或載, 則聖人之不輕絶人者, 可見矣。興一曰, 古者, 射以觀德, 而今則只爲武夫射敵之具耳。漢英曰, 射以觀德, 先儒所言, 此所謂侯以明之云者, 恐不然也。今有巧中之武夫, 其心豈必正乎? 就[雖]君子, 亦皆善射乎? 處尹曰, 格者, 至也, 敷納以言, 明庶以功, 亦有先後之序, 不可以言語, 有所取捨, 故必明庶而後乃用也。興一曰, 取捨之道, 何可以言語爲哉? 上曰, 然。後世之弊, 正在於以言取人也。漢英曰, 庶則試字之義也, 以試字觀之, 則其義尤通。處尹曰, 取人之道, 不在於言語, 而然聽其言, 則或可以知其人矣, 至於明庶以功, 則難用此道於今也。今夫夸誕之人, 自伐然後, 人知其有功, 不如是則雖有功而人莫之知也。上曰, 衒能之人, 必自言其功也。興一曰, 臣等纔論此言, 故上達遠近敷同, 率爲誕謾之語, 正中今日之病, 日者玉堂徑出之人, 或有實病者, 或有托病者, 而得見敍用, 則或下或不下, 自上想未必盡燭而然也。漢英曰, 其中如李天基者, 其時實有重病矣。上, 不答。講訖, 茂績進曰, 臣獲罪先朝, 特蒙天地之恩, 得有今日, 臣誠感激。殿下自在潛邸, 德聞已彰, 及承大統, 人皆想望太平之治矣。至於今日, 言路漸有壅塞之患, 臣竊爲聖明惜之, 老臣垂死之年, 復有何望乎? 惟冀聖德之無累耳。頃於閔應亨等入侍之日, 遽震雷霆之威, 摧折太甚, 夫聽言之道, 可用則采之, 不可用則置之, 此乃帝王優容之盛德也。二行觖 上曰, 卿之所言, 雖不非矣, 而頃者所以如彼爲之者, 爲言路而止於此耳。自前予待閔應亨之道有之, 故只如是耳。茂績曰, 應亨之言, 雖無倫理, 惟在於上之裁擇耳。何必乃爾? 仍以漢唐從諫而興, 拒諫而亡者, 歷歷指陳。且曰, 小臣餘生, 只望治化之成, 不圖聖明之世, 有此過中之擧, 故冒死敢陳。閔應亨及趙復陽之被罰, 竝皆還收, 不勝幸甚。頃日入侍時, 切欲陳達, 而重臣多入, 不敢出位發言, 故悶默而退。其日入侍大臣, 宜苦口力爭, 而終無言者, 故臣於今日, 敢此縷縷仰達。上謂茂績曰, 卿以赤心, 懃懇陳達, 雖不可竝從, 而閔應亨推考, 則還收。茂績起謝曰, 復陽之言, 亦非有意而發, 竝許還收, 千萬幸甚。群下進言者, 初開其端而不盡其言, 臣則不然, 必承還收之命而後, 欲退矣。臣之所以如是力陳者, 非以推考罷職之罰爲重也, 竊恐拒諫之名, 有累於聖德也。上曰, 雖然豈無方外之公論乎? 茂績曰, 方外亦有此言, 故敢達。人君雖有過擧, 翻然改之, 不留其過, 則猶勝於無過之美矣。漢英曰, 前日下敎中, 以趙復陽爲若有所探試者然。復陽, 出入經幄, 久矣, 復陽, 豈巧詐之人乎? 合啓停啓之日, 朴遾問於玉堂, 玉堂以甚合事宜, 答之。復陽本意, 亦豈以停啓爲非, 而辭不達意, 致震天怒耳。茂績曰, 趙復陽所論是非, 臣姑置之, 竝爲還收, 是臣所望。上曰, 卿如是懃懇, 故一事旣爲還收, 何必煩請之至此乎? 遂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