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獻納姜與載, 伏以螻蟻微臣, 樸愚無識, 猥蒙寵擢, 出入臺閣, 非止一再, 而曾不能進一言規一事, 以副聖上虛佇之至意, 辜恩負罪, 竊位貪榮, 日已久矣。乃者仄聞筵中, 再有耳目不聰明之敎, 此豈偶然而發乎? 傳曰, 臣下不匡, 其刑墨。臣身負墨刑之辜, 謬承出仕之命, 決不敢更入臺閣, 揚揚無恥。請以不聰不明之罪, 一一自列, 伏願聖明, 小垂察焉。嗚呼, 方今國事, 無一分可爲之勢, 惟是固結人心, 使不渙散, 若慈母之保赤子, 然後庶保朝夕, 而抄女之擧, 雖出於不得已, 至使捕盜廳, 東西隳突, 出入閭巷, 有夫之女, 寡居之婦, 亦在其中, 呼天痛哭, 都下鼎沸, 事在旣往, 不得追咎, 而殿下尙無一行惻怛之旨, 宣布中外, 此則聖明之失, 而臣不能進言, 不聰不明之罪, 一也。人主用人之際, 譬若權衡之稱物, 不以好惡, 小有偏頗, 而殿下每於注擬, 顯靳恩點。至於洪茂績·李應蓍, 皆有剛直敢言之操, 而蒙敍一年, 不爲擢置於諫爭之列, 此實殿下之病, 而臣不能進言罪, 二也。國家所恃以爲重者, 惟士習, 而賢臣從祀一事, 一邊攻擊, 有同仇敵, 兩臣之賢, 殿下業已知之, 則從祀之擧, 雖曰重大, 有所遲回, 而至於上章詬辱之人, 則所當深惡而痛斥之。柳㮨之自中被罰, 何與於朝廷? 而勸諭和解, 兩無可否, 致令嶺南之儒, 藉爲口實, 不赴國試, 醜詆益甚。此無非殿下不明好惡, 欲爲苟且消融之計, 表率之失, 無過於此, 而臣不能進言罪, 三也。殿下朝夕講劘, 浸灌義理, 而僻於忿懥, 有此失言, 平日涵養之工, 實有所未至也, 臣不能規戒罪, 四也。廣廈細氊之上, 夙夜論思之地, 所講者何事? 臣爲聾瞽, 絶無聞見, 而但聞趙復陽罷職之命, 出於前席之忤旨云。昵侍威顔, 虛心論難, 設有失對, 所當優容, 而隨之以譴罰, 責之以情外, 此則庸主之所不爲, 而殿下有此過擧。臣尙記昔忝胄筵, 夜對入侍時, 進講大學衍義, 語及七情中節之難, 聖明以惟怒最爲難制, 諄諄反復, 至今玉音琅然在耳。今日辭氣之間, 不幾於發不中節乎? 臣於日者, 急於引避, 不卽進言罪, 五也。臣常隨法駕陪從之後, 目見上言, 則多至百餘張, 紛紜陳訴之弊, 極爲濫雜, 而有冤不伸, 橫被侵奪者, 比比有之, 此正殿下着加睿念, 矜恤小民, 而一下該司, 牽於私囑, 眩於曲直, 半爲防啓, 遠外窮民, 留邸屢朔, 抱冤空歸, 致有新政無公道之誚。臣竊伏念我先王, 每於獄訟刑政, 判付疎決, 人自無冤, 故深仁厚澤, 浹民骨髓。殿下所取法, 無過先王, 而臣知有此弊, 不卽論列罪, 六也。噫, 我先王撥亂反正, 有拯濟生民之德, 二十七年之間, 所以固結人心者, 無所不用其極。故累經多亂, 旋卽康功, 今則事勢日變, 又有無前之擧, 危機敗症, 疊見層出, 旣散之民心, 何以復拾, 旣竭之財力, 何以辦出? 天怒於上, 民怨於下, 而倫紀又從而殬敗, 未有如此而不亡者也。嗚呼, 大臣言經遠之猷, 廟堂爲道謀之所, 客至則懼, 客去則喜, 先事之圖, 陰雨之戒, 俱不聞早爲之所。思之至此, 不覺心膽俱碎, 此皆臣之素蓄憤懣而猶不能盡言, 臣之罪, 至此而益無所逃矣。臣之不聰不明之罪, 不特止此, 而眷眷之忠, 願有復焉。夫人之一身, 耳司聞目司見, 乃其職耳。但與物相接之時, 必須先去壅蔽, 豁然無礙, 然後所見必明, 所聞必精。三行觖伏願殿下, 咨諏善道, 察納雅言, 克去己私, 益自奮勵, 期以至公爲心, 窮理致知之功, 兩臻其極, 則酬酢應萬之際, 必無纖毫之過, 自底於精一執中之域矣。臣之不合耳目之任, 自知甚明, 而且有狗馬之疾, 遇寒猝劇, 力不能任公事。伏乞聖明, 察臣至懇, 亟許遞免, 以安愚分, 不勝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之事, 深用嘉尙, 爾其勿辭察職。以上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