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巳時, 上御養心閤, 藥房入診。都提調領議政許積, 左副承旨金海一, 記事官李蓍晩, 記事官柳世鳴·李萬元, 醫官李東馨·崔聖任·權愉入侍。許積曰, 小柴胡湯三貼, 盡爲進御乎? 上曰, 盡爲進御矣。積曰, 其藥商議以定, 以爲必有其效, 而症候無減, 不勝憂慮矣。上曰, 服二母淸順湯時, 咳嗽猶不止矣, 自服此藥之後, 咳嗽自昨夜漸減, 卽今亦少減, 而寢睡亦頗安穩, 其藥似有效矣。積曰, 其藥必有效之藥也。去番入侍時, 則咳嗽頃刻不止矣, 今日則不然, 似爲差減矣。水剌厭進之候, 則何如? 上曰, 水剌, 亦比昨加進矣。積曰, 別無頭疼熱候乎? 上曰, 無之。積曰, 兩慈殿氣候, 亦安寧乎? 上曰, 安寧。積曰, 藥房啓辭中, 不仰問, 而前聞小便赤濁矣, 今則何如? 上曰, 初則赤濁矣, 今則不赤, 亦不濁矣。積曰, 小便短澁乎, 長利乎? 上曰, 或澁或利矣。缺。上曰, 然則其藥加進, 可乎? 諸醫皆曰, 然矣。愉曰, 症候加減姑勿論, 脈候左右調均, 此最好矣。東馨曰, 其藥二貼加進, 似好矣。愉曰, 三貼加進, 可矣。東馨曰, 何必三貼? 二貼, 好矣。積曰, 前藥加進事, 旣已議定, 醫官等先出, 可矣。上曰, 然。積曰, 臣妄恃君臣間無隱之義, 匡救聖躬闕失, 乃其所任, 故敢陳區區所懷矣。昨日批旨, 以臣爲不然, 雖臣等之言, 非者則非之, 是者則是之, 可也, 而語曰, 天地之大, 人猶有憾, 此則不能無憾矣。臣自少時, 無所踰人, 而自仁祖朝, 待臣異於他臣者, 知臣雖無所長, 而以臣不欺君矣。今者以李元禎之故, 遽作欺殿下之人, 至以相反等語爲敎, 此則臣不見深信於殿下也。惟當自責之不暇, 不宜更有所達, 而臣自少時頗剛果, 而其實則中情頗弱, 故見人之非, 不能直斥, 則非事君無隱之道。此則自責, 而至於見人之是而爲非, 非而爲是, 則平生念不能及此矣。昨伏承批旨, 臣老矣, 終夜不能寐, 自以爲事君無狀, 不能見信, 以是自悼, 而亦自訟矣。雖然, 亦何敢自外於君父之前, 不盡所懷乎? 請盡其曲折矣。往時一邊之人, 誤禮之徒, 爲其爪牙腹心者, 已不可言, 而渠輩推尊罪魁之類亦多, 則事勢固然, 又何足深罪乎? 先王覺悟其見欺而震怒, 殿下繼志述事, 旣罪其類, 則其後渠輩, 所當服罪, 而且其禮文, 非難知之禮, 渠輩亦必知之, 而今旣釐正之後, 猶且執迷者, 極爲駭愕矣。臣等以爲其中特甚者, 固可廢棄, 而其餘則當此人才渺然之時, 何可盡棄乎? 收用之道亦不一, 或有淸選, 或有極選, 極選則雖未必爲之, 而亦豈可永廢乎? 且渠輩亦不欲盡爲作罪, 而渠輩儕流中, 責其從仕, 故不得已投疏作梗者有之, 其風習誠可惡, 而亦不可盡棄此類。此則臣之所見, 自初如此, 故玉堂及臺諫, 或以臣以大臣之故, 過爲寬厚爲言, 而面斥於榻前者, 亦多有之, 臣固不變矣。左右相之意, 亦與臣同, 而李元禎亦然矣。缺今此李元禎事, 則殿下疑之太過, 至於特罷, 而此則有不然者矣。雖黨論之峻者, 官至吏曹判書, 則亦差減, 李元禎則本來論議周遍矣。今此柳尙運, 則物議皆不許, 故李元禎亦不得不循物議矣。李元禎必欲以公心處之, 故頃者朴泰尙爲重試加資之後, 獨不得爲承旨, 故李元禎每言於臣等曰, 爲重試堂上者, 他人爲承旨, 而獨朴泰尙不得爲之? 大臣坐廟堂, 發言曰, 朴泰尙不可不擬承旨望云爾, 則庶可無搪塞之議云矣。朴泰尙亦曾爲何樣上疏, 而此則不甚爲非, 故李元禎之意, 如此。至於柳尙運, 則自上以佐貳之望, 何不備擬爲敎, 而此亦有由然矣。臣少時, 不爲黨論, 而柳尙運則臣素不知也, 其爲史官入侍, 記事時見之, 則眉目開朗, 其眞爲能文, 則雖未可知, 而文筆敏速。其後臣在鄕時, 朝家用宋時烈之議, 各道多送敬差官, 柳尙運亦以敬差官, 往忠州, 覆審而歸, 臣則不相知, 故雖不來見, 而見其所爲, 則頗盡心於國事, 盡心國事之人, 實可用也。上曰, 柳尙運在先朝, 亦爲玉堂及臺諫矣。積曰, 然而其時物望, 亦不甚重矣。臣亦知其可用, 故江界府使, 臣實薦而爲之。旣至江界, 亦有民譽云, 故李元禎之意, 欲除參判·監司, 而解由未及來, 故未及擬望矣。今番都承旨加望時, 李元禎以藥房提調, 來于藥房, 問臣曰, 自上有都承旨加望之命, 此何故也? 臣乃敢妄度天意曰, 上意必在柳尙運, 而此則不可擬之云, 此實臣之罪也。柳尙運在江界時, 爲罪魁上疏, 而道臣退却, 故雖未知其疏辭之如何, 而第其上疏, 則極爲駭愕矣。今若遽議於都承旨之望, 則必被論駁矣。以下缺。積曰, 刑曹判書金德遠上疏, 當爲回啓, 而臣今入侍, 故敢達矣。其疏以平安道罪人朴協, 聽後妻之言, 殺其前妻之子, 當依先朝受敎殺之, 而其年八十, 法不應死爲言矣。以父殺子, 先朝以爲子無不遵訓誨之事, 而殺之則亦是倫理大變, 不可容恕, 遂有禮文, 以其年旣老耋, 思慮耗損之故, 而亦有情狀可痛者, 此則不可以法禮爲拘也。今此朴協, 則其後妻, 疾其前妻之子, 與其甥同心殺之, 而朴協雖無加功之事, 知情則有之, 情狀則可痛, 而但年旣八十, 且其妻又以正犯當配, 或有斟酌之道矣。先朝受敎, 亦是法典, 不可不遵用, 而此則只在自上處分而已。且以年八十, 而不殺其應殺之人, 則年八十之人, 亦必有恃其年, 而輕犯死罪者, 故禮雖有老人不罪之文, 亦不可爲準矣。如此之類, 自上特命減死, 而以後勿爲例之意爲敎, 則亦不悖於先朝受敎, 而臣等不以此意回啓者, 慮或因此爲法於後故也。前頭啓覆不遠, 下詢而處之, 則好矣。上曰, 啓覆日, 當爲議定矣。上又曰, 柳尙運佐貳之官擬望事, 言之, 可也。積曰, 臣當出而言之, 而至於都承旨, 則許遞, 似可矣。鄭維岳, 纔以前頭啓覆時, 承旨不可不備員之故, 旣已遞差, 而柳尙運若不卽遞, 則臺諫必不默然, 逐日論啓, 以其名字, 書出於朝報中, 於渠亦非榮幸矣, 其勢決不可出仕, 而藥房之事, 又可慮也。臣及吏判, 以各司褒貶, 似無其暇, 臘藥監劑, 無他推移之勢, 柳尙運不可不速遞矣。上曰, 然則柳尙運遞差, 可也。以上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