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巳時, 上御進修堂。領議政金壽恒, 左承旨鄭載禧, 假注書尹之翊, 記注官禹鼎九, 記事官鄭濟先入侍。領議政金壽恒進曰, 日氣陰鬱,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金壽恒曰, 郊迎一款, 自前累度力請然後, 彼人輩, 始爲回聽矣。彼輩, 怪惡無比, 堅執如此, 無奈何矣。上曰, 以狀啓觀之, 所謂勅使輩, 驕傲莫甚, 終不回聽, 此豈卿等不能周旋而然也? 金壽恒曰, 昨日, 仍差備譯官, 欲見通官, 則通官輩曰, 不得任意書入, 勢難出見云。俄而, 勅使傳言曰, 吾輩欲親見領相云, 小臣仍爲入見, 意謂旣已相見之後, 則庶可回聽, 其間巨軍, 爲通說話, 亦頗申勤, 而勅使主意性癖, 辭色悖慢, 見之似非眞㺚體樣也。蓋稍解文字之故, 驕傲尤甚, 言語酬酢之際, 時時考見文字, 俄而, 出示其文字曰, 言語酬酢, 不能如意, 第觀此文字, 小臣, 取而見, 缺數行 國王初欲親臨, 而今則不欲出迎, 可怪云。小臣, 招巨軍謂之曰, 此則傳之未詳之致也, 此非言語之可盡, 願以此書於一紙, 仍書其曲折以示之, 副使則元不省視, 上使, 只微笑, 意謂仍此庶可回聽矣, 終不頷之, 至於結語中, 若不得請, 則終日達夜, 當不敢退去云, 則曰其進退, 吾不與知云。且曰, 國王不欲親臨而遣之乎? 答曰, 國王則以爲, 豈顧一身之利害, 不爲郊迎乎云, 而兩慈殿, 以此甚爲憂慮, 故群下必欲力請矣。勅使曰, 國王豈顧一身之說, 甚爲至當, 群下似當將順之不暇, 而何以如是爭執乎? 且曰, 國王之不爲郊迎, 第書於別紙以給, 則俺等當執此以爲信云。答曰, 此則不難, 而旣書之後, 欲爲快許, 則當爲書給矣。勅使終不回聽, 已前所書之紙, 還爲出給。小臣, 又招金巨軍, 欲知其間□□與否, 則勅使曰, 此一款, 講之已熟, 不必更問, 此後則勿爲煩言, □□□□郊迎與否, 速爲來言, 終不郊迎, 則俺等只爲弔祭而來, □□□自此欲爲退去云矣。小臣曰, 卽今閭閻薰染之氣缺於朝廷, 使其辟除, 方有處分云, 則勅使曰, 至於辟除缺年聞之, 亦必嘉其誠矣。蓋此等事, 自前通官缺意在索賂, 故易於得請矣。此則不然, 雖以渠之文缺自上若不親臨, 則以爲忝其君命也。且臣於回路, 又逢左右相, 率百官進往, 仍以呈文力請事, 相與詳議以來, 而以其氣色觀之, 則萬無得請之事矣。自從丁丑以來, 國家不幸, 接待彼人, 已多年矣。曾在先朝, 小臣, 亦以遠接使出往, 或以如此事, 出書中間, 或有通官輩操弄之事, 故勅使, 初雖落落[諾諾], 而終不聽從矣。此人則怪惡無比, 如是牢執, 誠可痛惋也。古人云, 主辱身死, 國家不幸, 遭此境界, 而群臣不才, 不能以死爭之, 尤不勝俟罪之至。上曰, 自前雖有如此之事, 若到弘濟院, 則通官輩䌤縫[彌縫], 每每得請矣。此人則不然, 不用通官之言, 勅使親自接見, 自爲問答, 無可奈何矣。鄭載禧曰, 稍解文字, 故驕濫至此也。金壽恒曰, 觀其文字, 則或用經傳, 或雜語錄, 字樣則如唐書矣。上曰, 缺數行害義之事, 臣與左相, 旣已相議, 使之毋待小臣之出往缺呈文矣。一邊使漢城府, 辟除路邊拘忌之疾, 而姑以月終本府所限觀之, 則近來拘忌之疾, 似寢息云, 旣謂彼人曰辟除, 故更令申飭矣。上曰, 戊午三月皇后告訃使出來時, 亦以此事, 多般恐嚇, 至欲還去云。且曰, 病患若不至大段, 則大臣, 難免重責, 仍令書名以來云矣。最晩後, 始爲傳勅矣。金壽恒曰, 京畿支待, 則以今午後爲限, 故朝者已報于右相, 使之自都監辨備[辦備]矣。又曰, 宋光淵, 以椵島事, 陳請矣, 旣無文字, 但用口傳, 光淵之言, 亦似有理, 而小臣之意, 則似難防塞矣。上曰, 彼之怪惡, 旣如此, 必欲往見, 則何以防塞也? 金壽恒曰, 彼若如毛文龍之計, 欲爲仍借, 則或不無防塞之擧, 而至於今番往見, 則恐難止之矣。金嗣胤稱名者, 曾經守令, 且與缺以椵島事, 問巨軍曰, 我國之民, 以椵島之故, 將缺勅使又欲往見, 此何擧措也? 巨軍曰, 吾一時偶然欲見之致, 非有他意也云云。此言安知非□□? 上曰, 一番往見, 有何所妨? 但若有他日之慮, 如文龍□□。金壽恒曰, 小臣出仕之後, 頃入藥房, 與諸醫□□□限三月劑進矣。卽今則貼數, 想已無餘, 似當招示諸醫, 更議他藥, 而適値勅行, 未果矣。醫官李東馨, 主張議藥, 當問議金錫胄, 更定他藥矣。上曰, 二月初二日入診後, 卽爲服藥, 似不無顯效, 更爲劑服, 無妨也。遂罷出。以上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