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壽恒所啓, 臣久在病伏中, 晩聞知事李端夏, 有不安之事, 卒然留疏下鄕, 不無慨然於懷者。且端夏所欲行而未行者, 亦是臣曾所與知之事, 今適入侍, 不敢不達矣。端夏, 素有宿病, 不堪位劇, 每以久留京邸, 爲難, 賑政旣畢之後, 固有退歸之計, 而賑廳之事, 尙多有收拾料理者, 自上若加勉留, 則亦何敢若是遽歸乎? 端夏, 上年自鄕上來之後, 每見臣等, 以爲外方各邑, 蓄積零星, 一遇凶年, 輒患穀少民多, 無以爲賑補之資, 加備還上, 最是今日急務云。其所區劃, 雖未必一一得宜, 而大意, 則誠是, 故臣亦許其商議行之矣。厥後端夏, 往復通議於兩南監司, 亦嘗以此陳稟於榻前, 仍爲啓請關西泉流庫銀子一萬兩, 自賑廳取用者, 不但爲充給身役蠲減之代, 欲以此爲還上料理加備之資也。端夏, 又以爲外方軍兵身布之納於各衙門者, 自本邑以米代捧, 會錄於還上, 而軍布, 則自本廳計數移送於各衙門, 彼此兩便, 故欲先行於京畿, 詢問其軍民情願之便否, 則各邑所報, 皆以爲願之者多, 旣已收捧成冊矣。朴信圭, 不復問及於端夏, 稱以廟議不一, 直爲發關, 使之還寢, 信圭意見, 苟有不合, 則當初爭執不從, 則可也, 而旣已詢問民願, 收捧成冊之後, 旋又還寢, 朝令之不信, 爲卽今痼弊, 而軍民之自願者, 因此皆懷落莫。其爲擧措, 固未免顚倒, 而且朝家凡事, 施罷之際, 雖大臣之於諸宰, 必問於當初主議之人, 然後決其可否, 事體固然, 而況端夏, 亦是崇品重臣, 初旣主張此事, 則雖在江外, 以私書通問, 亦無不可。且廟議之不一, 雖未知何故, 而大臣之意, 亦豈必欲其不復通議, 直爲發關寢罷乎? 端夏, 則經年料理, 晝夜商度, 費盡心力, 而同席之間, 一筆句斷, 略不留難, 安有如許事體乎? 信圭之疏, 自以爲有何氣勢, 凌蔑同僚云, 而無論氣勢有無, 觀其所爲, 則不可謂有敬重僚席之心矣。當今朝臣, 若其周遍世情, 幹辦事務, 則端夏, 誠有不及於他人者, 而最其爲國之誠, 鮮有其比, 此則聖明之所下燭也。然臣此言, 非但爲端夏一人, 而惜其去也。朝廷之上, 禮讓爲重, 所關非細, 故敢此仰達。上曰, 李端夏經年商度之事, 朴信圭, 以同位之人, 不復通議, 徑先中止, 致令端夏不安退歸, 而因此失信於民, 歸怨於國, 誠甚不當, 從重推考。李端夏, 則賑事雖畢, 而前頭亦不無料理之事, 疏批中, 旣令從速上來, 而自政院別爲措辭下諭, 以爲召致之地, 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