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以所懷啓曰, 臣於近日事, 有所慨然, 敢此仰達。近來論議潰裂, 是非不公, 以前吏判李畬事觀之, 人心之危險, 尤可見矣。其時試紙好品禁用事, 定奪之後, 士子輩, 不肯遵守, 謁聖試士期迫, 而試紙踏印者甚少, 李畬之許踏中品, 蓋出於萬不獲已, 雖或以爲, 不爲啓稟爲非, 而畬旣是主管之人, 則隨時變通, 亦無不可, 而尹星駿之疏, 至以循情擺弄爲言, 無據甚矣。李畬初爲吏判, 不欲行公, 而分義所在, 亦不敢一向辭免, 黽勉供仕, 爲日已多, 而竊觀前後掌銓之臣, 尠不遭憚, 畬之所遭無他, 亦以久在銓地故也。循情擺弄, 掌試者或可爲之, 而豈可以試紙, 爲循情之資耶? 缺罔測之地, 不使復入朝端, 缺且前兵判金構曾被趙缺極可駭, 而李墪疏中未知虛實云者, 矇矓缺有若實狀, 如臺啓者然, 正緯之端, 墪亦未必爲是, 而欲借其言, 陰擠金構, 其意可謂深密矣。當此災異疊臻, 國事潰裂之時, 諸臣雖聚精會神, 罔知攸濟, 而委任之臣, 使不得接跡, 臣恐朝著將無人矣。今此李畬, 旣入罔測之科, 使臣雖缺他職其在廉隅, 宜不敢晏然上來, 而構之所遭, 亦非尋常, 豈欲復入朝端? 自上若加詗察, 別爲開釋, 則兩臣, 庶可以容身矣。副校理權尙游曰, 向日視學時, 正草打印事, 出於一時事勢, 有不容不變通者, 蓋謁聖之前四日, 大司成, 依例差出主掌官, 踏印正草, 而以品劣之紙, 出給見樣, 好品之紙, 一切退却, 擧子輩, 臨時易紙, 而市肆中, 與見樣相準者, 卒難貿得, 開坐兩日, 踏印者不過數百丈, 科日不遠, 將有臨時窘迫之弊, 曾前科擧時, 以踏印事, 臨急紛擾, 擧子至有升屋作拿者, 體貌之損傷, 不可勝言, 且京外士子, 賣其好紙, 換買劣品, 事出卒急, 其費反多, 故知館事李畬, 爲此之慮, 分付該掌, 以爲過品之紙, 固當嚴禁, 而若其中品, 量宜許踏, 依見樣尺度割給, 俾無紛擾之弊, 自是數日之內所踏之數, 遂至累千餘丈, 其時事狀, 不過如此而已。自前朝家之禁用好紙, 非不申嚴, 而弊習已痼, 終難猝變, 設科之初, 雖爲禁斷, 而終因事勢之難便, 未免酌量緩禁者, 非止一再, 雖以今年小科言之, 打印主掌官, 不能痛禁好紙, 以致敦厚者甚多, 至入於睿覽, 此亦可知其事勢之自爾如此, 而獨於謁聖之科, 求罪偏重, 語意深險者, 抑何故耶? 當初李東彦啓辭中, 物情駭憤云者, 缺追後陳疏自辨, 其所聞差缺人言, 不察事實, 以致輕論, 渠疏中反資有缺旁伺者之嚆矢云者, 是其實語也。若乃尹星駿, 直曰國子堂上, 循情擺弄, 至以無糾劾之論, 謂之君父之耳目蔽遮, 中外之人心拂鬰, 且以臺臣之停止主掌官啓辭, 謂之手脚忙亂, 承望風旨, 斷之以蔑法媕婀, 欺枉不直之科, 有若李畬, 眞有擺弄公法, 暗地循情, 而臺臣, 亦恐其罪惡透露, 汲汲傳啓, 以承畬之風旨, 而蔽殿下之耳目者然, 噫噫, 甚矣。此何言也? 雖攻擊巨奸大慝之言, 亦何以至此也? 承旨崔重泰曰, 臣待罪諫職時, 猥上一疏, 略辨尹星駿疏語之非, 而中外士子, 罔不遵守云者, 尤爲無據矣。有若李畬, 以試紙用情者然, 其言誠爲黯邪矣。尙游曰, 夫朝家之禁用好紙者, 蓋爲京外士子省費之地, 而畬之所憂, 則市肆浮置之紙, 擧皆敦厚, 不中見樣, 而市人, 反以劣薄之紙, 因急刁蹬, 則殊非朝家, 爲士子禁浮費之本意, 大相反矣。且臨場或有紛鬧之弊, 則徒傷國體, 益壞士習, 此所以參量變通, 而變通之後, 試紙踏印者, 至於累千丈, 此有何一毫近似於擺弄循情, 而承望掩匿者, 亦有何可指之事耶? 且所謂新令嚴截, 內外士子, 莫不遵守云者, 大是欺誣, 主掌官開坐之初, 兩日踏印者, 只是數百丈之小, 則此果爲內外士子, 遵用朝令之證耶? 其後稍弛禁令之後, 所踏者至於累千丈之多, 則以此皆謂循情, 其果成說耶? 於此亦可見用意構誣之狀也。李畬文學雅望, 蔚爲士類之所推重, 此則聖明想必俯燭之矣。素無當世之念, 特以感激隆眷, 黽勉從仕, 思欲殫竭心力, 以報萬一, 設於凡事, 縱有少差, 必是公過, 雖其平生不識面之人, 未嘗以用情行私疑之, 蓋其立心制行, 見信於人, 缺無故遭此不近之構誣, 且畬缺出赤心, 而聖上, 諭以事理, 責以分義, 開曉甚勤, 此畬所以不敢固守初見, 以孤聖恩者也。夫豈有干進之意, 而今又以求退要進爲言, 以防其再入之路, 畬之不安於心, 當復如何哉? 今於屢度恩旨之下, 不敢趨承, 亦出於不得已也。在畬廉隅則固然矣。第念當此人才眇然之日, 如畬之經學才猷, 殿下宜開誠敦勉, 必致朝端, 不當因一人之誣詆, 任其屛退也。或者以爲, 畬之難進如彼, 若以往役之義召之, 則畬必不得不承命, 日月旣久之後, 自當因前留仕云, 而此有不然者, 畬雖承命赴燕, 復命之後, 其所難安, 何異於前也? 古語曰, 一君子退, 衆少人進, 此關係不細矣。此尤殿下之所宜深察處也。上曰, 試紙事, 朝家每爲申飭, 而士習不美, 不肯遵守, 今春謁聖時, 期日已迫, 而弊習已痼, 皆用好品, 若不變通則事甚難處, 故稍好紙, 許令踏印, 蓋出於不得已也。尹星駿, 非不知此, 而至以循情擺弄等語, 構誣李畬, 李畬, 任使已久, 予豈不知其爲人乎? 決非循私用情之人, 雖有百星駿言之, 予無可動之理, 而畬旣受誣如此, 宜乎不能自安矣。其時若解銓職, 謂當卽爲上來, 故許遞矣。及其星駿疏出之後, 情勢不安, 不得上來, 朝家旣知其無他, 則不可以其難安之故, 一任其屛退, 而每以此爲嫌, 無意還朝, 誠甚慨然矣。畬之受誣, 特是尋常之事, 而至如關係倫義之事, 論議亦多可缺向日尹德駿之疏, 至以親鞫爲非, 乃使柳沅之輩, 接迹而起, 此等論議, 安知不爲他日邪說之嚆矢耶? 至於合辭之啓, 不顧義理, 迭相崖異, 有若立節者然, 朝臣, 非以爲逆睹禍變, 而一誤再誤, 致有末終之缺有情無情, 不可仍置, 其誤缺若過此等大事, 論議如此, 他缺工判金構, 卽前日柄用之臣, 而一自遭彈之後, 屛居江郊, 今已累月, 前後諸臣辨白, 右相又爲陳達, 臣不必疊陳, 而第臺諫所謂弄權愛銀等說, 極爲狼藉, 誠甚無據矣。上曰, 所論之罪, 不過削黜, 而觀其措語, 則有若禍機迫在朝夕者然, 正如急書, 豈特愛銀等說狼藉而已乎? 尙游曰, 其所罪狀, 雖極狼藉, 此固朝紳之所不聞, 臺諫獨言之, 缺終亦無事實之指陳, 殆同白地之言也。近日章奏間, 或若知構冤, 而謂臺啓謬戾者, 亦且奬之以言事, 推之以無隱, 置之呑吐之間, 構於心事未暴之前, 亦安敢輕進, 此皆聖明之所當留意者也。申琓曰, 李墪之疏以爲, 以小臣論重臣, 不畏强禦云云, 金構有何强禦之權勢, 而人之爲言至此耶? 構之情勢, 固難復入行公, 而第今所帶之職, 雖是閑局, 宣惠廳堂上, 爲任緊重, 有司堂上李寅燁, 尙不上來, 戶曹判書金昌集, 以例兼堂上, 句管凡事, 誠爲苟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