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巳時, 上御熙政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右議政申琓, 行兵曹判書李濡, 行禮曹判書金鎭龜, 韓城君李基夏, 行副司直尹就商, 右副承旨崔重泰, 應敎權尙游, 假注書金萬謹·具萬理, 記事官金相元·李縡入侍。初頭缺李濡曰, 國事艱虞, 人物渺然, 必先儲養, 可爲緩急之用。金構在本兵時, 薦達數人, 至拜宣傳官, 未知其人之果如何, 而臣待罪本兵, 未敢有所薦拔者, 誠以知人之未易故也。近始得聞, 有南徽者, 此是故宜春君以興之孫, 而卽今水使南崙, 乃其族屬也, 旣以將種, 其材可用, 而專意儒業, 不欲反武云。臣意宜如申瓁·洪得龜例, 先授蔭官, 使之歷試, 則可知其能否, 而蔭官, 亦爲內乘, 先除此等職, 自上觀其爲人, 實爲可用, 則特令反武缺 如其不然, 以常調蔭官待之, 亦無傷也。下詢諸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此非除部將者乎? 武將, 有見之者乎? 李基夏曰, 臣則聞其名, 不得見其人, 而人多稱道。且自少時, 曉習陣法, 名在都監軍官案, 而不爲現身, 終至被謫矣。尹就商曰, 渠不在京, 故臣未得見, 而比諸南崙·南巘, 則頗勝云矣。濡曰, 其人, 有計慮有勇力, 且是忠臣之後, 羞爲李義徵軍官, 終至被配, 志節亦可尙也。上曰, 分付吏曹, 可也。濡曰, 近來國綱解弛, 軍門紀律, 亦不猶前。頃者賞試射時, 禁軍將等, 亦爲一體試射論賞, 而其所賞格之物, 在前番將, 則或有不令親受者, 此出於一時破格, 非體之當然, 故臣則使之親受, 而各番將中, 姜泰相, 初有不欲受之色, 不得已强受, 退出之後, 乃以前例不然之意, 頗有不平之語, 至把臣所帶堂上軍官而言之云。將卒之分旣嚴, 而賞罰, 乃所以勸懲, 爲主將者, 雖加之以罰, 宜不敢怨, 況賞之而不知感, 反懷不平之意, 則平常時旣如此, 緩急將何所恃? 且其施賞者, 係是國家之恩典, 非大將之私賞也。李昌肇, 曾於春塘臺內試射賞格時, 其所不善應對者, 蓋緣本來聲音低微云, 而亦被罷職之罰。今此姜泰相, 不無警責之道, 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濡曰, 孝宗大王, 有復讐之志, 而至於事關彼人, 則無不嚴密矣。向觀儒疏, 則以彼虜目之, 事若宣露, 則豈非可慮之大者乎? 自上分付政院, 特爲申飭, 宜矣。且以待倭之道言之, 如有狡詐之事, 則當引義斥絶, 否則當以誠信待之, 向者道臣, 於渡海譯官之行, 斥絶太甚, 此等處, 足以生事矣。上曰, 所達然矣。濡曰, 工判李寅燁, 雖未知其才具之果如何, 而體國之誠, 可嘉矣。因向日之疏, 自上有風習不美之敎, 昨日, 取覽其疏, 則因金構飢民第二件事之語, 爲攻金構, 而有此敎也。當此人物眇然之時, 此人, 不可因此永棄矣。上曰, 非但李觀命疏, 論其不可, 予亦不知其是矣。第二件之語, 非永棄吾民之謂也, 而攻之太甚矣。濡曰, 第二件之語意, 眞以飢民, 爲第二件事乎? 金鎭龜曰, 斥和臣三學士中, 修撰吳達濟, 雖有繼後孫得蒙收錄, 而血屬妾子窮殘, 將未免□□, 曾在丙寅年間, 因大臣陳達, 有令該曹, 量給廩料。校理尹集奉祀孫, 亦方收錄, 而集之親子, 只有前縣監□徵年過七十, 且甚衰病, 更無從仕之望, 而窮居鄕曲, 將不能支保, 追念其父, 誠甚矜惻。且集之節義, 與達濟旣同, 則朝家之追加褒勸, 亦宜無異, 故敢此仰達。上曰, 量給廩料, 可也。鎭龜曰, 乙亥年間, 小臣爲嶺南巡撫使時, 啓罷道內及他道寺刹之屬於京各司及屬於宮家者, 蓋爲寺刹之屬於京司, 旣無所據, 亦有其弊故也, 而守禦廳所屬三寺, 亦仍以竝罷矣。守禦廳所屬寺刹, 則自昔山城, 減除其寺之義僧立番者, 收捧油芚若干番, 以備守堞時雨具矣。卽今僧人等, 皆以依前備納油芚爲請, 不顧立番, 似宜有變通之道, 而前旣啓罷, 又請還屬, 亦涉惶恐, 敢此仰稟。濡曰, 山城, 乃保障之地, 朝家所重, 油芚, 亦異他用, 而今若收捧, 則他衙門及諸宮家, 亦將有紛紜之弊, 事涉難便矣。上曰, 巡撫使旣已啓罷, 何可續續變改? 此則兵判所達, 是矣。崔重泰曰, 臣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國勢扤捏, 艱虞溢目, 雖大小臣僚, 同心協力, 猶恐不濟, 今也上自鼎席, 下至三司, 不成朝廷模樣。玉堂之任, 最爲苟簡, 下番闕直, 今已累日, 晝講時, 無入侍之人, 而都堂錄成命已下之後, 迄無奉行之期, 蓋緣首相及大提學有闕故也, 若待首相及大提學之備員而後行者, 則恐無異三年之艾。且聞故例, 大臣及吏曹館閣, 同會圈點而已, 不必待首相·文衡, 且前或有副提學獨當之時云。方今提學無故, 若差出吏曹堂上, 使之備員擧行, 則何患不成? 凡事窮則必通, 獨於此擧, 豈無變通之道乎? 此在自上處分耳。權尙游曰, 小臣向日所達, 如承旨之言矣。舊例若必待首相則已, 前有左右相獨當之時, 則何必待首相及大提學耶? 申琓曰, 都堂錄, 實是莫重揀選, 必待備員而行之者, 所以重事體也。自古未有首相與大提學俱未備員而行之, 謄錄俱存, 可考而知也。尙游曰, 雖一相, 足了一世事, 唯此都堂錄, 豈必待其備員乎? 鎭龜曰, 此非臣之所可知, 而承旨·玉堂, 恐未深思也。完錄後, 儻有一人執事體而爲言曰, 事無前例, 殊甚苟簡云爾, 則一錄中人, 皆爲無用矣。近來論議乖激, 細事成大, 此亦不可不深慮也。琓曰, 鎭龜之言, 是矣。濡曰, 近來是非多端, 此事, 旣無明白前例, 則安保其必無是非乎? 聖上, 勤學於上, 而下無講官, 不免停講, 不可使聞於隣國也。前大提學李畬, 雖已退去, 自上開釋而切責, 使卽上來, 則都堂錄, 自可不日而完了, 合有別樣處分矣。鎭龜曰, 自上若別爲下敎敦迫, 則李畬, 亦豈敢一向退在乎? 琓曰, 畬若上來, 則事可順成矣。上曰, 以法典言之, 則不必備首相·大提學, 可以完錄, 而但我國, 素多論議, 且謹守近例, 雖一人言之, 一錄皆爲無用, 誠如禮判所達矣。重泰曰, 臣連往政廳觀之, 則亞長·獻納等望, 昨日僅僅備擬, 此後則無路推移云, 以當有變通之道矣。琓曰, 自前或有兩司特敍之擧耳。上曰, 別單書入。上曰, 許玧疏, 予纔見之矣。玧以此事, 累被人言, 未知何如? 琓曰, 玧, 曾以此被彈, 趙權, 今又疏劾矣。上曰, 玧之被彈, 在於辛酉年間乎? 鎭龜曰, 玧, 是癸亥壯元也。丁卯年臣待罪湖南方伯時, 玧爲都事, 旋以臺諫上來, 其遭彈劾, 未知何事, 而人皆以爲冤枉矣。渠之家世無瑕, 意向亦正, 而若責備則迂疏, 不合時俗, 其時所遭, 蓋由於不能善交人, 爲不悅者所構矣。琓曰, 許玧, 素不相知, 而庚申年, 爲別試考官, 得玧爲初試壯元, 後擢魁科, 此事, 人多稱冤矣。鎭龜曰, 蓋其爲人, 不喜趨走勢利耳。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