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注書朴弼夢書啓, 臣承命馳往于龍仁枇杷潭奉朝賀南九萬所住處, 傳宣聖旨, 則以爲臣負罪深重, 決不敢更廁朝班, 故退伏荒野, 以爲沒齒自訟之地, 而區區戀闕之誠, 亦有耿耿於日夕者。矧於近日, 流聞邊虞之繹騷, 何敢但爲桑楡之煖, 自安偃息之計哉? 臣之從前不敢仰承恩命, 仍留輦下者, 危苦微情, 曾已累瀆於天聽, 不敢復有所煩縷, 而聞今邊虞雖多可慮者, 亦與金革不避之時有異, 若令臣, 當此時承召進詣, 參聞於廟堂之籌畫, 贊揚於廈氈之訏謨, 則毋論臣愚暗譾劣, 實無千慮之一得, 設令臣, 或有分寸之長, 可裨於末議者, 其奈賤臣, 先失私心之所守, 更貽朝廷之羞辱, 何哉? 此臣所以瞻望雲天, 雪涕含痛, 而終不敢進者也。且臣以三朝舊物, 受恩如天, 年踰八十, 更無餘地, 何敢自惜軀命, 囁嚅徘徊, 而忘國家之憂哉? 曾於年前賜對時, 請從古人在囚在謫之例, 仰答自上之詢問, 此則亦或職有於聖心矣。從今以後, 如或有俯詢之事, 則自當不計愚妄, 陳暴肝膈, 此實臣以言贊身之義, 若或邊虞更急, 至有封彊之變, 則疾病筋力, 雖無餘地, 亦當扶曳枯骸, 生死向前, 雖於成敗之數, 少無所言, 其爲道路之鬼, 沙場之屍, 皆所甘心, 一腔血忱, 唯以自期, 惟聖明之垂燭焉云矣。敢啓。傳曰,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