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時, 上御資政殿。晝講。入侍, 同知事金鎭圭, 特進官李善溥, 參贊官金相稷, 侍讀官魚有龜·金楺, 假注書趙彦臣, 記事官徐命均·朴師益, 武臣李泳。上讀前受音一遍訖, 有龜, 讀自仲冬之月, 止罪之不赦。上讀新受音一遍訖, 有龜白曰, 此章文義, 別無大段可以發揮者, 而雖有貴戚近習, 無有不禁一句, 實是加意省察處。蓋此章則當仲冬之月, 順陰靜之候, 女功之過巧侈忲者, 必省必察, 以及於貴戚近習, 而凡爲人君者, 當以奢侈爲戒, 常加禁抑也。我殿下, 懋攸節儉之德, 非有侈泰之慮, 而凡敎化之道, 上好而下甚, 宮闈之間, 或有此弊, 則閭巷間奢侈之風, 將因此而益滋。伏願聖明, 必先從近習嬖幸, 凡係侈靡之習, 務加禁抑, 則儉約之化, 可以馴致之矣。上曰, 儒臣所達, 好矣。予當留意缺五六字令爲書, 異於他書, 缺數字可, 傳文義陳達之端, 而缺半行之意也。其言雖若穿鑿, 缺半行感應之理昭然, 人君不可不體念矣。想前後講官, 缺五六字今以魚有龜所陳, 缺數字此書中季春之月, 言毋或作爲淫巧, 以蘯上心, 孟冬之月, 又言毋或作爲淫巧, 以蘯上心, 至此仲冬, 又言毋得淫巧缺貴戚近習, 毋有不禁, 其於淫巧, 丁寧戒勉之意, 可謂深矣, 而然季春與孟冬, 只言毋蘯上心, 此又竝貴戚近習而言之者, 以仲冬, 歲事將終, 而百物已成, 故戒之者廣, 至其根本, 則只在於上心, 必也自上毋作淫巧, 以蘯其心, 然後貴戚近習, 有所效, 貴戚近習有不禁, 然後敦朴之風, 可以覃遠矣。近來奢忲之習, 茫無限制, 其弊未必不自貴戚近習而始, 而聖上惡衣菲食之化, 亦恐有所未盡而然也, 自上各別留心於儉德, 躬率以導之, 則弊風庶可變矣。上曰, 所達善矣。予當留念。鎭圭曰, 儒臣所達美矣。毋得淫, 蓋言女工之過巧者, 而禁奢之意也。此非特仲冬可禁, 固宜無月不禁, 古昔帝王, 禁戒奢侈, 必自宮中近習而始, 至若漢文之儉, 而賈誼之疏, 猶且陳戒, 古之禁奢者, 蓋如此, 而奢忲之風, 近來待甚, 雖以卽今憲府所治紫的帳事觀之, 閭巷間僭侈之習, 更無餘地, 自上付之有司, 隨發痛治, 幸甚。上曰, 唯。楺, 又因山林藪澤, 有能取蔬食, 田獵禽獸者, 野虞敎道[導]之, 其有相侵奪者, 罪之不赦一段文義。白曰, 以此觀之, 則先王之時, 山林藪澤, 與民共之, 至設虞而導之, 未嘗專利於國也。用禮設爲厲祭, 亦非欲禁民而專利也。特欲其取之以時也。莫非爲民之意, 而近來各衙門諸宮家折受之弊, 罔有紀極, 山林藪澤, 盡歸於折受, 民雖欲取蔬食禽獸, 何由得之? 古則民之相侵奪者, 亦惡其不相共利, 罪之無赦, 而今則自國家侵奪如此, 豈非慨然者乎? 麗末鄭以吾詩曰, 立錐地盡入侯家, 唯有溪山屬縣多。此蓋言侯家冒占之害, 而然麗末則尙有溪山多屬於縣, 而今則竝與溪山而折受矣。其弊, 豈不有甚於麗末乎? 如此則民生將何以保存? 臣得見諸臣章奏間, 多以爲言, 聖明亦嘗屢次軫念, 而民不蒙實惠, 伏願深留聖意, 痛革缺數字俾膏澤下究, 幸甚。上曰, 予當留念焉。鎭圭曰, 缺半行罪之不赦矣。後世則山林藪澤, 缺半行是甚慨然, 此等文義, 所當各別缺半行乃所以與民共利也。昔文王之囿百里, 而芻蕘者往焉, 雉兔者往焉, 與民共利, 故能行王政也。我國壤地褊少, 山林川澤之可以資民生利者不多, 而近來折受之弊, 誠如臣之所達, 故窮民無所取利, 將無以保存矣。殿下軫念于此, 優恤民隱, 前此諸道諸宮房折受處, 可罷者罷之, 甚盛德也, 而此後諸道狀聞中, 如有此等事, 可以爲利於民者, 須別爲採施, 則民蒙實惠矣。上曰, 所達是矣。當依此留念焉。鎭圭進曰, 慶尙監司李坦, 因聞慶縣監趙永□所報, 黃腸封山, 不便長養松木, 鳥嶺城內松木頗多, 以此改封標事, 令該曹稟處, 故事下該曹, 而該曹以黃腸, 非本曹所管, 請令長生殿稟處矣。長生殿都提調則領相, 提調則小臣及閔鎭遠也。諸臣所見歸一, 則所當循例覆啓, 而所見不一, 故敢此仰達。自上處分, 何如? 都提調方以病在家, 故送郞官而問議, 則以爲, 黃腸山, 果不合於封進, 則仍存爲難, 若不然, 則久遠所封, 猝罷亦難, 令本道監司, 摘奸啓聞後, 稟處爲好云。臣及閔鎭遠之所見則以爲, 道臣旣因本縣牒呈而啓聞, 則今雖更令摘奸, 與此狀啓, 必無異同。且敬差官, 則固能出入山間, 詳細摘奸, 而至於道臣之行, 體面異於敬差官, 恐難詳細摘奸。大抵黃腸之於各邑, 不無弊端, 而鳥嶺山城, 旣已修築, 雖不封黃腸, 自當禁松, 故本官, 苦其封山□弊, 欲移定於山城易禁伐之處, 此於本官, 則可得循便, 而黃腸事體重大, 今因一守令之牒報, 豈可猝罷三十年已封之山乎? 狀啓中以爲, 石角巉巖, 不合黃腸云, 而臣嘗待罪峽邑, 得聞黃腸山曲折, 則嶺西封山, 多是土山, 故松木雖易長養, 而木理不堅剛, 嶺東, 多是石山, 故木理堅剛, 國用必取嶺東之木者, 蓋以此也, 則恐不可以石角巉巖, 而罷已封之山。且此封山所付松木, 未滿千餘株云, 而近千株之三十年所養, 今若罷之, 則缺盡歸斫伐, 缺事體未安, 亦豈不可惜乎? 今缺半行封黃腸而自當禁松, 只缺半行則以爲不罷舊黃腸, 又養缺半行亦不便云, 而特進官李善溥, 缺半行相議, 則李善溥亦以爲缺半行等所見各異, 自上裁處而下敎, 何如? 上曰, 黃腸事體重大, 而今過三十年後, 罷之爲難, 不罷似宜矣。鎭圭曰, 鳥嶺城內之木, 何以爲之乎? 上曰, 雖不移封, 申飭禁養則好矣, 而特進官曾經監司, 見之乎? 善溥曰, 臣於閤門外, 有所酬酢矣。臣未得詳見城內, 而嘗往來鳥嶺, 則鳥嶺土品不好, 松木體小, 姑不合於黃腸, 而三十餘年所封之山, 今難猝罷。且鳥嶺則旣已築城, 雖不大段禁之, 自可長養, 只加申飭, 過數十年後, 果若彼善於此, 則捨彼取此, 似爲便當之意, 言于金鎭圭矣。上曰, 鳥嶺山城, 則無常時禁伐之事乎? 善溥曰, 主屹山, 爲本縣主山, 故常常禁伐, 而今則旣已築城, 尤爲禁養矣。上曰, 舊黃腸, 勿罷仍存之意, 纔已下敎, 山城禁伐事, 亦爲申飭, 可也。鎭圭曰, 道臣摘奸事, 何以爲之乎? 上曰, 申飭禁伐而已, 何必摘奸也? 出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