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議政閔鎭遠箚曰, 伏以, 鞫獄之設, 今至三旬, 而一番開坐, 更未推訊, 或赴衙而空返, 或出令而還止, 又已四五日矣。金吾諸堂, 臺閣諸臣, 鎭日違牌, 罔念事體, 臣今見差大祭獻官, 又將延至一旬, 備局之坐, 亦以堂上不齊, 欲行未行者三四次矣。今日諸臣, 莫不以討逆爲急, 而欲討逆則不赴, 莫不以國事爲憂, 而欲議事則不就, 凶賊焉不能鞫, 國政焉不能決, 如是而尙可爲國乎? 臣誠不勝慨然憂歎之至, 臣未知此其故何哉? 殿下亦嘗熟思, 而覺其所以然否。此無非如臣無似, 忝居具瞻之位, 不能董率百僚, 盡瘁王事, 使一時風習委靡, 玩愒而然, 反躬惶愧, 誠無以擧顔於淸朝也。臣旣自咎之不暇, 更有何言, 而然念上下交修, 自是美事, 願欲効忠於殿下之前, 唯殿下留神焉。向也殿下, 收召舊臣於積年罟獲之中, 在諸臣, 實有生死骨肉之恩, 孰不感泣奮勵, 欲効追報之至誠而然, 伏聞殿下嗣服之初, 崇用賊臣, 枉殺不辜, 咸懷臨河之歎, 擧切戴天之羞, 皆欲一哭魂殿, 一瞻天顔而退。及至元良定位, 國本永固, 又因相臣一箚, 幽冤畢伸, 則始相告欣欣, 群情稍定而然, 國賊尙在大臣之列, 聖意終無轉移之望, 人皆解體, 無有固志。兼且聖質, 仁慈太過, 剛毅有歉, 必欲曲體下情, 或至有損大體, 群下亦皆狎愛恃恩, 漸萌懈怠之心, 始焉竭誠力爭之臺閣, 今則呈告紛紛, 始焉奔走率職之諸臣, 今則違牌相繼, 而練達事務如權𢜫, 學識精明如金鎭商者, 尙無赴朝之意, 此豈向國之誠, 有所不足而然哉? 蓋以國事爲無復可望, 只欲自保身命而已。況伏聞左相又將辭退, 左相年老病痼, 雖不能筋力奔走, 而臥閤論道, 時進格言, 其所以匡輔於國者, 奚翅千勻之力, 而浩然長往, 白駒難縶, 則其爲國家之不幸, 當復如何? 而右參贊金興慶, 亦無久志云, 若此不已, 則將見朝著之間, 只有懷祿保位之一賤臣而已。然臣亦有秉彝羞惡之心, 旣至此境, 則亦何忍獨留爲哉? 思之至此, 不覺心寒而氣短也。伏乞聖明, 先遞臣輔相之職, 以彰其慢, 金吾·備局不進堂上, 竝加推考警責, 仍下嚴敎, 飭勵群工, 殿下亦宜自謀。聽言如流, 討罪必嚴, 深陳旣往之悔, 痛改前日之習, 寬而栗, 無至於流, 嚴而泰, 毋至於刻, 使朝廷之上, 風彩立變, 政令之間, 觀聽皆聳, 而在朝思歸之臣, 至誠勉留, 在野不赴之人, 盡禮招延, 君臣上下, 精白一心, 共治天職, 毋墜我祖宗三百年之基業焉。取進止。答曰, 省箚具悉卿懇。噫, 予於近日事, 非欲太寬也, 向日鋒刃, 尙忍言哉? 非大行朝至仁盛德, 則其流之害, 爲如何乎? 予則上以遵兩朝之德意, 卿等豈不戒往日之毒手乎? 日昨備忘已諭, 而若論其所爲, 則流竄之罰, 亦云末矣, 而竄配之人, 已過卄數矣。或因臺啓之未收殺, 尙不發配者, 道路之人, 必相告曰, 吁嗟彼輩, 戕害善類, 慘矣刻矣。今之被謫, 是誰之愆云, 則已若曰, 向日謫行, 前古所無, 而車馬纔還, 又續其道, 雖因渠輩之毒正, 朝家處分, 則無鑑前戒後之意云, 則其傷感和氣, 當何如哉? 今予此言, 但言其大略而已。若或拘於此而不卽處分, 則是誠私意也, 予雖否德, 豈忍爲此哉? 是言上下必然之理故也。噫, 今日處分, 非予之意, 體先朝之意, 從與不從, 非關係於固與不固, 請臣之因此欲爲長往者, 莫非緣予誠淺之致, 慙恧之外, 夫復何諭? 反躬自省, 嗟世發歎而已。噫, 予雖涼德, 所受者, 乃兩朝之遺艱也。諸臣雖不念及於今日, 獨不念兩朝之受恩乎? 惟此一言, 可以定去就矣。至於左相事, 予雖誠淺, 當竭力勉留矣。近日賓廳日次, 無一番開坐, 予亦欲下敎矣, 卿言是矣。不進堂上, 竝推考, 而鞫獄事體, 何等重大, 而連日違牌, 一向遷就, 少有紀綱, 必不若斯, 倂從重推考, 以警日後焉。箚中勉戒之言, 言言切至, 可不服膺乎? 卿勿過辭, 安心視事, 補我不逮。仍傳曰, 遣史官傳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