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議政閔鎭遠, 右議政李觀命, 率百官啓曰, 臣等, 昨伏承三啓之批, 天心一向漠然, 又以予意已諭, 更何多言爲敎, 噫, 聖意之前後俯諭, 非不勤矣, 而原其大體, 則不過曰, 人心陷溺, 不自覺其爲逆, 此非眞逆也。又慮其有違昔年陳疏之意, 或歸失信之科而已。此則只足以滋臣等之惑焉。夫世道旣下, 黨習日痼, 轉輾自陷於惡逆之罪而不自知, 則仁人君子之隱傷而深愍者, 固出於惻怛之誠心, 殿下今日之敎, 殆亦近於曾子所謂得情則哀矜勿喜者也。雖然, 曾子之言, 蓋指其上失其道, 民散久矣而言也。彼諸賊者, 卽所謂凡民罔不憝者也。顧其家世之自出, 官位之所處, 何如也, 而肆然爲惡逆之事, 無所憚焉。如此而不誅, 則是使一世之人, 不知惡逆之可惡, 而容易犯手也, 仁人君子, 又何可忍此耶? 況曾子之所哀矜, 旣曰得情, 則未嘗不治之也, 只曰勿喜, 則未嘗不罪之也。治其當治, 罪其當罪者, 正欲立敎當世, 俾知王章之不可逭而刑法之不復犯, 則眞所以廣哀矜之意也, 何嘗如今日殿下處分之泯泯泄泄, 一切容護而不之問哉? 殿下於頃年, 親臨錫恒之喪, 曲示痛傷之色, 而今旣知其有罪, 則奪其官爵矣。曾不以向來臨喪之故, 持疑於前後之異視, 而獨於鳳輝, 每以失信爲嫌, 今若孥錫恒而誅鳳輝, 則是覺其前失而改之耳。夫以成湯之聖, 猶不能無過, 而所貴者, 改之無吝, 殿下之知非能改者, 實爲聖德之事, 寧有一毫近似於失信者哉? 至於元載事, 臣等之意, 只以其初之奬用, 不妨於後之置法, 元載, 特一權臣, 而尙如此, 諸賊之逆節旣著者, 尤不可以所嘗寵秩而容貸之云爾也。聖批中, 諒之一字, 誠是意外, 豈或臣等, 引喩失義, 辭未達意而然耶? 況殿下, 前日假貸任使者, 若出於眞以爲非逆, 眞以爲賢才, 則是殿下所以處鳳輝者, 反出於代宗之下, 尤非臣等之所望也。且凡事之難斷者, 自不得不姑且捨置, 以俟百世之公議, 而今臣等, 爲君父討國賊, 不得請而袖手退坐曰, 將以待公議於百世, 則其將爲何如人耶? 況百世之後, 公議極嚴, 加臣等以忘君縱賊之誅, 則殿下, 欲使臣等, 何說而自解耶? 且罪人, 旣已斯得, 而時君, 不能按法而誅之, 反欲待百世後人, 退行其懲討之律, 則天下寧有是耶? 臣等, 恐百世之公議, 無可待, 而適所以招其譏議也。伏願更加三思, 亟降兪音焉。答曰, 前後批旨, 罄悉予意, 毋煩之外, 夫復何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