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等伏見去夜雷電之變, 極其非常, 臣等於是, 竊不勝驚惶憂惑之至, 伏惟我聖上臨御以來, 一念寅畏, 夙宵憂勤, 凡所以修己立政之方, 罔或少懈, 則其於事天之道, 蓋亦至矣。而夫何可愕之變, 遽出於初元之年? 當此閉塞之月, 淫雨彌日, 旣乖時令, 而殷殷之響, 燁燁之光, 無異夏序。噫嘻, 此何象也? 臣等固不敢必指某事之應, 以犯漢儒傅會之譏, 而災異之作, 本不虛生, 前史垂戒, 班班可考, 則今此仁愛之示警, 亦豈無自而致之哉? 試以其事之見於外者言之, 王綱不振, 而刑政之無章矣。人心波蕩, 而國勢之凜然矣。善類雖進, 而斬伐之餘, 氣節隕穫, 奸黨雖退, 而失志之徒, 躑躅旁伺, 百隷怠官, 大小解體, 恩賞屑越, 而名器日輕, 征斂繁刻, 而民怨日滋, 環顧中外, 無一可恃之形, 不待有識而固已深憂而隱歎, 則其所致異, 亦何怪乎? 然以臣等之愚, 竊以爲惟此衆弊, 雖不勝其夥然, 而若其轉移之機, 亶在於殿下一念之操舍而已。自古以來, 何嘗有無災之國, 而惟其聖后哲辟, 大加警動, 克存對越之誠, 務盡修省之道, 則化災爲祥, 不過俄頃間事耳, 成湯·高宗, 尙矣, 無可論矣。宋景公, 特一戰國假仁之主耳, 猶能以一言, 格天心, 退妖星, 況以我聖明之至誠不息, 苟能大有所奮發, 大有所振作, 必期其一變而至於道, 則今日警告之天心, 眞所以玉成我殿下, 而惟國家轉危爲安, 傾否回泰之要, 其在是歟, 其在是歟? 臣等死罪, 竊以爲殿下求治之誠, 非不切矣。注措之間, 尙欠振作, 懋實之敎, 非不勤矣, 而事爲之際, 尙多彌文, 賢邪之分, 非不燭也, 而猶有歉於勿貳勿疑之訓。聽納之道, 非不弘也, 而猶未見乎如流弗咈之盛。大臣者, 國之柱石, 而殿下所以待之者, 其不違於九經敬信之義乎? 士論者, 國之元氣, 而殿下所以養之者, 其果合於先王作興之方乎? 臣等以爲, 在今日殿下所以警惕之消弭之者, 不在乎他, 先從一心上, 克祛私意, 丕恢遠圖, 凡此數者, 一皆反之於聖躬, 行之以實心然後, 天心可以底豫, 人情可以固結, 而祖宗三百年付托之重, 永有盤石之安矣。伏願殿下, 勿視以常談死法, 而特採芻蕘之一得, 則誠不勝其萬幸。臣等職忝近密, 不任耿耿之忱, 謹將草草數語, 仰瀆睿聽, 惟聖明之加意焉。答曰, 今玆冬雷之異, 良由否德, 方切戒懼, 爾等居近密之地, 首進勉戒之言, 深用嘉尙, 可不留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