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二十二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 晝講入侍時, 知事申思喆, 特進官李鳳祥, 參贊官朴聖輅, 侍讀官權𥛚, 檢討官金相奭, 假注書安相徽, 記事官李奎徽, 記注官鄭彦燮, 宗臣益陽君檀, 武臣行護軍趙虎臣。上讀前受音一遍, 自使畢戰問井地, 止眞可謂命世亞聖之資矣。侍讀官權𥛚繼讀, 自有爲神農之言者, 止雖欲耕得乎, 上傳讀一遍。𥛚曰, 許行, 聞滕公之行仁政, 願受一廛而爲氓, 其所謂仁政者, 卽上章所言井地之法也。此乃仁政之先務, 而當時之君, 未有行之者矣。文公, 聞孟子之言, 而欲行井地之法, 故其時之人, 聞風而至, 願爲之氓, 若是乎, 聖人之言, 其效速也。上曰, 然矣。𥛚曰, 陳相之聞風來到者, 亦云貴矣。然許行之事, 與聖人之道相反, 而陳相悅之, 反有背馳聖道之意, 而故爲語難於孟子矣。檢討官金相奭曰, 許行之學, 或有以異端稱之者矣。欲沮孟子井地之法, 強引神農之事爲言, 而陳相, 悅其學而學之, 不亦惑乎? 𥛚曰, 陳相, 惑於許行之學, 至於背其師而學焉。故孟子, 斥之以未聞變於夷者, 可見其闢之廓如也。知事申思喆曰, 孟子之言仁政, 乃三代之治也。治於人者食人, 治人者食於人, 自是天下之通義, 而許行之道則不然, 乃曰賢者, 與民竝耕而食, 饔飧而治, 此則必不可行也。故張南軒, 亦以爲昧天理之當然, 滕君雖賢, 終未能行仁政者, 蓋亦許行之言, 有以沮之也。上曰, 其言好矣。𥛚曰, 神農之時, 亦必敎民而耕也, 豈必躬自耕也? 假使神農, 亦嘗竝耕而治, 其時則猶或可爲, 而及夫戰國之世, 則必不可爲, 其所爲說, 不亦妄乎? 相奭曰, 許行之必以三代以上之事爲說者, 不過務爲高遠難行之事, 以惑時人之聽聞耳。𥛚曰, 陳相, 旣知其百工之事, 不可耕且爲, 故孟子, 答之以治天下獨可耕且爲歟? 聖人之言, 因其易曉處而發明之者, 有如是矣。上曰, 其言好矣。𥛚曰, 下文言之矣。以天下與人易, 爲天下得人難, 君不能獨理, 必得賢共國然後, 可以爲治, 故雖以堯·舜之聖, 以不得禹·皐陶爲己憂, 何嘗以竝耕爲治耶? 上曰, 其言好矣。𥛚曰, 孟子七篇中, 觳觫·許行兩章最好, 故讀書者, 皆必着工於斯, 聖經之旨, 何處非不可玩, 而此章, 尤可爲玩味處也。上曰, 其言好矣。講官退出。上曰, 武臣前來。武臣趙虎臣進伏, 上問履歷, 虎臣曰, 以軍門將官出六, 遷備邊司郞廳·訓鍊主簿·訓鍊判官·都摠都事·咸安郡守·長興府使, 以慶州營將陞資, 今爲兼司僕將·內禁衛將矣。參贊官朴聖輅進伏曰, 政院日記, 纔已申飭, 而多有過限不爲修納者, 各別申飭, 毋使遲延, 何如? 上曰, 未修整者幾月耶? 聖輅曰, 三朔以前修整者, 則不多矣。上曰, 以三朔爲限耶? 聖輅曰, 限以三朔矣。大凡筵說, 三日內修整, 例也, 而注書, 多不趁限修納, 先以嚴秘說話, 傳播外間, 殊極未安, 此後則各別申飭, 使之必於限內修納, 切勿傳播於筵說未修納之前, 何如? 上曰, 其言儘好矣。筵說語秘之言, 自古有之, 以向來筵說言之, 混同書出, 傳播外間, 以致紛紜, 誠爲未安, 此後則出於擧條者外, 毋得以筵說引嫌事, 各別申飭, 可也。出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