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二十四日辰時, 上御進修堂, 右議政洪致中引見入侍時, 右承旨趙榮世, 假注書安相徽, 記事官李奎徽, 記注官柳謙明, 右議政洪致中進伏。上曰, 卿自入閣之後, 所患不輕, 非但觖然, 深以爲慮, 今則少瘳, 至於肅謝, 心甚欣幸, 而見其入來時, 行步神氣, 大不如前, 未知近日, 則病勢, 何如耶? 致中曰, 臣得奇疾, 四朔沈綿, 屢經死境, 近自三四日內, 神氣稍勝, 而病根尙未快祛, 居常沈頓矣。連蒙遣醫頒藥之恩, 今則姑免死生之患矣。春節已深, 而風氣尙不佳, 聖體近來若何? 上曰, 近則無事經過矣。致中曰, 頃以腹中不平之氣, 久而彌留, 臣民之憫慮, 何可盡言, 伏見藥房問安之批, 症候似已平復, 而聞醫官之言, 則以爲患候, 有根委, 必以藥餌調保, 益加愼攝然後, 可無復發之患云, 雖閭巷間人, 有此症情, 失攝則必發, 願愼將攝之道。上曰, 其言好矣。予當體念耳。致中曰, 王大妃殿未寧之候, 彌留之餘, 尙未復常, 伏不勝憂慮之至。上曰, 比前稍減, 而快復未易, 極爲焦悶矣。致中曰, 東宮感冒之候, 問安之批, 雖以不爲大段爲敎, 而東宮方在沖年, 調養之際, 失攝最易, 此爲可憫處, 自內非不十分愼護, 而區區之慮, 更願益加調保, 俾無添損之憂矣。上曰, 年尙幼, 調攝之道, 豈如長成之人乎? 卿言儘好, 此後當使各別愼攝矣。致中曰, 小臣無才無能, 雖閑漫職事, 未有一分稱塞矣。千萬夢寐之外, 委以不相稱之任, 在平常無事之時, 以如臣者當此任, 固多可憂, 況此時是何等時, 自量才分, 安有一毫之可補於國事者乎? 雖以文字辭免, 終不能盡暴情實, 一向虛帶, 職務曠廢, 病舊惶悶, 如添一病矣。又承別諭之命, 不敢偃伏, 力疾趨謝, 而廟堂文簿, 積滯甚多, 以臣病狀, 決無獨當酬應之勢, 臣之顚沛, 不足恤, 而其如國事, 何哉? 上曰, 前後疏批, 已盡諭矣。今番新卜, 予意非偶, 卽今國事之艱虞已極, 生民之倒懸且甚, 豈廟堂一時空虛之時乎? 然而首相, 尙無造朝之望, 卿以無妄之疾, 久而不愈, 言念國事, 中夜無寐, 卿纔經重病, 豈易卽爲快復耶? 頃聞原任大臣之言, 始知病勢之差勝, 豈欲責之以劇務? 臥閤論道, 可以有補於國事, 故頃以別諭, 而見承宣之書啓, 有三四日後出肅之語, 故指日待之, 意於昨日出肅, 而無消息, 故昨夜, 使政院問啓, 知其今日入肅, 慮卿赴曉入來, 致有添傷之患, 欲遣史官, 諭以差晩入肅之意, 而未及爲之矣。卿勿過辭, 予雖無知人之鑑, 當此艱虞之日, 若不知卿之可任, 則豈有特拜之事乎? 致中曰, 小臣數日經營, 欲爲肅謝矣。筋力無以自振, 今日始爲入肅, 而聞有問啓之敎, 尤增惶恐矣。觀於先輩疏章, 則雖在祖宗朝昇平之時, 其告戒之辭, 皆遑遑汲汲, 有若危亡之機, 迫在朝夕, 可見其居安思危, 安不忘危之意也。卽今天災時變, 人心世道, 民憂國計, 誠無一事之可恃, 雖三公夾輔, 尙懼其不濟, 況今鼎席殆空, 何事可做? 領相則年雖篤老, 精力尙強, 且國事必有元輔, 然後庶務可理矣。日昨批旨, 示以必致之意, 似當有造朝之期, 而左相則決其去就, 一向退居, 必有別樣敦勉, 然後可以入來矣。左相, 自其家禍變之後, 以常情言之, 豈有仕宦之念? 當初入來, 蓋爲大義之必伸, 而大義未伸, 則以苟然祿食, 謂無其義, 翻然出城, 臣意則以爲, 左相之決去就, 似乎太輕, 唯當務積誠意, 期回天聽, 大臣出處, 何必如是輕遽也? 向來領府事勉副, 出於都監事急之致, 中外孰不知之? 而似有歉於禮待大臣, 故臣於其時病勢方劇, 念不及他, 而敢以草草數語, 有所仰達矣。當此國勢岌嶪之時, 大臣或在遠或在郊, 豈不可悶, 別爲敦勉, 期於必致何如? 上曰, 首揆雖已篤老, 頃於入侍時見之, 精力尙強, 一去之後, 更不造朝, 此予誠禮不足之致, 左揆, 蓋有當初所執, 而以古事觀之, 事雖可從, 或有閱歲爭執者矣。予亦有所守, 故於其疏批, 有辭嚴義正之敎, 而終至於決去就, 豈不過乎? 其後以疏章見之, 似無變動之意, 今則批旨之間, 辭窮意渴, 唯冀久則庶回其遐心矣。領府事事, 蓋緣其時事勢, 萬不獲已, 予豈不知其歉然? 因予誠淺, 不能勉出, 終至遞免, 至今思之, 寧不慙赧, 致中曰, 小臣之不肖, 一無可取, 而前後恩眷, 若是罔極, 才智淺短, 無他圖報, 只有爲國一死而已。臣旣以死許國, 則寧有顧惜臣身之意哉? 力所可及而有不能盡, 心有所懷而或至欺隱, 則臣何以自立於世乎? 目今國儲蕩然, 戶曹頒祿不足之數, 將至四五萬石, 惠廳經用, 以今年所捧較之, 明年新捧之前, 則其不足, 亦將爲數三朔矣。戶曹則雖以取用江都米爲請, 而待變軍餉之穀, 過半取來, 實爲可悶, 惠廳貢物之價, 若不繼給, 則都民亦無支保之道, 目今形勢, 誠可謂竭悶, 三南凶歉, 實係變異, 入春以來, 飢餓困苦之狀, 姑舍勿論, 大饑之餘, 農作必不能盡力, 前頭之年事, 若又不實, 則國力已渴, 將何以接濟乎? 言念國事, 爲之氣短, 何可以言語盡達乎? 大凡裕財之道, 莫先於節儉, 故向者筵席, 略已仰陳矣。雖以節儉爲念, 若無別樣加意之工, 則難保此心之常存, 當平常無事之時, 常若在干戈搶攘之際, 凡係不急之費, 一切蠲減然後, 庶可以救得矣。且財貨, 不能神運鬼輸, 入者有數, 出者無限, 則豈無匱乏之患乎? 此後則另加軫念, 務從省簡, 實是區區之望也。以朝廷之事言之, 爲憂者尤有大焉。臣旣有所懷, 何敢不達, 卽今朝象潰裂, 殆不成貌樣, 必能導之使言然後, 可以開言路, 言路開然後, 可使在朝之人, 伸其志氣而無所忌諱矣。近緣合啓事, 上下相持, 情志阻隔, 以致群情抑鬱, 國事冸渙, 朝廷, 乃四方之本, 而氣像如此, 其何以爲國乎? 臣有區區之懷, 而前則旣無下問之事, 故猥越不敢仰陳, 今則請盡心中之蘊蓄, 三司合啓, 蓋秉大義, 而第其中趙泰耉·崔錫恒孥籍之啓, 係是法外, 凡用法之道, 未死之前, 明正其罪, 則此固爲次第當行之典, 而已死之後, 追施孥籍, 終非法意, 當此末俗乖亂之時, 何可創開法外之法, 以啓日後無窮之弊乎? 曾與原任大臣, 論此事, 則原任之意以爲, 或分竄其子則猶可, 以孥籍則不可云矣。李光佐, 聖上亦旣任使, 豈不知其爲人乎? 人未必每事盡善, 當局誤事, 亦所難免, 而至於向國不道之事, 臣知其必無是心矣。向者庭請之時, 小臣適以病未參, 而固欲以所懷, 仰達矣。庭請旋罷, 故臣亦未果發口, 然以光佐之人品心事觀之, 則啓辭中臚列罪目, 終不相近矣。趙泰億, 亦是曾經三事之人, 近來世道不幸, 凡有變故, 在三事之列者, 鮮不免禍, 豈不大有傷於國脈乎? 合啓減等, 亦似有由矣。至於柳鳳輝, 則其疏, 出於名號已定之後, 以其文字辭語觀之, 誠難救解, 而黨論怪僻之人, 過疑一邊之人, 急於搆罪, 語或如此者有之, 故臣於昨年筵中, 果以畢竟處分堅持, 聖心所執, 則固爲盛德事, 臺議亦不可一向強拂爲達矣。臣意如此, 故向來請對, 不得隨參, 蓋爲前後言議, 有矛盾之嫌故也。然而卽今物情, 則大有不然者, 臣若不達, 殿下何由而知之乎? 上自大臣·卿宰, 下至韋布, 不謀同辭, 死生·禍福, 置之一邊, 皆以必爭爲心, 蓋以爲今日臣子者, 若未爭得此事, 則不可謂盡人臣職分也。今之廷臣, 才經壬寅殺戮, 孰無懲創之心, 亦豈不欲仰體聖上好生之德? 而至於此一事, 牢不可破矣。以常情言之, 則適當斬伐之餘, 故雖聖明, 似或疑其出於報復之計, 而但聞物議, 此若準請, 則其餘, 庶可收殺云, 若以報復爲心, 則姑捨諸人, 只殺一人, 可謂快於心乎? 殿下, 旣不從其啓, 往往辭旨之間, 過示未安之意, 以此三司之臣, 非但抑菀而已。莫不解體, 皆無固志, 如是而國事其可做乎? 臺閣, 人主之耳目, 故祖宗朝則雖斷大辟之論, 必三司爭之, 而未聞有二品以上請對之擧, 自向來始有此擧, 至今因循矣。若不從三司之啓, 而從卿宰之請, 則是重卿宰而輕三司也。殊非待三司之意也。臣意以爲, 請對則不必爲之, 前頭三司, 或對或啓之時, 必有明白下敎然後, 可無上下情志相阻之患, 而亦可以鎭定人心矣。一向如此, 則雖欲爲國, 何處着手乎? 竊恐下情之不通, 敢此, 仰達矣。上曰, 予豈不知其大綱乎? 卿之意, 自頃入侍時, 雖聽一言, 可以知之, 今日則盡其所蘊, 與予平日所料不異矣。合啓中人, 予豈謂無過? 在國家寧靖之時, 當局者難免有失, 況此鋒刃慘毒之際, 豈能無過失乎? 予之向日, 不能超乎群小之敎, 正與大臣意一般矣。若以不能脫群小之習責之, 則可矣。直驅之於逆魁, 則與平日之意, 有異矣。合啓中, 趙泰耉·崔錫恒事, 原任, 亦以爲過矣。臺議旣發, 猝難收殺, 予亦知臺議之所緊, 不在於此矣。柳鳳輝事, 若以不殺, 有若求譽於後世, 則出於計較利害之私, 予豈爲此哉? 若以時議, 出於報復之私, 則豈於左揆之疏, 以辭嚴義正爲批乎? 此非一時假借之辭也。大抵知公議之不可屈, 故使之付諸三司, 予心若知鳳輝之罪, 必當一律, 則三尺之法, 予豈可強屈耶。旣不的知其必可殺, 而迫於群下之請, 黽勉從之, 則亦非誠實底意也。先朝之事, 予豈能盡知? 而言雖過激, 所執若是, 則奬詡而不允者亦多有之, 以向來泮儒之疏言之, 可見列聖培養之風, 先朝禮待之意, 故語不稱停, 而予已置之矣。在上者, 若扶植此等之論, 則草上之風必偃, 下之層激之論, 益務其新奇, 可不慮哉? 予非不明白下敎, 而不能使群下曉然, 若以合啓中人, 爲全然無過, 則豈有削黜之罪乎? 予旣知玆事是非之大頭腦, 明示黜陟, 而務勝之言, 愈往愈激, 緣予學問未就, 不才涼德之致, 若能善爲導率, 則豈不能使之曉然耶? 近來物情, 雖未知之, 以疏章間辭語看之, 可以默揣矣。或恐予之未知是非大頭腦, 莫有固志者亦不異矣。予意則元非不知是非, 而因循至今也。實出於以寬濟猛之意也。忠質文之損益, 古亦有之矣。三司伸氣然後, 可以爲國元氣, 而若此不已, 則今日國事, 罔知所止, 念及於生民之困瘁, 時事之艱虞, 則中夜無寐, 實非文具之言也。民困而不能濟, 時艱而不能救, 此是祖宗之社稷, 言之至此, 豈特如大臣之氣短而已? 寧欲無聞, 非但三司合啓, 近日府·院之啓, 或盈兩握, 以向來鋒刃之慘毒言之, 則或竄或殛, 豈有顧惜之心乎? 若盡從群下之請, 則有若報復, 在上者, 當有酌處之道矣。然而前後臺啓, 不從者鮮, 靜而思之, 則竄黜之數甚多, 已與初意不同矣。向於知事沈萬賢疏, 以何不言之於前, 而言之於今爲批, 其時之人, 當去其特甚者, 何必盡爲東竄西逐然後, 可謂王法之得伸乎? 懲一勵百之言, 用之何處耶? 自古豈無合啓與兩司之啓, 而未有如近來者矣? 致中曰, 群下豈不知是非之已定乎? 三司及在廷之臣, 孰不欽仰聖上好生之德? 而所執者公, 故不可遽止也。且以聖上, 旣知是非, 而強咈臺議, 尤爲抑菀也。大凡罪不必從重, 罪疑惟輕, 自是三代之美法, 群臣, 豈以好殺多竄, 有望於殿下耶? 關係不輕, 不得不爭, 此乃三司之職分也。向來禁堂事, 旋蒙開釋, 孰不欽仰聖意? 而當初下敎, 終不免辭令之太過, 一時激惱, 則辭令之不得其平, 亦非異事, 小臣平日, 不敢以漢·唐以後君人之事, 有望於殿下, 故處分·辭令之間, 或有一毫過於分數, 則誠不勝慨然憂嘆於心, 其時欲以文字仰達, 而病昏不果矣。重臣·宰臣之一時特罷, 豈不過乎? 徐宗伋卽小臣之至親, 嫌不敢言, 而渠若明知嚴敎之專責其身, 則豈有不爲引咎, 而翌日講筵, 亦敢入參之理乎? 此出於聽瑩之致, 決非無嚴之意, 下敎辭旨, 終涉迫切, 私心常切慨然, 故敢此, 仰達矣。上曰, 予亦知有歉於聖人辭不迫切之訓矣。以此陳戒, 其意亦好, 初則不料其聽瑩, 以不指禁堂之言, 致有禁堂之過嫌, 其時不能無激惱之心, 不免辭氣之過, 蓋亦予之平日工夫, 不能深造之致也。昨日夜對, 儒臣以還收爲請, 而王言有難續續改之故, 以留意爲敎矣。知非而不改, 亦非改過不吝之道, 批旨間句語, 當爲改下, 而亦當留念矣。致中曰, 頃日藥房入診時, 因都提調陳達, 湖南不被災諸邑, 各樣京上納米穀·錢布, 特令許貸, 以補賑資, 京各司需用, 則以戶曹關西賣稅錢, 分給於京司, 而令本道, 待秋作米, 還償於戶曹, 獨有不足之患, 則令備局商議, 關西監·兵營及各山城所在備局句管財貨, 勿論各色之輕重, 爲先移給於京各司, 令湖南待秋還報, 則庶可救濟, 必須急速變通, 可無後時不及之患事, 有分付廟堂, 卽爲稟處之命矣。湖南右沿各邑, 災荒之慘, 實振古所無, 而本道穀物, 本來鮮少, 朝家劃給賑資, 亦甚不敷, 麥前接濟之道, 茫然無策, 言念民事, 誠爲渴悶, 原任大臣所達之言, 甚得宜矣。戶曹所謂關西賣稅之價, 非錢卽銀, 其數將爲二萬餘兩, 而爲補地部經費, 將欲貿米於湖南云, 湖南今年上納大同木, 不過五百同許矣。盡數劃給本道, 使之留賑, 待秋作米, 使之還納於戶曹, 而以戶曹賣稅銀, 計五百同價作錢, 移送於惠廳, 則事涉順便, 且三軍門保米布及四五六月當騎步布, 竝許留作賑資, 亦自本道, 還報關西, 而其數爻, 使之爲先成冊上送, 知其實數後, 關西所在錢布, 量宜取來, 以爲給代之地宜當, 以此, 分付于各該司及本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中曰, 全羅監司狀啓, 凡三度, 而其一, 卽請得戶曹貿米錢, 移送惠廳, 以上納大同木留賑後, 作木上送事也。此一款, 旣已許施, 今無可論, 其二, 卽請得慈母山城留布六百同, 移送三軍門及兵曹, 而以保米布與四五六月當騎步布, 留補賑資事也。慈母城留布, 聞方罄竭, 固難準此數許貸, 而朝家旣已推移區劃, 亦不必擧論, 其三, 以爲嶺南別餉米五千石, 劃給本道, 其代以江都米, 移送惠廳後, 自本道待秋還報於江都云, 別餉米之移轉湖南, 蓋爲事勢之萬分緊急, 而嶺南之終不出給, 甚非共濟之義, 故纔已申飭, 必令推理覓給, 而江都軍餉, 近甚耗縮, 殆不成樣, 地部, 以頒祿之不足, 勢將取用數萬石, 而今又許貸於大同之代, 則莫重待變之地, 事甚可慮, 決難撓改, 江都米, 旣不可許, 則嶺南大同, 亦難許施矣。此三度狀啓, 別無覆啓之事, 以擧條, 分付本道之意, 敢啓。上曰, 依所達爲之, 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 卽今槐院, 分館最急, 而以本館官員之引嫌不當, 前後, 申飭, 非止一再, 而尙不擧行之故, 非但積滯之可慮, 或有參下·察訪之窠, 銓曹亦無以備擬云, 使之速爲分館事, 催促何如? 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致中曰, 禁府滯囚, 未有甚於近來, 外方査狀已到, 而未及勘處者, 亦多有之, 以致累朔未出者, 幾至三十餘人, 昨今則以齋戒, 雖未得開坐, 諸堂之變通差出, 意有所在, 今後無故日, 則使之連次開坐, 俾無滯囚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中曰, 事雖微細, 而近來多有民怨, 故敢此仰達矣。津船改造時, 工曹無物役, 不能給價, 故請出別將二人, 水上水下往來船隻, 使之收稅, 以爲造船之需事, 自本曹草記蒙允矣。所謂別將, 無論船體大小, 輒徵三貫錢, 間或有疊徵之弊, 故商船幾乎不通云, 呼冤之弊, 勢所必至, 殊甚驚駭, 在前則本曹郞廳, 例於春秋親審, 摘奸後收稅矣。今亦依舊例, 令郞官收稅, 而別將則卽令革罷, 俾除一分之弊, 何如? 上曰, 以工曹草記看之, 蓋出於不獲已也。非不慮如許輩, 有憑公營私之弊, 而津船亦重, 故許之矣。卿之所達, 誠是罷其別將, 使郞廳依前收稅, 而以此爲造船之資, 則雖遣郞廳, 不無過濫之慮, 竝爲申飭,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每因文義, 言及於恤民之事, 而不過爲一時閑談矣。國事專恃於輔相, 卽今荐飢塡壑之憂, 已不可勝言, 而身役之弊, 豈不憫哉? 向來良役廳, 蓋爲減一疋之意, 實惠雖未下究, 民人猶望其減役矣。今已罷廳, 遐方之民, 豈知其無益而罷之耶? 今不必更爲役廳以爲文具, 而生民之困瘁, 思之慘矣。當此之時, 必有大振作·大警動, 然後可以有爲, 雖難猝然變通, 終歲孜孜於廟議, 則豈無善處之道乎? 今則生民之憂, 擔閣一邊, 赤子之依賴於國家者, 不能救之, 則其將奈何? 雖無廳名, 有若設廳而念其救民之策, 以爲補國之道, 可也。致中曰, 卽今民事之最急者, 無過於此矣。凶歲則雖或流散, 必於秋成後還集, 而良役則逃故之後, 久未塡代, 故害及隣族, 而隣族不堪, 次第流離, 舊日百家之村, 今餘數十戶, 外方田土之價, 日漸減低, 八路同然, 民不聊生, 民散如此, 國將何賴? 更張之策, 當如救焚拯溺, 而向來設廳, 終歸無實者, 亦由於不得善策而然也。卽今變通之道, 不出於一疋均役, 而所減一疋之代, 無以推移充補, 若欲徵出於無蔭·閑遊之類, 則怨謗先起, 實有莫可收拾之慮, 廟堂非不講究, 而苦無救弊之道, 遷就至今矣。臣亦平居念此, 平居念此, 每與諸宰相對, 未嘗不論此, 若見鄕人之稍解事者, 亦問外方物情, 待僚相之入來, 當與原任大臣及備局諸臣, 從容講確後, 仰稟矣。上曰, 予豈不知一朝盡革之難? 晝夜講究, 則似得其便矣。致中曰, 頃因鄕儒疏, 原任大臣, 爲時任時, 外方儒生, 不得書幼學於戶籍, 以東齋生·鄕員生·武學等稱號, 區別入籍事, 覆啓蒙允, 知委各道, 而亦直爲擧行之意, 使營門商度便否, 更爲啓聞矣。近聞列邑, 以此頗騷擾, 文報亦爲紛紜, 姑勿用新令, 依前成籍之意, 分付諸道, 何如? 上曰, 其言儘好, 依爲之。出擧條 致中曰, 外方各邑, 中人·庶孽及納粟之類, 使之抄出成冊, 報本司以爲收布一疋, 俾除隣族侵徵之弊矣。民間過生疑㤼, 致有怨謗之弊云, 此等事, 節目然後, 可以行之, 節目未下之前, 姑勿擧行事, 分付諸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