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令朴弼正疏曰, 伏以臣, 坐罷未數月, 而遽下敍命, 未數日而又有新除, 自戊戌至于今九年之間, 忝叨顯職, 凡幾遭矣, 拜諫官者三, 除春坊者再, 叨憲職者十有五, 而識蒙才短, 迄未能裨補我三朝平明之治, 涉世昧方, 徒招疑謗, 反顧慙恧, 若隕淵谷, 然此固不必殫論, 而實不能無惑於銓曹用捨之偏也。見今臺望注擬之際, 不患無人, 而乃以倥侗如臣, 僨敗如臣者, 隨窠輒擬, 屢受誤恩, 中夜思之, 非榮伊懼, 冒沒出肅, 行呼唱於道路, 非臣之所自期, 而至於向日擊鼓人之供辭, 實有所萬萬痛駭者, 不得不略陳其梗槪焉。淸州朴善最爲名人, 卽妖人也。向者益寬輩之按察本道也, 假稱士夫, 而出入營中, 屢月留連, 輒對益寬, 則斥呼四大臣曰, 此眞千古所無之逆也。前後道臣, 聞此言而愛之重之, 大小獄訟, 問決於善最, 則渠敢惟意操縱, 視其賂物之多少, 而立落之。自是厥後, 冤屈者皆欲寢皮食肉, 而無勢殘氓, 莫敢誰何, 坐失其田, 迄今未推, 繡衣別單中, 請囑索賂, 家至猝富, 攘奪民田, 習以爲常云者, 蓋指此也。古今天下, 豈有如許大奸慝也? 臣與善最, 相在一舍之地, 而且不無數面之分, 一日夕, 忽然來到臣家, 請與之相見, 臣不忍正視, 辭以病不見, 則渠之疑怒, 到此轉深, 以繡衣之廉察施刑, 謂臣指囑, 以道臣之移囚覈治, 謂臣構誣, 潛令其妻, 擊鼓詬辱, 罔有紀極, 竝擧臣父而歸之於縱恣之科, 其爲痛惋, 曷有極哉? 臣父僉知臣世拯, 年今七十四矣。居京居鄕, 不言人之是非, 平日勉戒諸子者, 惟是謹勅二字, 臣常服膺而未嘗頃刻忘也。意外, 名登於囚人之供, 此莫非緣臣無狀, 貽辱老父之致, 將何顔面, 束帶朝端, 出入於殿陛之間哉? 其所謂代射一款, 渠自謂陷人之妙計, 而秋曹旣覈之而脫空, 則其他臚列, 不待査而亦可知矣。渠之橫占民耕, 指私田爲宮田之罪, 繡衣已論之, 攘奪民田, 毆打公差, 詬辱臺官之罪, 道臣已言之, 臣何必呶呶多辨, 而頃伏見答道臣之批, 則聖上洞悉善最之奸狀, 且燭微臣之被誣, 臣莊誦再三, 不覺驚起, 而心語口曰, 白日中天, 魑魅莫逃, 聖明之世, 復豈有鬼蜮輩之肆惡也? 今聞善最之供, 比諸其妻, 尤加一層, 至以橫奪田土等語, 勒加臣身, 以爲恐動天聽, 疑亂一世之計, 今日國家, 少有紀綱, 渠雖鄕曲無識之徒, 只知陷人, 而不知有法哉? 其妻原辭中, 枉刑無辜小民云者, 誠不滿一哂。臣承召上來之際, 與本倅同坐, 果治數人之風化所關者, 而淸州奸吏李時蕃, 則潛奸前牧使崔尙鼎所眄妓之罪也。全義村人金今金, 則十歲稚兒之昏夜叩門者, 毆打驅逐, 使之凍斃田間之罪也。身帶風憲之職, 隨聞規治, 乃其職耳, 而善最, 急於構捏, 橫說豎說, 無所不至, 其他列錄諸人, 有若臣挾私枉刑者然, 噫嘻痛矣。奸人之誣人, 自古何限, 而虛張名目, 欺誣天聽, 始見於善最矣, 可勝痛哉? 如臣疲劣, 屢忝臺端, 不能少裨風化, 而遭此千古所無之醜辱, 何敢一刻冒玷於臺地乎? 且臣於日昨前掌令許錫疏中, 名官訐揚等語, 實有所訝惑者, 伊時憲臣, 來示疏草於臣, 問其當否, 臣答之曰, 疏請還收, 臺體固然, 而左揆, 亦知其輝賊五賊之必誅難赦, 則不可以一事之失, 遽疑其心跡, 遣辭之際, 務加斟量, 廣詢公議而發之, 儘好云云矣。儕友之間, 多有挽止者, 終至中寢, 不害爲相可否之義, 而遂因大臣之箚, 旋發旣寢之疏, 乃以訐揚之目, 混加於見其疏草者, 甚矣, 不見諒於儕友也。伊日坐席, 參見者數人, 聞知者數人, 儕流之覓見疏本, 曰可曰否, 固是美事, 而今乃怒其事機之先洩, 混疑見疏之諸人。噫, 手持疏草, 告訐大臣, 實是千古宵小之態, 臣雖無狀, 豈忍爲此哉? 昨伏聞搢紳之列, 疑臣者頗多云, 臣不勝怪駭。先以書問之於錫, 則答書中有曰, 頃日筵席詢問之下, 不敢直陳者, 非以名官爲親自告訐也。傳說狼藉, 轉入於大臣之耳云爾, 則君雖欲自當, 其可得乎? 況其見疏者, 非君一人而已, 則何可有指的君之理乎云云, 臣猶不信其言, 馳見而責之, 則以爲, 見疏之名官, 亦有爲大臣親戚者, 君之傳於名官, 名官之傳於親戚大臣, 俱不是異事云, 此不過傳者之轉相訛誤耳。臣之所居, 適與錫隣比, 得此不近似之疑謗, 尙誰咎哉? 此又臣難冒之一端也。伏乞聖明, 亟命罷削臣職名, 仍治臣不愼樞機之罪, 以安微分, 以謝人言, 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善最所爲, 誠極可駭, 故昨日判付已諭矣。至於許錫之不反乎身, 疑不當之人, 尤何介意? 爾其勿辭, 從速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