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藝文提學尹鳳朝疏曰, 伏以臣病暍涔涔中, 忽聞有藝苑除命, 惶駭悚汗, 精爽飛越, 憯莫知何以得此也。臣少嘗諗之長老之論, 以爲國朝之待文士者, 館閣, 其選也。其所以颺王言, 煥王猷, 以之輔介乎文衡, 而又當文衡有故, 則替行之, 蓋亦詞林之眉目, 而極儒者之榮耀矣。是以授之如持券而定價, 受之若量物而引錘。有稱當之譽, 無折閱之患, 古之稱提學者, 其任固若是矣。近世人物, 駸駸漸下, 無怪乎視昔之士, 邈爲雲漢之不可梯接, 而亦豈有千不近而驟叨之, 如臣今日事者乎? 臣之匪才, 曷嘗有一毫彷彿於汗靑之地, 而黽勉供事, 時月已積, 區區素心, 只以爲報先朝而塞聖恩者, 惟有此一事, 而才學之難堪, 有不敢自言故也。今乃夤緣幸會, 更無持難, 而遽塵文纓之極選, 則內愧私心, 外駭物情者, 果何如哉? 目今朝臣材具長短, 莫不在聖鑑中燭別, 而況臣則前後講筵, 陋拙全露, 在上明明, 想已俯悉, 而畢竟謬恩, 命之以匪據, 臣誠左右視, 而莫曉聖意也。臣竊意聖明之心, 非以臣爲有一分可堪, 而特以議號已迫, 在朝無無故者, 故只欲勉爲了事之圖, 而有是命耳。然館閣之任, 何事不重, 而議號爲尤重。今臣若不自量, 遽爾冒當, 則血指之代巧匠, 已足見笑, 而誠有乖於聖明重其事之意。四方人士, 必有以草率苟簡, 議今日之處分, 臣之不敢承當, 此已決矣。且臣十年田野, 懶散成習, 猝當史役, 勞悴爲祟, 形貌瘦傷, 軀殼僅存, 而又自歊熱以來, 飮暑甚重, 頭疼目眩, 胸腹澎痛, 頹臥床褥, 晝宵呻楚, 史事言病, 已累日矣。以此病狀, 亦難自力, 昨蒙恩召, 竟未祗赴, 而今因喉院之啓, 聖敎極嚴, 臣病裏震惕, 如負大何。豈不知強起膺命, 爲少塞目前之罪戾, 而百爾思度, 變動無路, 徊徨悶蹙, 靡所容措。特敎問備之命, 又下此際, 不得不忍死來詣於禁門之外, 露章請譴。伏乞聖慈, 俯諒臣難冒之勢, 亟鐫臣新授職名, 仍治臣辜犯, 以靖私分, 以警具僚, 不勝大幸。臣無任悚懼俟罪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藝苑新命, 公議攸在, 重事當前, 不宜過辭, 卿其勿辭, 從速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