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戊申三月二十七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御營大將趙文命請對, 領議政李光佐, 左議政趙泰億, 湖南御史金始炯, 追後請對入侍時, 左承旨柳綎, 假注書南泰齊, 事變假注書南泰良, 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領議政李光佐進伏曰, 昨日親鞫, 夜深乃罷, 風氣甚冷, 聖體不瑕有傷損之節乎? 上曰, 無事矣。光佐曰, 仰聆玉音, 似有感氣矣。上曰, 適然也。光佐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安寧矣。光佐曰, 王大妃殿調攝之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光佐曰, 中宮殿氣候,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光佐曰, 王世子沖年聞有外間變亂, 必有關念之事, 卽今氣候, 何如? 上曰, 安穩矣。光佐曰, 嬪宮氣候, 何如? 上曰, 平穩矣。上曰, 御營請對之事, 先爲陳達, 可也。光佐曰, 御將請對, 不甚緊, 湖南道臣狀啓中, 有嶺南賊嘯聚之說, 而亦不大段第聞弼夢逃走云, 豈有如許賊臣乎? 此乃古今所無之變, 此賊雖斬作萬段, 亦無所惜矣。左議政趙泰億曰, 思晟之所不爲, 渠乃爲之, 雖素知其凶獰, 豈料至於此境乎? 上曰, 此邑無守令耶? 此亦守令不得人之致也。光佐曰, 近來守令無狀, 編配罪人, 一任其所爲矣。趙文命曰, 嶺賊之報又至, 而大勢已可知, 不必深慮, 卽今屯兵之憂甚大, 宜急用省兵之策矣。臣營京畿軍十一哨, 變亂之初, 徵召已集, 而其中二哨不來, 此皆竹山·陽城·安城之人, 昨今始稍稍來集, 而只持本邑色吏文狀而來, 此必是零賊勢窮, 始欲嚮化而然, 雖以不持本官文狀爲辭, 不許入陣, 而若直言還送, 則有非安反側之道矣。卽今營中所聚兵, 近二十餘哨, 其中, 多有老弱不堪用者, 若自朝家, 下抄出老弱, 竝許歸農, 未到者, 亦一倂解送之令, 則旣有省兵之益, 且還送追到軍, 亦無痕跡, 似合便宜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光佐曰, 卽今急務, 當不奪農時, 吏民支保, 若欲如此, 則省兵爲上, 古人當如此時, 抄精壯屯守, 抄老弱歸農, 或番休往來, 使兵農俱利, 此實今日所宜行者也。且聞淸州盜賊, 幾盡削平, 朴敏雄倡義討賊, 聞其人, 有氣力可任云, 雖已有直拜虞候之命, 而本州營將安宗大, 爲人不大段, 以朴敏雄代爲營將, 宗大則令赴都巡撫陣中, 聽候調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淸州今已恢復矣。泰億曰, 淸州想已無賊矣。綎進狀啓曰, 此乃嶺南安撫使狀啓, 而必是虛傳, 故先此仰達矣。文命曰, 未可必其虛傳, 而以事理推之, 似是虛傳矣。上曰, 洪陽營將, 爲誰耶? 光佐曰, 盧洽也。柳儼若死於二十日, 則已經七日, 豈無不知之理乎? 且監司徐命淵狀啓, 則以爲, 已向洪陽發兵云, 而朴師洙之狀啓, 則言命淵, 不得發向洪陽云, 此必是訛言矣。上曰, 觀此狀啓, 則捷報, 尙不往嶺南矣。光佐曰, 事勢似不及知之矣。全伯狀啓, 言安陰事, 亦已下覽耶? 上曰, 已觀之矣。光佐曰, 卽今賊勢, 連結於嶺·湖, 小臣當略陳其形矣。仍手畫成圖曰, 我國北道諸山, 如人脊, 自白頭山, 迤邐東下, 一派過江原道, 折而爲俗離山, 橫亘嶺·湖之間, 山行平地數百里, 陟起爲茂朱德裕山, 而自德裕, 連峯南走, 又起爲智異山, 此乃國中第一太山, 其支脚所居邑幾數十, 東則慶尙道, 西則全羅道, 嶺路無低平處, 周遭幾五六百里, 智異山腰上平處, 有雲峯縣, 山路至此稍平, 全·慶大路, 皆由此處, 邑在山上, 如置平盤, 中爲平原曠野, 而四面下處, 皆絶險矣。自南原而上, 爲呂原峴, 自咸陽而上, 爲八良峴, 此是湖·嶺相通之路, 自咸陽, 迤北有安陰, 迤東有晉州, 最南河東也。大抵智異山最巨, 山田出穀常多, 谿洞深邃, 多人跡所不到處, 自古多爲盜賊所據, 招納亡命, 爲百姓患, 近四五年, 有大賊盤據之說, 而初不信之, 前冬有邊山賊騷動之說, 小臣, 於其時詳達矣。上曰, 指備郞往探之事耶? 光佐曰, 然矣。邊山賊, 必入智異山矣。今此賊報若是, 此類則草竊之類, 初不足慮, 而若是麟佐輩, 所締結共起者, 則朝家, 又將有一番勦討之勞矣。上曰, 當送都巡撫耶? 當送他人耶? 光佐曰, 小臣在備局時, 聞狀啓入來, 催僚相入對, 小臣先詣閤門外, 始看狀啓, 未及料量, 而今無踰於吳命恒者, 兵旣乘勝, 威聲先路, 且旣已在途, 以餘威往討, 似好矣。上曰, 此言然矣。泰億曰, 此憂比湖·甸甚輕, 賊雖據安陰, 而邑弊民小, 雖盡發其兵, 不足爲患, 而八良之險, 踰於鳥嶺, 南原, 旣是湖南巨防, 此下, 又有全羅監營, 賊必敢踰越重險, 直犯畿·湖, 恐不必過費聖慮矣。文命曰, 捷報必急傳于嶺外然後, 可以解散賊徒矣。光佐曰, 略具前後捷報, 欲以數十度, 頒布八路, 而欲不封而送之, 使百姓, 曉然知之矣。文命曰, 今番亦當送都巡撫, 而爲先使其處營將守令, 不待都巡撫軍, 趁速隨宜勦滅, 似合事宜矣。上曰, 此言甚好, 李匡德亦足辦此矣。泰億曰, 賊報如此, 而嶺伯狀聞, 尙不入來, 可怪矣。上曰, 軍兵減省事, 當急速擧行矣。光佐曰, 已抄出矣。上曰, 上之。文命曰, 雖當用兵之日, 必省兵然後, 兵力糧餉, 可以得完, 而況今賊勢不急, 當卽減省矣。上曰, 減幾何則好耶? 都巡撫軍, 又將南征, 此則不可減矣。御營廳所屬京畿軍, 當先減省, 當竝召訓將共議, 而竹山·陽·安等邑追到軍, 將何以處之耶? 光佐曰, 此類, 當諭以竹山·陽城等邑, 被賊患尤甚, 不得農作, 故國家軫念, 使之卽日罷歸之意, 令本營將校, 領率渡江, 而其餘畿內軍兵九哨內, 亦爲抄出老弱, 先許歸農, 似合事宜矣。上曰, 所達儘好, 依此擧行, 可也。文命曰, 軍中例有輜重, 卽令本營, 所聚卜馬, 至於一百五十匹, 一日留置, 主客俱困, 此皆在於坡州·長湍之間, 申明約束, 諭以有急, 則朝令夕至之意, 先爲罷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小臣, 有近前陳達之事矣。仍詣御榻前奏曰, 昨日賊招事, 明白究問, 處置甚善, 大抵聖心, 若有一毫疑慮, 則不可任使, 若不然, 則見今環衛之中, 專將此人, 此一節, 洞然昭釋, 使渠知之,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此非予假借之辭, 實無一毫疑之之心, 今日欲召而面諭矣。光佐曰, 其中一人事, 亦當下別諭于安撫使, 使以國家不置疑之意, 明白開諭, 似好矣。上曰, 然矣。如此然後, 可得任臣子之道, 渠亦必盡力, 當以此意, 別諭於安撫使矣。光佐曰, 此處實難, 自下不敢陳請矣。上曰, 予當知而爲之矣。光佐曰, 外間不從容, 宣召訓將, 共議省軍之道, 何如? 上曰, 弼夢父子, 懸賞購捕事, 爲先擧行, 可也。事定後, 當分別玉石, 而六人中, 旣出兩賊, 疏下四人, 不可置之, 亦令金吾, 拿來, 可也。綎書下敎曰, 當自本府拿來乎, 自鞫廳拿來乎? 上曰, 姑自鞫廳拿來, 可也。光佐曰, 四人事, 自下不敢陳達, 而此中不可無分別之道, 終願深察而處之矣。上曰, 然。光佐曰, 禍變無前, 人間寧有此事? 古今只有鄭汝立一人, 而弼夢家世, 自國初, 有公有卿, 又有懿仁王妃, 渠雖凶獰, 豈忍爲此乎? 上曰, 弼夢與弼顯, 爲幾寸耶? 泰億曰, 六寸也。文命曰, 凶逆根柢, 在於弼夢輩矣。上曰, 已出標信, 宣召訓將, 諸臣小退閤門外, 候訓將入來, 同爲入侍, 可也。諸臣退出閤門外, 小選復入侍, 訓鍊大將李森入來, 大司憲李夏源, 大司諫宋寅明, 請對, 同爲入侍, 上以軍卒歸農文書, 傳于綎曰, 此文書, 傳于大臣, 使與兩局大將, 相議爲之。光佐曰, 聞李秉常之言, 江津之禁甚嚴。且各邑伏兵, 固守路阨, 行人斷絶, 兩營偵探軍一人, 至有被殺者, 或有斬良民頭獻馘之患, 此時伏兵, 雖不可罷, 而其弊, 亦不可不慮矣。宋寅明曰, 聞又有嶺南賊報, 而湖賊已破, 此賊亦幾何不勦滅乎? 第聞弼夢, 又逃此, 必是向賊中, 其人凶狡有餘, 小臣常時, 必知爲窮凶極惡之擧矣。此賊異於匹士, 亡在賊中, 後憂非細, 卽今若知內外戒嚴之事, 則必定一巢窟, 乘時以發, 國家當休養兵力, 姑不宿重兵於京師, 而守在四方, 畿輔四鎭, 及尙州·礪山·公山等邑, 擇將以守之, 使都巡撫留鎭, 淸州·忠州亦置兵使。且茂州[茂朱]·錦山擇送武倅, 使之自守然後, 遣一猛將, 率一枝兵, 與兩南兵使, 夾擊勦滅, 似合事宜矣。上曰, 大諫請對, 爲此事耶? 卿意則弼夢, 當投何處耶? 寅明曰, 必與賊顯, 往投賊中, 而若在尙州, 則尤爲可慮矣。泰億曰, 弼夢狀貌必凶, 死豈有不能捉得之理乎? 夏源曰, 以弼夢事, 觀之, 排布之計, 可謂巧密, 有翼招中徑發之語, 果驗矣。上曰, 卽今無他道, 但促得弼夢·弼顯, 則嶺南雖有賊, 不足憂矣。自捕廳, 譏捕此兩賊何如耶? 森曰, 兩賊雖凶獰, 兵潰而逃, 旣無一卒, 若極擇捕廳軍校以送, 則豈不能捕得耶? 光佐曰, 我國, 乃禮義之邦, 渠雖凶狡, 以位高宰臣, 背國叛君, 國人皆得以誅之, 其誰納之, 與同送死乎? 文命曰, 渠旣遁走, 不過爲土賊, 而土賊中, 則凶狡難圖矣。森曰, 俄者, 已與金始炯, 相議矣。極擇捕盜軍官, 使始炯帶去, 何如? 始炯曰, 兩賊表表易知, 若入賊中則已, 若不入賊中, 則捕軍官, 足以制之矣。上曰, 此賊必使勢窮無所向, 爲先單擧弼夢·弼顯逆狀, 頒布中外, 使人心, 曉然知之, 可也。以淸州事, 觀之, 民皆有秉彝之心, 渠何敢隱伏乎? 上曰, 俄者處分事, 左揆言及于兩司, 使知之, 可也。寅明曰, 臣素知弼夢之必作賊, 而無現捉之事, 故變亂之前, 不得陳論而已, 憂其或至此境矣, 四人逮捕, 亦甚得宜矣。泰億曰, 慮其凶終, 而至於叛逆亡命, 則豈常情所能測耶? 上曰, 有翼尙能捉得, 弼夢·弼顯, 豈有不得之理耶? 寅明曰, 卽今申飭江邊把守, 最爲急務矣。上曰, 此言有深意矣。夏源曰, 昔韓胤, 投胡, 以致丁卯之亂, 逆賊勢窮力竭, 何所不至? 兩界把守及海防之禁, 宜各別申嚴矣。寅明曰, 海島中, 亦多有藏身處, 此亦當申嚴禁防, 而當密密分付, 不使漏泄, 宜矣。綎書弼夢·弼顯購捕文訖。上曰, 承旨讀之。綎進讀曰, 茂長出陸罪人朴弼夢, 以曾任參判, 父子謀逆, 逃躱不出, 朴弼顯, 以泰仁縣監, 擧兵叛逆, 兵潰而逃, 此兩賊, 實前古所未有, 窮凶極惡之賊, 有能斬弼夢·弼顯之頭以獻者, 錄勳封君, 恩及永世, 賞賜千金, 公私賤, 竝其父母妻子, 從良後, 賜以爵賞之米, 讀訖。上曰, 此文, 亦以諺文書一通, 頒布, 可也。光佐曰, 京師及諸道, 皆掛此文, 購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西北緣江及嶺南海邊, 倂令申飭, 而一依大諫之言, 密密分付, 可也。光佐曰, 軍兵歸農及屯守之數, 使承旨書之, 仰請稟裁, 而亦與兩局大將·兩司長官, 相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南漢巡撫使軍, 亦當姑罷耶? 寅明曰, 廣州·水原, 亦當以武弁擇送, 使自爲守, 豈可以京營軍, 長守其地乎? 光佐曰金東弼, 使之姑留南漢, 而所帶軍卒, 量宜罷遣, 似好矣。上曰, 分半, 何如? 光佐曰, 分半則留屯之數太多矣。上曰, 尙州牧何人耶? 泰億曰, 趙榮福也。寅明曰, 茂朱府使, 當以武弁擇送矣。此賊, 必不速發, 連結嶺賊, 深入巖阻, 以待朝家解嚴後, 闖發茂朱, 最爲可慮矣。且弼夢, 異於群盜, 族大宗强, 後憂誠不少矣。泰億曰, 卽今畿內被賊數邑, 遣近侍, 各別宣諭, 使之招集村落, 勸課農桑, 則必有大益, 昔淮·蔡平後, 裵度往宣德意。韓愈之文曰, 帝有恩言, 相度來宣, 此誠當今之第一急務矣。上曰, 此言儘好, 出爲構草, 可也。森曰, 俄以標信宣召, 來詣閤門, 始知昨日賊招之事, 以何面目, 更進於殿下之前乎? 小臣豈無自處之道, 而當此之時, 殿下, 使臣, 領兵守門, 臣之一身, 不敢自有, 尙此視息於世間, 心摧膽裂, 實不知所厝, 武弁豈有色目? 而臣本儒家子, 故世人, 多以色目指斥, 而臣自在肅廟朝, 蒙被異恩, 死國一念, 銘在心肝, 只緣無才而浪得名, 故忌臣者甚多, 動以色目見疑, 屢濱死地, 而尙今生存者, 乃殿下罔極之恩也。今又名出於凶賊之招, 此皆臣持身無狀之罪, 若速賜處分, 則臣雖萬死, 無所恨矣。上曰, 從當有下諭之事矣。光佐曰, 罷兵文書, 緊要處, 圈之以入, 以便觀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夏源曰, 忠州前營將李僐, 曾任營將, 善治盜·得人心, 雖以朴致遠事, 有怪擧, 然忠人到今思之, 今番變亂之初, 營將恇㤼失措, 聞忠人之言, 皆以爲若使李僐在者, 必不如此矣。當此乏人之時, 差送緊要所任, 似好矣。寅明曰, 尙州接應三嶺, 實爲要衝之地。且賊之巢窟, 實在此地, 而營將韓㻋, 爲人庸劣, 恐難堪任, 姑以改差, 其代各別擇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諸州營將, 實難其人, 而至於忠州, 則物衆地大, 營將最難得人, 今番見申漫, 乃着實人, 故差送矣。礪山府使柳聖澄, 雖曰善治, 而若聚兵, 則無禦衆之才云, 今姑改差, 似好矣。泰億曰, 聖澄在博川善治, 臣亦聞之, 而禦衆之才, 則誠似不足矣。上曰, 小醜幾盡勦滅, 而農時方急, 當以歸農之意, 別爲下諭, 承旨書出下敎, 可也。仍口呼, 使綎書之曰, 湖甸小醜, 次第就戮, 今則勸農之政, 不可少緩, 而況生民之不知兵者久矣。且當連歲荐饑之餘, 徵召多日, 暴露病傷, 亦不可不念, 黃海監司所領軍兵, 及長湍防禦使所領馬步兵, 與松都馬兵出征外一哨, 竝爲先罷遣, 畿伯所領衿·果·陽·安四邑兵, 及楊牧所領軍兵, 與春川防禦使所領馬步軍, 竝爲先折半罷遣, 南漢巡撫使所領各邑軍官軍兵, 及水原摠戎使所領馬步兵, 姑爲十哨式輪番, 而不緊雜色, 爲先罷遣, 許鼎所領南陽軍擇其精兵, 限五哨留率, 其餘罷遣, 而所留五哨, 聽都巡撫節制, 或罷或留, 繼援將朴東樞所領御營鄕軍, 松都馬兵與雜色標下之類, 亦聽都巡撫節制進退, 而至於都巡撫所領鄕軍, 則竝姑仍存, 觀其來頭量減事, 竝爲分付, 而盡爲罷遣之, 外折半罷遣之類, 以父子兄弟竝赴軍中者, 及無率丁單身, 及疲癃老弱區別, 先爲罷遣事, 一體分付, 書訖。上曰, 此下敎, 使大臣觀之, 兩司先爲傳啓, 而前啓則只擧大綱, 可也。夏源·申鳳祥前啓。上曰, 勿煩。夏源又啓曰, 今此逆變, 實千古所未有, 幸賴皇天默佑, 亂賊次第授首, 神人之憤, 庶可少洩, 而其中凶徒之亡命者, 非止一二, 此等窮凶極惡之輩, 各自逃去, 事迫勢窮, 計必無所不至, 走胡走粵, 難保其必無, 如韓潤之潛投虜中, 貽禍國家者, 實爲今日之所深懲, 請西北江邊把守, 及沿海津泊處, 嚴飭防守, 另加詗察, 俾無亡命諸賊潛越之患事, 令廟堂, 稟處。上曰, 依啓。此則勿出朝報, 可也。夏源又啓曰, 連原察訪韓宗禧, 爲人徒善孱劣, 賊關之初到也。恇㤼失措, 孔道屬驛, 至於絶站, 如此之人, 不可仍置, 請連原察訪韓宗禧罷職, 其代毋論文·南·武參上·參下, 各別擇差以送。上曰, 依啓。寅明啓曰, 當此國勢危疑之日, 西北邊防, 尤不可不申嚴, 而新除授慶源府使朴弼垕, 爲人庸劣, 不堪一障, 請慶源府使朴弼垕改差。上曰, 依啓。上曰, 巡撫使進來, 始炯進伏。上曰, 有何更達之事耶? 始炯曰, 小臣受命南下, 而俄詣閤外, 與李森, 相議譏捕事, 別無可達之事矣。上曰, 勉力爲之, 可也。始炯曰, 泰仁八哨軍士, 必有危懼不自安之心, 小臣, 欲以朝家赦, 而不問之意, 先行曉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始炯曰, 一道當盡爲按撫耶? 上曰, 然。始炯曰, 小臣, 初欲以暗行作行矣。各處津渡把守, 過涉甚難, 其他事, 亦多有掣礙之端, 當以公行作行耶? 上曰, 依爲之。所指揮事, 則須祕密爲之, 可也。光佐曰, 弼顯往淸州之說, 似非實狀, 此乃假都事料度之事, 臣意則以爲, 必往安陰賊陣矣。始炯曰, 臣下去後, 當與監司相議, 而雖以捉得, 有翼事觀之, 弼夢等, 容狀易知, 譏捕似非難矣。若明知往嶺南, 則所率捕廳軍校, 仍下送嶺南,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淸州事, 當一委趙彦臣, 使之披荊棘·鋤餘黨, 俾得蘇復, 此事當別樣, 申飭於彦臣矣。上曰, 然。文命曰, 聞淸州, 只有米二十石, 租七十石云, 牧使無支過之道矣。初頭資糧, 隨便量給, 似好矣。光佐曰, 弼夢所爲, 實是窮凶極惡千古切痛之事, 渠於聖上嗣服之初, 受恩亦深, 渠雖梟獍, 豈忍爲此乎? 御使則今方下去, 而亦宜別諭于兵使, 分付五營, 使之刻期捕捉, 似爲得宜矣。上曰, 依爲之。寅明曰, 民間購賞之外, 雖卽今入鞫獄者, 若使之捕納此賊, 而許令減死, 則罪人輩, 亦多有族黨, 似可爲捉納之道矣。上曰, 其言然矣。西北江邊事, 憲臣, 俄以令廟堂稟處爲請, 而此則頗緩, 直爲分付擧行, 可也。光佐曰, 此事, 似是過慮矣。上曰, 訓將進詣榻前, 仍握手下敎曰, 卿之心事, 予已洞燭, 予知卿爲心腹之將, 若有一毫疑卿之心, 則豈於今日, 委之以重兵乎? 昨日處分事, 問于大臣則可知, 卿須勿懷不安之意。森涕泣曰, 殿下, 援臣於萬死之中, 乙巳七月之事, 是臣再生之日, 臣之生日, 乃正月初六日, 而殿下出臣西間之日, 乃七月二十一日, 生我者父母也, 再生臣者殿下也。臣每戒臣之子, 以殿下宥臣之日, 爲臣生日矣。臣本世祿之臣, 八代祖, 入於海東名臣錄, 臣又最蒙恩數, 許國之心, 天日在上, 肅廟朝, 命臣止酒, 故臣不敢飮酒, 肅廟勸臣習射, 故臣至今不脫決拾矣。徒以命道奇險, 爲人忌嫉, 至於此境, 而殿下執臣之手, 慰諭及此, 臣涕泣之外, 更無所達, 惟願遞臣職名, 使以白衣從軍, 則臣單身獨出, 斬弼夢·弼顯之頭, 當獻於殿下之前矣。卽今大獄方張, 前頭又不知有何變故, 若不遞臣將任, 則非殿下終始保全臣之意矣。上曰, 卿言如此, 殊非勉諭之本意, 此後則少無不安之心, 盡心職事, 可也。森曰, 殿下委任小臣之意, 至於如此, 臣雖肝腦塗地, 不足以少報萬一, 卽今扈衛十二日, 不敢就寢, 母病不知死生, 而亦不暇顧矣。臣母病重垂死之中, 聞賊馘入來, 踴躍起立, 手指傷損, 至於臣家隻僮隻婢, 亦皆有爲殿下一死之心矣。爲人臣而入於凶賊之招, 而又復抗顔朝端, 揚揚出入, 則千古寧有是理乎? 上曰, 更勿過嫌。上曰, 兩局大將, 先爲退出, 卽往陣上, 可也。光佐曰, 昨日所鞫兩囚, 無可更問, 而聞其狀啓中, 有淸州兵符等說, 欲更爲考見矣。上曰, 其狀啓, 方在何處耶? 光佐曰, 朝者, 盛於密匣中, 已內入矣。上曰, 當下之矣。諸臣,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