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咸鏡道觀察使權益寬疏曰, 伏以臣情地, 萬萬危蹙, 雖蒙聖上, 曲施恩慈, 遞解見任, 而殿最封進之擧, 空營點兵之査, 有不敢晏然冒當, 姑待新監司擧行之意。猥陳一疏, 冀蒙允可, 顒俟累日。昨伏承承政院成貼有旨, 辭旨溫諄, 殆同慈父之詔迷子, 首之以業已洞燭, 申之以何必引嫌, 末復結之以從速察職之諭, 所以洞察情實, 慰藉而全安之者, 出尋常萬萬, 臣手擎綸旨, 九頓莊誦, 不覺涕血之被面也。噫, 臣於甲乙以後, 身遊舁彀, 朝暮待死者, 四載如一日耳。苟非我聖上特地存護, 曲加生成, 則臣之弱骸殘喘, 久已糜爛於鼎俎之間矣。此生餘日, 罔非天地之恩造, 常願爲國致命, 少酬洪私之萬一, 至如節目間擧行之事, 何敢有毫分退托之意也哉? 秪緣臣不幸命途奇釁, 甲辰敎文之逆, 旣是臣姑母所後之子, 今年稱兵之賊。又是臣妻父所後之子, 而其傳襲祖述, 儘有脈絡之相貫, 臣於親屬姻婭之間, 變故醞釀之際, 幸因順逆之殊塗, 得免涇渭之混流, 卽臣之幸也。然而向日言者, 輒指臣爲凶逆至親, 把作陷臣之資斧, 此聖批中法外緣坐之敎, 所以杜讒構者之口也。臣於如綍之批, 何嘗不莊誦感泣, 銘鏤肺腸也哉? 今玆臣之所遭, 不幸之中, 又多有萬萬危怖之端。朴昌悌點兵及造作雜物, 固在臣千里遠巡之際, 臣皆茫然不知, 文書俱在, 而幕下之所作爲, 旣如前所陳, 臣雖尸素, 無所覺認, 尙何能晏然, 而同按其査事乎? 況臣新到生疎, 點馬前例, 曾所昧昧。只憑昌悌之言, 認爲應行之故規, 有所論列於前後疏中, 及見安撫使之疏, 其所引前例, 不翅明白。況其熟諳故實, 宜非臣比, 故臣始取覽該掌文書, 則今春正月二十五日, 設行都試。二月初一日, 畢試。初二三日仍行馬點, 馬點後, 申飭之關, 卽昌悌所構草, 而臣所成貼者, 臣於都試時, 肺病添苦, 不果親自試取, 專委昌悌, 簿書倥傯之中, 成貼文書一款, 亦不能記有, 疏中所陳不免顚錯失實。臣雖無狀, 豈忍爲一幕裨, 甘自陷於欺罔君父之科, 而執跡論臣, 死有餘罪, 臣尤不知死所也。抑臣又有萬分惶怖無地自容者, 臣與梟首凶逆泰徵, 曾無面雅。且於壬寅, 臣在臺地時, 渠新陞龍虎大將也。臣發改正之啓, 及臣受恩譴于慶源也。渠亦竄在茂山, 前北伯臣趙尙絅, 聞其不善居謫, 害及邊民多。且市胡馬, 送人就其配所, 奪其胡馬三頭, 贖公於道內三驛。臣於羈纍中, 得聞此奇, 意以爲他本麤獷人物, 不善居謫, 固爲可駭, 而若夫胡馬之贖公於所居廏中, 或涉太過也。然尙絅, 卽臣從姪, 其事亦爲公法, 故未嘗向人擧其事之當否矣。及臣昨秋蒙恩擢也, 賊徵, 再次來見, 以渠所率畜明川妓, 勿爲刷還, 贖公三匹馬, 還爲出給, 兩項事, 委托臣以胡馬之贖公於廏中, 事涉太過。吾當使之還給, 至如刷還人物, 法典所在, 不可撓改爲答, 及臣前冬北赴之後, 申嚴刷還之政。仍且分付三驛, 使還其馬於渠家, 今春三月巡到明川也。賊徵所畜之妓, 尙不還來, 故臣使捉入妓之首族, 嚴加一次之刑, 俾卽還現。臣之當初主意, 本自如此, 其所處置, 不越乎所答之言耳。今者泰徵, 以首謀內應之賊, 伏法於軍前, 臣之還給其馬, 殆若藉寇兵而齎盜糧者, 臣念及於此, 不覺肉顫而骨靑, 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噫, 亂臣賊子, 人得而誅之, 苟有秉彝之良知者, 豈忍副其托屬, 還其騎乘也耶? 祗緣臣昏昧顓蒙, 不能逆覩於事發之前, 有此妄作之擧, 原臣本心, 出於萬萬情外。可以仰質於天地神祗, 而外面汎論, 死有餘罪, 何可諉之於我本無心, 有所自恕也? 臣於逆徵伏法之後, 宜卽首實請罪, 而事甚煩屑, 囁嚅不敢發, 已有月矣。終始厭然自揜, 義之所不敢出, 故今始露章自劾。伏乞分付攸司, 遄施刑章, 以勵他人焉。臣本庸魯譾劣, 百不猶人, 濫蒙聖上特達之知, 全性命於叢鏑之中, 受拂拭於投畀之餘, 付之以藩屛之重, 恩數極矣, 榮耀至矣。福祿過而災沴生, 涯分溢而罪悔積, 昌悌點兵, 雖非臣所與知, 已是臣難安之端, 逆徵給馬, 旣臣自作之孽。凶溥造船, 亦臣與聞之事, 有一於此, 固當湛滅有餘。況以一人之身, 而集此難貰之辜, 辜恩負國, 顒竢誅譴。況可自同無故之人, 冒當考績之典, 親行點馬之査, 以自增其罪戾也哉? 臣於恩批之下, 宜不敢更事煩瀆, 而罪戾層積, 情地迫隘, 疾痛之呼, 不敢自阻於天地父母之前, 忘其僭猥, 復申哀籲。伏乞聖慈, 俯賜諒察, 今春夏等殿最朴昌悌之事, 俾待新監司擧行, 以重國體, 以安微分, 不勝萬幸。臣無任惶汗涕血拜稽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業已知之, 卿何若是其過嫌, 北馬事, 尤無可嫌之端, 而莫重殿最査事, 不可遷就, 卿其勿辭, 從速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