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吏曹參判金在魯疏曰, 伏以臣, 頃當危難之際, 猥蒙聖上拔之罪廢之中, 授以嶺路捍蔽之責, 自知才疎力弱, 無望堪承, 而臣子急病之義, 有不敢辭避, 單騎來赴, 一死是期, 何幸皇天眷祐, 王師克捷, 妖腰亂領, 次第殲誅, 宗社復安, 國祚愈長, 八域臣民之歡欣慶祝, 固不可以言語形容, 而君靈所曁, 臣亦卒保無事, 以公以私, 實爲萬幸。雖然, 餘孽之隱伏尙多, 中外之疑懼未定, 來頭之憂, 茫無涯際, 臣夙夜勞焦, 寢食不甘, 庶幾誅除賊徒, 安集民生, 爲一分報效之圖, 而顧臣稟質至孱, 受氣偏薄, 纔經草土, 衰敗又甚, 而久閑之餘, 卒當重寄, 機務之交急, 簿書之塡委, 決非血肉之軀所可支當, 精神筋力之耗鑠, 更無餘地。加以暑濕所傷, 宿病越添, 脾敗而飮啖專廢, 火升而眩暈長劇, 懍懍有不時顚蹶之慮, 臣身雖不足恤, 曠廢職事, 爲害非細, 方欲封章請急, 而亦未能自力。千萬意外, 忽聞天官內遷之命, 恩榮所被, 下邑聳動, 牀席危喘, 亦遂生還之願, 瞻望宸極, 感淚自零。第念銓衡之職, 主一代人物進退之柄, 本非如臣昏劣, 所可僥冒。況今新經大亂, 正屬殿下之一初, 鎭服人心, 維持國脈之道, 莫如內外之官, 皆得其人, 而得人之本, 惟在政曹, 此時此任, 尤豈可人人而輕授? 臣祗奉除書, 且惶且愧, 誠莫知所以得此之由也。無乃今日朝廷, 方以蕩平爲號, 以臣曾前忝叨之故, 不欲顯行刊汰, 姑且循例備擬歟? 苟然則曾經之人, 又有數三名論, 亦非臣比, 而一倂掃却, 曾不留難, 何獨至於臣而取之? 此殆由臣, 最爲庸下, 不足有無, 而只好把作蕩平之具耳。卽此一款, 已是臣難進之端, 而抑臣又有情勢之萬分臲卼者, 輒敢冒死而首實焉。臣於乙巳春末, 適忝玉署之長, 迫於嚴命, 暫完館錄, 仍於是日, 有四大臣議諡之擧。蓋四大臣殉國之忠, 炳然如丹, 擧國人庶, 孰不悲愍, 而我聖上前後下敎, 丁寧惻怛, 有足以感泣幽明者。臣乃與諸僚相議曰, 諡法所載, 危身奉上之忠, 眞若爲四大臣準備者然。今日議諡, 不可他求。遂將十二箇忠字, 竝擬於各其三望, 以至受點矣。曾未數年, 天心猝變, 處分顚倒, 其所以罪狀四大臣者, 實與所謂忠字相反, 至於遞爵削諡而極矣。噫, 四大臣之忠與不忠, 冤與不冤, 自有百世公議, 非臣所敢言。而苟使四大臣當日之事, 非忠而逆, 則臣之首先褒揚於節惠之典者, 固難免護逆欺聰之誅矣。且臣於乙巳夏, 隨諸臣後, 進參於庭籲之末, 蓋其區區所秉執, 只欲明君臣之大倫, 而微誠未格, 一兪終靳。及至昨年以來, 向臣所請討之人, 或追復鞶帶, 弔祭如例, 或復登廊廟, 寵嚮有加, 則是臣當日之請, 自歸於誣賢陷善之科矣。臣旣負此兩罪, 不惟在臣私義, 有不可厭然自掩, 唐突進身, 揆以朝家事體, 亦豈容俱收竝進, 無所甄別, 使黜陟不明, 勸懲不嚴也哉? 臺閣之上, 宜有駁正之論, 而迄今寂然, 亦所未曉。側聞大政, 有速行之命, 政曹堂上, 不可不備員, 而臣旣承交代後上來之令, 雖欲不顧廉隅, 汲汲登程, 其勢末由, 則變通遞改, 宜不少緩。玆不得不力疾封章, 拜呈縣道, 而至若經筵新除之尤不稱似, 未暇自列。伏乞聖明, 少回睿照, 諒臣情地, 察此事理, 亟命先遞臣本兼職名。仍令重勘臣兩款辜犯, 以肅朝憲, 以安賤分, 千萬幸甚, 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一篇精神, 眩亂國是, 不協君父處分之意, 纔經國亂, 猶尙若此, 誠可異也, 而況卿又如此, 予將恃誰? 亦極慨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