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知事宋寅明曰, 予恐來世, 以台爲口實一句語, 可見湯質實, 是以, 殷尙質, 治平長久, 賢聖之君, 六七作, 此質實之效也。宗玉曰, 用爽字, 卽大學明德之明字也。寅明曰, 天乃錫王, 勇智, 人君之德, 莫尙於仁, 然戡定禍亂, 非勇智不能, 故仲虺稱湯之德如此耳。致謹曰, 寅明之言極好矣。湯遇三代所無之變, 不得已行征伐之事, 而無一毫人欲之私, 故仲虺以天錫二字誥之耳。上曰, 然矣。寅明曰, 勇智, 所以戡定禍亂, 諸葛亮非伯者之佐, 而先以權數言于後主者, 蓋以非勇智, 則不能爲治於末世, 此所以識務也。宗玉曰, 宰臣所達權數云者, 非孔明本意也。後主氣稟昏弱, 故只取申·韓一切趨功之法, 以救其偏處, 非以權數謂爲治之本也。寅明曰, 末世爲治之道, 信賞必罰, 綜核名實, 此其大機關, 不如此, 則雖有願治之意, 不知其要, 故終至委靡不振矣。致謹曰, 宋理宗, 留心墳典, 崇尙儒術, 可謂賢主, 而不識急先務, 故終不成中興之樣耳。上曰, 如同經筵之言, 人不知要, 則於世務, 必生疎矣。宋理宗, 若眞知堯·舜之道, 則豈不識治國之法乎? 寅明曰, 治國之道有二, 賞與罰而已。若非此, 則何以聳動一世乎? 近來官方混亂, 故人不以官爵爲榮貴, 百隷怠官, 在內奉職者, 不無厭苦之意, 惟願取便, 出外在外者, 亦姑息彌縫, 由是在上者, 失勸德之權, 如是而其能爲國乎? 上曰, 此由於私勝公之致, 近來官至二品, 則無不爲正卿, 人才各有攸當, 有可任秋曹者, 有可掌銓衡者, 舜之十二人, 各有分掌, 終身不易, 此古昔所以致治之隆, 而近來則若久在一官, 則不無厭避之意, 實爲慨然也。宗玉曰, 此由於名器甚賤故耳。致謹曰, 我朝貴華閥, 寒門則雖才學之士, 不參榮顯之職, 此實痼弊也。上曰, 近來官資, 惟以履歷久次升之, 此豈隨才擢用之道乎? 致謹曰, 漢宣帝之爲治, 以吏治爲先, 宰輔闕則以次陞補, 此乃綜核名實, 能致中興之道, 豈不美哉? 寅明曰, 愼厥終惟其始, 殿下當急急先立規模, 以爲制治之本, 人君不克有終, 有二道焉, 或驕溢也, 或摧沮也。如唐玄宗則驕溢也, 唐文宗則摧沮也。方今殿下, 晝宵兢業, 無逸豫之萌, 則驕溢非所可慮, 而事不經志, 治不從欲, 故不無摧沮之意, 是可悶也。上曰, 其言誠切實矣。若三代以上, 豈有驕溢摧沮之可論, 而三代以下, 人情難免如此也。予於中夜思之, 不無慨然, 諺所謂逆情生也。今宰臣之言, 正道余心也。宗玉曰, 君臣猶父子, 群下若有過, 則隨事下敎, 似合於飭勵群工之道矣。上曰, 予非指某某事也。大體然矣。予實欲去黨論, 而非出要名也。群下終不奉行, 豈非慨然之甚者乎? 致謹曰, 殿下若終始如一, 則群情自當感動矣。上曰, 文義若已畢, 則諸臣進前。寅明進伏。上曰, 右相事, 何如? 寅明曰, 臺言過矣。大臣安知師·晟之心乎? 臺諫之譏切, 甚矣。上曰, 初頭引嫌, 予則以爲過矣。宗玉曰, 停啓臺官請罪, 則大臣自不安矣。上曰, 臺臣執法之論雖如此, 大臣之道, 不可輕去就耳。宗玉曰, 領相之病, 比向來差勝云, 左相亦在城內, 勉出何如? 上曰, 鑄錢收議, 領相見之乎? 寅明曰, 領相爲持難云矣。寅明曰, 近來三司擬望之人, 極爲苟艱, 至於亞長, 則無以差出, 或違牌坐罷, 或朔試射不進, 中下考及解由見拘者, 亦甚數多, 合有變通之道, 而不欲循例啓請, 敢因入侍仰稟矣。上曰, 春坊亦入侍從乎? 寅明曰, 然矣。上曰, 侍從臣中朔試射不進坐罷人, 竝敍用, 中下考等, 蕩滌, 解由亦勿論,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臺侍出宰之邑不多, 而數遞之弊特甚, 然臺侍出入之人, 久處下邑, 亦非優待之道, 且臺侍之望, 極苟艱, 限卄四朔, 亦云難矣。宗玉曰, 臣纔經西邑, 習知數遞之弊矣。江西·龍岡等邑十一年來, 遞易十二人, 邑力殘敗, 無復餘地, 數遞之弊, 有如此矣。上曰, 臺臣外任者, 雖入帶臺銜, 而數日後卽呈告得遞, 此則內外皆無益矣。此後則通朝所共知情勢切迫者外, 勿擬外任, 可也。宗玉曰, 曺命敎情理可矜, 孝理之下, 宜從其願矣。上曰, 俄已下敎矣。通朝所共知情理切迫者, 次次外除焉。宗玉曰, 侍從人爲邑宰, 則傍郡不無畏憚, 此實有益也。寅明曰, 興陽縣監朴師聖, 聞其身病頗重, 當此秋務方殷之時, 不可一任瘝曠, 遷內職, 何如? 上曰, 備擬京職, 可也。寅明曰, 昨年三司罪罷之人, 尙多未蒙收敍者, 所坐初不大段, 而經亂隔歲之後, 何可尙不蕩滌耶? 昔在宣廟朝汝立伏誅之後, 以李敬中銓郞時, 持難於汝立擬望之事, 特加褒贈, 敬中, 亦豈必知汝立之爲逆, 而朝家奬勸之道如此, 向來乙巳諸臣, 坐逆鏡被罪, 而疏論逆鏡之金東弼, 亦混被罪罰, 臣常嘅然, 其刑賞之無章矣。今此三司之被罪, 旣由於論罪逆夢之事, 則勿論當初所論之如何, 到今夢賊逆變之後, 仍置罪籍, 不成事理, 臣未知其時筵中爭論之際, 有何別樣可罪之端, 而外面事體如此矣。上曰, 所達然矣。予豈以論罪逆夢罪之, 其時筵中, 實有欺罔愚弄之事, 予深痛之, 非因一時激惱, 尙未收敍者, 專由於此, 而非以本事, 觀予允從, 停啓臺臣罷職之事, 可知予意矣。此外所坐, 不至大段, 而未及收敍者頗多, 此由未及照檢而然也。終日請對三司外, 前後罪罷人, 別單書入, 可也。出擧條 宗玉曰, 臣於前日, 待罪春坊, 有所懷, 故仰達耳。祖鑑二卷, 旣已成書, 且御製弁卷, 則事體亦重, 不可以謄本因置, 若使芸閣印出, 則恐合事宜矣。上曰, 先朝御筆孟子諺解, 閭閻不有之乎? 自內欲以此字印出, 而當此經費匱竭之時, 事係不急, 故不爲分付耳。寅明曰, 芸閣工匠, 雖非印出之時, 例有料布, 且紙地, 則貢物亦有所納, 印出似無難矣。上曰, 然則自春坊, 分付芸閣印出, 而勿爲張大, 印出四件, 而二件則進獻東宮, 二件留置春坊,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序文則使初書右賓客, 更書以印, 而字體大小, 則如小學序文, 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