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兵曹判書金東弼疏曰, 伏以臣一病㱡㱡, 久在人鬼關頭, 受暇醫治, 大勢稍間, 而眞元大陷, 起色渺然。藥院職事, 許久曠廢, 病裏惶霣, 若負大何方矣。更入文字, 乞解所帶職務, 以便調息矣。千萬意外, 夏官除旨, 又下此際, 臣聞命震駴, 神魂飛越, 實不知置身之所也。噫, 臣本一介腐儒, 操觚弄墨, 亦不猶人, 至於鞱靲[韜鈐]軍旅之事, 生來漫不識何狀。今乃一朝, 猝然畀之以祈父爪牙之任, 而責之以詰戎之政, 豈不亦近於兒戲, 而大爲四方之傳笑哉? 聖王之用人, 比之用器, 大小方圓, 各適其用, 故能爲冢宰者, 未必爲度支, 宜於宗伯者, 或不宜司寇, 卽毋論三代故事, 雖以國朝盛際言之, 未嘗不如此。近世以來, 官方漸弛, 不計人器之稱否, 只問履歷之如何, 循資授任, 進若魚貫, 周流六部, 無所不可, 此其爲弊, 已不可勝言。況如臣者, 才地鹵拙, 最居人下, 凡百職事, 豈曰能堪? 而至於本兵之任, 則不似之中, 尤爲不似。目今國亂甫定, 軍心未固, 三軍之司命, 尤不可不另簡, 以今日人才, 如古干城之器, 雖未可易得, 苟求其踰於臣者, 則環顧朝著, 孰非其人哉? 雖聖明偶失照勘, 有此誤恩, 而臣決知其萬萬不敢當矣。司直之地, 必有駁正之論, 泯默多日, 訖未有聞, 匪據之職, 有不容一刻虛帶, 玆敢疾聲仰籲於紸纊之下。若其疾病危綴[危惙]之狀, 亦不暇煩陳。伏乞聖慈, 俯賜諒察, 將臣新授職名, 亟許鐫改, 以重國事, 以安私分, 不勝萬幸。抑臣有情勢之萬萬危蹙者, 不得不附陳於疏末, 以冀聖明之勘處焉。臣得見擊錚人鄭震復原情, 則以臣家占山之事, 巧飾虛辭, 變幻實狀, 構辱臣身, 罔有紀極, 臣看來竊不勝其駭然也。槪臣頃遭子婦喪, 占得葬山於長湍地。而其所占處, 卽同里李姓人量付陳田, 故臣家和買成文, 將行窆事矣。一日鄭震復, 忽來見臣, 言曰, 此穴, 與吾母墳逼近, 咳唾相及, 決不容他人入葬云。臣卽答曰, 若爾, 禁之固當, 第吾未嘗目覩, 詳問于占山時親見諸人, 果如君言, 當舍置之矣。旣又臣詳訪其形止, 則臣家占山, 雖與鄭墳同局, 而旣非主脈, 又非對沖, 論其步數, 至於一百數十步之遠。且其山, 本是李姓人族葬圖局之內, 而數十年前, 震復偸葬其親, 與李相訟, 幸以步數之外, 得免掘移, 而其左右前後, 自是李家之地。故鄭家墳塋之下, 李家種粟離離, 而鄭家不能禁云。臣始知震復前言之妄, 而以此言及於再見之日, 且曰, 君必欲禁葬, 取決於訟庭可矣云爾, 則震復乃以臨葬伐喪之說, 多般恐喝, 以冀臣家之或棄不用, 畢竟其計不售, 則又復牛載一棺, 埋置於臣家所占之穴, 而假稱眞葬, 必欲沮敗而後已。臣家不得已赴訴營門, 就訟於長湍官, 則本官親自摘奸, 放報營門, 決給於臣家, 前後委折, 大較如此矣。今震復, 肆然擊鼓, 眩亂宸聽, 而其所爲說, 無非白地杜撰, 言臣之所不言。至於汝則擊鼓, 我則遏葬之說, 則尤爲無狀。臣家捷訟之後, 將以前月二十日發引, 前一日, 聞鄭家擊鼓, 遂停行喪, 以待朝家之處分。今臣婦之柩, 尙在臣家, 而渠敢恣口譸張, 指無謂有, 蓋渠之供辭, 雖縷縷千萬言, 而其無證無據, 大抵皆是類。噫, 訟理曲直, 自有公家處決, 臣不敢索言, 所可痛者。臣遭荷聖際, 致位崇顯, 平素自勉, 惟在於謹愼二字, 常不欲與人相較。今於白首之年, 爲人所構誣, 或謂之憑其威勢, 或謂之氣焰脅勒, 直驅臣於奪人墳山之科。噫, 威勢氣焰四字, 固操特宰相之好題目, 而自外人驟聽之, 其言易入, 故震復乃於訟理之外, 攙入此說, 以爲疑亂是非之資, 其計誠巧且憯矣。雖天鑑孔昭, 必燭其奸狀, 而臣之危懍之情, 則實無以自容。伏乞亟命攸司, 明賜査勘, 果有一毫近似於囚人之言, 則臣請甘伏常憲, 以爲怙勢攘山者之戒焉。答曰, 省疏具悉。今觀卿疏, 詳知其由, 自訟之言, 於卿何嫌? 本兵新命, 尤不宜過辭, 卿其勿辭, 從速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