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副承旨徐命彬疏曰, 伏以臣, 本甚孱劣, 重以廢疾, 直是無用之一物耳。徒藉先蔭, 猥仄名塗, 向前叨冒, 已踰涯分。不識聖明, 奚所取, 而又遽加以寵擢之謬恩哉? 謂其資歷積久, 節次推排, 則臣策名朝籍七年之間, 毋論職事緊漫, 束帶供仕, 僅計以日耳。謂其可以備數於任使之末, 則臣誠至庸極陋, 百無一能, 曾蔑絲毫之補, 徒積尸素之譏, 伎倆畢露矣。於斯二者, 無一之可言。臣自承恩命, 歷時日而惝怳駴惑, 莫省所以致此也。夫名器, 有國所重, 授受之際, 尤宜難愼。而聖上所以施之於臣者, 輕且褻, 至此之極, 臣心之愧恐, 物情之駭異, 已不可勝言, 而其爲累於朝家綜核之政, 亦豈細故也哉 仍念臣痼廢之疾, 陳力無路, 儱侗之實, 量已甚審, 竊嘗自附於古人不能則止之義, 前後屢被除命, 積犯逋慢, 論其罪犯, 誠擢髮而難贖矣。特荷聖度天大, 不惟不賜誅譴, 慈覆涵容之不足, 而乃及湔祅[湔祓]而遷擢之。臣雖迷頑, 寧不感激。且於新除之下, 荐違嚴召, 輒勒例勘, 疏控見阻, 籲暴無路, 徘徨蹙踖, 情隘勢蹙。此臣所以不暇顧職任之不稱, 私義之難强, 唐突冒謝, 祗承德意, 而第臣從前仰控於君父, 質言於儕友。未嘗不曰, 引分自廢, 而間有怵迫分義, 黽勉拜命, 則率不過要官顯職, 區區咫尺之守, 固已八九分壞了矣。去就郞當, 擧世揶揄, 反顧循省, 媿汗沾背。況玆陞擢之職, 昧然而進, 厭然而受, 因仍盤礴, 若固有焉, 則是眞辭小而受大, 辭卑而居尊也。人必嗤鄙之, 以爲龍斷之賤丈夫矣。臣雖不肖無狀, 厚蒙恩造, 無所報效, 徒以一介之故, 上而玷聖朝愼簡之方, 下而壞士夫廉恥之風, 則此其罪當如何哉? 其不宜仍冒之義, 於是決然矣。然, 此猶就臣處義而言之耳。目今病情, 實有不容不仰冀矜許者, 臣本稟賦虛脆, 伏暑之症, 輒發於換節之際, 而未有今秋之最甚。加以脣疔肆毒, 幾至危境, 出入人鬼關頭, 首尾殆數十日矣。頃於除拜之初, 扶曳入肅, 儤直數日, 仍爲奉命偕來矣。中間賤疾, 幸得以大勢差減, 近因將攝失宜, 忽復添加, 渾體潑冷, 頭疼如碎, 胸膈關格, 而飮啜頓阻, 寒熱交戰, 而眞元大陷, 似瘧非瘧, 證情危惡, 帖席喘喘, 氣息澌綴, 實有頃刻難支之形。而謂其一時暴重, 灌以藥物, 或有分減, 忍痛捱過, 兩晝夜之間, 輾轉增劇, 危兆疊出。又從而前患腫處, 毒疔復發, 其勢漸至滋蔓, 蓋分野甚要, 根柢且深, 治之不猛, 當初餘毒, 潛伏闖發之致也。似此證狀, 若不得及時調治, 則復起爲人, 斷無其望。恐一朝溘然於旅寓, 螻蟻微命, 雖不足道, 亦豈不有歉於天地父母曲遂萬物之仁乎? 苟使病狀, 有一分自力之勢, 顧臣平生所自勉者, 惟在於不擇燥濕, 筋力奔走, 以爲萬分自効之圖。自叨恩除, 尙未克一登筵席, 獲近耿光, 奉命在外, 曾未多日, 而何敢遽爲陳章丐免之計哉? 於此, 亦可見其哀懇之實出於萬不獲已, 其或俯察於此, 必有以垂憐而處分者矣。疾痛之極, 不得不冒死仰籲於宸嚴之聽, 伏乞聖慈, 特賜體諒, 亟命鐫遞臣職名, 俾尋生路, 以卒終始生成之德, 千萬幸甚。踏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