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在魯·洪尙賓進伏曰, 伏見批答, 而咳嗽之候, 尙有餘氣, 則未卽差復, 誠爲可悶矣。比數日前加減, 何如, 而感氣則無之耶? 上曰, 常參時亦言之, 而近年以來, 如此之時, 每發此症, 旣發之後, 則輒爲支離, 故予則初已料其不卽差愈矣。咳嗽則或加或歇, 而亦或有眩氣。再昨亦然。頭似重腦如壓, 或慮其感氣矣。今日則氣頗爽然。此都是痰之所祟, 而亦由生冷矣。在魯曰, 旣非感氣, 自前雖爲遲久之證, 而極爲可悶, 寢膳之節, 何如, 而丸劑亦無因此停廢耶? 上曰, 口味不變, 寢睡亦穩, 而入睡時則嗽不發, 覺眠時則嗽亦發。因此咳嗽, 別無所妨於寢睡, 而發嗽時, 必唾膈痰然後, 心甚爽然, 故限其唾痰發嗽之際, 或有當止未止之道矣。丸劑則似有妨於痰, 且氣升之時, 每臥而鎭之, 故自未能服之矣。在魯曰, 若有感氣, 則丸劑不可進御, 而於痰則少無所妨矣。先使醫官入診, 何如? 上曰, 唯。權聖徵診脈曰, 脈候左三部少沈數, 而不至大段, 右三部乍數而帶滑矣。金應三診脈曰, 脈候左三部似數, 右三部沈中帶數矣。玄悌綱診脈曰, 脈候左右三部大體乍數而帶滑, 不如向日之調均矣。許信診脈曰, 脈候左三部沈數, 右三部寸管滑數矣。玄起鵬診脈曰, 脈候左三部沈而乍數, 右三部數而帶滑矣。金壽煃診脈曰, 脈候左三部似數而不顯, 右三部似滑數, 而大抵比前有不足之候矣。在魯曰, 使醫官, 各陳意見, 議定進藥當否似宜矣。上曰, 唯。聖徵曰, 聖候已爲彌留, 雖無大段和解之事, 而當用淸肺治痰之劑矣。淸肺之中, 添入和解之劑而進御似宜矣。上曰, 解表則已過矣。咳嗽之時, 或公然額上及眉稜有牽, 腦後似壓矣, 及其鎭定, 則爽快如雲捲天淸矣。似是浮痰之致, 而今雖和解, 可以溫解, 不可以涼解矣。卽今止痰之中, 亦思健中之道似宜矣。聖徵曰, 根本則痰鬱火生, 進御湯劑似宜矣。應三曰, 以傳敎及脈度言之, 不可不進御湯劑, 姑以和解治嗽之劑, 調和脾胃, 溫以解之似宜矣。悌綱曰, 溫解之劑, 淸其暑火則似宜矣。信曰, 和解之劑, 兼行治嗽調胃則似宜矣。下敎雖無感氣, 若干和解, 不可不已矣。上曰, 予亦不謂直無感氣矣。或兩肩如壓, 或有肢節痛, 膈間又有不平之氣, 而有時差勝, 則如脫重擔矣。起鵬曰, 脈度雖不可詳知, 而氣未舒暢, 似不無感氣, 和解中治嗽之劑, 進御似宜矣。壽煃曰, 隱痰交滯, 則生嗽, 例也。以卽今聖候, 和解治嗽之劑, 雖不可不進御, 而此都是下元不足之致, 且今中氣, 顯有不足之候, 數三貼湯劑進御之後, 繼進丸劑似宜矣。在魯曰, 諸醫各陳意見, 退出而議定可合湯劑乎? 上曰, 於此議定, 使首醫問達[聞達], 可也。聖徵, 與諸醫議藥後, 在魯曰, 諸醫之議, 柴胡調中湯, 加貝母去心干製, 桑白皮各一錢, 三貼劑入宜當云矣。上曰, 依爲之。在魯曰, 當此初寒, 易致失攝, 凡調護之道, 各別留念, 幸甚矣。上曰, 若數日閉門靜攝, 則庶可差愈, 而常時不能善攝, 今之彌留, 亦坐於此矣。在魯曰, 雖爲强作, 今則各別愼攝幸甚矣。在魯又曰, 地部形勢, 萬分切急, 米穀之未充不足之數者, 自廟堂, 必有前頭區劃之事, 而非但米也, 以錢言之, 前判書所記付者三萬兩, 而自臣待罪後所用, 已過四萬, 而將近五萬, 故盡用記付, 繼用新鑄, 而匪久當爲乏絶。東萊別求貿銅鐵, 尙未出來, 故鑄錢之役, 亦方停止, 至於木同亦然, 所儲至少, 而逐日出者無數, 而入者全無, 此其勢安得不窮迫乎? 廛人輩日日呈訴, 輒索加用價, 而不能一時盡給, 每以姑爲等待爲答, 則此輩旋又呼訴不已。比之私家, 則有同負債而被督者然, 堂堂地部, 豈容苟艱至此乎? 以銀言之, 不過二萬兩, 而尙方衣襨, 內局唐材價, 不得不上下者數千兩, 吉禮所入, 亦爲夥然, 幾何而盡乎? 京司之乞資於外方, 殊涉疲軟, 而前判書時, 已有平安監營銀木定奪劃得之事, 故臣亦陳達催督矣, 道臣, 尙今遷就, 無意上送, 事極未安。更爲各別申飭, 使之從速上送, 何如? 上曰, 京外共濟之道, 不可如是, 且度支所需, 與他司有別, 而關西道臣之尙不上送, 非矣。更爲申飭催督, 可也。出擧條 在魯又曰, 向日常參時, 大臣以翁主釐降時從儉之意, 陳達, 自上, 有各別留意之敎, 臣實欽歎。臣在有司之職, 豈敢以惜費, 有所仰達乎? 適見五禮儀, 有王子·王女婚姻時儀節, 而公服外衣服, 皆用紬與木。卽今則何可以此議之, 而祖宗朝定制如此之事, 自上, 宜可知之, 故敢達, 而凡事不宜侈奢, 且從儉之道, 尤宜於錫福矣。上曰, 所達誠好, 當爲留意。在魯又曰, 前正言李周鎭上疏批答中, 前長湍府使李悟事, 以懲貪之法, 自有次第, 令該曹該府, 從重年限爲敎, 此指前頭禁錮年限乎? 或認爲徒配年限, 而似不然, 故敢稟。上曰, 指禁錮年限也。在魯曰, 然則前頭議廟堂定年限時, 當以此批旨擧行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李錫衡, 更爲加刑事判下, 當爲擧行, 而見其形狀, 聲音急促, 問東答西。久囚之人, 無怪喪性, 而欲探其所答, 問錫孝去處, 則在於堤川云, 此則似詐矣。且渠之初招, 今皆不知爲言。李台一, 今則還勝於面質, 此事極難覈實, 當待大臣之入來, 似有結末, 而事極難處矣。上曰, 此與成衍輩而不足惜矣。久囚之喪性, 無足怪矣, 而在堤川之說, 亦詐矣。在魯又曰, 小臣, 極爲惶恐, 而所帶諸任, 皆是劇務, 日晷若長, 則猶可奔走, 俾無遲滯, 而赴坐戶曹, 則金吾無暇暫赴。臣非敢愛惜臣身也, 實無竝行之路。且今藥院所帶, 亦多有妨, 卽今當品中, 又無苟艱之事, 若蒙體下之仁, 得蒙金吾兼帶之遞, 則可以專意於他務, 故敢達。上曰, 頃已下敎於次對, 而卽今當品之人, 亦皆帶劇務, 且久任之道, 捨王府而何? 金吾所帶, 尙未周年, 且卽今別無緊急之事, 而捨此取彼, 亦非得宜矣。在魯曰, 當品中劇務所帶, 無如臣者, 而自前爲戶判者, 雖知義禁兼帶, 亦皆引例得遞矣。上曰, 予常知卿, 今之加資, 非一時陞擢而擇授之意也。卿亦知此, 而姑爲行公, 可也。在魯又曰, 卽今廟堂, 不能備員, 前頭事誠罔措矣。右相, 以掃墳事, 受由下去, 聞於四五日後, 當爲入來, 而左相, 實病不輕, 又有難安之事矣。上曰, 與禮判事同耶? 在魯曰, 然矣。宋寅明, 亦受由下去, 非久卽來, 而所遭亦與禮判無異。身帶要職之人如此, 卽今外方分等緊急之公事, 無路回啓, 前頭庭試, 只隔一旬, 悶事多矣。自國家, 豫爲思量似宜矣。上曰, 予亦慮左相之或以此撕捱矣。禮判批答, 已言之, 而如此世界, 如此之言, 何足掛齒? 實無撕捱之事矣。在魯曰, 當初閤門外, 有所云云, 臣未親聞, 而言爭之際, 雖有所言, 旣是相對而言之, 則不過詼諧, 而近世甚狹, 一世相傳, 雖是詼諧之言, 而書出文字, 則當之者心豈不不安乎? 在鄕臺官, 不知事而疏陳矣。上曰, 承旨亦聞之耶? 尙賓曰, 其時臣無官在家, 本院仕進之後, 略聞云云之說, 而未得其詳矣。上曰, 大抵尹游有過言耶? 在魯曰, 旣爲相對說去, 適於其時政目間, 有趙宋, 故以詼諧言之, 此何必上聞耶? 旣已上聞, 則當之者不安, 無足怪矣, 而禮判之出城, 誠過矣。大臣則豈如是過嫌, 而宋寅明, 不卽上來, 則惠廳堂上及提學之任, 俱爲緊務, 此可悶矣。上曰, 以江都事不許, 而大臣亦請推, 因此而爲之耶? 在魯曰, 因此言之云矣。上曰, 尹游長短, 予已知之。其兄弟性品各異, 而其爲人, 決非作怪事矣。禮判之疑朴奎文, 以托尹游爲言者, 亦出疑阻矣。如此傳言, 聞而笑之而已, 而朴奎文之疏陳, 亦出疑阻矣。互相傳說, 如得奇貨, 摠而言之, 皆時象矣。在魯曰, 游性傑騖, 或有不擇之言, 而終是詼諧也。此非上達之言, 而轉至於此, 豈有如許不緊之事耶? 宋成明, 方帶禮判, 吉禮時, 多有擧行, 而遽爲出城, 申飭上來, 似好矣。上曰, 忍之爲上矣。疑阻亦有斟酌, 而近來朝臣氣像, 雖勝於乙丙, 如水火之時, 尙有腔子裏所蓄, 而未能盡忍, 故如此矣。禮判之出城事過矣。尙寅曰, 嘉禮廳, 多有擧行之事, 而宋成明, 出往廣津, 將不得出牌, 事甚悶矣。上曰, 何如是出往耶? 其人有欲不染之意, 而豈至於遠出廣津, 有若悻悻然耶? 在魯曰, 每有欲往之意, 故乘此機而出往, 未深思量之致矣。申飭上來, 似好矣。上曰, 自政院, 催促上來宜矣。榻前下敎 諸臣, 遂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