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城君朴文秀疏曰, 伏以臣, 濫忝史官, 不謹其職, 以未卽修納時政記。日昨筵席, 致煩聖敎, 臣罪於此罔赦, 而至命以更勿推托, 斯速修納, 仍又特軫狗馬賤疾, 不與諸史官, 同時禁推, 聖恩愈隆, 臣罪愈重, 實不知措躬於何地也。臣之從前不修史, 初非敢緩忽而然, 往者, 以不當替修李喆輔史草, 妄陳一疏, 臺啓峻發, 俟譴遠鄕, 跡阻京城, 可考文書, 無路鳩聚, 修史之遲, 實由於此, 而及夫按廉嶺南, 仍忝藩任三載而還, 公私奔走, 尙未修納。今病如此, 此不過數十日可了者, 卽今精神氣力, 萬無撰次繕寫之路。若少得差愈, 復近佔畢, 則何敢爲晷刻遲延之計, 而嚴命之下, 又此稽滯, 臣罪雖萬戮猶輕, 乞被重勘, 以嚴公法, 以安私分, 不勝幸甚。臣性度欠巽, 目見史薦之不公, 痛言黨私之情狀, 當之者, 顧安得不恚憤而詬辱之乎? 然臣之一嚴斥, 足矣, 豈可與之復事爭辨也哉? 但鄭益河疏曰, 別兼之不得廣薦, 自是舊規, 臣於伊時, 相議單薦, 筵中下詢, 以此仰對, 此果近似於黨私之科乎云者, 言何若是之妄也? 以臣見之, 自丙子亂後, 至于今, 翰薦錄中, 別兼之廣薦, 多則四人, 少不下二三人, 如是者爲十番, 單薦亦十番。益河所謂別兼之不得廣薦, 自是舊規云者, 果何據而發也? 其時筵席, 親承俯詢, 倉卒之間, 不知而仰對, 則是不誠也。若知之而特以排棄許多當薦之類, 慮或見過於聖上, 而粧撰爲說, 則肆意單薦, 亦可謂薄過, 此何足責也? 蓋多人而單薦, 是私也, 乏人而廣薦, 亦私也。見今後進之可合史官者, 其數不少, 私於黨而三單薦, 則雖欲杜人口, 其可得乎? 臣雖性愚而喙直, 見人不是, 時或不耐, 而顧今年紀, 已許多, 位任已不卑, 且積困讒誣, 危辱孔劇, 豈欲作梗於年少輩碎首之史薦, 重觸黨人之恚怒, 而誠以三百年紀實之地, 永作樹黨之窩窟, 一任其所爲, 莫敢誰何, 則不但史局回薦之規, 頹盡無餘, 亦恐後世有無公議之譏故也。第伏聞向者筵中, 以不必互對, 惟才是擧爲敎, 大哉王言, 臣於是慙悚愧服, 自訟其失言。蓋於疏辨之際, 欲明其私薦之狀, 則必擧此指彼, 然後可以易曉, 故說去說來, 自不免於互對, 臣雖無黨心, 其跡近於黨, 臣無乃生長於黨中, 故不知不覺之中, 發言若是耶? 人或曰, 彼此黨人之樹其黨者, 孰不曰某人, 才且賢乎? 此旣曰, 才且賢焉, 則彼亦曰, 才且賢焉, 未知孰是眞才眞賢, 而彼此爭奪之間, 亦惡乎定其才賢之品乎? 是以蕩平之政, 不能不爲互對之擧, 此固衰世之謬習, 而制其伐異之術, 奪其黨同之權者, 亦不可曰無補, 臣聞其言, 於心思之曰, 其言, 雖非高論, 亦不無可取。蓋人君, 以用人之權, 任之於人, 而其人不公, 盡私其黨, 告君則曰公而非私, 在上者, 信其言而莫察, 則其流之弊, 有甚於互對, 然則今日史臣之三單薦, 足可以反隅也。苟能朝廷之上, 公道大行, 無論彼此, 惟賢是庸, 破百年朋黨之習, 成一代蕩平之治, 則此愈於互對, 豈啻千百層, 而終不能如此, 則互對猶勝於私擧, 殿下何不深於此? 痛懲其行私者, 而但責其互對也, 臣竊爲殿下惜之也。顧臣, 卽今爲一廢病人, 朝議時政, 都不參涉可否, 而唯其愛君如父, 憂國如家, 得諸秉彝, 炳然如丹, 每見朝廷間事爲, 或不中理, 廟堂上區劃, 或不及時, 輒心煩氣鬱, 或按住不得, 如敗薦等事是已, 然呻委床席, 難責職任, 非但同朝之所悉, 抑亦聖明之俯燭。向者賑堂之命, 聖意迥出尋常, 臣若不病, 則出而以死報之, 當然, 而病旣危苦, 雖欲筋力奔走, 亦末如何矣。撫躬悲悼, 若負大何, 再陳肝膈之辭, 終靳鞶帶之褫, 竊伏想我殿下特授之意, 或以臣於明春賑民之事, 盡心盡力, 不憚勞苦, 而臣亦無他才能, 惟是疲肢體費聲氣, 抄饑分賑, 猶可自勉而自力, 且旣有長僚, 主張賑事, 而臣亦傍贊其末議, 則此爲一分報效之道, 以此之故, 遂不敢更煩辭巽, 終至冒當。然有如病馬負重, 無以致遠, 此臣所以愧且懼也, 而病裏猶切憂國之懷, 略以慨咄於目前者, 仰陳之。噫, 朝廷之上, 言議事功, 十分蕭條, 黨戰極而殺伐爲事, 則禍福所關, 皆務巽軟, 宦欲甚而諂附成風, 則貴賤所係, 不羞苟且。鯁直之言論, 經綸之事功, 環顧今日, 更無可望, 靜念邦家, 將何所依? 世道如此, 雖由群下之無狀, 國命扶持, 專仰聖上之有爲, 而夫何數年以來, 殿下志氣之剛大, 施措之英發, 漸不如初, 飭礪群下之敎, 寬恤民生之政, 罕聞於邦內, 欲法堯·舜, 恥爲中主之盛意, 今果安在哉? 伏未知累載圖治之餘, 治不見效, 睿志由此而倦怠歟, 抑亦萬機酬應之際, 疾患或乘, 英氣因此而摧沮歟? 若如此而殿下平日之所自期者, 終至於有始無終, 則千古帝王家鴻功大業, 其將口誦於書籍之中, 而終不目覩於當今之世耶。臣亦徒食廩祿, 雖無絲毫之補, 猶有愚忠, 恒抱圖報之誠, 驅策任使, 死亦不辭, 而今則此計已違, 興言及此, 寧不感痛? 默觀今日上下之所爲, 上無檢下之政, 下無畏上之心, 方伯犯法, 率婦而往, 閫帥犯法, 將母而去, 大壞金石之典, 至於守令之任自棄官者, 薄配旋放, 貪吏之方推贓物者, 遽占饒邑, 大臣知其非而不請罪, 臺官知其非而不肯言, 殿下, 非不欲嚴法, 而事同銷刻, 犯科者不知戒, 殿下, 非不欲懲貪而稍有勢力注擬者無所難, 朝家之擧措如此, 四方聽聞, 誰復有畏忌者乎? 凡今可言之事, 奚特此數事而已, 而臣久病委頓, 所聞多未的, 雖其所聞, 言亦不可盡。凡事徒循苟且, 則雖或不害爲一時之牽補, 而由此而綱紀則自然不振, 今日一事頹弛, 明日二事頹弛, 嚴畏奉公之誠則少, 而縱恣行私之心則多, 此豈人所必欲爲而然哉? 蓋無嚴飭之擧, 則生放肆之心, 此自然之勢也。伏未知殿下, 果知其如此, 而姑且任之, 不欲爲警飭之擧耶, 抑或四聰之明, 亦有所未周而不能爲照察而然耶? 臣實爲之憂嘅也。非但朝廷之事, 如此而已, 雖以三南言之, 湖西·湖南, 則數十年來, 公儲非不多也, 稍値小凶之年, 則方伯·守令, 急於一時之要譽, 用費如水, 盡爲逋欠, 兩道百十餘邑倉庫, 聞已枵然。所恃者, 惟嶺南之穀, 而今又荐凶, 盡入於饑民口吻中, 前則兩湖哀痛, 今則嶺又如此, 國家依賴, 其將責之於何地? 默察民情, 無一可恃, 深念國事, 憂虞萬端。況且邦運不幸, 元輔左揆, 次第喪逝, 畿甸·湖西, 荐仍饑荒, 至於兩南之沿海, 又成赤地, 流離顚連, 或去或來, 間或爲殍於道路, 哀此無辜, 獨何爲而至斯極也? 蓋六月以前, 則民食賑穀, 幸不多死, 及夫賑畢而麥且凶, 村閭間餓死者, 不知其幾。況秋又大歉, 前年則累豐之餘, 猶有公私蓄積, 得以聊賴, 而今冬則無此, 民之飢且死者, 不待春而往往有聞, 此則前冬之所未有, 民間今年之急, 有甚於昨年, 據此可知。朝家, 欲劃穀物而救活, 則實無之, 由是, 道臣·守令, 束手而坐視其死, 此無非臣等已庚豐稔時, 早不聚穀之罪也。卽今尤可切悶者, 主張賑事之人, 又方鎭人席藁, 泥首待勘, 縣邑狀牒, 罔非議賑, 酬應無人, 積委可慮, 臣方强病代斲, 日事憒憒, 而若夫來春京賑, 此是大擧, 必預爲經紀, 可無狼狽, 而其設施變通之策, 必陳稟筵席商論, 廟堂, 然後乃成頭緖, 而首堂行之, 臣雖病臥, 自可入告出議, 得無未及之歎, 而今則首堂引入, 臣則病矣, 誰任此責, 罔知攸爲? 雖以目前時急者言之, 今春白給時, 四方來民, 攜子與女而至, 及其罷歸也, 或有棄子而去, 棄女而逃者, 尤可慘然者。隨父母而來, 其父母, 或疫死飢死, 則畢竟無托處, 年六七或八九之兒, 當夏秋時, 丐食街巷, 或食或飢, 猶能支保者, 日候不寒故也, 而及夫入冬以來, 終日持瓢, 不得一食, 赤身凍慄, 持藁掩膚, 長夜寒更, 乞人活命, 呼爺喚孃, 聲甚悲哀, 傷痛惻怛, 不忍聞見。若未及今救濟, 而不時天更寒而雪虐, 則將無一兒之生全者, 天下寧有如許殘忍之事耶? 今若爲此, 冬前設粥, 則四方飢民, 又將聞風雲集, 初冬設賑, 非但前例所無, 卽今廳儲, 萬無繼用之道, 則此不可輕始, 而方便處置, 臣亦有思, 議問首堂, 且訪好策, 而輒以情勢爲辭。此則猶可獨爲, 至於來春許大賑事, 若不於今月, 盡爲商量, 別差郞廳多般區劃, 則將來接濟飢民等事, 萬無及時整待之道, 百爾思量, 實無他策, 惟有亟遞臣賑堂之任, 使無病者代之, 然後賑事可無緯繣之患, 臣之如是控免者, 豈有一毫飾辭? 伏願殿下, 亟賜遞改焉。噫, 昨年雖凶, 此大熟之餘, 猶有所恃, 今年之荒, 則乃凶慘之後, 設令今年, 雖不至如昨年之凶, 官儲私積, 如箒掃地, 此所以今年, 有甚於昨年, 若於此不善處置, 則其遠憂深慮, 奚特在於目前而已哉? 雖君臣上下, 日夕遑遑, 專意賑事, 尙患不濟, 竊見今年, 自春夏旱且風, 凶歉之已判, 兒童亦知, 而廟堂諸議, 則自初惟以鎭定爲務, 驚動爲戒, 驚動固害事, 民事亦可緩耶? 凡做事之道, 意象則當主凝重, 施措則甚忌稽滯, 救焚拯溺之喩, 蓋謂此也。臣聞關東·海西之移粟, 專爲飢民之接濟, 則此宜火急擧行, 趁未凍運致, 可爲明春賑資, 而今聞海西, 則纔送船隻, 庶或及於未合氷前, 而至若關東穀, 則設令積峙於峽江之上, 江水淺, 船如槽, 多載, 不過五六十斛, 此雖終一年下江, 或有未盡輸之慮, 卽今十月將半, 氷合不遠, 畿內百萬民命, 專寄於兩道之穀, 而萬一有差失, 此將何爲? 根本之地, 理宜加恤, 而擧塡溝壑, 莫之能救, 則根本先蹶, 國將奚依? 言念及此, 直欲痛哭。似聞關東穀二萬石, 成冊已到備局, 臣未知水運邑穀數, 果爲幾斛, 而自畿營趁速送船, 分力輸致, 何不及今爲也? 且湖·嶺煮鹽, 實出於備凶之計, 而今兩道年事稍勝, 則此不當專之, 故廟堂, 以嶺鹽, 分劃畿甸, 以湖鹽, 分劃湖西, 其政可謂均也。嶺南之代送錢萬兩, 已可謂違令, 而猶不至於專不奉行, 至於湖南, 則初不以前伯煮鹽事, 狀聞, 及其朝令之下, 始欲牢拒而不送, 畿甸·三南, 均是國家之土地人民, 則當同心戮力, 相與推移, 而不此之爲, 徒以封疆有異, 視同楚越, 頓無相與之意, 殊非共濟之道, 廟堂嚴飭, 亦何不及今爲也? 朝家之特仍方伯, 專出於救民之意, 則方伯之請限麥秋姑仍, 如永興·明川·平海·高原諸倅者, 此與仍方伯之意, 一也。況且凶年守令之仍任, 前例昭在, 而廟堂防啓, 誠是意外, 臣謂兩道災邑守令, 麥前仍任, 斷不可已也。噫, 廟堂, 以昨年賑事之大驚動, 或有病其太過者, 而臣則以爲不然, 惟其驚動也。故廟堂之所飭勵, 諸路之所濟活, 流散轉徙者, 得以安業, 顚仆岐路者, 得以保命, 而最是前後絲綸, 惻怛懇摯, 有足以感豚魚而動鬼神, 方伯·守令, 俱能仰體朝家德意, 每諭於設粥給糧之時, 彼至愚而神者, 亦莫不感激恩言, 雖至死無怨者, 未必不由於此。雖以臣之嶺南所見, 言之, 宣諭之下, 戴白垂髫, 莫不拜稽流涕, 言語感人, 雖曰不深, 君民之際, 誥諭, 不可以不勤, 牧伯之臣, 警飭, 不可以不嚴也。臣伏見前後筵敎之出於擧條者, 其如傷若保之意, 溢於辭表, 雖以數昨流丐事下敎, 觀之, 推近及遠, 旨意惻怛, 是宜流布中外, 皆使聞知, 而前後邸報, 一不謄示, 亟宜申飭喉院, 凡係民事者, 竝卽頒布, 亦不可已也。臣於諸道, 善賑守令, 納穀士民, 不卽論賞事, 竊有嘅然於中者, 方欲更陳之際, 適見朱夫子上宰相書, 論給降緡錢, 速行賞錢二事, 其言甚懇, 心竊有感, 敢此謄進其一段。其書曰, 速行賞典, 激勸富室。蓋此一策, 本以誘民, 事急則藉之, 以爲一時之用, 事定則酬之, 以爲後日之勸。旋觀今日, 信失已多, 別有緩急, 何以使衆, 欲望明公? 察此事理, 特與敷奏, 卽與推恩, 使已輸者無怨恨不滿之意, 未輸者, 有歆艶慕用之心, 信令旣行, 願應者衆, 則緩急之間, 雖百萬之粟, 可指揮而辦。況是此策, 不關經費, 揆時度事, 最爲利宜, 而乃遷延歲月, 沮抑百端, 使去歲者至今未及沾賞, 而今歲者, 反覆郤難, 未見涯際, 是失信天下, 固足以爲今日之所甚憂, 而自壞其權宜濟事之策者, 亦今日之所可惜也。謀國之計, 乖戾若此, 臨事而悔, 其可及哉? 或者之論, 以爲朝廷, 撙節財用, 重惜名器, 以爲國之大政, 將在於此, 愚竊以爲不然也。夫撙節財用, 在於塞侵欺滲漏之弊, 愛惜名器, 在於抑無功幸得之賞, 今將預儲積蓄, 以大爲一方之備, 則非所謂侵欺滲漏之弊也。推行恩賞, 以昭示國家之信, 則非所謂無功幸得之賞也。又曰, 國家官爵, 布滿天下, 而所以予之者, 非可以限數也。今上自執政, 下及庶僚, 內而侍從之華, 外而牧守之重, 皆可以交結托付而得明公, 不此之愛, 而顧愛迪功文學, 承信校尉, 十數人之賞, 以爲重惜名器之計, 愚亦不知其何說也。然熹亦嘗竊思其故, 而得其說矣。大抵朝廷愛民之心, 不如惜費之甚, 是以, 不肯爲極力救民之事, 明公憂國之念, 不如愛身之功, 是以但務爲阿諛順旨之計, 此其自謀, 可謂盡矣。然自旁觀者論之, 則亦可謂不思之甚者也。蓋民之與財, 孰輕孰重, 身之與國, 孰大孰小? 財散猶可復聚, 民心一失, 則不可以復收, 身危猶可復安, 國勢一傾, 則不可以復正, 至於民散國危, 而措身無所, 則其所聚, 有不爲大盜積[盜賊]者耶? 明公, 試觀自古國家傾覆之由, 何嘗不起於盜賊, 盜賊竊發之端, 何嘗不生於飢餓? 赤眉·黃巾, 葛榮·黃巢之徒, 其已事可見也。數公, 當此無事之時, 處置一二小事, 尙且瞻前顧後, 踰時越月, 而不能有所定, 萬一荐饑之餘, 事果有不可知者, 不審明公, 何以處之? 明公, 自度果有以處之, 則熹不敢言, 若果無以處之, 則與其拱手熟視而俟其禍敗之必至, 孰若圖難於易, 圖大於細, 有以消弭其端而使之不至於此也? 古之人, 固有雍容深密, 不可窺測, 平居默然, 若無所營, 而臨大事決大策, 不動聲氣, 而措天下於泰山之安者。然從今觀之, 自其平日無事之時, 而規撫措劃, 固已先定於胸中, 是以應變之際, 敏妙神速, 決不若是泄泄而沓沓也云云。朱夫子此言, 蓋論賞一事, 而明白痛切, 可謂今日對症之藥, 敢爲殿下誦之, 殿下若一覽, 則必不能無激發於聖衷者矣。若其論賞一事, 則自祖宗朝, 於其守令之設賑, 非不知濫賞, 於其士民之納穀, 非不知濫爵, 而曾不留難, 趁時行賞者, 蓋償勞於目前, 示勸於後來也。見今連年凶荒, 此政爲急, 而廟堂銓曹, 則忘之已久, 前後聖敎之飭勵, 果安在哉? 臣願更加分付, 俾有實效焉。臣之瘇病, 在頷下, 雖有許多陳白於上前者, 塡胸結臆, 以瘇而不敢進身於淸穆之地, 氣力則庶可運動, 亦無奈何。只將一二愚見, 敢此尾陳, 竝賜裁察, 千萬幸甚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疏中所陳, 雖不無過中處, 言則切實, 而方伯閫帥, 業已飭勵, 而其所問備, 亦爲民則此不過泛慨紀綱陳之者, 此非復提使當者撕捱瘝曠也。其中爲民者, 予亦感于心, 東米事, 令備局分付畿營, 斯速運致, 私賑人調用事, 業已飭勵, 更飭該曹, 湖南煮鹽取來事, 亦令備局, 各別申飭, 而賑廳首堂, 纔已勉飭矣。賑政經紀, 目今最緊, 待賑廳主管堂上行公, 令備局趁卽區劃。噫, 爲國之心, 爲民之心, 奚日忘之, 而因世道之嘵薄, 朝象若此, 因積傷之所由, 亦未能隨事飭勵, 自顧初心, 心常愧焉。今卿此言, 正爲藥石, 可不勉慮? 至於史薦事, 予亦知矣。曾已諭卿, 亦止之, 卿其勿辭, 調理察職。